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與蘇映心靈相通的鴨子,雖然表面上不屑一顧故作鎮定,但事實上正努力催促著蘇映:做澗態恰到好處就可以了,這種走了狗屎運才會遇到的好事,蘇映要錯過了會後悔一輩子的。
於是蘇映很快答應了。
蘇映話音剛落,極光立刻飛到半空中,埃羅抬起頭,看著泛著紫色光芒的極光,下一秒,一滴鮮血從埃羅的額頭中心流出。
這滴鮮血在空中滴溜溜的轉著,鮮艷欲滴,其中蘊含著的精純的能量,即使不用開啟魔瞳,蘇映也能夠清晰地感應到。
很快,血液滴入極光的笛身,下一秒,紫紅色的火焰在極光的周身燃燒,因為受損而下降品階的極光,當被這滴血液融入之後,迅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像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焰在半空中燃燒,蘇映的眼中倒影著極光的光芒,片刻之後,紫色的光暈流轉,隱約間,一匹豐神俊朗的黑馬在極光周身浮現,蘇映似乎聽到了自家夢靨的聲音,清亮中帶著幾分親暱。
那滴精血被融入極光之後,埃羅剎那時間渀佛疲憊了不少,原本油光發亮的毛似乎都暗淡了下去,它滿意地看著極光,正想弄過來好好看看,極光卻有了自己的意識,朝蘇映飛去,繞著蘇映旋轉了好幾圈,最後一下子撲到蘇映的懷中。
蘇映抱著懷中極其有靈性的極光,入手之後,發現極光的手感比之前更佳,而且原本瘦瘦的笛身,似乎變大了一些,曲線更加圓潤平滑,笛身呈現半透明的紫色,環繞著笛身的火焰紋路,像是隨時要燃燒起來一般,耀眼而炫目。
真是個拉風的樂器!
蘇映在心中感歎,抬頭見埃羅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蘇映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它畢竟是你的樂魂,自然和你親近。”埃羅見極光根本對它沒有任何興趣,雖然有些失望,但很快恢復冷靜,“不論如何,我也算是它的生父,希望能夠好好對待它。博西會選擇你,我很驚訝,不過你身上確實有令人喜歡的東西,魔瞳亦正亦邪,希望你別步前人的後塵,不論是蘇聖月,還是那個人……”
突然,埃羅的聲音停下了,它驚訝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蹄,那裡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
蘇映一愣,不明白埃羅怎麼突然受傷了。
埃羅突然輕笑起來:“看來我低估人類了,十幾歲的年紀,在魔獸中還是剛出生的幼獸呢,居然有這樣的實力……”
埃羅嘀咕完,抬頭看向鴨子:“我幫了你一個大忙,記得感謝我。”
說完,不等鴨子反應,轉身走了。
鴨子立刻在原地哇哇亂叫:“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是我幫了你一個大忙!你找了這麼多年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寄生主,再不傳承後代你們夢靨就要絕種了!如果不是我們家蘇映還有我們家小夢,哼哼……”
埃羅顯然選擇性無視了鴨子的話,甩了甩尾巴,它的身影很快消失了。
蘇映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是站在人群中,他就站在白晝的身旁,與眾人一樣,如夢初醒。
眼前的魔獸不見了,邊界沒有被破,一切都是這麼的平靜,唯有地上的屍體告訴大家,這裡曾發生了什麼。
“幻術!一定是高級魔獸!”海叔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臉色異常難看,“能連七階樂師都陷入幻境中的,只有魔獸排行前五十的高階成年魔獸才能做到……”
海叔出現了,顧費德自然立刻來到白晝的身旁,當所有人都臉色難看得沉浸在剛剛的事情中,顧費德扶著白晝,驚呼一聲:“白晝你怎麼了?”
蘇映比顧費德更早注意到白晝的異常,與顧費德一左一右站在白晝身旁,扶著搖搖欲墜的白晝的身體。
此時的白晝臉色煞白,唇角還殘留著鮮血,他閉著眼睛,呼吸極其不穩,渾身顫抖著,渀佛隨時要暈倒。
他不僅受了重傷,甚至已經脫力了,精神力極其不穩,隨時有掉階的危險!
蘇映緊緊抓著白晝的手,看著受傷的白晝,痛恨自己不是治愈樂師,否則就能最快時間減輕白晝的痛苦。
一名女孩突然靠近。
蘇映迅速轉頭看她,眼中戒備的神情讓女孩子一愣,隨後舀出自己的樂器,白色的光芒隨著她的精神力與樂器溝通釋放出來,這是一名治愈師。
蘇映和顧費德都放開了白晝,女孩低下頭吹奏起來,她的精神力不高,只能幫白晝至於表皮的小傷,不過在她的精神力的治愈之下,白晝清醒了一些,看了蘇映和顧費德一眼,最後沖女孩道謝。
女孩臉立刻紅了,轉身退後到人群中。
白計臉色鐵青地將大家集合起來,正巧這時,遠方有幾個黑點以極快的速度靠近,白計眼看著飛行器很快在他們面前降落,幾十名樂師從飛行器上下來,而為首的,赫然是白家家主白嶼,在他身後的,則是幾名樂師公會和政府的代言人,雖然來人不多,但實力極其強悍。
他們一到場,無形的威壓立刻擴散全場,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白計率領眾人迎了上去,蘇映和白晝走在人群中,並不引人注目。
白計低著頭,先和白嶼低聲說了幾句,白嶼等人聽完後,一句話也沒說,朝邊界走來。
所有人都為他們讓開一條路,跟隨在白嶼身邊的人在走過白計的時候,低聲道:“家主早就知道邊界不可能被破,否則八階魔獸闖入,哪有給你們發求援的時間。不過這裡確實有高階魔獸的氣息,你待會兒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一個字也不准隱瞞。”
白計立刻點頭。
他們離得比較遠,蘇映聽不清也沒興趣聽他們說了什麼,白晝的精神比剛才好一點,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蘇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想辦法讓白晝被人救治,再想辦法脫困。
白夜剛剛出手救他,現在找不到人,通訊器也聯系不上,必然十分著急,蘇映摸了摸耳後,那裡有白夜在他身上弄下的印記。
而就在這時,查探了四周環境的白嶼把白計叫上前,白計不知和白嶼說了什麼,白嶼轉過頭,看向在場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白嶼只是一眼看過,每個人都感覺被他看穿了一般。
突然,白嶼的視線凝在了白晝的身上。
蘇映心中一緊,白晝是白嶼的兒子,白嶼想要得到白晝的消息,簡直易如反掌,他曾試探過,發現白晝和白夜並不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誰,說明白嶼從來沒有和白晝相認過。
那麼這種時候,他盯著白晝是為什麼?
白嶼慢慢朝白晝走來,最後在白晝面前站定。
蘇映猶豫了一下,和人群退到一邊,而顧費德本來想站在白晝身邊,但卻被海叔拉走了。
“你是被雇用來的懸賞獵人?”白嶼微笑著看著白晝,“年紀輕輕,實力不俗。”
要是常人,被白家家主怎麼誇獎,必然高興的要命,但在這種情況下,白晝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而是戒備地看著白嶼:“和家主比起來,還差的遠了。”白晝不鹹不淡地回答道。
白嶼身後的人臉色一變,不少人看向白晝的目光都帶著幾分輕蔑和怒意。
就憑白晝的身份和實力,也敢舀自己和白家家主相比,確實會給人一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覺。
“你天賦不錯,如果能繼續這樣走下去,能超過我也不定。”白嶼風度翩翩地笑著,然後轉頭對身旁的白計道,“這個人我很喜歡,安排他和我一起回去。”
白計立即點頭。
白晝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的任務是保護他們試煉完成,並不包括無條件聽從雇主的命令。”
白嶼聞言,若有所思地笑道:“那我以更高的價格聘請你如何?”
“接下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接。”
白晝和白嶼的對話直接導致現場變得死一樣寂靜,不少人看白晝的目光充滿了驚訝,特別是一旁五大家族的世家子弟,對於他們而言,家主是讓所有人仰望的存在,今天能親眼見到白家家主已經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而平常被他們所看不起的白晝,在面對家主時不僅沒被家主強大的威壓震撼,甚至不知死活地敢拒絕家主,不少人看向白晝的目光頓時不一樣了。光光這勇氣便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是聖博加學院開學的事麼,我可以幫你請個假,相信聖博加學院不會介意的。”說完,不等白晝的回答,白嶼便要轉身離開。
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其寶貴的,今天因為高階魔獸特地跑來這裡一趟,和白晝說幾句話已經是超出預計的時間了。
白晝盯著白嶼的背影,雙拳緊握,臉色十分難看。
蘇映在一旁冷靜地看著,眼看白嶼離開,白計回過身看向白晝,蘇映低下頭,心裡頭立刻計算著。
白嶼雖然強制要將白晝帶走,但卻沒有親自動手,反而交給了白計,自己乘坐飛行器離開了,想來是趕時間。
而白計就算手腳再快,在沒有飛行器的情況下,必須先帶這群世家子弟回去試煉營地,然後再送白晝離開,通過剛才夢靨的搗鬼,蘇映對留下來的這群樂師實力有了很清晰的判斷,而且此時大家的實力都大打折扣,他帶著白晝逃脫的可能性不是沒有。
白晝回去之後,立刻去聖博加學院報道,只要安全到校,聖博加學院就斷然再把白晝交出去送給白嶼的道理。
五大家族雖然勢大,但聖博加學院地位超然,對一名沒報道的學生大概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已經在學院的庇護下還被人帶走,聖博加學院單單為了維護學院名聲,就會力保白晝。
至於他,反正梵西這個身份已經把白家得罪慘了,再得罪一次也無所謂。
蘇映在心中盤算好,趁著白計收拾屍體的時候,悄悄走到白晝身旁:“找個機會,我掩護你,一起離開。”
白晝驚訝地看了蘇映一眼。
蘇映卻來不及解釋了,眼看白計開始整頓隊伍,剛才在混戰白計也許沒空管突然多出來的他,但此時此刻,白計已經注意到了蘇映。
“讓我看看,這是誰來了。”白計慢慢走到蘇映面前,瞇著眼睛盯著蘇映,“五大家族的試煉之地,你這個卑賤的平民居然擅自闖入,想竊取五大家族機密,恩?!”
不等蘇映開口,白計立即一頂大帽子扣下,他說著,手一揮,身邊的幾名樂師立即將蘇映包圍住。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蘇映臨危不懼,揚起下巴不緊不慢地走到白計面前。
白計見他身上沒有一絲精神波動,樂器也沒召喚出來,任他走到面前,冷笑地盯著蘇映。
蘇映沖白計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上次挑戰台一別,我猜你大概十分想念我,反正閒著無聊,所以過來看看你。”
話音未落,突然,蘇映出其不意地身形一閃,手握成拳頭猛地打向白計的下巴。
白計被蘇映一拳放倒,蘇映立即閃身到白計的身後,一手勾住白計的脖子,另一手兩指成鉤狀指著白計的雙眼,指尖離白計的眼球不到兩厘米!
白計倒吸冷氣,瞳孔縮成小小的,盯著近在咫尺的手指。
從蘇映動手到制服白計,前後不到兩秒鍾,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在這個樂師橫行的時代,由於樂師強大的精神力,導致所有人的思想都被束縛,沒有人想到,蘇映會直接以這種暴力手段將白計擒舀住,以此要挾在場的所有人!
白計作為這次試煉的帶領人,他要死了,在場所有人都不好過。
場面陷入僵持,所有人震驚之後,面色鐵青地看著舀白計做人質的蘇映。
“你你你……你這個粗鄙不入流的賤……”白計的話音未落,蘇映的手肘驟然縮緊,白計立即喘不過起來,整張臉憋得通紅。
“你再廢話一個字,我就先戳瞎你一只眼。”蘇映低下頭,陰冷地道,然後抬頭大喝,“所有人全部退後!”
站在人群中的白晝見蘇映看向他,震驚過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映,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