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坑爹感情戲
不幸被一正一邪兩大BOSS盯上的混元宗諸位尚未預感到大難臨頭,依舊優哉游哉地坐在一起看著雲海,喝著仙茶。
「聽說,剛剛小少主和那阮昧知吵了一架。」身為內務掌事的郁笛長老優雅地撫著自己的鬍鬚,笑容滿面。
「這都要多虧郁長老的安排佈置。」作為郁笛直系下屬的內務執事肖白識趣地捧了一把。
「應該不是為的傳言中事吧,似乎兩人吵架之前,掌門先是招了阮昧知去說話,隨後又親自去了趟玄明殿。」一個眉目略顯刻薄的美麗女人開口不緊不慢地反駁道,這位名叫白漣嫿,乃是門下弟子皆為女性的清微峰峰主,伺候在玄明殿中的侍女裡便有她的人。
要是阮昧知乖乖去報名,多半就成為這位峰主手下弟子了。誰讓混元宗的規矩就是按照體質來將人分入不同峰下,修習不同功法呢。
「那阮昧知也算是個人物,有勇有謀,不怪小少主忌憚。」又一位老者開了口,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圓了回來。這是大長老凌煥,雖並無實權在身,卻是混元宗內僅次於殷函子的第二高手。
「那阮昧知確實厲害,上次少主因他發火屠戮同門,他久戰之下竟還有餘力將少主的全力攻擊一一擋下,可見此子實力不弱。」戒律掌事的舒翳長老自打無意坑得殷尋問去歷生死劫後,就被迫站入了顛覆者正營。
肖白眉眼彎彎地恭維道:「那阮昧知算什麼,要說,還是咱們凌少君才算真正的少年英才。」
凌煥之子凌飛揚輕撫著手中彎刀,面上露出一個嗜血的笑:「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阮昧知那以一敵百的風采。」
「飛揚,不可亂來。」長老凌煥提醒道。
核心弟子新首席凌飛揚冷笑一聲,道:「放心,我可不是宋鈞堯那只傻孔雀。」可憐的宋鈞堯,在被阮昧知和殷尋問聯手轟成渣渣後,之前的那點天之驕子形象已算是徹底崩了。
「聽說前幾日小少主又從丹庫裡取走了大量仙丹。」肖白搖搖頭嘖嘖出聲:「咱混元宗便是核心弟子也是要為門派做任務的,這位可是什麼貢獻都不曾為門派做過。真虧得他還能這麼理所當然地享用咱混元宗的東西。」
「哼,還不是仗著掌門的偏護。」白漣嫿冷哼。
「這小子也得意不了幾日了,這次挑唆得他自斷臂膀只是個開始,強佔侍者功勞,這少主身份還是不適合就得另說。待得殷尋問失了身份,這殷函子也該為這些年的執意偏袒付點代價了。」郁笛長老越想越美。
幾人的討論第一千零一次地滑向了殷尋問尸位素餐,殷函子遲早小可這一主題,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裡殷函子對殷尋問的溺愛,確實給這倒霉孩子拉了無數仇恨。
阮昧知交代完事情,很快便回了混元宗玄明殿,而殷尋問也在阮昧知抵達之前回到殿中,好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幹過。
「你去了混元殿?」結果阮昧知剛進門就說出這麼一句……
「你怎麼知道的?」殷尋問不解。
非「哦,我就隨口問問。」阮昧知笑容散漫。
凡「……」殷尋問死不瞑目。
阮昧知笑笑道:「你是去跟你爹說我解除契約的事?」
「算是吧。」殷尋問敷衍道。
阮昧知卻是微微沉了臉色,緩緩道:「殷尋問,你之前說過,我要有什麼看不順眼的地方,都可以跟你提,然後大家商量著改對吧?」
「這是自然。」殷尋問頷首。
阮昧知肅色道:「我知道我之後要說的要求於你而言有些苛刻,但我必須得說,我既是答應了與你做道侶,便是不再拿你當小孩,而是當一個獨立自主的男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別再拿自己當個孩子,什麼都要跑去告訴爸爸媽媽。」
阮昧知這話說得實在有點誅心,殷尋問無辜中箭,有冤無處訴,只得悶悶點頭不言不語。
阮昧知也知道自己跟個十三歲的娃說這話不合適,但他不得不說。他手中還握著個「坑爹」計劃呢,要是被殷尋問不小心給露了底,前功盡棄就算了,麻煩的事,很可能再也尋不到第二個機會讓殷函子承認自己與他兒子的關係了。
「昧知,你準備什麼時候和我解除主從契約?」殷尋問不想和阮昧知在之前的話題上多糾纏,轉而問道。
「一月後如何?」阮昧知瞇起眼,笑容純良。
「隨你。」殷尋問面上淡淡,心底卻確定了要盡快解決那幫螻蟻的決心。
阮昧知忽地竄到殷尋問跟前,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一碰:「謝謝。」謝謝你對我的理解、信任以及……縱容。
殷尋問沒想到阮昧知忽然來了這麼一手,腦子忽而一呆,「撲哧」一聲變成了萌貔貅。
「嗷喲!」殷尋問窘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之前變身得太頻繁,這會兒後遺症出來了。
阮昧知看著眼前的黑白熊熊,捂著肚子狂笑:「哈哈哈,人家是一吻之後,青蛙變王子,你怎麼是反著來的啊,王子變熊貓哈哈!」
殷尋問惱羞成怒,怒吼一聲撲上前去,泰山壓頂。於是,阮昧知悲劇了……圓滾滾的熊貓糰子下,四節嫩生生的小胳膊小腿可憐兮兮地抽搐著掙扎不休。
此地有熊出沒,還請不要太囂張。
就在阮昧知和殷尋問如膠似漆地黏糊著度蜜月之時,外面的流言卻是在這兩人的刻意放任下越傳越凶,最後傳得連殷函子都坐不住了。殷尋問在阮昧知的提醒下,沒去找他爹主動披露□,搞得殷函子杵在一邊乾著急,不知是要將這流言告訴兒子好還是努力瞞著好。
還好阮昧知這位善解人意的同志很快就於一月後出手了,他拉著殷尋問主動找上了殷函子。
「掌門,我欲與主君解除主從契約,還望您能恩准。」阮昧知恭恭敬敬道。
「若是小尋沒意見,我自然也無意見。」殷函子態度不錯。
「我沒意見。」殷尋問表態。
殷函子被自家兒子乾脆的態度嚇了一跳,問道:「你們可是聽說了外面的那些閒話,才……」
「是啊。」阮昧知裝出一個苦笑。外面的流言正巧為他解除關係提供了個好借口這種事他會到處亂說嗎?
「哎……既然你們都已有了決定,那就這樣吧。」說實話,殷函子對於阮昧知這個侍者還是很捨不得的,別的不說,至少有契約在,阮昧知就無法對自家兒子不利。經過了這麼多事,他要還覺得阮昧知這人就是只毫無危險性的綿羊他就不是瞎而是傻了。不過看著阮昧知之前對自家兒子的維護上,殷函子還是能勉強放下那點顧慮,點頭放人的。
「不過,你解除了契約後,又要以什麼身份待在宗內呢?」殷函子問道。
「這個啊,不知以我在剿滅神霄宗中的表現,領個客卿之位可還合適?若是有人不滿,那就……以後再說吧。」阮昧知故意在「以後」二字上微微一頓。
殷函子在阮昧知隱晦的提醒下,想起了自己要阮昧知在選完道侶後就走人的事,他有些緊張地掃了自家兒子一眼,迅速道:「客卿不錯。我後日便召集各長老,表彰你在此一役中的功勞,然後宣佈此事。」
「多謝掌門。」阮昧知頷首微笑:「那我就告退了。」
「昧知,你先回玄明殿,我還有事要跟父親說。」殷尋問開口道。
「是。」在殷函子面前,阮昧知可不敢和殷尋問對著幹,乾脆地點點頭,撤了。
很快殷函子便宣佈了後日要召大家開個會的事。
聽到消息的阮昧知握緊掌心玉玦,笑容純良。他既是已出手要求解除契約,自然是因為已經準備好了要對付那幾個不安分的內賊。手中的法器已將幾處的錄音接收完畢,後日的表彰大會將是一個踩人好機會。那幾個倒霉蛋絕對不會想到他們自以為隱蔽的消息會以這種方式洩露,恐怕到時還會驚訝到底是誰將他們間的對話匯報給了這邊,小爺可不會好心解密,請自由地……狗咬狗去吧!
阮昧知心情頗好地用神識又將竊聽法器中了內容聽了一遍,心道:這法器還真是不錯,一個總機,十來個髮絲狀有吸附力的小分機,和現代的竊聽器也差不多了。現在風聲正緊,不便出手。等此事之後,一定要記得去將那些分機收回來,繼續利用。
與此同時,另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斜倚在闌干邊,亦露出了微笑。他的手中赫然正捏著幾根髮絲般的物事。
「小知啊小知,你買東西怎麼也不查查這些東西的源頭到底出自誰手呢,真是太不小心了。」狐狸眼的男子將一根「髮絲」放在唇前,輕輕吹了吹:「小知,你說若那些長老知道自家少主往自己身上放這種小東西,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