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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夢山與麒麟世家大戰乃是神劍大陸近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大事。聞風而來的各路馬幾乎將通向白夢山的山道擠得水泄不通。

　戰湛老老實實地排著隊，龜速移動的隊伍令他想起節假日火車站的盛況。

　寒非邪重新戴上了面具，三中獨他其貌不揚，圍觀率最低。

　近中午，前面突發鬥毆事件。

　戰湛伸長脖子只看到一道血箭噴灑出來，不多時，白夢山的下來了，拉著兩具屍體從他身邊走過。

　旁邊的嘀咕：“又死了一個。”

　立刻有湊過去問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被懷疑是探子唄。”他頓了頓，自言自語道，“可不是。”

　戰湛正皺紋，感覺到袖子被輕輕扯了扯，回頭看到朱晚指著一個方向，不動聲色地看過去。只見排隊的群中站著一個神情倨傲的中年，時不時地看著周圍，不像排隊像巡察。

　朱晚壓低聲音道：“是白夢山的。”

　戰湛道：“怎麼知道？”

　朱晚道：“抬屍體的和他交換了眼色。等會兒那個穿綠衣服的就要倒楣了。”

　戰湛望著穿綠衣服的大嬸，將信將疑。

　須臾，抬屍體的回來，二話不說拎起綠衣大嬸就走。

　大嬸和她的同伴反抗，四周立刻竄出五六個，三兩下就把她們打暈了過去。抬屍體那道：“直接打死，不用審問。”

　立刻有補上兩拳。

　戰湛看著大嬸的血噴得綠衣發黑，剛剛還神采奕奕的臉了無生氣地望著抬屍者的腳。

　抬屍者將她和她的同伴往肩上一扛就走。

　戰湛目瞪口呆。

　朱晚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別多嘴。

　戰湛捏了捏拳頭。他不知道白夢山的依靠什麼作為判斷探子的標準，也不知道這種判斷有多科學，他只知道這種絲毫不給對方辯解的機會，想殺就殺的作風簡直毫無性。因為寒非邪的關係，他對麒麟世家很沒有好感，本來麒麟世家和白夢山之間他更傾向于白夢山，現看來，他們能打起來簡直是天意啊！老天都看不下這兩個妖孽，希望他們自相殘殺，最好同歸於盡。

　隊伍依舊慢吞吞地前進著，但氣氛變得極為壓抑。

　輪到戰湛時，對方接過進山書，看了看名字和修為，眯起眼睛道：“軍神府是騰雲帝國的那個將軍家嗎？”

　戰湛低應了一聲。

　他問道：“有什麼證明？”

　戰湛隨手拿出軍神府的權杖。

　他拿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道：“走吧。”

　戰湛帶著朱晚和寒非邪走出好長一段路才恨恨地踢了一下山壁。

　寒非邪問道：“疼嗎？”

　戰湛低頭看了看腳尖，“有點兒。”

　寒非邪摸摸他的頭髮，道：“下次別踢石頭，踢草。”

　“……下次注意。”

　朱晚突然歎了口氣。

　戰湛道：“是不是覺得偶像幻滅了？”

　朱晚道：“看來白夢山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有把握啊。”

　“啊？”

　“要是有足夠的把握，就不會意有多少探子混上來。”

　“……”戰湛啞聲道，“問題的癥結不是於他們草菅命嗎？”

　朱晚道：“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那也是沒辦法的。”

　戰湛轉頭看寒非邪，發現他也很平靜，頓覺糾結的自己簡直閃耀著聖父的光輝——這個坑爹殺戮世界！

　朱晚擔憂道：“他沒事吧？”

　寒非邪道：“們去找金叔吧？”

　戰湛抖擻起精神，“怎麼找？”

　關於金謙的事，戰湛路上已經告訴朱晚了。朱晚想了想道：“白夢山等級嚴明，內山弟子和外山弟子分得清楚。像金叔叔這樣被抓上山陪內山弟子修煉的應該算外山弟子。從白夢山不斷搜索探子可以看出白夢主生性多疑，像他這樣的絕不會放心將外山弟子放身邊，尤其是現這樣的非常時刻，想來不是打發去做無關緊要的事，就是被控制起來，以免臨陣倒戈。”

　戰湛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內心無限景仰。不愧是寒霸的第一小弟啊。

　朱晚聽到後面有腳步聲過來，立刻收了口，與戰湛一起繼續向前走。

　白夢山開創以來，戒備從未像現這樣森嚴過。

　他們走過山道，就看到盡頭又設置了一個崗哨。這個崗哨負責安排食宿。他們三和後面陸陸續續過來的幾個一起被送到一排低矮的平房裏。

　戰湛注意到同行的中有幾個流露出不情願的表情，卻始終沒有一個開口。

　送他們過來的白夢山弟子道：“晚飯會送來。們只准呆房子裏，不許亂走，一經發現，殺無赦！”

　他們走後，剛才流露不滿的立刻冷哼道：“不過大劍師高階，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什麼玩意兒。”

　“沒辦法，誰叫家投入了白夢山門下，身價百倍啊。”

　“白夢山這次都自身難保了。”

　其中一個走到戰湛跟前道：“是騰雲帝*神府的？”

　戰湛道：“是？”

　那哈哈笑道：“別緊張，送進山書時聽到的。是紫氣帝國的，但一直很仰慕戰不敗元帥。”

　一個軍能夠得到他國百姓的仰慕那是相當成功的了。戰湛以前對邁克爾•海頓一點好感都沒有，哪怕他的腦袋總是能起到提亮效果。

　那將自己和同伴介紹了一番。他們都來自紫氣帝國，但並不是一夥兒的，而是來自幾個不同的世家和門派。

　戰湛道：“很高興認識們。”

　寒非邪見那幾個不像另有目的，又有朱晚陪著戰湛，便轉身回房間修煉。

　戰湛、朱晚都是能說會道之，對方也十分健談，聊著聊著就熟了。

　那拍腿道：“早知道這麼兇險，就算白夢山給再多的好處，們也不會跑這一趟。”

　戰湛疑惑道：“好處？”

　那笑道：“是軍神府的小公爺，自然看不上這些東西。不過白夢山是超級世家，就算是最基礎的功法和丹藥，對們來說也受用無窮了。”

　怪不得。

　戰湛就說今天排隊的那些怎麼看到殺之後還能這麼淡定地排隊，原來有重賞。

　朱晚道：“們看中的是功法還是丹藥？”

　那道：“哪一樣都行。山主說的是論功行賞，對方是麒麟世家，們要立功難如登天啊。”

　朱晚點頭道：“這倒是。麒麟世家有麒麟八衛，如今早已發展成一流世家，有他們，只怕們上去都是做炮灰。”

　那聽得越發憂心忡忡。

　朱晚歎氣道：“們聽說白夢山上有很多奇花異草，本以為這次上山來能采一些回去，不想這裏看管得如此緊，看來註定要無功而返咯。”

　戰湛正要附和，膝蓋就被朱晚輕輕地蹭了一下，當即明白了他的意圖，道：“那就太可惜了！不是說那些奇花異草外面採摘不到，換錢能換個價錢，送禮能送個大面子嗎？”

　“……是這樣沒錯。”朱晚乾咳一聲道，“可是們現又不能出去……”

　戰湛道：“們可以請這幾位兄弟幫們打掩護，們出去採摘草藥，要是采回來了和兄弟們分成就是。”

　朱晚有點佩服他。連名字還沒記清楚呢，已經叫上兄弟了。

　那遲疑道：“可是他們剛剛還說不能亂跑，一經發現殺無赦……”

　戰湛滿不乎地擺手道：“山上這麼多，他們哪能全都顧過來。們只是附近走走，他們發現不了的。”

　那也很爽氣，和同伴交換了一個眼色，“們只管去，白夢山來們會幫們遮掩一二。分成什麼的切莫再提，叫一聲兄弟，就高攀厚著臉皮高攀，自家兄弟幫個小忙哪里要什麼分成不分成的！”

　戰湛之前就覺得這個不錯，值得一交，感動道：“好！說定了，對了，的名字是於……”

　“……呂維。”

　雖說晚上的戒備會比白天更嚴，但黑夜優勢不是幾個巡邏隊能夠抵消的。朱晚和寒非邪一致認為晚上是行動的好時候。更想早睡早起淩晨出發的戰湛被兩票否決。

　吃完晚飯沒多久，呂維就帶著兩個過來他們房間，分睡兩張床，剩下一張床用包袱堆了個睡覺的形出來，

　戰湛想起大學查寢的歲月，唏噓不已。實用的技術從來不會因為時間和空間的改變而褪色。

　夜晚的白夢山，風很大，很冷。山風嗚嗚地響，像亡靈哭泣。

　戰湛跟著寒非邪和朱晚躲樹上，看著樹下的巡邏隊打著燈籠慢慢地從東走到西，正想下去，又看到南邊有巡邏隊朝北邊走。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朱晚皺眉。這麼來來回回縱橫交錯的巡邏隊已經走過六組了，幾乎沒有空隙。

　戰湛縮著肩膀，搓了搓手。

　寒非邪見狀，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插進他的手掌之間。

　戰湛尷尬地握著他暖呼呼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寒非邪道：“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