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死與暗

　 “姬天白，你走前面。”

　冰封玉印上一個身著狐裘的冰冷男子伸手向前一指，頓時在身前凝結出一道冰雪鑄造的道路。

　道路不過延續百米，冰雪之力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阻隔在一片建築物前。

　那片宏大的建築群屹立在眾人面前，看似沉寂，卻處處帶著肅殺的氣息。仿佛一張單薄的蛛網內懸掛著無數利劍，只要在這微妙的平衡中投入細小的一枚石子，就會引起恐怖得無法想像的殺陣爆起。

　就連從來對符術沒有專研的召喚師們都感覺到了這股殺意，只可惜帶著肅殺之氣的建築群過於宏大，無法繞行，只有直接從它的內部縱穿而去。

　雪千秋在此僵持了許久。

　雪千秋與姬天白的隊伍匯合在一起，看上去雪千秋身旁的部下已經比前幾日少了許多，只剩下不到四十人還緊緊跟隨他的左右。八成是在破陣之時損失了大半的人馬，所以現在挾制了焚火殿的眾人充當炮灰。

　“雪千秋，你不要欺人太甚！”焚火殿聖王雷禦天雙拳緊緊攢在一起，眉心中隱隱帶著怒意。

　被雪千秋左右，焚火殿的弟子們也傷亡慘重，現在雪千秋居然這樣不客氣地指使他最看重的聖子姬天白探路，要是姬天白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這一宗聖王的顏面何存？！

　居然這麼不客氣地指使一宗聖子，雪千秋的狂妄已經捅破天了！

　“怎麼了，雷禦天？你一個區區二階巔峰的小聖王也敢質疑本尊的決定？”孤傲的雪千秋睨著雙眼看向臉色發白的雷禦天。二階戰神，再來幾個，他都不會放在眼裡，更不用說小小焚火殿。

　“天白。”姬天白的師傅秦抒狂長老一臉擔憂地握著姬天白的手。

　姬天白安慰似的拍著秦抒狂長老的手，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

　此時的氣氛十分尷尬……

　雪千秋的部下們都嗅到了空氣中緊張的氣息，他們在千秋老祖的帶領下強行破陣已經數個時辰，以千秋老祖的實力自然難以被陣法傷害，可是他們的兄弟們卻活生生在自己眼前接二連三地死去，換了是誰，心裡都不會好受。

　雪千秋戰力雖然強大，可是對陣符之術一竅不通，凡遇到陣法被激發，無不是以強力破除，無情犧牲大半屬下，他那恐怖又冷血的手段就算是自己人看到都心寒不已。

　八成是雪千秋自己也感覺到手段過於毒辣嚇到了部下們，所以特地在原地以自己身份與威懾力直接劫持了焚火殿聖王雷禦天！把探路的危險悉數轉移到焚火殿弟子身上，以化解自己隊伍內的激烈矛盾。

　炮灰總是要有的，只要不是自己人就可以了！

　一抹幽暗閃過雪千秋的眼底！

　更何況焚火殿聖子姬天白的光芒過於明亮，他看著實在是不順眼！

　焚火殿的眾人心底在頃刻之間都升起一股滔天的怒意，赤果果挑釁他們的聖王侮辱他們的聖子，那不是直接把巴掌抽到他們的臉上嗎？可是他們又不敢說話，只能暗暗恨得把嘴唇咬到流血。

　雪千秋的屬下們也覺得千秋老祖的這個要求似乎不妥，再怎麼說，姬天白在民間的名望還是很高的，他死了就死了，可不能死在千秋老祖的手裡，要是這件事傳揚出去，就算能活著出去，以後他們都不好做人。可是即算如此，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這些人還是緊緊地閉住了自己的嘴巴。

　“姬天白，你運氣那麼好，一進入先天宮就得到先天大帝的白玉佛手，那幻器有抑制陣法爆發的特殊能力。”

　雪千秋拖長了語氣，一邊冷笑一邊把玩著手中的一枚冰晶。

　“你說你不在這麼危險的時刻挺身而出，怎麼對得起那些一直敬重你的小輩們？相信你這麼強的潛力，破除這個小陣應該沒有問題吧？”

　自恃實力強大，雪千秋檔位忌憚，赤果果的揶揄，只可惜姬天白並不生氣。

　眾人只見一個出塵不染一身銀光的絕世男子如風一般輕輕走出人群，他的懷中赫然抱著一柄由白玉雕琢而成的佛手，佛手栩栩如生完美無暇，仔細看去雕功中隱隱透露著先天大帝的帝威與渾然天成的天道，必定不是凡物。

　看著男子風姿卓越的身影，就連雪千秋的部下們都傾慕不已。

　“雪前輩說得沒有錯，天白無用，拿著這聖物白玉佛手要是不為大家出些力氣怕是辜負了聖物的價值。我心甘情願為大家探路，還請雪前輩在危難的時候先保我聖王與我師傅的安危。”

　身上散發著柔和銀光的男子恭敬順從地對雪千秋說道。

　沒有想到姬天白在這個時刻也沒有自亂陣角，不愧是焚火殿聖子姬天白！

　所有人著實被姬天白的淡定與捨身大義狠狠地震撼了一把，臨危不忘自己的聖王與師傅的安全，這種心底仁慈的人才配做上人族尊主的地位！

　可惜啊！可惜姬聖子縱使天賦卓越，性格善良，可是還是早生了一百年！眾人頓時在心中感歎，要是姬天白與雪千秋調個個兒那有多好！如果他能晉升三階戰神，他們必然死心踏地奉姬聖子為大帝！

　“那是自然，你要是能助本尊成功破開此陣，本尊得到先天傳承，你們焚火殿必記頭功。”雪千秋不負責地說道，那囂張的語氣引得眾人更加氣憤填膺。有本事你怎麼不自己破陣啊？

　路途中遇到這麼恐怖的殺陣，只怕這個殺陣是中殿的絕殺陣群中的最後一個，通過它，就能立即前往先天大帝真正的藏寶地，這種誘惑，雪千秋怎麼會不心癢難耐？

　呵呵……

　姬天白溫軟地笑著，眉目間依稀帶著熠熠星光。只見他手持白玉佛手，毫不遲疑地向著前方走去。

　前方殺陣戾氣過重，姬天白剛走出幾步，衣角就有被淩厲風刃割成碎布的趨勢，眾人耳邊突然響起怨魂細碎嗚咽的聲音，讓人不禁毛骨悚然汗毛乍起。然而姬天白卻在這一片鬼泣聲中堅定地向前方走去，白玉佛手在他身前散發出柔和又神聖的光芒。他那單薄的身影給眾人留下強烈的視覺衝擊，這個男子身上背負的是他們所有人的性命，而他卻如此從容安定……王者，不過如此。

　轟轟轟！

　姬天白所過之處有亂石爆炸，在頃刻之間整個建築群就彌漫在一片嗆人的煙雲中。

　一層層爆出的恐怖力量與必殺罡風讓躲在遠處的眾人們驚恐不已，而姬天白孤單的身影早就淹沒於煙塵，像一隻被捲入暴風雨的小舟，瞬間被打得破碎成渣隱去了蹤跡！

　就算是站在百米外的眾人也被這股混亂又瘋狂的罡風吹得經脈逆流，就更不用說進入殺陣中央的焚火殿姬聖子……

　眾人的心突突地跳著，只怕姬天白這次……凶多吉少！

　哼！

　一進入殺陣中央，姬天白立即爆發出三階巔峰戰神的實力，反正他的氣息有殺陣的混沌之氣做掩護，誰的神識也侵入不了大陣中央。

　姬天白冷冷地笑著。嘴角勾起一絲冷咧的弦線。雪千秋就是個白癡，所以他要在此局中讓雪千秋人心盡失，順便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紫痕，給我出來。”姬天白在左手小指上的骷髏戒指中一捏，居然提出了一個被繩索束縛的大活人。

　身著紫衣的上官紫痕淚流滿面地看著姬天白，可是這鐵石心腸的男子根本不為所動。

　“姬……姬天白，我們這是在哪裡？”上官紫痕驚恐地抬頭看著四周爆起的長劍與妖物，被這些殺意淩厲的陣中幻影壓迫得身體顫抖。

　姬天白提著上官紫痕的衣領在殺陣中疾速躲避。

　“雖然天眼與符眼功能不同，不過在這個絕境中天眼也有點用處，不想死，就老老實實地給我分析陣法生門！”

　姬天白無情地說道。

　而他手中的白玉佛手在這一瞬間居然也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只見那捏成蘭指的玉手，居然不受玉石材質的束縛，伸出一指，直直指向殺陣前方。

　“哈哈哈哈！”姬天白大笑。

　他在先天宮週邊得到白玉佛手的同時就通過白玉佛手得知，先天大帝的帝器隱藏在一處巨大的絕殺之陣中。而且這個帝陣就隱藏於西面的陣群內，要不是如此，他又怎麼會選擇與雪千秋同方向的路徑？

　無論是雪千秋借焚火殿弟子為炮灰，還是他借著雪千秋的蠻橫，他都走到了這傳說中藏有先天帝器的大陣裡！

　無論是雪千秋的帝氣，先天大帝的秘寶，還是眾人的敬仰，他都要得到！

　一石三鳥，雪千秋看似跋扈，其實所有事件的發展都沒有脫離姬天白的掌握。

　姬天白一手捏著變了形的白玉佛手，一手拎著張開天眼的上官紫痕，踏著輕盈如風的步伐向前邁進。

　姬天白，承大運之人。

　一進先天宮就能得暗藏玄機的白玉佛手，實再是深得天恩眷顧。看來他手中的佛手與妖嬈手中的黃草紙有著異曲同功之妙，都是先天大帝曾經留在秘庫週邊的“作弊”指南針！

　絕殺陣群東面，妖嬈一行人正輕鬆愜意地蜿蜒而行。

　有了黃草紙上地圖的指引，她們連破陣都不需要，計算出陣與陣中最安全的距離，直接順著各個陣法之間的罅隙向前行走，並沒有觸發任何危險。

　危險倒是沒有，不過消遣倒是有許多。

　“啊啊啊啊！高手前輩，救命啊！救救我們啊！”

　妖嬈的左側有一個早已被激發的罡風烈火大陣，陣中兩條水桶般粗大的火蛇已經把三個人皇境的召喚師燒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皮，可是人皇境召喚師無法禦空，速度又沒有陣發生靈快，所以無論怎麼掙扎都逃不出火蛇的糾纏。

　發出呼救聲的，正是三個召喚師中為首的一人。

　“救你們可以，我是藥師協會石鐵蛋，你們來自哪個門派？”龍覺風騷地撚著赤紅長髮，挺胸站在火焰大陣前方。

　被燒得皮開肉綻的三人一聽是藥師協會的同盟立即心中大喜！只有藥師協會這種中立的勢力才能讓人毫不避諱，因為藥師協會沒有宿敵，與任何勢力都保持著友好的關係。

　他們總算是走了一回大運！

　“咳咳！我，我們是燃妖派的三個長老！石藥師救我們！”三人一邊躲避著火蛇的吞噬一邊興奮大吼。

　哼！又是燃妖派，妖嬈臉上頓時露出萬般溫柔的笑意。這三隻……八成是燃妖派聖王蒼軌攻擊爹爹時一起帶進來的屬下。

　“哦！是燃妖派的前輩，你們聽好了，這個陣法的解法並不繁雜，你們只要集中靈力，向兩條火蛇的雙眼打去就可以。”龍覺鄭重地對三個燒得黑乎乎的燃妖派長老說道。

　“這……”

　為首的燃妖長老目露遲疑之色，這兩條火蛇的力量本來就已快被消磨乾淨，他本想讓前來的赤發少年也跳入陣中幫他們繼續消磨火火蛇靈性。可是少年卻告訴他們解陣之法，要是解錯了陣，倒楣的可他們三個！

　“這樣不好吧？”

　燃妖長老訕訕地笑著。

　“不如小友與我們一樣進入陣法，兩條火蛇追擊我們六人，力量立即就會消散，要是小友助我們一臂之力，老朽三人必將以重寶相贈。”

　好惡毒的燃妖派長老，八成是想誘惑龍覺與妖嬈當他們的炮灰！

　燃妖長老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立即被龍覺打斷，只見龍覺的臉上帶著被羞辱的怒意大聲吼道：“不長眼的老匹夫，沒有聽見本少爺是藥師協會的世子嗎？本少爺半點靈力都沒有，就是略略研究過一些符術，要不怎麼你們都衣冠不整地在殺陣裡跳，本少爺這麼輕鬆恣意地在陣外走？本來本少是好心，告訴你們解陣之法，在你們出陣後還能給你們療傷，帶你們安全走過剩下的殺陣，沒有想到你們三個人卻當真是黑了心！居然勸服本少爺與本少爺的同伴進入殺陣，那沒有靈力的我們三不是在頃刻之間就會被燒得去見閻王！你們到底是何居心？”

　龍覺雙手插腰，罵得唾沫橫飛酣暢淋漓。

　“不不不！石少爺不要生氣！”三個燃妖長老立即唯唯諾諾地低頭道歉。他們一抹頭上的冷汗，後悔得直想抽自己的臉。

　是了是了！人家一點靈力都沒有，進來也是個死。要是他們破陣而出，還得仰仗那石藥師與他的同伴救傷解陣，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怎麼能得罪？他們是被門夾了腦袋吧？這赤發少年與他的同伴們活著比死了重要。

　“都是老朽被火燒得腦袋混沌了。”燃妖長老拼命拍著自己的頭。

　三人在頃刻之間召喚出自己的戰獸，同時命令戰獸們發出最強攻擊直擊兩條火蛇的雙眼。石藥師的破陣之術一定沒有問題，要不然也不會像他自己說得那樣，在這麼深處的殺陣中央還毫髮未傷！

　嗯！他是天降的福星，相信他！

　轟轟轟！

　被衝擊波擊中雙眼的火蛇不但沒有因此而萎靡不振，反而在頃刻之間爆起，身體飆漲到剛才的十倍不止，瞬間遮天蔽日，口中生出銳利的火牙！直接向三個嚇得肝膽俱裂的臭老頭狠狠咬去！

　“啊啊啊啊！”三個老頭瞬間嚇得屁滾尿流！他們是耗盡所有力量才好不容易把火蛇之威消磨到剛才那個程度的，怎麼他們一攻擊，這罡風火焰殺陣又轉眼間又恢復了百分之兩百的威力？

　“你你你……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倒底是怎麼回事？”燃妖長老指著龍覺氣得直吐血！

　“啊！”龍覺漫不經心地又丟出一道火焰灌入火蛇身上，三個長老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水分在頃刻之間就被蒸發了個一乾二淨！

　“本少說了，對符術只知道皮毛，剛才說錯了，那蛇的雙眼不是解陣生門，而是絕殺死門。既然本少已經救不了你們，就再賞你們一些火，死也死得乾淨透徹一點。”

　坑爹的龍覺！

　妖嬈被龍覺逗得哈哈大笑。

　不錯！凡是燃妖派的垃圾，見一個殺一個！誰要他們暗算爹爹！不過看著他們自己殺自己，比她親自動手更帶勁，真是知她心者龍覺也！

　“啊啊啊啊！”體力被耗盡的三個燃妖長老發出一陣痛苦的哀嚎，妖嬈轉身之時，身後只有巨獸咀嚼食物發出的清脆“咯嘣”聲。

　妖嬈懷中的可愛小聖童好奇地趴在她的肩頭向後張望著。

　“不看不看，不好看的東西。”妖嬈立即笑兮兮地遮住了他的眼睛。

　呃……

　跟在龍覺與妖嬈身後的萬年面癱臉兒嘴角都忍不住劇烈抽搐！人人都說閑語樓殺手殺人不眨眼，可是與眼前這腹黑的兩人來說，那真是差得十萬八千里遠……

　惹不得……這兩個妖孽惹不得！牧野寒江心中顫抖地想道。

　一路上，妖嬈與龍覺就這樣坑死了無數燃妖派的長老與弟子，也救下一些小門派的門徒，不過被救下的眾人大部分都不願再向前行走，紛紛向妖嬈道謝之後拖著傷體打道而回，走到這裡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他們已經領略了先天宮的恐怖，再堅持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條。

　特別是他們在路上，還看到了燃妖派聖王蒼軌死不瞑目的屍體……

　就連世界三大宗門的聖王也隕落於此，更是讓活著的人心驚膽戰，經脈逆流。

　妖嬈對蒼軌的死倒是很感興趣，因為這個老傢伙並不是被她與龍覺坑死的，而是於陣法之外被人直接撕成兩半，他的身邊還散落著一些傳訊水晶破碎的殘片。

　“是爹爹幹的。”一看到蒼軌身上那些特殊的火焰傷痕妖嬈的雙眼就笑得只剩下兩條彎彎的小線。

　在進入東面絕殺陣群之初，她沒有見到蒼軌的屍體就已經覺得十分古怪，以爹爹的實力，想要除掉一個區區宗門聖王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現在看到散落在蒼軌身邊的傳訊水晶，妖嬈頓時明瞭。

　爹爹一定是佯裝受傷，讓蒼軌一直向雪千秋彙報“喜訊”。直到他認為雪千秋已經被麻痹，然後才真正出手廢了這無恥的聖王。

　不錯！爹爹比她想像得更腹黑冷靜！

　嘿嘿！

　妖嬈提了一腳那撕成兩半的屍體，繼續向前行走，燃妖派的聖王已死，長老也被她坑得七七八八，聖子滅雲飛失蹤，估計這頂立在朱雀世界數千年的大派也將走上落敗的頹勢，從此再也無法與焚火殿與落霞宗的勢力一較高下。

　妖嬈大步向前，她應該離爹爹更近一步了才對！

　“奇怪了……”跟在妖嬈與龍覺身後的牧野寒江呢喃自語。

　“怎麼？”妖嬈敏銳地聽到他的低吟。

　“我看到閑語閣的高手們也是走東面入陣，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到一個閑語樓的人？”牧野寒江發出質疑。

　妖嬈眼神一暗，其實她在最開始心中就存有一個疑惑。既然東面殺陣的第一關大陣就是為世人所最畏懼的黑暗陣法，那麼閑語樓的眾人又為何要選擇東面進入？

　閑語樓是朱雀世界上最富盛名的殺手集團，沒有人活著見過樓主的容貌，也沒有人知道樓主的實力到底位於幾階幾境。

　他們無視黑暗大陣，緊緊跟在爹爹身後……是不是因為，閑語樓也被雪千秋收買？！

　雪千秋這人心思深重，就算想殺她都要派出兩個三階戰神，更何況對付爹爹？如果真如她想像得一樣，那麼牧野寒江……

　一想到這裡，妖嬈頓時甩了甩頭，所以把牧野寒江帶在身邊也不是壞事。反正閑語樓的勢力，不能不防！

　進入絕殺陣群已經有幾個時辰，只不過先天宮裡沒有日夜更迭，所以只能憑感覺估計時間的流逝。按照黃草紙上的路線行走，一路平安。

　就在妖嬈與龍覺、牧野寒江向前進走之際，眼前陡然一暗！

　不過這暗光卻有刺痛人眼的恐怖威壓，空氣沉重，頓時壓得人透不過氣來！又是黑暗陣法！看來東面陣群的最強禁制為“暗”。若不通過眼前那宏大猶如巨海一般的黑暗殺陣，根本無法再向前一步！

　妖嬈急急翻著黃草紙上的地圖，只見整頁上沒有一處縫隙……

　滿紙寫滿了“暗”與“死”的符紋！

　是絕路讓人後退？還是必需闖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