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借點天道

　血祖！

　妖嬈再見到這個野獸一樣的老者，內心是激動的！血十三在為她討公道，讓她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長輩關切之情，雷禦天與慕容千這些人她雖然不滿，卻也不想背負更多人族血債，殺了蔔運算元與花閑已經說不清楚的，沒有想到講師尊居然一力幫她給解決。

　從很早起，妖嬈就感覺到有人一直跟著她，憑輪回鼎的心脈聯繫隱隱感覺到一絲熟悉。她有八成把握肯定是血祖分身再臨，因為輪回鼎與血老頭屁股下的死人骨頭凳子是同出一脈，於是他們之間有這種聯繫，只是妖嬈凡事亦不喜歡總靠著別人，自己能解決的，她並沒有向師尊救助。

　此時看到師尊分身再臨，居然還不怕天罰，妖嬈心中自然歡喜得很！但妖嬈卻在所有人擠爆眼球的目光下故意插著腰，朝著那王座上的老頭兒從鼻子裡哼哼噴出一股冷氣，仿佛一點也不領這個變態師尊的情！

　“哼！還好意思稱是人家師尊！”

　紅裙少女一幅打算算帳的表情：“人家差點被屠了十幾次，好不容易半帝境了，你個奸詐的老頭兒，居然抹殺了我本來馬上能絞滅的小螻蟻，做個順水人情把本來就是我的紅蛋蛋還給我。這個便宜師傅，誰都能做！這麼拉風地出場！還搶人家風頭！”

　“把風頭還給我！”妖嬈當真是霸氣四溢啊！敢對一個看上去早已經超越大帝的逆天老妖物這般沒大大沒小地吵鬧。

　噗！更狂！

　這種原本師傅見徒弟兩眼淚汪汪的動情時刻，居然還計較誰的風頭大！真不愧是邪魔一脈！

　能跟邪魔師尊這麼說話，特別在意師門尊卑的人族戰神們都心跳結冰，他們心中想著妖嬈就算再得老邪魔喜歡這次也難保不被老邪魔一巴掌拍死！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吐血中。

　可是眾人眼中的老邪魔非但不生氣，還仿佛特喜歡小徒弟這乖張的性格，居然立即認錯地低下了頭。

　“徒弟，是師尊不對！”

　狂老頭猥瑣地巴眨著眼睛，一臉委屈，一點也沒有剛才震碎朱雀大派聖王的氣勢：“師尊本來一到就想立即幫你的，不過看你扒人皮扒得那麼開心，於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時……”

　我暈！這是在朱雀大派之中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而且還是個那麼恐怖的大惡魔！師尊向徒弟低頭，當真是有悖綱倫！眾人瞬間在噴血之余直接被雷成了烤鴨。

　妖嬈卻一點兒也不為所動。

　“反正你也順利達到半帝境了不是……還得到了許多好處了不是……”

　血老頭聲音越來越低，一面認錯，一面偷偷地打量著自己那滿臉怒意的小徒兒。看到徒弟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只好無奈地從手中拋出一個儲物袋。

　語言打動不了，就用行動！

　“哎呀！徒弟，咳咳……師尊這裡面有些好東西。”老臉掛不住了，赤果果地金錢收買！這老傢伙真沒尊嚴！拿徒弟的生死當看戲，把她惹毛了，沒有一點當師尊的霸氣，居然現在又用錢來買同情！

　血噴完了，人也覺悟了，這變態老人是個徒控！所以最弱的人族戰神都覺得有些鄙視這老邪魔。他們篤定妖嬈魔女既然敢叫板老邪魔，又是個那麼狂的性格，一定不會賣老東西這個賬！

　徒弟才是王道！

　妖嬈揚手一接，儲物袋上倒也沒有設下禁制，所以她想看就看，她一伸頭，看到儲物空間內百丈地內放滿了鑽石一樣的錢幣，從地板壘到天花板，還有各種說不上名字的藥物和堆成小山的幻器。怕是那最耀眼的鑽石錢幣都是俗物，這些看上去光芒黯淡的藥物與幻器才是有市無價的好寶貝！

　妖嬈雖然認不得，但她那麼好的眼色，自然不會感覺不到這些東西的威壓與不凡！

　小丫頭瞬間錢被晃花了眼！哇呀呀！好多！血老頭好大方！

　“嘿嘿！”

　皺著的眉頭立即一松，像是變臉一樣，妖嬈的眼睛頓時笑成了兩條小縫！她立即熱情無比地對血十三恭恭敬敬行了個見師大禮！

　“師尊！您終於來了，徒弟兒想你想得緊哇！”一臉媚態。

　那聲音甜膩無比，簡直要把人的骨頭給化融了！仿佛剛才那橫眉怒目的模樣從來就沒有浮現在妖嬈臉上過！妖嬈恨不得此時就倒貼上去！

　噗！

　坑爹啊！更沒骨氣的是這位！這丫的打一開始就沒有生氣！趕上就是想趁機訛老邪魔一筆喂！眾人儼然淩亂在風中！

　魔道中人果然行事作風與正派完全不同！

　“滅哈哈哈！”血十三立即在死人骨頭堆起的王座上瘋狂大笑！

　他就是喜歡妖嬈種乖張的性格！

　這才像是他的繼承人！

　兩人之間無需解釋！血十三自然知道自他出現起輪回鼎就會暗中給妖嬈報信，而且他也有幾次忍不住想出手，但是這臭丫頭卻一次都沒有向他求救！

　什麼訛個錢袋子不過是使個小性子討喜罷了！

　因為這臭徒弟肯定知道，這是他給她的考驗！

　身為一個背負黑暗屬性卻不願受人族迫害不願與魔族同流合污的黑暗召喚師，唯有踏著強者的骸骨，才能生存下來！臭徒弟在雲中海陸上的表現，讓他十分滿意。

　這麼長的時間中，她沒有忘記自己的驕傲：不墜地獄，不跪佛！

　她有她的道！

　每代黑暗強者，無不身負千萬血債，命中煞劫連連！以煞劫磨礪心智，最後成就通天神威！什麼被追殺，被誣衊，被合圍……那都是家常便飯，什麼小雷劫，大雷劫，混沌十神雷，通通都是每日必見！這種小風浪都經不住，以後怎麼混？

　“小徒弟，看了那麼點點破東西就眉開眼笑了？那是給你一年的生活費。”

　血老頭玩味地朝著妖嬈眨了眨。

　“還有更好的東西給你！”

　“哇！”還有更好的東西！一聽這句話，妖嬈的眼睛裡星光立即更加璀璨！

　原來那麼多錢，才是一年生活費！好東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哇！師尊幾年難見一次，一次必要狠狠擠出些好東西來才行！臭老頭，也不心疼她，還什麼鬼聖女來著？她可是已經改變了白虎大陸的光暗格局，朱雀經此一役，應該也有震撼。有報酬，是應該的！

　一老一小兩狂魔居然就這樣無視天空中憤怒的天罰繼續著他們像是聊天一樣的閒談！

　忒沒天理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在週邊的眾人又不敢走，留下又實在已經經不起憤怒天罰的餘威，那些激射在狂魔王座上又飛濺出來的天罰紅雷已經震得他們五內重傷！

　只有幾個變態還留下方圓千米內，地面上的小八岐早已一臉嚮往地抬頭看著天上黑暗死人王座。龍覺臉上不知道帶著什麼繁雜的表情，而水中鏡自然最清楚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遇上了老祖，一直惶恐地地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徒兒，你差點點天道，想繼續留在朱雀，還是……師尊給你偷一點來？”血十三的眼中立即迸發出邪惡又瘋狂的神光！

　什麼？

　偷天道？

　妖嬈身體一滯！臉上樂哈哈的表情立即收斂起來！偷天道！她知道血祖沒有開玩笑！別人聽不懂，她不會聽不懂！她的積蓄，此時只要天道與生機，就能成帝！

　看到妖嬈面色變成正經，血十三立即補充了一句：“過了這個百年，洪荒秘境將關閉，萬年之機，機不可失。”

　其實秘境之事，妖嬈也聽龍覺提到過，初元世界的一個神秘天地，傳說從洪荒年間傳下，裡面遺留著各種天寶甚至洪荒年代流傳下來的獸卵，只是因為限制了進入者的年紀與能力，唯有六階巔峰以下，年紀在二百年以下的後輩才能進入。

　裡面的靈氣極度濃郁，所以所生藥材與天寶取出之後都是初元強者們爭相搶奪的制器煉藥絕品，可是正因為靈氣濃郁，野生幻獸也異常兇殘，說不定還會遇上古神與古魔護寶的強大禁制，所以死亡率也驚人地高。

　但裡面機緣亦很多，如果能活著渡過十年光陰，不說能找到什麼好寶貝，就算是多吸的那些靈氣，都足夠比其他人多晉階兩三個境界！所以每萬年，進入洪荒秘境的名額都是各大派核心弟子的必爭之物！要知道，戰神境，比別人在同樣的時間內多晉升一個等級是什麼概念？

　六階已經是核心第子與長老，七階八階便是小宗門的頂峰，在大宗內也是地位極高的尊者，九階已是至強，到了十階便是聖王或者域主。能在二百歲左右突破七階的核心弟子，那絕對是大宗派傾盡所有力量都要培養起的天之驕子！千年後潛力不可限量！

　原本妖嬈希望爹爹先破壁，自然沒什麼成帝的念頭，可是血祖此時對她說出“偷天道”三個字，卻讓她不得不好好為自己盤算一番！

　早破壁，她就要早一天面對月依魔主的瘋狂報復，可是也能早一天見到爹爹！甚至去奪取進入洪荒特秘境的機會！

　現在唯有實力，對她來說才是最堅實的後的盾，有了實力，什麼月依啊這個姬啊那個姬的，不都得靠邊站？！

　“我去！”妖嬈飛快地做了自己的選擇！

　沒有想到妖嬈決定之後，血十三又開始一條條恐嚇起來。

　“你要想好哦！在朱雀等百年，帶個魔帝破壁，就可以掩蓋你身上的黑暗屬性，到時候憑你的能力，在哪個大宗內都可以混得風聲水起，如果你小心，千年之後混個長老門主做做絕對沒有問題。”

　“可是現在破壁，你只能依靠自己的屬性，你即是魔帝，又是人帝……去了之後，縱然人族貪戀你的戰力還是會把你收入門下，但是你再也不會是他們的核心弟子……利用你，同時防範你，只要你做錯一點事，你的黑暗屬性必成為他們打擊你，絞滅你的最好藉口！你在朱雀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道什麼叫世態炎涼。”

　血十三可把這些厲害關係事先給妖嬈說清楚。那一字一句，直接戳在人族戰神們的心裡！是的，這些話也是在罵他們這群沒腦的牆頭草。

　“而且，如果你運氣不好，哪個大派的強者分身來朱雀調查一下你是我徒弟，就算你表現得再好，咳咳……絕對會有你意想不到多的敵人來找你尋仇，做我的弟子，都要有死的覺悟！”

　血十三紅著臉說道，他那些年殺的人喲……要是不多，也集不起這個枯骨王座哩！要是那些老不死的知道他徒弟出現了，那還不爭相來殺？

　無論哪個大派的長老，聖王甚至太上長老，都有那麼一兩人給他貢獻過程骨頭的……一想到這裡，血十三又有些得意地嘎嘎笑了起來。

　臭老頭子！

　妖嬈頓時狠狠剜了血十三一眼，明明她就沒得逃的，幹嘛現在又來說嚇她的話？難不成她還在朱雀世界躲一輩子不成？

　這臭老頭平時從不出現，非要到她晉階三階後才悄悄跟來，必是早就打算好了，專門為助她成帝而來！

　就算是神要殺她，她也只能選擇破壁！沒有辦法，誰要她早就被這魔老頭兒纏上，非要當他徒弟？！

　“我龍峰庇佑她！”

　就在此時，一聲長喝。一道赤影頓時乘著紅龍出現在妖嬈身後！

　龍覺目光堅定地看著血十三！他知道妖嬈的黑暗屬性是個麻煩，可是初元對黑暗屬性的限制沒有朱雀強，只要召喚師強到一定境界，光明陣營也不會有太多明著的不滿，甚至還會客客氣氣地結交，他們能欺負的，也只是沒有靠山的黑暗召喚師！

　但龍峰不同，龍峰能給助妖嬈成長的一切！大派會利用她，會防著她……龍峰不會！龍峰是她的家！

　龍峰？！血十三眉毛一挑，雖然他本體被鎮壓，但也並非不通世間消息。他有心試試這個小子的信心。一般長得太好的，都不太可靠，嗯嗯！

　“小子，你不要說你們有個紫衣羅刹就能鎮得住場面，保一個黑暗召喚師沒有那麼簡單！況且龍峰千年不出世了，力量單薄。一個……嘿嘿，引來上面的，根本就抗不住，紫衣羅刹自己也是被驅逐的。說不定上面來找紫衣羅刹的麻煩還要連累我家徒弟。”血十三把玩一樣看著龍覺的臉。

　“我不知道龍峰有什麼紫衣羅刹，我只知道我們一路就是這樣走來的。得罪我們的，打不過的時候忍，打得過的時候，殺！”

　龍覺的語氣也不弱。

　其實龍覺在想，血前輩被人殺了那麼久，不也還活得這麼生龍活虎？我家妖妖沒有前輩那麼嗜殺，大派不會不愛才，說不定人家搶著要還來不及。血祖當年要不是在流雲殿與幾派提出邀請之前就殺了人家的長老，估計現在初元大派早都姓血了。

　自然他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但也不會讓妖妖覺得初元有血十三形容得那麼可怕。就算爹娘不幫他，他亦會帶著妖嬈晉階到足以自保的地步。

　“閉嘴！就你這點不中看小的小能力！”

　血十三一吼！差點沒把龍覺從炎的身上直接掀飛了！一股狂風爆起！就連天空中的天罰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巴掌還沒有拍下，龍覺就五內震傷，開始身形潰散了！

　“臭老頭！你幹什麼？”一看血十三這麼不講道理，妖嬈頓時氣得發毛！騷包龍又沒有說錯話，又沒有忤逆他，他犯得著跟小輩生氣嗎？把龍覺分身打殘，再凝結又要花好多時間。

　“我會護她！”龍覺沒有閉嘴。他知道前路艱難，所以更不能屈服在一個血十三的威壓之下！

　這紅眸少年的視線，帶著一種令血十三欣賞的堅定。

　“叫你閉嘴你就閉嘴！”蠻橫的血十三居然又打出一道血光直入龍覺的身體！

　龍覺被血祖一震，目光頓時一閃！捂著胸口並沒有出聲，臉上反而帶著一絲驚喜！

　這傢伙……被打傻了！

　“啊啊啊！瘋老頭！我還你儲物破袋子！你賠我龍龍！我不就訛了你一點點錢，至於麼？！”妖嬈看樣子要衝上去了！

　看到自己徒弟瞬間暴怒的樣子，無恥又變態的血十三立即嘎嘎地對著龍覺笑了起來，直接把摸不著情況的妖嬈丟到了一邊。

　“笨蛋小子，趕快閉嘴，說得那麼好，有時間跟我嘰歪，還不快去準備接人！到時候別人搶走了，老子才不管你！光暗同體，要走萬毒荒原！”還是凶得要死的語氣。

　而龍覺目光一閃，卻是顧不上擦去嘴解釋血，頓時笑得樂哈哈，他向血十三恭敬地一拜。“多謝前輩成全！”

　幹嘛了？

　這下輪到妖嬈迷糊了。

　“妖妖！我去接你！你不要跟別人跑了！”龍覺鄭重地叮囑，笑得那叫一個風騷。只見龍大少爺頓時化為一道紅芒，帶著炎原地消失！屁股上點了火，跑得比哪次都快！

　看著妖嬈傻傻的樣子，血十三的狂笑聲更大！

　“笨徒弟，師尊知道你會選擇破壁，這不是想看看你選的男子靠不靠得住麼？要是個膽小的，為師直接捏碎了他本體，再給你找十七八個長得好實力又好的你看怎麼樣？嘎嘎嘎嘎……對了，我座下有個左教的兒子，今年才九百多歲，長得可是孔武有力，又是神冰持有者，契約了一頭冰暗雙系的雙生龍……”血十三掰著手指算了起來，搞不好還真能一下子數出十七八個看得上眼的後輩。

　“不要！”妖嬈立即黑著臉，果斷地打斷血十三。

　這是什麼時候喂！頭頂著天罰綠雷，身邊都是大氣不敢喘的人族與魔族戰神，血老頭兒居然還有心情調侃她！

　“是呀！老祖宗！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哇？”

　站在萬米之外的人族戰神與魔族戰神們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