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坑爹感情戲
腦子裡盤算著各種陰謀詭計,阮昧知對混元宗某些人士的記恨再上一層樓。會傳出這種流言,明顯是有人想拿自己當刀,削了殷尋問剿滅魔宗的功勞,要是能離間得讓殷尋問主動折了左膀右臂自然更好。
阮昧知笑容和煦,眼角藏煞:一幫老不死的,當了襯托主角英明神武的炮灰不夠,竟還妄想客串一把小三破壞主角間的感情!上回欺負了我家小尋的賬本小爺還沒跟你們算呢,這會兒又上趕著再來一發。這是找死呢,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直覺系小動物余曉魚被阮昧知那明媚的笑容閃花了眼的同時,也被阮昧知那暗藏的殺氣嚇丟了魂兒。若阮昧知真有反意,知道太多的自己那肯定是要被滅口的。若阮昧知並無反意,那聽信謠言的自己肯定也會挨收拾。
想得再通透不過的余曉魚同志當即抱頭求饒:「阮仙君,您要我說我我可都說了,您就大慈大悲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阮昧知被那余曉魚淚眼汪汪的模樣囧了一下,無奈地收回禁制人用的真元,抽抽嘴角道:「你走吧。」
余曉魚淚奔著飛快地跑掉了。
阮昧知看著妹子脫韁野馬般的背影,無奈歎息:這年頭的妹子也太柔弱了點,自己要真娶了妻還不被淚水給淹死。哎,還是將就著殷尋問算了,雖然這娃有點不懂事,但好歹還算經用。
說曹操曹操就到,殷尋問總算追上了阮昧知的步伐,趕了上來。他第一次被阮昧知如此冷處理,如遭雷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阮昧知看到殷尋問往自己這邊大步走來,立馬沉了臉,掉頭就往自己的院落走。一致對外歸一致對外,孩子不乖還是要關起門來揍一頓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家暴有理,冷暴力王道。
殷尋問腳尖一點,便擋在了阮昧知身前,也不說話,就直直地瞅著他,試圖充分驗證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一江湖傳說。
可惜阮昧知的反應很快證明了此傳說純屬謠傳,這貨直接擺出一張□臉道:「我現在不想看到你這張臉,勞駕您先圓潤地離開我的視線成不?」
殷尋問要鬱悶死了,攛掇父親給自己找道侶的是阮昧知,背著自己和故人勾勾搭搭的也是阮昧知,結果最後被甩臉色的卻是自己!這是什麼邏輯!還有沒有天理了?
阮昧知打定主意要磨磨殷尋問的性子,一巴掌將人拍開,逕直回了東院順便還把門給帶上了。
兩人相處,若無意就此鬆開擁抱的手一拍兩散,便只能遷就著對方的步伐,你進我退,你退我跟地將這戀曲舞到最後。殷尋問雖高傲,但面對著阮昧知,他是不能忍也得忍,誰讓,他喜歡他。大老爺們兒,誰沒有個低頭哄媳婦兒的時候呢。
於是,一盞茶後……阮昧知看著吭嗤吭嗤從窗戶口爬進來的大熊貓,感覺很無語。我說不想看到你的臉,於是你就換個馬甲出場了嗎?少年你要不要這麼搞笑!
作為一個好小攻,要文能書情詩,武能揍情敵,上.床七次不疲軟,下地賣萌如等閒。由此看來,殷尋問實在是一個絕世好攻。
黑白大糰子蹲在牆根下,眼巴巴地瞅著阮昧知,小小聲地嗷嗷叫著求原諒。阮昧知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撲上去抱著個熊貓爪就拿臉狂蹭。身為一個隱性絨毛控,一人高的熊貓球什麼的,太考驗他的革命立場了!
奸計得逞,殷熊貓趕緊扒拉扒拉將阮昧知摟進懷裡,之前阮昧知冷臉,他還真怕阮昧知就此和自己分了。阮昧知這貨生就一副爬牆樣,誰愛上都得缺乏安全感。
大熊貓的肚子白絨絨軟乎乎的,阮昧知整個人窩在裡邊兒,心也不由得軟了點兒。阮昧知抬起手,揪住大熊貓毛茸茸的圓耳朵,將好好一隻熊貓生生掰折成了折耳貓。殷熊貓悶悶地哼唧兩聲,勾著圓腦袋在阮昧知的臉側蹭了蹭,帶著一點點討好的味道。阮昧知面上這才帶出了一點笑來:「現在知道乖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喵喵嗷?」大糰子小小聲地提出問題。
打從身上多了個神祐刻印,阮昧知就無師自通了熊貓語,自然聽懂了殷尋問那萌到犯規的叫聲裡傳達的意思。殷尋問在問:你到底為什麼生我的氣?
阮昧知默然,不知該如何說清其中緣由。他心知自己這火發得有點邪,這事做得也不大地道。他故意甩了冷臉,故意不給解釋,故意折騰殷尋問,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想用傷害來證明愛的穩固度罷了。有時候,明知很冒險,還是忍不住想去嘗試。所謂的愛,如果不將其逼到底線,看看寬度厚度,又要怎樣從中汲取堅定走下去的力量?
殷尋問對這段關係缺乏安全感,阮昧知亦然,兩人間的種種任性與無理,皆源於此。居譽非種下的那些陰影,到底還是在兩人的心底生根發芽了……在沒有徹底包容彼此之前,這顆種子會自岩石中心不斷往外生長,直到將整個岩石割裂成兩半,再不為一體。
「大概是因為……我累了吧。」阮昧知澀然一笑,搖搖頭:「有時候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做錯了。現在我們明明在一起,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可卻總是無法好好相處,身心俱疲,反不如當初來得輕鬆愉快。如果這就是所謂的相戀,那還真是不划算啊。」
阮昧知正感歎著,懷中忽然失了毛茸茸的觸感,取而代之的是,柔韌光滑的肉感,阮昧知瞅著眼前掉了毛的殷尋問,默默移開視線:嗷嗷,這傢伙沒穿衣服!
殷尋問卻似乎並未注意到自己目前的狀態,他忽而伸手扣住阮昧知的肩,眉心抵眉心,鄭重開口——
「昧知,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懂你,也沒學過該如何與人相處,甚至相戀。跟你比,我確實還很生嫩,你覺得我不好也屬正常,所以我不怪你對我發火。有什麼不對,你可以教我,我會聽會改。但別這樣,什麼都不說,掉頭就走。你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是要拖著你的手走完這一世的。外面的事,再難,我替你扛著,我們間的事,再煩,我和你一起解決。我只求,在我拽著你手的時候,你也能牽緊我,別輕易就鬆手。兩個人的路,我一個人,走不了。」
殷尋問身為混元宗少主,有著一種天然的驕傲和矜持。他從不以哭泣來換取同情,不以微笑來博取好感,所以他面色總是淡淡的,不喜不悲,就像一塊堅硬的玄冰,什麼都無法動搖。但此刻,阮昧知卻從殷尋問那黝黑的眼底,看到了真切的難過。那是一種抑而不發的苦楚,帶著無盡的寵溺和永恆的堅定。
阮昧知想,自己真他妹的是個畜生,這小孩都委曲求全成這樣了,自己卻還不知足,總想著把人扭曲成自己喜歡的模樣,卻從沒想過,被自己折騰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將自己視作心上硃砂的人。他敢玩什麼考驗,還不是因為心底篤定了這孩子不可能放手,仗著對方愛自己就肆意考驗什麼的,太無恥了。
「對不起。」阮昧知輕輕吻上殷尋問的嘴,用唇齒奉上自己的所有歉疚。
他差點忘了,讓愛情夭折的真正原因並非不適合,而是不包容。唯有包容,才能將所有的缺點都抹去,然後讓兩人融為一體,把雙份的殘缺化為一個完整的圓滿。殷尋問容忍了他的欺騙隱瞞,現在,該換他來容忍殷尋問的種種缺點了……
殷尋問抱緊阮昧知,慢慢閉上了眼,將自己徹底投入進這一吻中。
殷尋問確實不懂該如何相愛,如何相處,他手裡攥著唯一的一張牌——名為愛。幸而阮昧知手裡拿著另一張與他湊作對的愛,雙王既出,便無牌可敵。也許他們還有無數難關要闖,也許他們還有無數矛盾要磨合,但只要戀慕彼此的心不變,就能一直一直走下去,直到將彼此變成最適合自己的存在。
唇齒廝磨,舌津交融,一吻完畢,兩人都有點動情。但這會兒無論如何都不適合再來一發了,一日三次什麼的,阮昧知還真怕把殷尋問給使用壞了。
阮昧知努力按壓下狂亂的心跳,試圖用正事蓋過那蓄勢待發的情.事:「既然你想求個解釋,我便講給你聽。哥正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建議掌門為你選道侶,只是第一步。當最後一顆棋子落下時,我會讓你爹不得不接受,我們將永遠在一起的現實;我會讓天下人不得不承認,只有我才是你殷尋問的唯一伴侶。」
殷尋問默默握住阮昧知的手,十指相扣。
阮昧知扯起殷尋問的手,吻上兩人交錯的指根:「小尋,你可以不懂我,但你不能不信我。我嘴裡的話可能是假的,我面上的表情可能是裝的,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別讓我寒心。」
殷尋問為難道:「那你能不能保證不做出讓我誤會的舉動,比如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什麼的……」甜言蜜語說來動聽,但真要實踐操作,那還是有點難度的。
「給老子滾!」阮昧知炸毛掀熊貓。
看來這兩人的相守之路,還有得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