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火與火

　咦……

　睡夢中的妖嬈耳畔傳來一陣熟悉而燥人的尖叫，沉浸於夢中的她下意識地揮了揮手，想驅散傳入自己耳際的聲音，然而她眉心的火焰圖紋卻越燒越明豔，大有把她整個身體完全吞噬的趨勢！

　符殿弟子居所角落的一間房間內，白火叢生。二毛萌獸在地上急得直吐水波。

　尖叫之後，妖嬈耳邊傳來的是陣陣破風聲。她的意識在漸漸復蘇，然而她費力張開眼後，眼前出現的不是她熟悉的小屋，而是一片黑暗的虛無！

　眼前掠過道道夢幻的光影，但妖嬈揉揉眼睛，知道自己是醒著的。

　“這是什麼地方？”大腦瞬間清明。

　炎凰這傢伙，在強行召喚她！

　“臭女人，你來了！”

　炎凰的尖叫聲震動著整個空氣，不像初見時那滿世界的大火，也不像炎凰借體重生時那嘰嘰喳喳的小鳥。

　妖嬈眼前橫生一隻長八丈的火鳳。磅礴的威壓襲襲向她碾壓而來！

　妖嬈明白這種碾壓不是炎凰刻意為之，而是它本身散發的獸神之息內就摻雜蔑視眾生的威嚴。

　炎凰頭頂高高翹起起鳳冠，一身赤紅細羽，還有那如火焰瀑布一樣傾瀉而下的華麗拖尾，無處不述說著它此時的尊貴與強大。

　雖然身長不及朱雀龐大，但妖嬈已經在炎凰身上看到了一種遠遠超越朱雀的王息！難怪這傢伙一直那麼囂張。

　“喲！”妖嬈頓時欣喜一笑。“小傢伙，長大了喲。”

　聽到妖嬈略帶調侃的招呼聲，炎凰立即用它那明黃色的獸眸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好氣地說道。

　“那是！那是因為你都不管我，不然能長更大。”

　呵！

　聽出炎凰語氣裡那酸溜溜的味道，妖嬈臉頰上的笑意卻更濃。

　“我不管你？是誰說的沒事不要消耗你的力量？某位大幻獸可是剛剛借體轉生，繁忙得很啊！”

　每次召喚炎凰，它都不會以本體降臨，而是分身匆匆而來匆匆又走，妖嬈自然會認為這傢伙不怎麼賣力。

　妖嬈的話立即讓嘰嘰喳喳的炎凰好一陣沉默。

　“好吧，是我的錯。”炎凰扭了扭脖子，突然硬生生地認錯。

　認錯不要緊，這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炎凰身上的態度狠狠地嚇了妖嬈一大跳。

　她一直覺得炎凰是自以為是，囂張，臭屁，得瑟……這些性格的鼻祖。卻從來不曾想像，它也有低頭認錯的時候。

　“親愛的，你怎麼了？”

　妖嬈皺眉禦空而起，直接走入澎湃於炎凰周身的大火內，伸手插入它溫暖厚實的脖頸絨毛，而後輕輕撫摸起來。

　無論炎凰為妖嬈出戰過多少次，溶入血脈的契約與心靈深處的靈魂共鳴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

　她無畏炎凰的火焰，因為眉心的火焰印記一直在璀璨地閃耀。

　也許是這撫摸給了炎凰亙古孤寂一絲有力的安慰，炎凰用它明黃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妖嬈一眼，而後低下頭，弱弱地說道：

　“幫我。”

　能讓高傲的炎凰低語如此，妖嬈感覺到了流淌在炎凰嘴角的一絲深度無奈。所以她沒有焦急地尋找原因，而是淡淡一笑，而後堅定地點頭。

　“嗯。”

　這種不需要任何解釋的支援，頓時讓驕傲的炎凰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比自己烈火更炙熱的力量！

　只見炎凰引頸長鳴一聲，發出一道悠遠清亮的長嘯！

　嘯聲如天籟魔音，頓時震得虛空所有元素在同一時間內有節奏地躍動！

　這聲音流入妖嬈心底，仿佛有易筋洗髓的玄妙功能，立即給她的丹田與氣海內注入了無窮的力量！

　炎凰掙脫妖嬈手指的撫慰，展開巨大火翼，舞動風潮，輕盈地向前方劃去，那睥睨眾生所向披靡的氣勢令妖嬈的靈魂也為之悸動。

　只是一次振翅，炎凰巨大的身體就已經離開妖嬈數百米！

　又是一振翅，炎凰飛翔的動作華麗優雅得無法形容。

　而就在妖嬈疑惑炎凰到底想求助於自己什麼的時候，讓人吐血的一幕終於出現！

　嘭！

　一聲巨響！

　只見三次振翼準備遠去的炎凰突然歪著脖子抽搐著雙翼，身體極度前傾，以一種被壓扁了的姿態扭曲地呈現在妖嬈面前！

　噗！

　它……它它它……撞到牆了！

　妖嬈驚愕地看到，在她身後千米之處的黑暗虛空內，突然泛起波浪般的點點金輝！

　結界！

　“這是怎麼回事？我來的時候，那裡明明沒有牆啊！”妖嬈急急向前，想把那些仿佛代表著什麼具體形象的點點金光波痕看得更清楚一些。

　眸底瞬間升起紅，青，銀，黑，黃五色光芒，妖嬈細細分辨眼前憑空出現專克炎凰的結界。

　是……萬獸牆！

　妖嬈張大了嘴，從那些扭曲飛騰的金色波痕中分辨出各種奇怪幻獸猙獰咆哮的模樣！

　因那些極為猙獰鮮活的圖騰，她耳邊仿佛突然出現了雷霆暴動般的怒咆聲！

　“封印它！撕裂它！銷毀它！”

　那些萬眾合一的獸咆聲匯合成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在頃刻之間好像洞穿了妖嬈的身體，捏碎了她的骨骼！

　在這個瞬間，什麼誅神，異火通通都成了放屁，之渺小，猶如妖嬈第一次看到末日之戰時體會的無力！

　那是一股絕對鎮壓之力！代表著數以萬計獸神的意志！它摧城焚河，它氣吞蒼穹，在這恐怖的意念之下，強大的炎凰也無力反抗！

　妖嬈頓時想起了在納多多記憶裡聽到的那段歷史……

　異世炎凰，早在末日之戰前……就因為性格桀驁囂張，而被眾多獸神聯合封印！

　“呸！”

　“我……呸呸呸！”

　身體扭曲的炎凰在虛空中惱怒地吐著口水！身體上頓時騰起萬丈烈火！突而幻化為與它身體同等大小的一道火焰分身！

　分身惟妙惟肖，只是眼神沒有本身那般真實靈動！

　只見那烈火所化之炎凰虛影拍打著火翼，可以毫無阻礙地通過那囚困炎凰之牆，但炎凰本人……還是那般扭曲的模樣，像被壓扁了一樣在虛空中無力地邊口水邊撲扇翅膀。

　它以它的行動很直白地告訴妖嬈：

　轉生也沒有用。它大爺的！它的本體還是被死死地封印在這千米虛空中！

　妖嬈頓時掛了一頭黑線，難怪每次召喚炎凰，出現的都是分身，原本這貨一直飛不出去，也難為它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了，居然一個人憋了這麼久，估計早已經撞牆撞得嘔血，這才沒辦法地強行把她召來。

　一陣驚天動地的撲打，炎凰在萬獸牆前睚眥欲裂，但金輝之牆就是屹立不倒。實在是氣得沒有辦法的炎凰只得耷拉著脖子上的亂毛，垂頭喪氣又回到妖嬈身邊。

　吞吞吐吐又沒有好氣地說道：“懂了？”

　“懂了……”

　妖嬈同情地拍著炎凰的大頭。

　“不過這牆要怎麼破啊？”解決問題，才是對炎凰最好的安慰。

　“很簡單啊，找一個與我威壓和氣勢相當，靈魂之力無比強大的傢伙來，與我置換！”炎凰鬼畜的眼內有烈火跳動！

　噗！

　妖嬈還以為炎凰能提出什麼好的建議，卻萬萬沒有想到從它口裡聽到了一個這麼坑爹的回答。

　與炎凰威壓和氣勢相當，魂力旺盛的傢伙？

　我喵了你個咪的！

　本姑娘從生到現在，幾乎都沒有遇到！

　“納多多怎麼樣？”炎凰的大頭都快貼到了妖嬈臉上，一臉期待地訊問妖嬈的意見。

　“你想都別想。”

　妖嬈頓時狠狠地剜了炎凰一眼。

　“不要說納多多只有在半全盛時期有可能魂力，威壓遠超過你的存在，就是他現在有這個實力，我也不可能犧牲一個同伴來解救另一個同伴。”關於這一點，妖嬈絕對無可退讓。

　“好吧，好吧，我就是說說而已，你個臭女人，瞪什麼眼呢！”看得出妖嬈眼底的堅定，炎凰倒也沒有無理取鬧。

　雖然從它的角度而言，獲救的希望又渺茫了一些，但是因為妖嬈的堅定與契主之風，卻讓它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跟錯主人。

　她連那猥瑣噁心的小魔男納多多都會拼死相護，那必定也會不遺餘力地拯救自己於水火危難之中。

　“小炎凰，我瞪你是因為我心急，能與你實力媲美的……這世上獸神不曾有幾位，難道要我去擒龍神嗎？”

　一想到這個答案，妖嬈就頓時感覺到雙目滴淚，狗血得一塌糊塗！

　喂！

　那是龍龍的契約獸好不好……這也不可能！

　“嗯……”

　炎凰陷入了沉思。沉默良久才緩緩對妖嬈說道。

　“本尊雖然被困于萬獸結界之內有幾千萬年，一直消息閉塞猶如聾子與盲人，早已經不知道世界格局的變化，但是女人。有一點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那就是：世上沒有永恆的王者！”

　“在我叱吒風雲的那個年代，因為我與龍神威力最強，所以我二族後代，被譽為血脈最尊貴，時隔多年，我沉寂，龍神隱世，必然會有新的王者橫空出世。”

　“尊貴的不是血脈，而是持有無上實力那一獸給人心靈無形的壓力。”

　“就像你，沒有任何身份與背景走到今天這一步，不知道有多少人覺得你之血脈帶著王息。”

　“你就是你，你努力向前便是王者，你止步妥協就會落敗成寇。我相信你……當你越走越高，就會遇見更多王者，它們之中，一定有可以與我媲美的存在！”

　炎凰的一席話，說得妖嬈身體一滯。

　她沒有想到平日裡嘰嘰喳喳的炎凰老夥計居然會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來。

　這話讓她聽得熱血沸騰。

　與炎凰一樣強大的存在！

　“好，我答應你，一定把你的本體從這破牆裡接出去！”

　妖嬈伸出纖纖素手，對著虛空一指，霸氣無邊地說道。

　因她淩厲的氣勢，那彌漫於天地間的金輝仿佛狠狠一抖，頓時加速扭曲起來！

　一陣光影扭轉，妖嬈眼前的炎凰與虛空大火同時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床榻與柔軟的被褥。妖嬈知道通靈已經結束，剛想繼續享受一夜好夢，耳邊卻又響起一陣貨真價實的喧囂！

　“啊！著火了！”

　“老七！老七你挺住啊！”

　“二師兄與師傅去哪了！”

　“救命啊啊啊啊！”

　分辨清傳入耳內的驚叫，妖嬈頓時咚地一聲從床上彈起！在黑暗中毫無睡意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二毛！”她在心中著急呼喚二毛的名字。

　“主銀……乃終於醒鳥！乃身上剛才起了好多火，倫家吐了好多口水都沒有澆滅。而且……而且乃身上的火一起，隔壁那個總是燒廚房的男銀……好像身上又起火鳥！”

　趴在地上口乾舌燥的二毛伸起毛茸茸的小蹄子，弱弱地指向窗外！告訴了她她與炎凰通靈時外面發生的一切。

　窗外已經一片火光，細小的火舌開始舔卷她的窗紙！

　因為七師兄的房間就在她隔壁，所以首當其衝被波及的是她的房間！

　不好！

　妖嬈心中大叫！

　倒不是因為她畏懼火焰，而是因為她心裡十分明白，一定是自己身上澎湃的炎凰火氣息，無心引起七師兄體內怪火的爆發！

　“這麼大的火！七師兄沒事吧？”

　“小玉！快出來！火燒房子了！”

　就在此時，妖嬈門外已經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大師兄那敦厚的聲音從門扉的另一側傳來。

　“你有沒有醒，有沒有穿衣服？再不回答……師兄……師兄就要破門而入了！”

　聽這結結巴巴的聲音，妖嬈就能想像出大師兄那張通紅的臉。

　於是她急急回答：“先去幫七師兄，我就來！”

　從榻上躍起，妖嬈信手捏起一件長衣披在身上，立即趿著鞋子倉促地撞出門去！

　情景比她相像得還嚴重得多！

　七師兄的整個房間都已經如同火炬一樣在瘋狂燃燒，從房頂上散發出滾滾濃煙！濃煙迅速彌散於夜空裡，把整個夜幕沾得混沌一片！

　嚇！

　九人中只有二師兄專修雪符克火，可惜他此時並不在房間裡，連同鐘林子老頭也一併不見蹤影。

　那澎湃的火帶著駭人的氣息向眾人臉頰上撲打！

　逼得所有人連連後退！

　妖嬈還是第一次經歷經常自燃的七師兄之火，在這紅中帶黑的火焰裡，她嗅到了一股詭異邪惡的力量！仿佛能融化靈力！這詭異的邪火直逼人靈魂深處，無視任何幻力威壓！

　好霸道！

　妖嬈張大了嘴，而與此同時，六位師兄也在各自想辦法解救老七於火海之中！

　大地瘋狂震動！在劇烈的震動中，一座巍峨的土山頓時從五師兄的腳下拔而起！

　土符傀儡！

　只見那高大的山丘在五師兄的手訣中迅速幻化出四肢與頭臉。那巨大的土符傀儡頓時站起，邁出沉重的巨腿向火焰澎湃的七師兄之房間奔跑而去！

　“啊！”

　就在土符傀儡接觸到邪火的瞬間，站在及遠處操縱土符傀儡的五師兄突然慘烈一叫！

　明明身側沒有任何火苗出現，但他的身上卻瞬間騰起滾滾濃煙還有焦臭的氣味！

　囂張如廝的邪火！

　居然能反溯縱符之人，將一切試圖靠近它的力量悉數抹殺！

　五師兄立即渾身顫抖！聯手訣也無法掐穩，他像熟蝦一樣弓著腰，卻拼命繼續驅使土符傀儡向老七的房間內奔去！

　“老七這次的火……太邪了！不知道他撐不撐得住啊！”大師兄一臉驚恐地自言自語。

　“三寶，春風化雨！”

　妖嬈立即對著二毛向被火焰回溯之力燒傷的五師兄指去！

　水系瑞獸，水之奧義有愈傷與驅火之效果！希望能對五師兄有一些幫助！

　因為邪火前所未有之瘋狂，所以大師兄，三師兄，四師兄，六師兄，八師兄皆是渾身燃燒傷手足無措。

　妖嬈的目光輕輕掃過這些急得跳腳的人的臉，而後把心一橫，祭出水靈珠，直接向七師兄的房間裡奔去！

　事情的起因因為她，所以她斷然不能讓七師兄喪命在這澎湃的大火之下！

　“哎！阿九！你幹什麼？你瘋了吧！”

　“阿九！回來！”

　眾人沒有看到妖嬈懷裡的水光，只看到一個蹁躚如蝶的輕盈背影沖入火海，梨黃色的曼妙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濃烈的火舌之下！

　眾師兄弟們簡直要把眼眶瞪碎！但身前咆哮的火海卻又逼得他們無法前進一寸！

　“嚇！好猛！”

　妖嬈身處火海之中，不斷咋舌。

　這火逼得她身上半點靈力都施放不出來，此時唯有炎凰火與水靈珠的避火屬性能勉強保護她身體不受邪火侵害！

　“難怪別人說打架的時候不要遇上七師兄發‘火’！”

　妖嬈抹著額頭上的汗水直往火焰裡沖，目光可及的一切，除了那被結界加持過的房梁，此時所有物品都已經化為灰燼。足見此火之瘋狂！

　“要是七師兄能善用這火，只怕連誅神強者都敢一戰！”

　妖嬈沒有誇大事實，誰能想像世上竟有穿透力這麼強大的烈火，若能穿透靈力壁壘，那麼無論幻階多高強的召喚師都對此火沒有半點防衛能力。

　遠遠地，妖嬈已經看到一團人影物體。

　那捲曲於火海正中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遮蔽物的不是七師兄又是哪位？

　只不過除了身體**之外，七師兄的身體上還遊走著密密麻麻的詭異黑色符紋，一層蓋過一層，猶如多次書就，就像是給他皮膚之外，又多增加了一件衣服。

　這些繁雜生澀的符號妖嬈從來不曾見過，不過看到這些深深淺淺的符印還有七師兄正在抽搐的身體，她知道烙印這些符紋一定給這位平時嬉皮笑臉的七師兄搞成了極為痛苦的回憶。

　黑符令七師兄身體四周的火焰呈現出黑色焰芯，而環繞在他身側的火力也已經快要超過妖嬈可以承受的極限……

　“水靈珠……起！給我封印這些詭異的烈火！”

　蹲在七師兄身旁。妖嬈對懷中的水靈珠瘋狂注入自己澎湃的靈氣。這是她此時能想到的唯一解救方法，希望能挽回七師兄的性命！

　水靈珠輕盈地漂浮在七師兄的頭頂。於須臾之間散發出一股看似不那麼強大的水光。

　但那青白水意，卻如妖嬈期待一樣，緩緩滲透入澎湃的烈火，而後寧靜地覆蓋於暈厥中的七師兄的身體！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七師兄皮膚上繪製的符紋開始一層層消散！

　一道靈光頓時閃過妖嬈腦海！

　“七師兄跟著鐘林子老頭這麼長時間，鐘林子老頭都沒能解開他身上火符的秘密，只怕不是鐘林子沒有這個能力，而是繪製于七師兄身上的火符只在火焰爆發時出現，而且符印重重，很難區分陣眼與結點。”

　覆蓋在七師兄身上的火符是一道聯合大陣，由數層符印交織而起，世間唯有結陣之人通透地明白每一符，每一陣交織之後所起的作用，如若讓旁人解陣，也許光是研究符法軌跡，都需要極高超的符術與冗長的時間。

　所以在符印層層變化之際，妖嬈立即屏息凝氣，默默將那些繁雜的印記深深地鐫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周空氣的溫度在逐漸降低，妖嬈環看四周，神識之內已經有數股人影直接沖入火海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破空而來，看著地上表情轉為平靜的七師兄。妖嬈立即收回力量耗盡的水靈珠，屁股一癱軟，直接坐在了焦黑的地面上。

　長時間借用水靈珠之力，已經將她丹田內靈氣揮霍一空。不過總算能緩解七師兄的危機，也算讓她長長地舒展一口氣！

　“阿九！你瘋了！”

　率先把妖嬈從地上拉起來的人，居然是一臉焦灼的鐘林子。聽說老七火焰爆發得前所未有地驚人，還有他心愛的小徒弟不顧一切沖入房間，剛把泠送走的鐘林子老頭差點把自己是心尖尖給吐出來。

　不過看到火力減弱之後，老七在地上安然入夢，小九兒坐在地上呼呼直抹汗。鐘林子老頭才放下心來。

　天佑符山！

　“阿九，沒事了，老七經常這樣的，你不要著急，他自己燒一會兒就會好起來。”鐘林子害怕妖嬈被老七嚇倒，於是溫和地寬慰她道。

　不過鐘林子沒有想到，他所想保護的小徒弟卻在疲憊地眨了眨眼之後，說出了一句讓他噴血的話：

　“師尊，七師兄身上有五道交錯火符，我已經把每一道都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