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更新 ...
前朝有前朝的熱鬧,後宮有後宮的熱鬧。
衛太后雖然生性冷淡,不過,主持宴會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不必衛太后說什麼有趣的話題,自然有人爭先恐後的過來討好。
公主們自不必說,明艷打頭兒,且明艷還把兒女們都帶了來,一群小蘿蔔頭兒,連帶著永寧侯家的嫡長子衛檀夙與幾位小皇孫,一併由嬤嬤看著,由他們在裡面打鬧著玩兒。
外面,公主宮眷命婦等都在拼著命的討衛太后的歡喜。
衛太后性情理智自恃,更廉會保養,裝扮起來,頗是年輕。尤其今日大年夜,衛太后頭上插著雙喜雙鳳釵,鳳頭銜一溜兒由小到大的乳白珍珠,最底下一顆大珠足有龍眼大小,落在肩上,富貴榮華,熠熠生輝。
淑媛長公主恭維道,「娘娘這身打扮真是絕了,您看起來倒似比淑儀妹妹大不了幾歲似的。」
衛太后笑一笑,「是丫頭們的手巧。」
「若沒有娘娘的雍容,再如何巧的手,也梳不出這樣的尊貴的。」淑媛長公主笑道。
衛太后笑了笑,轉而問淑玉長公主,「孩子還好嗎?待大一些抱到宮裡來給我瞧瞧。」十一月中,淑玉長公主誕下一子。
「是。」淑玉長公主夫婦對明湛一系有著非常強烈的好感,若非明湛拔刀相助,廢除了公主府的宣召制,怕如今淑玉長公主都不能孕育麟兒。不過,有先前的道人事件在先,幸而駙馬當即立斷勸淑玉長公主在家安胎,否則如今朝臣對於方慎行之不滿,大半要轉到淑玉長公主的身上。畢竟,那煉丹道人的事,還是淑玉長公主先在明湛面前提起來的。
淑玉長公主並不敢亂說話,柔聲道,「如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佑哥兒也不喜哭鬧,嬤嬤們都說,這樣脾氣好的孩子很少見呢。」話中仍不自覺的帶出些對兒子的疼愛與炫耀,似乎自己的孩子定比別人強的。
衛太后笑道,「這就好。才一個多月的孩子,可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淑賢,聽說你也有了?」
淑賢長公主面兒上閃過一抹紅,也不知道是不是神仙道人的符水起了靈效。她與駙馬大婚數載,如今終於得嘗所願。衛太后溫聲道,「要注意身子。」
淑賢長公主道,「謝娘娘關懷,如今太醫開了保胎的湯藥,日日在吃呢。」
「這就好。」衛太后轉而對明雅道,「今天太忙,有空了帶天嘉進宮來。」
又忽然想起什麼,問淑媛長公主,「駙馬對你可好,淑媛?」
淑媛長公主看衛太后一個挨一個的問過諸公主的子嗣,心裡已是有幾分彆扭。她在姐妹中居長,比明艷還要大一些,卻仍然沒有自己的孩子。淑媛長公主正在傷心己身,衛太后忽然問及駙馬,淑媛長公主不解衛太后何意,並不敢耽擱,忙回道,「駙馬一直很好。」
「嗯,那你要抓緊了,淑媛。大駙馬是南豐伯府的嫡長子,你是皇室血脈,南豐伯府必定希望你早日誔下有皇帝血脈的孩子的。」衛太后笑著叮囑一句。
淑媛長公主滿嘴的苦澀,急忙滿嘴感激的應了。
明艷只當未看到淑媛長公主的神色,笑道,「說起來,明淇也要生了吧?我一直給她算著呢,估計就是年前年後這幾天了。」
衛太后帶出幾分關切來,道,「可不是麼。我算著,過幾天就應該有信兒了。」
「明淇一向順遂的,母親不必擔心。」
「希望如此。」
待宴會結束,淑媛長公主回宮時發現車外已站了個宮衣女子。
淑媛長公主走近,那女子俯身行禮,脖頸略彎,襯著領口兒的鋒毛兒,露出一截嫩白。那女子乍一開口,聲音如清泉流動般動聽,「奴婢遙水,原壽安宮六品女官,拜見長公主殿下。」
一聽是壽安宮之人,淑媛長公主忙打疊起三分精神,含笑道,「女官怎麼來了,可是太后有事吩咐?」
遙水恭敬稟道,「太后娘娘吩咐,長公主殿下喜歡奴婢梳頭的手藝,故此,太后娘娘吩咐奴婢到長公主與駙馬身邊兒服侍。奴婢奉太后之命,在這裡恭等殿下。」
淑媛長公主的臉色一僵,一顆心瞬時沉到谷底。怔怔的,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兒。還是侍女素如輕輕捏了淑媛長公主的手一記,淑媛長公主方回過神來,勉強笑道,「這樣啊,素如,你與遙水坐後面的車吧。這樣大冷的天兒,怎麼就傻愣愣的在外頭站著呢。若是吹著凍著了,女官是太后身邊兒的人,豈不罪過。」
遙水柔聲道,「太后娘娘吩咐了,既然將奴婢賜予殿下,奴婢就是殿下的人。侍候殿下是奴婢的福份,沒有殿下的吩咐,奴婢在外等著正是奴婢的本份。」
淑媛長公主聽著遙水左一句「太后娘娘」,右一句「奴婢」,再一句「殿下」,心裡已煩的不成,揮一揮手,極力克制著脾氣,道,「好了,知道你守規矩。來,跟我回府吧。」
與素如一併伺候著淑媛長公主上了車馬,遙水又跟著素如去了後面的車上坐著。因原本素如是與淑媛長公主的奶嬤嬤鄭氏一輛車,如今遙水又擠進來,車裡就顯的滿了。鄭嬤嬤早聽到了遙水的話兒,笑道,「你們小姑娘,水蔥兒一樣,可禁不得風。唉,這車又有些小了。素如,你與遙水姑娘坐著,我出去無妨的。」
遙水聲音柔柔地,弱不禁風,「嬤嬤這個年紀,豈不更禁不得風呢,自然是遙水出去。」
「這怎麼行?姑娘是太后娘娘跟前兒的女官呢?不妥不妥。」
遙水道,「我既然到了公主府,與嬤嬤就是一樣的。以後還得嬤嬤多提攜呢,再者,太后娘娘頒了旨意,只是我衣裳還未來得及收拾,明日衣裳定會送來的。若是明兒宮裡來人,知道我在公主殿下的府上這樣輕狂,若是太后娘娘知道,定是不悅的。嬤嬤只當疼我吧,我出去與趕車的大哥一併坐著,無妨的。」
遙水是衛太后宮裡的人,鄭嬤嬤自然不能真叫她在外頭吹風,不過是想給她個下馬威罷了。卻沒想到這丫頭如此難纏,說起話來軟中帶硬,鄭嬤嬤見遙水當真要下去,忙給素如使了個眼色。
素如一把拉過遙水的胳膊,笑道,「咱們兩個擠一擠,坐這一邊兒,鄭嬤嬤坐那邊兒,也坐得開。何況寒冬臘月的,大家一道兒在車裡還暖和呢。」
遙水美眸看向鄭嬤嬤,一副受驚小鹿毫無主意的樣子。
鄭嬤嬤心內大罵狐狸精,面兒上還得笑道,「擠一擠吧,擠著才顯著親近呢。」
「聽嬤嬤的。」
宴會結束,衛太后親自送太皇太后回慈寧宮,途中還笑道,「母后,如今淑媛她們大了,越發的有話不直說。看上了我的梳頭丫頭,一個勁兒的誇那丫頭手巧。誇到最後,我也只好把人送給她了。」
太皇太后向來頭腦簡單,呵呵笑著,還替淑媛長公主說話兒呢,「她們是跟你親呢。」
「我想也是。」衛太后溫聲道,「我生來喜歡溫柔的女兒家,她們待我如同母親一樣,我待她們亦如同明艷明雅是一樣的。」
「你是個好的。」太皇太后拍了拍衛太后的手,倆人脾氣大不同。太皇太后智商有限,也得承認衛太后是個有心胸的人,要不然魏側妃也不能生下三兒一女來。
如今見衛太后對於淑媛等人格外親近,太皇太后再沒有不放心的了。
至於淑媛長公主接下來會如何做,衛太后就有些期待了。
其實今日為難的絕不止淑媛長公主一人,沈拙言與吳婉出宮時就碰到了逍遙侯夫婦。
逍遙侯夫人是原永康公的親妹妹,血緣上,正是沈拙言的親姑媽。
儘管永康公李佑收殮發喪之事,沈拙言面兒都沒露一個。且人家一直姓沈,也完全沒有改姓李的意思。不過,逍遙侯夫婦顯然對於沈拙言夫婦格外的熱絡了。
兩對夫婦碰到一塊兒,逍遙侯夫人倒不敢拿出姑媽的架子,只是關切的問了沈拙言一句,「差使上可還順遂?如今天冷了,出門赴宴多加兩件衣裳。」
沈拙言倒是知道逍遙侯夫人是原永康公的妹妹,他血緣上的姑媽。不過,他與逍遙侯夫人從未見過。
還好,沈拙言認得逍遙侯,再一看這位婦人四十出頭兒,又是站在逍遙侯身邊兒。沈拙言也就明白了。只是沈拙言實在不擅長與李家人打交道,急忙道,「多謝。我告辭了。」帶著吳婉飛一般的遁了。
吳婉其實很想笑,不過,她極力忍住了。
到了車上,沈拙言拍一拍胸口,喘著氣道,「真是了不得。」
「怕她做什麼,是她對不住咱們。該跑也是該她跑呢。」吳婉輕輕的喘息著,吩咐車伕回家。
吳婉有銀子,不過為人極低調兒,她這馬車做的不顯山不露水,其實都是用的上好的烏木,裡面鋪著皮褥子,連四角有縫隙的地方都包嚴了,嚴嚴實實的擋住了外面的寒風。
沈拙言握住妻子的手,溫聲道,「相見不如不見。雖然永康公對不住我與母親,不過,他已經身死。李家其他的人,我不願記恨他們,也不願與他們來往,只當是陌生人吧。」
吳婉點點頭。
永寧侯也攙著自個兒的親爹老永寧侯上了車。
甭看老永寧侯已經將爵位讓給兒子,這老爺子的地位是有增無減哪。
衛太后的親爹,明湛的親外公。
衛檀夙與幾個小皇子熟的很,被留在宮裡過年了。永寧侯與老爹一輛車,老婆一輛車,後面跟著僕從的車馬,浩浩蕩蕩。老永寧侯道,「皇上愈發沉穩了啊。」
像鳳明廉說的那些話兒,明顯就是有人指使的,否則以鳳明廉無幹正事的性子,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永寧侯附和道,「是啊。」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知子莫若父,老永寧侯瞅兒子一眼,忍不住譏誚道,「你要不要先去一趟承恩公府啊?」
永寧侯心中大喜,也不管老爹是真心還是反諷,順勢應道,「是,兒子遵父親吩咐。」不待老永寧侯反應過來,車門一開,永寧侯縱身跳了下去,對車伕道,「妥妥的將老侯爺與夫人送回家去。」轉身沒影兒了。
把老永寧侯氣的,捶了褥子幾下。他這是給承恩公家養的兒子吧!沒囊性的東西!
宮宴結束的時候很早,老永寧侯打算著,待回去,一家人還可以共度小年夜,結果遇到這種不孝子。哼哼兩聲,老永寧侯氣咻咻的靠著車廂打起嗑睡來。
明湛與阮鴻飛也回了房。
一進屋兒,明湛立馬猴兒到阮鴻飛的背上,叼著人家的耳朵問,「愛飛,有沒有什麼新年願望,朕幫你實現。」
「有。」阮鴻飛捏一把明湛的屁股,背著他往裡走,一面笑道,「陛下您明年都在下面吧?」
「好,朕允了。」明湛罕有的大方,讓阮鴻飛充滿危機感,阮鴻飛笑,「今天真乖啊。」明湛咕呱亂笑,「我也有新年願望。」
阮鴻飛直接把明湛扔床上,解了外面腰帶,笑問,「說來聽聽。」又疑心明湛,「不會是打算坑我銀子吧。」
明湛呸阮鴻飛一口,然後笑著說出自己的新年願望,「愛飛,你先前提的願望做廢吧。」
阮鴻飛微微一笑,欺上床去。明湛哈哈大笑,摟住阮鴻飛的脖子,親了上去。
阮鴻飛見識過不少美人絕色,就是他自己照照鏡子,也不輸任何人。可是,這天下,能叫他動心動情的,也只有這軟乎乎兒的胖子了。
明湛的親吻格外的急噪,舌頭亂攪,時不時的還要咬阮鴻飛一下子,阮鴻飛給明湛這完全沒有技術水準的親吻弄的情動起來。拉開明湛的褲帶,直接將人的褲子剝離開來,露出兩條白嫩嫩的大腿來。
「嗚,我要……」
話還未說完,已被阮鴻飛的吻堵了嘴。阮鴻飛靈活的舌頭勾住明小胖的舌尖兒,一手抄起明湛的腰,一手迅速流暢的取來軟脂,擴充明湛的後面,待他將明小胖結結實實的壓在床上,這一吻才算結束,阮鴻飛聲音瘖啞,帶著說不出的性感,「要就給你。」
明湛哭喪著臉,嚎道,「我要在上面啦,大騙子。」
這等無理要求,阮鴻飛不予理會,不急不徐的抽動著,一面閒閒道,「新年願望已經過了,待明年吧。」
明湛委屈無比的唉唉呀呀的叫床。
至雲雨初歇,明湛是死活不肯再做了,除非阮鴻飛肯在下面。
阮鴻飛抱著明湛洗了澡,再把人抱回床,掂著份量道,「胖,你完全胖回來了。」
「都是你詛咒的我,天天胖啊胖的,有你這樣的愛人的。」大年下的日子,阮鴻飛一直做到過了午夜。明湛聽人說起過,這就等於阮鴻飛兩年都把他壓在下面,多麼悲慘的先兆啊。
想到這裡,明湛咬了阮鴻飛兩口。
阮鴻飛摸著明湛的翹屁股,開懷道,「就知道你這人口是心非,果然還是慾求不滿吧。剛剛還又哭又嚎的,現在又來招我,你說咱們在一處兒多少年了,你還裝什麼呢。」這天生不實在的脾氣喲,真不知道是像了誰。
遂將人翻來覆去的壓了又壓,壓到最後,明湛連手指尖兒都抬不起來了,又要張嘴咬人,阮鴻飛眨眨眼,「還想做?」
明湛立時老實了,轉身撅屁股趴著。
阮鴻飛暗笑,把人抱在懷裡,一下一下的撫弄明湛的脊背,輕聲訴說著情話,「胖,一見到你我就有說不出的喜歡。」
明湛心裡得意,啞著嗓子問阮鴻飛道,「不會第一眼就愛上本大爺了吧?」那會兒他才多大,難道阮鴻飛戀童。
阮鴻飛自床頭取了盞蜜水緩緩喂明湛喝了幾口,早已看透明湛心裡齷齪的想法,低聲道,「別跟我裝嫩,接你先前說的,上輩子的年紀,加起來比我還大幾歲呢。現在又裝青春無知美少年呢?」自從知道明湛是外頭生嫩裡頭老,阮鴻飛再不以年齡而自卑。
「我本來年紀就小。」明湛頗是鐵齒。
阮鴻飛其實對明湛的前世非常有興趣,禁不住問,「胖,在你們那裡,男人都會打圍巾嗎?」
「也要分什麼人的,像我這樣心靈手巧的就會。」明湛時時不忘自誇。實際上他當然完全是迫不得已,家裡太窮,偏又臭美,只要買來毛線自己織。
「女人的活兒都給男人干了,那男人做什麼,在家洗衣做飯織圍巾生孩子不成?」
「屁話,你見過哪個男人會生孩子的?」
「你不是說你們那兒都是神仙嗎?神仙也不會生孩子?」
「神仙當然也有男女之分啦。」明湛隨口胡扯,「有男神仙,有女神仙。有時,女神仙的能力比男神仙還大呢。」
「嗯,這個我明白,像衛姐姐就比你二賤爹強。」
明湛摟住阮鴻飛的腰,打了個哈欠,睏倦道,「唉,可惜我也不能再回去了……其實,我還是喜歡這裡。」
「這裡比神仙界還要好嗎?」
「嗯,有你啊。」明湛困的不成了,沒過腦子的吐露了兩句真言,「有你對我好。不像那邊兒的女人,瞧不上我。」
阮鴻飛立時趁機問過,「你還追過女人哪?」
「被甩了。」明湛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幾句,摟著際鴻飛睡熟了去。
可憐的小胖子,阮鴻飛無比同情明湛。同時倍覺明湛鼓吹的地方的女人實在太有眼光了,小胖子明明是他的,哪能給啥女人瞧上呢。否則以胖子這樣色瞇瞇的眼光,說不得早被人吃過了。
阮鴻飛懷疑明湛前世也沒啥經驗,完全能感覺出來,生嫩的要命。還總是急赤白臉的慾求不滿,大概是從上輩子憋到這輩子,實在憋壞了吧。
可憐的小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