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le2222 發表於 2013-10-20 14:37
過渡
兩條魚,可以吃兩餐了。
食人花
對於那個隊伍中的人,蘇詞其實是很矛盾的。
她不喜歡他們,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的接觸。但是只要一想到或許這個世界上就他們是同類,如果他們死了。
她會不會寂寞。
而且她現在所依仗的也不過是老虎而已,不然她根本不可能這麼悠閒的活著。而這頭突然湊過來的老虎,也是會有一天突然離開的。
到時她怎麼辦?運氣好一點,就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掙扎生存,運氣不好點,就是某天喪生在哪隻野獸腹中,沒人知道她死了,她經歷了什麼。
甚至或許再沒人知道她曾經在這個世界生存過。
自從有了要去找他們的想法後,蘇詞就認真考慮了幾天,最終還是背起背包,沿著她所做的記號先是到了那條河,再費了點功夫找到她曾經睡過幾個小時的山洞。
老虎自然是跟在蘇詞身後的。
但山洞裡一片狼藉,只存留下他們曾經生活過的痕跡。
蘇詞嚇了一大跳,快速檢查了周圍,見石壁土壤沒有什麼血液的痕跡,而那些重要的東西都被收拾走,確定他們並不是被什麼野獸攻擊了之後才鬆了口氣,站在山洞口前,心裡又是悵然又是輕鬆。
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她心裡就一直在想,要怎麼借助老虎的威懾讓他們忌憚,讓他們不敢對她生出什麼想法,甚至她還想過,在以後的日子中她該不該為了安全佔據那個領頭人的地位。
或許很久以後她會在那僅有幾個男人中選擇一個當自己的伴侶,卻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被強迫委身於其中一人,或幾人。
現在他們走了……
不知道是重新找了住所,還是一起尋找出路去了。
老虎本來就懶洋洋的,如果不是蘇詞出來,它早就趴在山洞裡休息了。現在看蘇詞怔怔站在這地方半響都沒點反應,不由不耐地拍打了幾下尾巴,走過去蹭蘇詞。
心亂如麻的蘇詞立刻被蹭得後退了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回去的路上蘇詞心不在焉,被忽視的老虎在旁邊一直低吼,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金色的瞳仁帶著委屈,一甩尾巴,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蘇詞根本沒發現老虎離開,但她下意識又相信有老虎在身邊她不會有什麼危險,放任自己渾渾噩噩胡亂想著,直到一種讓她汗毛直立的危險感襲來,她才猛地後退了大步,下意識轉頭去找老虎。
但白虎並不在身邊。
蘇詞楞了楞,下一刻,傷口還沒好多久的左手臂上尖銳的一疼,才發現自己幾乎整個手臂都被一朵朝她彎著徑的花咬住。
如果不是她退得快,現在被咬住的就不會是手臂,而是她的整個身體了。
被咬在花心裡的手臂滿是血,先是疼得厲害,但很快就麻癢麻癢的。蘇詞慘白著臉拔出匕首,也不尖叫,用盡全身的力氣朝那巨大的花朵扎過去,對著咬住她手臂的地方飛快地一下一下地扎。
這花的堅硬度幾乎跟老樹幹一樣,幸好蘇詞身上就只有這一樣武器,她平常就很重視,經常在石頭上磨以保持它的鋒利度,再加上現在她知道是生死關頭,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紮下去,匕首每次都只露出個把手,再被狠狠□,帶著腥味的汁液有些噴到蘇詞的身上。沒有衣物遮攔的皮膚,一被濺到就是一陣刺疼。
本來一直緊緊咬著蘇詞手臂的食人花吃疼,那張滿是利齒的嘴開合了一下,蘇詞趁機用力拔出手臂,連滾帶爬朝後面爬去。
這食人花雖然能依靠自己強韌的莖稈探伸活動,但總歸是有個度的,獵物已經跑脫了它的捕獵範圍,也只能不甘地張合了一下,漸漸平靜等待下一個接近它的獵物。
終於掙脫開之後,蘇詞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逃!
離那個地方遠遠的。
但她其實並沒有跑多遠就脫力了。那朵食人花估計是帶毒的,她左手臂雖然一直在流血不止,但她卻沒覺得疼。
意識到這點,蘇詞慘白的臉色又白了一分,右手顫抖著將沾滿粘液的匕首插到背包側面的小袋子上,哆嗦著去掐左手臂。
但無論她怎麼掐,手臂都沒有一丁點知覺。倒是她一邊掐一邊擦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弄得身上臉上全是從手臂上流出的血。
突如其來,完全不在她意料之中的生命危險。
蘇詞緊緊抓著毫無知覺但一直在流血的手臂,呆愣了一會,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時候應該自救。
沒有藥,沒有任何急救設施。
蘇詞想爬起來去找上次老虎吃的那種草葉,她也只知道這一種可以解毒的草葉。
但蘇詞才一動,就『啪』地一下倒在地上,腦袋一下撞在突起的石頭上,帶來一陣暈眩。
但並沒有多少痛覺。
蘇詞知道自己中毒了,心裡更著急,抓爬著地面想爬起來,但平常一個翻身就可以起來的動作如今做起來卻艱難萬分,好像突然之間被換了個身體一樣,肢體都不聽她控制。
手腳越來越重,蘇詞感覺越來越累,眼皮一個勁的下垂,心裡一直在想著爬起來,爬起來找解毒的草葉。
但身體卻只能趴在地上,一動都動不了。
要死了嗎?
蘇詞只覺得真的累極了,心裡瘋狂的掙扎也漸漸停止,歎了口氣,漸漸順從身體的渴望,閉上眼睛。
「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也只不過是眼睛一睜一閉的功夫,蘇詞聽到老虎的叫聲,帶著很明顯的驚恐情緒。
它終於來了麼?
求生欲再次掙扎著叫囂,蘇詞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眼,看到吐掉嘴裡的果子,朝她撲過來的白虎。
……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蘇詞就感覺臉上不斷被一條粗糙的舌頭舔著,滿臉帶著腥味的口水逼得她差點再次暈過去。
「咳咳。」蘇詞悶咳了一聲,立刻就感覺臉上的舌頭猛地一頓,然後,臉就被一隻毛茸茸的腦袋不斷拱著。
「行了行了,再拱下去我可受不了了。」蘇詞側過頭,嘴裡嘶啞著說著,想抬手推開見到她醒來後激動得不斷低吼,尾巴也不斷拍打的老虎。
但手卻跟昏迷之前一樣,絲毫不受她控制,軟趴趴地搭在身側。
蘇詞一驚,立刻掙扎著想起身,卻發現她竟然只有腦袋抬起來,而頸項以下的部分,卻根本一點反應都欠奉。
見她醒來,老虎興奮得長長吼了一聲,甚至不住地跳騰。
山洞裡被它弄得灰塵飛揚,蘇詞絲毫不理會,瞪圓了眼抬頭,死死地盯著她只能看到的胸部的小腿。
「動啊……你動一下啊!哪怕只動一下腳趾尖……你動一下啊啊!!」蘇詞赤紅著眼,大聲咆哮著,可身體不聽她指揮,紋絲不動。
……癱瘓了?
還是高位癱瘓?
蘇詞脫力地低下腦袋,後腦碰地一下撞到地面,一陣暈眩。蘇詞低低地笑了笑,突然抬起腦袋,再狠狠撞下去。
「吼……」白虎本來在開心,但被蘇詞從未有過的咆哮驚了一下,金色的瞳仁詫異地看著蘇詞,見到蘇詞自殘的舉動後飛快地撲到蘇詞身邊,在蘇詞第二次撞頭的時候想伸出前肢擋住她腦袋下的地面。
但它的塊頭太大,根本就做不到這點。血腥味從蘇詞的後腦勺蔓延出來,聞到血的白虎抽了抽鼻子,見蘇詞瘋狂地再次要撞下去,不由一急,前爪一揮,將蘇詞揮得猛地坐起身,然後又因為蘇詞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又朝旁邊倒去。
坐起的速度太快,斜倒下去的姿勢又太彆扭,但偏偏蘇詞如今沒有一絲一毫的自控力,蘇詞都聽到了肌肉,關節辛苦的拉扯聲,如果有知覺的話,應該是很痛的。
但如今她連痛,都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