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怎麽了？”孟孟見方懷安停下了腳步，便回頭沿着方懷安的目光看去。卻隻看到空曠的走廊。

方懷安搖搖頭，想着也許是是自己太敏感，便道：“沒什麽。”

孟孟又看了兩眼，默默地走進了公司的大廳。

陳傑豪剛出電梯，走過轉角，就被一個人給矮個子給撞上了。他長得壯實倒沒什麽事，而那個撞他的人反倒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

“你他.媽眼睛瞎啦！”陳傑豪揉了下被撞痛的肚子，定睛一看，那被他撞的四仰八叉跌坐在地的人，正是那天堵在醫院門口拍他的那個瘦子記者。

那小記者顧不上站起來，躺在地上就抱着懷裏的相機，緊張地前後檢查起來，不走心地道歉。

陳傑豪怒不可遏，一彎腰就把瘦子的相機給奪了過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那小記者的肚子上。那小記者剛才被撞得差點昏過去，而現在被比他壯兩圈的陳傑豪給壓着，他覺得自己腸子都要斷了。

“大哥……大哥……饒命！”記者可憐地伸出手無力地推着陳傑豪的屁股，這才看清了，自己居然撞上了仇人……

陳傑豪騰出一隻手，“啪”地拍在記者的頭上，惡聲道：“是你啊！你他媽居然還敢跟着我！還想拍老子是吧？看老子不弄死你！”

“大哥！我沒沒沒拍您……我哪敢……我都删了……别看别看……求您了……”

陳豪傑沒搭理他，已經把相機給打開了，那記者驚慌地舉起手去搶相機，陳豪傑一擡手就躲開了他。

“這是……”陳豪傑看到第一張照片就呆住了。

是方懷安，旁邊還跟着一個挺小的男孩，兩人的姿态看上去有些親密。陳傑豪張大嘴說不出話來，繼續往前翻着，還有他兩人一同進了一個單元樓，照片隻有幾張。再往前翻，還有一張在醫院門口的照片，不過站在方懷安對面的人，卻是另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人，他拉着方懷安的胳膊的樣子，像是在鬧别扭。

再往前，就是他自己在飛飛家門口，把楊洛給按在地上揍的一臉血的照片了。

翻完了照片以後，陳豪傑簡直火冒三丈，怒吼道：“你狗日的！叫你亂拍！”說着便抓着記者的衣領就把他給提起來了，舉起相機就準備往他腦袋上砸，不過還沒砸下去，那小記者就開始捂着頭哀嚎哭喊了。

陳豪傑猶豫了片刻，收住了手，若有所思地看着記者那張尖嘴猴腮的臉。

“大哥……”記者試探地放下手，膽怯地小聲喊着。

陳傑豪翻了個白眼，喝道：“你看你那一臉褶子，你好意思叫我大哥？”

“那……帥哥……”記者舔着臉，讨好道：“帥哥……帥哥您把相機給我吧，我馬上删除，你看着我删除……”

陳豪傑突然歪着嘴笑了下，自語道：“這麽好的照片，删了可惜了。”

“啊？”記者沒聽清，不解地望着陳傑豪。

陳傑豪左右瞧了眼沒人，然後繼續抓着記者的衣領，把他給拖到角落裏。而後壓低了嗓音道：“你拿着這些照片，是想要挾方懷安嗎？你好大的狗膽，方懷安也敢去惹。”

記者又去搶相機，道：“我錯了！我馬上删除！帥哥您的照片我也馬上删！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句話在陳傑豪耳朵裏就跟放屁似的，他每次闖禍被方懷安揍的時候都會說這句話。不過揍完了以後他該怎麽玩還這麽玩。

“你還留着其他的備份沒？”

“我不敢！絕對沒有留！我拿我的頭擔……”

“好了好了。”陳傑豪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小聲道：“我不是要聽你的保證，傻啊你！你拿着那些照片也沒用，你賣給我算了。我告訴你，也别想貪多，要是惹惱了我，分分鍾弄死你，你知道我家是不好惹的吧？”說到最後時陳傑豪尾音上翹，止不住的得意。

那記者愣了片刻，問道：“你、你要這照片幹什麽？”

陳傑豪用力拍了下記者的臉頰，道：“關你屁事啊！你賣給我就行了！哦，對了，你那還有沒有多的，更……”陳傑豪虛着眼挑挑眉，小聲地說：“更那個一點的……”

記者咽了口吐沫，半天沒開腔，眼珠子迅速地轉動着。

陳傑豪又是一巴掌拍了上去，道：“你别打小算盤了，我這是在救你，你知道嗎？”

“行！”記者像想了許久，最終咬咬牙，道：“我這還有一段視頻。”

“視頻！”陳傑豪睜大了眼。

“不、不是那種！”記者慌忙解釋道：“前幾天我丢了東西……我就找保安室的哥們給我調監控看，結果……就看見了方懷安和那個小子在電梯裏……沒什麽，隻是抱了一下而已。”

陳傑豪癟癟嘴，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慶幸，他想了下又問道：“那保安也看到了？”

記者道：“沒。那段監控都是挺久以前的，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拷貝下來以後，就删了。”

陳傑豪慢慢松開了抓着那記者的手，然後把相機挂在脖子上，笑眯眯地給記者理了理衣裳，道：“在你辦公室嗎。”

“沒有，在我家。不、不敢放辦公室。”

“算你識相。走，帶我去看看。”陳傑豪一把攬過那小記者的肩頭，拉着他勾肩搭背地往前走。

“往前一點……對就是這，很清楚，截下來。”陳傑豪對着那視頻反複看了很多遍，簡直不敢相信方懷安也會那麽熱情地對一個人。不僅如此，每一章照片上，方懷安對着那個小男生的眼神都是溫暖的，和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這些照片都沒有太出格，不過，這也夠了。陳傑豪冷笑了兩聲，對着那記者道：“這幾張都給我印出來。”

小記者點點頭，就開始打印照片了。

陳傑豪拿着雙手插兜，從記者工作室走了出去，走到客廳裏拿出了手機。

幾天沒來公司，很多事需要方懷安處理，于是他一上午都不得閑，話都沒和孟孟說上幾句。孟孟知道他忙，也不打擾，就在一邊安靜地改着自己的論文，一個多月了……一千字都沒有憋出來。孟孟苦大仇深地看着稿紙，滿心都是憂傷。

方懷安剛剛從會議室過來，一進門就看見孟孟怒視着那一大本法典，立刻就覺得心情很舒暢，正準備開口叫孟孟出去吃午餐的時候，電話就響了起來。

孟孟被鈴聲吓了一跳，轉過頭幽怨地看着方懷安。

方懷安沖他點點頭，關上門接起了電話。

“安哥啊……”陳傑豪拖長了尾音，聽上去格外地賤。

方懷安冷聲道：“你到北京了？”

陳傑豪笑了下，道：“沒啊，安哥，我找了你兩天了，你怎麽不在家啊？”

“你有什麽事就快說。”方懷安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孟孟的對面坐下，繼續欣賞着孟孟艱難的表情。

陳傑豪道：“安哥，我不回北京，我就要在這。還有，我的信用卡爲什麽不能用了？”

也許是隔着電話，方懷安也不能把陳傑豪怎麽樣，于是他今天格外的沖。不過，方懷安看着孟孟頭頂那個旋兒，總覺得沒空和陳傑豪生氣：“你自己老實點回去，我沒空來逮你。至于信用卡，你還未成年，每個月老實地領點零花錢就可以了。”

“安哥！”陳傑豪大聲地吼了出來：“安哥！我不想和你多說，我問你，你現在是不是和一個小孩在一起！”

方懷安愣了一下，捂住了電話瞟了一眼孟孟，然後站起身，往休息室走去。

孟孟擡頭看了一眼方懷安的嚴肅的表情，又低下頭看自己的稿紙，微微皺眉，有些擔心的樣子。

“你什麽意思。”方懷安壓低了聲音，揣在褲兜裏的左手緊緊握成了拳。

陳傑豪又笑着道：“安哥，你也太不注意了。被人拍了照片，幸好被我發現了，不然你可就慘了。”

方懷安面無表情，沒有搭腔，陳傑豪繼續道：“安哥，我怕哪天舅舅、外公他們看到這些可就糟了。大家對你的期望都很高啊……”

“随便你。”方懷安往外看了一眼，道：“你先把你那些破事給料理好，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安哥，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我手上真的有照片！你知道這些要是被捅出去……”

“我隻有一點警告你。”方懷安快速地打斷了陳傑豪：“要是他受了什麽委屈，我就全算你頭上，你自己好自爲之，滾。”

方懷安毫不猶豫地挂了電話。

陳傑豪隻覺得方懷安說着話的時候，像是一把尖刀朝他刺過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半天沒有回過神。

不行……不能就這麽認輸。陳傑豪大口喘着氣，心裏的氣憤呢過漸漸壓過了恐懼。他使勁咬着後槽牙，再度走進了工作室，對着那記者道：“你這裏隻有這些了？保證沒有備份？”

那記者被他面目扭曲的樣子吓着了，于是不敢撒謊：“全在這裏了，相機和筆記本裏，我絕對沒有留備份。”

陳傑豪從褲兜裏掏出一根項鏈，丢在那記者的臉上，道：“我身上沒錢，這個給你。真是太便宜你了，本來打算送給飛飛那個小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