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愛深深情亦濃濃(三)
姚芷煙看到文靖泊夫婦便是一怔,腳步一頓就停在了那裡。文靖泊也在這個時候拉著他的夫人明語走了過來,站在姚芷煙的身邊,看著姚芷煙。
明語已為人婦,並未帶著紗帽,此時盤著少婦鬢,穿得規規矩矩,盡管也是一身素雅,卻雅得極為美艷。明家其他幾房的孩子便不如大房的俊俏了,明語比之明音差了不少,但是在不少的嫡女堆裡,明語還是十分出挑的。
似乎是知曉文靖泊曾經對姚芷煙的情誼,才引得明語對姚芷煙似乎很是不喜。
姚芷煙也未對文靖泊表現得很親暱,只是說了一句:“挺巧啊。”
“嗯,可不是巧,若不是今日在這裡碰到你,我還以為你要住在明錚那了呢!”文靖泊笑嘻嘻的說,當即引得姚家眾人不悅。
文靖泊與姚芷煙笑鬧慣了,此時也忘記了分寸,說了一句也意識到不對。果然,引得姚芷煙不悅,說道:“呸!你才住他那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的事!”
這話說得曖昧,文靖泊的臉色都是一變,連忙去看身邊的明語,然後訕笑道:“煙兒妹妹別鬧,哥哥還不是與你開玩笑。”
姚芷煙哼哼了兩聲,也不准備與他繼續敘舊,只是走了進去。
誰知,文靖泊竟然也讓明語跟著進來了,想來文靖泊夫婦二人也是要來這裡選料子的,只是碰巧碰到了姚家的女眷,文靖泊有所避讓,便沒跟著進來。此時姚芷煙與明語碰上了,這可真是不尷不尬啊!
明語與姚芷煙真算不上是情敵,偏偏兩個人還是有著間接性的這方面關系,使得姚芷煙看到明語也覺得別扭。
至於明語,似乎也很介意姚芷煙的存在。
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當男人知曉自己的兄弟愛上了自己愛的女人,八成會打一架洩憤。之後兩個人還是朋友。女人呢,不打你,不罵你,背後詆毀你,見面冷落你,到最後。真真是不融洽的關系。
兩個女人只要跟一個男人扯上關系,他們的一生都會互相比較,互相尷尬。
姚芷煙與明語不認識,便也不去打招呼,只是跟著楊宛白去看布料。
楊宛白一直不喜歡文靖泊與明錚。無奈這兩位少爺也是身份尊貴的,她作為夫人,不好說什麼。便也只是讓女兒與他們保持距離罷了。
姚芷煙看了一會布料,便覺得腹中有些不舒服,當即坐在椅子上望天,想著是不是早飯有什麼沒吃好。
待到她發現小腹劇痛的時候,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悚的睜大了一雙眼睛,然後盯著楊宛白。
或許是母女連心,又或者是姚芷煙的目光太過強烈。楊宛白也看向她,當即狐疑的問:“煙兒,你怎麼了?”
“娘——我身子怕是有些不妥……”姚芷煙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小腹。
楊宛白到底是楊宛白,看了半天,也沒看懂是什麼意思。
姚芷煙躊躇啊!她坐在那裡捂著自己的小腹。臉色慘白,嘴唇也是沒有半點的血色。楊宛白雖然不明白女兒是怎麼了,卻也知曉是姚芷煙身子不好,當即吩咐貝嬤嬤帶著姚芷煙回去,還急匆匆的提醒姚芷煙的隨身侍女叫御醫。
這一行人風風火火的離開,留下楊宛白在店裡賣弄躊躇,最後還是得到了孔嬤嬤的安慰才好些。
“也不知煙兒是怎得了,這般硬朗的一個孩子,怎得身子突然不妥了?”
孔嬤嬤當然沒有楊宛白那般遲鈍,當即笑瞇瞇的說道:“夫人不必擔心,三小姐如今也大了,該有女子那些事情了。”
這麼一說,楊宛白懂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明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姚芷煙是被一群侍女簇擁著離開的,楊宛白還緊張的叫著御醫什麼的,便覺得是姚芷煙身體不好了。她記在心中,卻沒表示什麼,只是繼續看料子。
待到回府之後,她將此事與文靖泊說了。誰知文靖泊竟然十分著急,直接就要備馬去明家,將此事告訴明錚。
因為姚芷煙的身份敏感,明語當即就表示出了不高興,說道:“你倒是挺關心兄弟媳婦的!”
這話說得極酸,文靖泊沒辦法,只好賠笑,表示自己不會過去。
這消息還是在第二天,文靖泊才派人去了明家送帖子,將此事告訴了明錚。
那個時候的明錚正發燒熱得厲害,折騰得一夜未睡,清晨剛剛補了一覺,就接到了這帖子,昏昏沉沉之際,打開就看到姚芷煙昨日突兀的出了情況,身子不妥。也怪文靖泊寫得厲害,寫得還是那種特別拽文的文言文,翻譯得簡單了,就是“姚芷煙病了”,翻譯的重了,就是“姚芷煙在衣鋪突然暈倒,被人抬回府中,楊宛白急得團團轉,傳了御醫,如今姚芷煙生死不明,希望明錚去看望一二。”
原本還困乏得厲害的明錚一下子全醒了,當即大吵大嚷的吩咐人為他沐浴更衣,梳頭的時候便安排人備馬,也不顧及院中嬤嬤的勸告,直接就被明炎背上了馬車,去了姚家。
他們兩家的距離並不遠,拐幾個彎,一炷香就能到。
剛剛到姚家,明錚就親自下車去說道:“我來探病,要去見你們三小姐,速速去通報。”結果人站在那裡,身體卻發虛,需要明炎扶著才能站穩。
如今明錚是未來的姑爺,不少人也說明錚十分維護姚芷煙,甚至以命相護,以至於他在姚家的威望還挺高的。
小廝見了他,直接就放行了,然後腿快一些的小廝小跑著去通報。
待明錚一行人進入之後,門口的小廝才問:“三小姐生病了?”
另外一個小廝也糊塗,當即回答:“明少爺病得這麼重也來看望,想來是病了吧?”
兩名小廝對望,良久也品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姚芷煙不是病了,而是女孩子家的月信來了。看似強大的姚芷煙,最脆弱的時候也就是這個時候。
她從小就體寒,越是天冷的時候,手腳越是冰涼。這樣的體質。只要一到月信到來,就會腹痛到不行,到了後期還會胸脹,嚴重時簡直是能腹痛到讓人暈倒。
這一次的月信來得不多,偏偏疼得要命,好似在那裡叫囂它的入侵似的。讓姚芷煙在床上疼得打滾。
折騰了一夜剛剛睡下,就聽說明錚來了,她當下大驚,匆忙的吩咐屋中的侍女再幫她套幾層褲子,正忙碌著。明錚就來敲門了。
姚芷煙狼狽的鑽進了被子裡面,吩咐人讓明錚進來。
剛剛開門,明錚便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直奔床邊。
這裡不是明家,姚芷煙身邊有兩位貼身嬤嬤,是不可能讓明錚近姚芷煙身的。
明錚只能隔著屏風去看姚芷煙,又不知道姚芷煙的情況,當即著急的喚她的名字:“煙兒,你怎麼樣?小蚊子早上告訴我你昨日暈倒了,我很是擔心。”
“暈倒了?”姚芷煙荒唐的反問,誰說她暈倒了的?
“是啊。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你回去吧。”
“你這麼說我反而擔心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一眼就好。”
明錚說得極為真誠,瞪著兩位嬤嬤的眼神也是極為犀利,好似這兩個嬤嬤再這般阻攔下去。他就能抬腳踢翻屏風了。
姚芷煙躺在床上,額頭全是汗,若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這事還好說,可是如今房裡可是有不少侍女與嬤嬤的,她真真說不出口。
如此不尷不尬的堅持了一陣,明錚果然沒耐性了,直接回頭喊明炎,讓他將這兩個礙事的嬤嬤請出去。姚芷煙不想鬧得太厲害,便直接吩咐兩位嬤嬤下去。
貝嬤嬤不樂意,站在那裡不動,姚芷煙則是歎氣:“我早晚是要嫁給他的人,如今他病重來看我,我怎可不見?”
貝嬤嬤被說的沒了言語,便也走了出去,那四名侍女只留下兩個人照應著屋中,其餘兩人也退了出去。
明錚當即繞過屏風,到了姚芷煙的床邊去看她。不看不要緊,一看真是心疼得可以。原本艷麗的少女,此時臉色慘白,嘴唇也是毫無血色,就好似一夜之間沒了精神似的。他當即狠狠的抱住了姚芷煙,心疼的道:“煙兒,你這是怎麼了,跟我說,我幫你找大夫,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說著,都有些哽咽了。
“我……”
“你別怕,你什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我……我只是月信來了。”
明錚的身子一僵,隨即他就是一聲嗤笑,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莫要怕,這個我懂。多喝些熱水、參湯,幾日就會好的。我曾尋過一偏方,對這種腹痛極為管用,我寫下來給你。”
姚芷煙看著明錚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當即哭笑不得。一個大男人,卻對這事極懂,還知道偏方,還真是用心研究過呢。
她突然覺得心口沒來由的犯酸,眼睛都有些不舒服,當即不悅的說道:“怕是傾兒姑娘也是身子發寒吧!”
為了慕容傾才這般用心研究過,這事也說得過去,若說是為了明音,打死姚芷煙也不信,明音如今胸口都沒如何發育呢!
明錚聽到這句話也是動作一頓,然後扭頭看她,良久才笑了笑,顯得有些尷尬。
果然是為了慕容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