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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風春》第21章
第21章 追星逐月畫影殘

許斂寧微微笑道:“請講。”

李清隕一怔,只是看著她,却沒有說話。許斂寧也耐心地等著。李清隕突然低下頭,聲音極細小地開口:“我知道不論是家世還是武功,我沒有比得上你的。我也知道,跟著師兄,不過是我一厢情願罷了。”

許斂寧看著她,淡淡道:“昨日我對你說的話,幷不是這個意思,你莫要誤會了。”

李清隕微微一笑:“沒關係的。其實我很羡慕許姑娘你,有這樣的爹娘,而我却連他們的長相都不記得了。許師叔還在時,也時常提到你,我每次都好羡慕。”

許斂寧的語氣微帶笑意,却沒有半分愉色:“你是不是覺得有個父親是武當的頂尖人物,娘親是秋水門的門主,這樣的家世很叫人艶羨?他們這樣一對恩愛眷侶,携手江湖,聽起來確實不錯。”

李清隕臉上愕然,只聽對方繼續用不緊不慢的口吻說道:“他們會在一起,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半分感情;有了我之後,也時常分隔兩地,不常聚首,這些你都不知道罷?你也見過,我會的武當劍法不但粗淺,還錯誤百出,那是因爲你們許師叔從來沒有教過我武功。”

李清隕不由地問了句:“那是爲什麽?”

“嗯,爲什麽……?這點我也想知道。”她偏過頭,微微笑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們許師叔武功雖然高明,可是也不見得沒人勝得過他,爲何他却能在十三年前的天殤教之戰立下首功?”

李清隕以前從沒想過這些事,現下經她一說,不禁問道:“這其中有什麽原因嗎?”

“自然是有的。”許斂寧諷笑道,“因爲他同天殤教主岳陵君是知交,親近之人下手自然容易些。你可知道最痛苦的事是什麽嗎?就是被信任的、在意的人背弃了。”

“你胡說!”李清隕心下震驚,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許斂寧悠然道:“那便算我胡說好了。”

李清隕突然想到什麽,連說話都聲音發抖:“原來、原來你接近師兄,說什麽在意他……都不是真心的……”許斂寧微微詫异地看著對方。“最痛苦的事情是被在意的人背叛……你只是想讓他傷心而已,是不是?”一旦說出口,這個念頭也越加清晰,回想許斂寧之前的舉止,便越加肯定。

許斂寧瞧了她一會兒,輕聲道:“沒想到你看出來了。”

李清隕不想她會那麽快承認,一時無言以對。而對方却滿不在乎:“我本來正覺得索然無味,既然你看出來了,那麽我也有這個興致繼續下去。我也不妨直說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真想和你對調一下,這樣的家世武功我根本不稀罕。你要恨我厭惡我,我也半分不在意。”

“如果我把你的用心告訴師兄,你也不在意?”李清隕臉色難看。

“我本來就是想看他不痛快,你去說便是了。”許斂寧笑吟吟地回答。

李清隕瞪了她一眼,轉身往客棧裏走去。店小二也正好牽著兩匹馬過來,殷勤備至:“小地方荒凉,趕夜路怕有危險。不如明早再走,也不差這會兒時候。”許斂寧搖搖頭,惡劣之心頓起,沖著李清隕的背影道:“李姑娘,若是你不說的話,遲早有一天他也會知道,左右都是一般,你可要仔細想一想。”

李清隕只氣得說不出話來,跺了跺就徑自往裏走,一路撞了人也沒注意。若是告訴師兄,他也許不信,却免不了傷心;若是不說,終有一日他也會知道,到時候也未必好過。可是他素來精明,也許有一日能自己覺察,也好過自己現在去說吧?

正想著,又撞上一人,只是那人武功不弱,反而是她身子一晃,隨即被對方扶住。李清隕抬頭,見是沐瑞衍,忙道:“我一直在想事情,都沒看人。”

沐瑞衍微微一笑:“想什麽這樣入神?”

李清隕遲疑一下,低聲道:“沒什麽。”

沐瑞衍走了兩步,突然道:“賢弟心思細密,你不用替他擔心的。”

李清隕嚇了一跳,驚疑不定:“你們……剛才全都聽到了?”

“聽到什麽?有些事聽過也忘記了。”他輕聲笑道,“你也累了,這就去歇息吧,明日我們還要趕去關中。”

李清隕似懂非懂,還是回客房休息了。

沐瑞衍站在窗口向下看去,只見兩騎正朝西南方向而去,不由自語道:“這麽晚了,還要趕去哪裏?”

“原來你和那些人還有那麽一番糾纏,我還道你怎麽又跟著張惟宜。”虞紹文一鞭抽在馬臀上,雙腿一夾,那馬便急沖出去。許斂寧跟著他後面,道:“你開始以爲是什麽緣故?”

“他名聲還好,武功也說得過去,看他那模樣想必家世也不差,有蠢女人看上他也不奇怪。”話音剛落,只覺身後一鞭飛來,把馬驚得前蹄直立。許斂寧微微笑道:“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怎麽聽清。”

虞紹文好不容易將坐騎安撫住,一指前方:“如果我們動作快的話,天沒亮就可以回到休寧。”

許斂寧輕輕地嗯了一聲,又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畫影樓的名,也想見識一下。”

兩人快馬加鞭趕路,今晚天色不算好,無星無月,一路抄小道過去,只覺得微微有些陰森。虞紹文突然一勒繮繩,道:“應是不遠了,我上次也跟著那些影衛到這裏,就沒有走近去。”

許斂寧知道他性子懶散、總遭師伯怒駡,可是該細心的地方也相當謹慎,便下了馬,栓在周圍的樹幹上:“那就走過去。”

虞紹文也下了馬,抬手撕掉臉上的易容,小心翼翼地包好:“要是被他們瞧見我的易容,以後又得做一個了。”

許斂寧看著他:“這個很難做麽?”

虞紹文微微一笑:“下次也教你做一個。”

兩人從陡坡上下去,雖然落足極輕,還是不免有沙沙的聲響。過不多時,果見前方有幾座竹樓,在這荒凉山中顯得有些陰氣森森。許斂寧身形一動,輕輕落在栅欄邊上。她也顧不得栅欄上有木刺,只是緊緊貼著。虞紹文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亦是一動都不敢動。只聽一陣脚步聲由遠到近,又漸漸遠了。許斂寧聽出那些守衛脚步凝重有度,想必武功都不弱,一個兩個還可以對付,要是十幾個上來,當真凶險,不由看了虞紹文一看。哪知對方眼中帶笑、微微得意,用傳音道:“畫影樓再不簡單,還是被我查到老巢。”

許斂寧懶得理他,看准了隱蔽之處,將輕功施展到極致,還未待氣息平穩,就聽見守衛的脚步聲又近了。虞紹文朝她比了個向上的手勢,她會意地點點頭。等到這一批守衛過去,兩人同時向屋檐上攀去。迎面一陣凉風習來,許斂寧看著下面的點點火把,再看了看周圍地勢和其他的竹樓,似乎隱隱形成一個陣勢。

這時,忽聽一陣馬蹄之聲,有一騎疾馳過來。他們離得遠,只看見一些穿著一色玄衣的守衛迎了上去。虞紹文輕聲說道:“那些便是影衛了,就不知這過來的人是誰?”

許斂寧開口道:“我們不如分散了四處看看,半個時辰後在之前的地方會合。”

虞紹文點點頭:“那也好,你自己小心。”

許斂寧一手支著房檐,突然騰身倒卷,輕輕飄落在地。她越往裏走,便覺得所處之地肅殺之氣越重,心下明白這周圍必定布了極厲害的陣法,複又走了幾步,隱約聽見極沉穩的脚步聲朝這裏過來。她看了看周圍,當即躍上一棵古樹,順便看了看地上的影子,見沒有破綻方才安心。

只見過來的是兩人。一個玄衣的步履極穩,面容有些僵硬。而他身邊的那個人,一襲水墨衫,修長挺拔,可惜帶著個銀色的面具,可以瞧見的小半張臉輪廓很精緻。

“我也不久留,以後還要你們多留心。”那個著了水墨衫的人輕輕開口,大概是帶著面具的緣故,聽聲音有些怪。許斂寧忽覺一股殺氣撲面而來,來不及多想,便躍下樹梢,不帶站穩便聽哢得一聲,自己适才站的樹枝已經被那人擊斷了。

這時,不遠處的也傳來喧嘩之聲。

“你去那邊看看,死活不論。”那人向著身邊玄衣人說了句,旋身攔在許斂寧面前。許斂寧見前路被對方堵了,忙向一旁一指:“這是什麽?”這原本是小孩子玩的把戲,誰知對方真的轉頭看了一眼,待回過頭時看見眼前藍光閃爍,連忙拂袖將暗器震開了。許斂寧看準時機向竹樓上輕輕一躍,向前面喧鬧的地方而去。那人見追不上,也就停住了脚步。

許斂寧凝目看去,只見虞紹文似乎和影衛動上了手,雖然不致于落敗,可是對方人多,終是走不脫。她拈著幾支玄冰魄痕,看准了火把位置,只聽嗤嗤幾聲,火光熄滅。她身形一動,搶到他身邊:“你先走,我等會就來。”

虞紹文知道自己輕功不如她,便點頭道:“我在那邊等你。”

許斂寧避開了幾個影衛的夾擊,算算時間虞紹文也應走遠了,也打算脫身。忽然眼前一亮,附近的一個火把被點亮了。許斂寧不甚習慣地閉了閉眼,只覺有人向自己撞來,她只能閃避,却還是被人在腰間一撞,偏巧不巧剛好撞在穴道附近。

她强忍著疼,幾個起落已經出了畫影樓,而輕功却不能完全施展。見追的人近了,只顧不上別的,往灌木中一躲。

“……是兩人,還不清楚有什麽意圖,也可能是誤闖進來。”聽聲音漸漸近了,許斂寧屏住呼吸,免得被人發覺。

另外一人却沒有說話。許斂寧透過灌木,可以看見一襲水墨衫,不由心中發寒。那人隨手抽出身旁影衛的佩劍,朝著灌木周圍揮了幾下。這幾劍恰好都落在許斂寧周身,當真叫人心驚。過了半晌,只聽那人道:“你去別處看看。”影衛應了聲,便走遠了。

待影衛走遠了,他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愛躲著就繼續罷,只是這裏蟲蛇多得緊。”話音剛落,一柄長劍竟是擦著她臉頰過去,徑自插在身後的樹幹上。許斂寧只覺腰間麻木,調息了幾次方才好轉,站起身看著那人:“難道你想放我走麽?”

那人微微別過頭,似乎笑了一笑:“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許斂寧看過去,只覺得他的眼睛十分好看、睫毛也長,覺得像是一個熟悉的人,却又想不出是誰。她思忖一下,還是道:“如此多謝了。”

那人走過去,伸手拔出插在樹幹上的佩劍,沒有回答。許斂寧却發覺他是左手執劍的。左手力弱,靈活也不似右手,而那個人却像是習慣用左手。她也不敢停留,直接沿著陡坡上去。

果然,虞紹文已經等在那裏,見她過來微微松了口氣:“我們趕緊回休寧。”隔了一會兒,又說了一句:“今次拉著你冒險,真是對不住。”

許斂寧微微笑道:“也沒什麽,以後有什麽事,我便拉上你好了。”

虞紹文想了想,還是沒上當:“只是除了那個勞什子宮主的事。”

許斂寧語帶惆悵:“你這人真是沒有誠意……”

趕回休寧境內,恰好天蒙亮。坐騎畢竟不够神駿,已經累得疲軟,兩人只好弃馬步行。許斂寧在岔道口同虞紹文分別,獨自往鎮裏走。還未走到客棧門口,就見張惟宜臨風站著,神色極淡,看不出什麽情緒。

許斂寧放緩了脚步,直到走近了也沒想好該怎麽解釋這一晚在外面做了什麽。張惟宜看著她這樣磨蹭,長眉微皺,却還是緩顔笑了一笑:“我叫人備了馬車,你要是累就進去躺一躺。”許斂寧松了一口氣。

從用過早飯到趕路,張惟宜當真沒有過問半句昨晚的事。她靠著墊子,聽見外邊騎馬的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只覺得微微困倦,便合眼睡去了。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馬車一晃,將她顛醒了。許斂寧還未坐起身,便聽見一個帶笑的聲音:“總算醒了,我還道你會睡一整天。”車簾一動,張惟宜也坐進馬車。

“外面是怎麽了?”許斂寧抬手去掀車簾。

“遇到一夥强人,幾招功夫就打發了。”他輕描淡寫。

許斂寧笑了一笑,微微別過頭,抬手將束髮的青玉簪子取下來,青絲落了一身。張惟宜看著她綰發的模樣,不由失笑:“你當這裏沒有別人麽?”許斂寧看著他,玩笑道:“這裏除了我還有誰麽?我沒瞧見。”話音剛落,只覺得整個身子被撈起來,拉近到可以數清對方的睫毛距離:他的眼睛瞳色很深,眼角微挑,十分好看。張惟宜似笑非笑,慢條斯理地開口:“現在瞧見了麽?”

許斂寧感到對方的氣息拂面而來,向後讓了一讓:“看見了……現在到哪裏了?”連她自己也感覺這話頭轉得生硬,佯裝好奇地撩開車簾看著外邊,看景致竟然是到了離畫影樓不遠的地方了。“若趕得快,不用十日便可到漢中了。”張惟宜淡淡道。

許斂寧接口道:“在馬車裏悶得慌,我想下去走走。”

“你從一早睡到現在,哪來的氣悶?”他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還是對著車夫道,“先停下來歇一歇,過會再趕路。”

許斂寧撩開車簾,輕輕從馬車下來,語氣柔和地道了一句:“我就在附近隨意走走。”李清隕和沐瑞衍沒作聲,反而是張惟宜回應一句:“我陪你一起。”她自然是求之不得,沿著山徑小道一路走上去,很快站在了昨日的陡坡之上。

放眼望去,沒有昨夜所見的竹樓,反而是一片荒蕪焦黑。她心中一頓,順著陡坡下去,憑著印象去找昨晚藏身過的灌木。但是到了印象中的地方却連長得高挑的雜草都不見一根。昨夜……還被對方用劍差點傷到臉頰。那麽後面的樹幹上應該有劍痕罷?許斂寧轉過身看著被砍去半截的樹幹,感覺像是一口氣被憋著一般。

“你在找什麽?”張惟宜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許斂寧驀地回身抽劍向他一刺,對方只象徵性地用劍鞘格了一下。她還劍入鞘,微微笑道:“你會左手用劍麽?”

張惟宜失笑:“那是自然,可是左手的力道終究不能同右手相比。”

許斂寧想了想:“也是啊……”張惟宜的武功和昨日那人相比,終究還是有些不同的,何况那人似乎更高明些。“那你知不知道,商莊主是慣用左手,還是右手?”只是覺得那個人定是自己見過的,却實在想不出是誰。

張惟宜看了她一會兒,語氣淡淡:“沒留心過。”他頓了一下,語氣凉冷:“你也不過見了他幾次,却已念念不忘了麽?”

許斂寧驚駭不已,看了他半晌也沒看出半點破綻,玩笑道:“你該不是在吃味吧?”話一脫口,當即覺得這個玩笑實在一點也不好笑。

張惟宜哼了一聲,別過臉去,耳根處竟然有些紅,然後徑自拂袖而去。

許斂寧跟上兩步:“其實昨晚我到這裏來過……”當下將昨夜探到的關于畫影樓的情况大致說了,却沒提虞紹文。可是對方只是停了一下,全作充耳不聞。兩人一前一後,各自無言。

許斂寧回到原處,只見李清隕正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撫摸一旁的一匹純血烏騅的馬鬃。這烏騅毛色烏黑柔亮,只有馬蹄和臀上的花斑雪似的白。李清隕摸的時候,它只微微動了動身子,很是乖巧。沐瑞衍笑著道:“看樣子,夜照很親近你。”原來這烏騅馬的名字叫夜照。

許斂寧本想從夜照旁繞上馬車,還沒走近便被拉回來。張惟宜臉上還有些紅,語氣却是惡狠狠的:“你離夜照遠一點,它看見生人靠近,發起瘋來拉都拉不住。”

許斂寧道:“還真像主人。”

張惟宜被嗆了一下,鬆開手無語。

之後一路向西南而去,過了褒斜道西行到漢中,一路上連有名的朝天峽、劍閣樓、翠雲廊的景致都沒來得及欣賞,便穿過劍門關,直奔成都府。雖然張惟宜說這是閑差,却也不完全是那麽一回事。每到一處縣府衙門,他同沐瑞衍都四下探訪民風,回來時抱著卷宗文書,身後跟著一群當地官員。

在成都府歇的是行館,據說是曾是蜀王府,其花費曾掏空國庫,可見是何等奢侈華麗。到了行館連椅子都沒坐熱,一批一批的當地官員便拜上門來。許斂寧聽著他們打著官腔客套得氣悶,便自己在府中閑逛。她轉了一圈,還是向馬厮走去。

夜照是純血的烏騅,是番邦進貢來的。因爲性子暴烈异常,張惟宜當初爲了馴服它也花了不少心思。她沒敢解開繮繩,只是小心翼翼地走近了,伸手去撫摸它的馬鬃。夜照只是晃了晃脖子,安然低著身子吃草料。許斂寧知道自己很無聊,但還是得意地去摸它油光水滑的皮毛。夜照也沒如往常一般見了生人就踢,安安穩穩的。

她不由走近一步,還沒來得及伸手,夜照嘶叫一聲,一抬蹄子向旁邊踢去。許斂寧急忙向旁邊避開兩步,于是夜照掉轉身子又踢。她單足一點,輕輕落在馬背上,伸手去拉繮繩。這下夜照更是低低嘶鳴,一面死命騰越,想將馬背上的人甩下來。她穩了好幾次身形還是搖搖欲墜,情急之下便在馬背上輕輕一拍。這一下是灌注了真氣的。夜照長聲哀鳴,却死不認輸,加倍地騰跳掙扎,幾乎將整個馬厮也拉癱了。

許斂寧無奈之極,只好看准了時機退到離馬厮十幾步的位置。夜照隨即安靜下來,但是轉了方向將馬屁股對著她。許斂寧遲疑一會兒,决定不去和一匹馬計較,轉身回客房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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