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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BL系列三部曲》第81章
  8

  「現在……幾點了?」

  沒有回答。

  發問者不是沒戴手錶,但此刻他連轉動脖子、抬起手腕的能力都暫時喪失了,只有喉間尚能勉強出聲。

  「裴……」再喊了遍。

  「十二點四十。」裴程面露不耐回道,抬手抹了抹他綴滿額際的汗珠,取來自己的襯衫給他披著。想把空調調冷些,但懷裏的傢伙可能會感冒,便作罷。

  「這麽晚了?」

  「幹嘛?別告訴我你還要去開那鬼會。」

  「不能不去……」

  「是『不可能去』吧。除非我背你,不然你以為你走得進學校?」

  寂靜半晌,車內響起一聲歎息。他真的不該小看的……那些喜好以車為床的族群,經過這回,他對他們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那……」又過一會,方柏樵感覺氣力恢復了些許,說道:「幫我拿一下手機,我打個電話——」

  「說你不去了?」

  「說我可能會遲到一下。」他瞪去一眼。

  裴程哼了聲,遞過手機給他。卻在方柏樵按下通話鍵說出「喂」後,又一舉奪回,在他的愕然以對下冷冷道:

  「很抱歉,方柏樵身體不適,沒辦法去開會了。請自便。」

  「…啊?什麽?喂喂……」

  是女聲……有點耳熟。裴程擰起眉,直接「啪」一聲就闔上手機,扔到一旁。

  「裴…!」

  此時的方柏樵,已經氣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結果,事實證明,就算裴程沒強制替他「請假」,喪失一整天行動能力的他果然還是去不了隊務會議。

  從此他對車上情事,敬謝不敏。

  @              @            @

  4月3日(最後一篇……)

  也許,該給自己一個死心的理由。而這,是夠充分了吧!

  沒想到「他」今天真的也來看展覽了,也沒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麽快。他的身邊……果然是有人伴著的。我的暗戀日記也自此宣告終止,成了失戀日記了。

  聽說天下的好男人本來就少,而且要不早就死會了,要不就是同性戀。我只能說……我看上的那人,果然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啊。我一直無法想像能匹配他的女子究竟是什麽樣,到了今天,我終於恍然大悟了。

  乍見時,真的嚇了一跳,完全沒半點相通之處的兩個人……很好奇,不知當初是怎麽碰在一塊的。雖然如此,但那時兩人並肩走來的畫面,卻是異常協調。

  峭崖上的高嶺之花,人人引頸而不可得。要摘得下的人,不比一般人強上許多是不行的……我可以理解了,雖然胸口處,還是會痛。

  一把刀插進胸膛,也不過如此,痛一下,就解脫。可是我這份痛,卻是綿延無期,酒精也拿它沒辦法……唉!

  不過,如果對方是女的,恐怕在胸中蔓延的就不只是痛而已了。所以……是男的,也好啦!打擊小了那麽一點……?

  中午,意識有些不清的去開會,理所當然被海削一頓。然後又在替忙得焦頭爛額的學長接了通手機後,完全清醒過來。

  看著學長跳腳不已的樣子,我只想能讓重然諾的「他」爽約的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幸運兒!希望你能好好珍惜。

  一定要幸福喔。

  < end >

  HBL新年特別短篇 年夜圍爐 by: tetsu

  「裴。」

  「嗯?」

  「今年除夕我會回家吃年夜飯。」

  「……」鍵盤敲擊聲一頓。「你家人不是習慣在國外過年?」

  「我父母去年底都退休了,他們剛從歐洲旅行回來,不想又擠在年假出國。」

  「是嗎……」嗒嗒聲複又響起。「那你去吧。」

  方柏樵放下水果盤,看著電腦前男人寬闊的背脊。

  「…你要不要也來?我媽在問。」

  「……」半晌,裴程轉過頭。「什麽?」

  「沒事。」方柏樵很快回道,退出了兩人共用的書房。「你繼續忙吧,桌上的水果記得吃。」

  「喀」一聲微響,房門在淺色瞳眸深沉的注視中,輕輕帶上。

  除夕夜,家家戶戶慶團圓。

  今年的方宅特別熱鬧,連男主人的弟弟一家子都帶著老祖母回鄉過節,加上幾個同在今年退休的醫師好友,二十來人將方家大廳擠得水泄不通,笑聲不斷。

  方柏樵一整晚都待在父親旁邊,即將畢業的他始終是眾人話題圍繞的焦點,有些”叔叔伯伯”想推銷自家愛女給他,不是被一臉尷尬的方父乾笑著擋下來,就是被鬼靈精的表妹姬娜從中作亂破壞掉。

  「不好意思,我家柏樵已經有要好的『朋友』啦!」

  聽到父親這樣說,方柏樵心裏一時說不出是何滋味。姬娜也在旁偷偷插嘴:

  「柏樵哥,這回你一定要讓我看看『她』喔,想當年我也算是幫助你們複合的功臣之一耶。」

  18歲的她早有了男友,只是對自己的初戀物件,始終還是難以忘懷。方柏樵不搭腔,只伸指彈了她額頭一下。

  酒沒了,火鍋料也見底,他拿了空盤起身走進廚房打算再補些。母親正在裏頭準備飯後水果,看了看他,忽道:

  「你跟程提過了嗎?他還是不能來呀?」

  「嗯…他有事。」雖然不是第一次,但聽到母親直接用名字稱呼那人,方柏樵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睫。「…他應該也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怎麽這樣說呢?」方母微微一笑。「除夕夜還有工作要忙?真辛苦。」

  「好像是有公司的尾牙選在今晚辦……」

  話說到一半,門鈴便突然響了。

  「奇怪,這時候還會有誰過來?」

  「爸的同事吧。」大門打開又闔上的聲音隱隱傳來,伴隨一陣騷動。方柏樵低頭繼續幫忙將火鍋料、水果裝盤,對外頭客廳的情狀沒多留心。

  「哥~~~快出來!你朋友來了喔!」才國二就已經長到180公分的弟弟探頭進來叫道,臉上溢滿興奮。

  「…我朋友?」他一怔,完全沒有料到。

  「就是和哥一起打球的那個白頭發大哥哥啊!好久沒看到他了。」

  方母聞言「唉呀」一聲,覷了掩不住驚愕神情的兒子一眼,頗覺大開眼界的笑了笑。神經大條的方小弟猶喜孜孜道:

  「自從你們拿冠軍後我就一直很崇拜他,可惜他沒再打了。我也是打前鋒位置,等一下一定要跟他討教幾招……」

  @           @           @

  方柏樵出了廚房,在人群中一眼就見到那道巍然身影。他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和父親相鄰而坐,另一邊則是姬娜。

  真的來了……

  姬娜瞄到他,立刻往旁挪了挪隔出一個空位,招手要他坐下。落座時,他的視線和男人有一瞬的短暫交會,但兩人都沒交談。

  「你朋友看起來好可怕,我不敢跟他坐一起啦。」姬娜在方柏樵耳邊悄聲道,感覺那個在大過年卻繃著一張臉的男人似乎瞪了她一眼,她連忙閉上嘴,不敢再吭聲。

  新客人帶來的禮物—61年份的Chateau Petr?s紅酒令眾人嘖嘖稱奇,方父雖一臉不豫,卻也抵擋不住誘惑的嚐了一口,立刻陷落。

  話題的重心已然轉移,方柏樵神色複雜的看著裴耐著性子,代替他成為眾叔伯輪番轟炸的對象,連父親都邊咳嗽邊跟他討教起關於品酒的事,若不是微微相貼的大腿外側隔著布料傳來熟悉的體溫,眼前的一切實在像夢一般,太不真切。

  「既然來了就多吃點,不用客氣!」

  酒過三巡後,方父開始猛給身邊客人們的碗裏夾菜,而自一進門看到那一大”盆”火鍋臉色就始終不太好看的裴程,見眼前五顏六色的食物小山越堆越高,眉頭也越擰越緊。

  光用看的他就快吐了,這老頭……八成是故意的。

  「咦,你怎麽一直不動筷子呢?伯父給你夾的不合你口味嗎?」

  「我吃飽才過來的,已經吃不下了。」他淡淡推辭。

  「是喔?不過你長這麽高,食量應該很大吧!」方父若無其事的又丟了一大塊米血到他碗中。

  「你吃過這個嗎?沒吃過吧?吃看看,很好吃的!」

  「爸。」方柏樵在旁邊想插話,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的閉上口。

  「……」裴程也不羅唆,舉箸夾起那黑色不明物,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怎樣?怎樣?」方父竊笑,在旁邊一疊聲的嚷嚷:「不錯吃?」

  「…是不錯。」裴程表情不變的放下筷子。「不過我是真的吃不下了。」

  語畢,他將那咬了一半的米血湊到方柏樵唇邊。

  「你吃。」

  裴…!

  猝不提防,熱度一下子竄上雙頰,感覺眾目睽睽都集中到他雙唇來,父親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方柏樵張口也不是,不張也不是,僵了半晌後才低聲要那乖僻男人將食物投入他碗裏就好。裴程也不客氣,連同整碗滿滿的食物都推到他面前,要他一併解決。

  「果然是待過美國的,作風真直接!」

  靜了一會兒,才有人哈哈笑著打破尷尬,其他人連忙附和。這似乎也是唯一可以”合理解釋”這詭異情景的說詞了……

  姬娜睜大了眼骨碌碌在兩人間轉來轉去,只覺奇怪,卻一時瞧不出什麽端倪。

  而方父整人不成反被將一軍,早已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什麽話都不想再說。

  @          @          @

  「吃點東西。」方柏樵用圍爐剩下的食材做了盤海鮮義大利面,端至裴程面前。「你應該都還沒吃吧?」

  鬧到大半夜,幾個中年伯伯移陣起居室裏的方桌再戰數回,習慣早睡的姬娜等一票小孩也體力不支躺下,在客房已滿的情況下,母親一句「留下來住吧」,裴便以理所當然之態進住他房間。

  說是吃過了才過來,但一般公司尾牙多是臺式料理,裴一定一口都未碰。寧可空腹整夜也絕不吃不合胃口的食物,這人的脾氣實在是……

  「…怎麽會想到要來?也不先跟我說一聲。」

  「大概是腦袋突然有根筋不對勁吧。」裴程席地而坐,上身慵懶靠臥在床沿。「媽的,都快抓狂了,從踏進你家門的第一步就開始後悔。」

  「又沒人要你來。」方柏樵瞪他一眼,將瓷盤推到他面前。「趁熱快吃。」

  「違心之論。」裴程哼了聲:「一盤面就想抵帳?罰你親自喂我,不然不吃。」

  「你肚子不餓嗎?」方柏樵輕歎口氣,猶豫了下,還是拿叉子卷了些麵條送去他唇邊。

  「用嘴喂,不是用手。」

  方柏樵皺眉,縮回了手。「不想吃的話,那我就收走了。」

  「收啊,我改吃別的。」裴程一把拉過他,壓在床沿親吻。

  ……

  壓抑的聲響逐漸平息,方柏樵裹著條薄被蜷臥在地毯上,線條優美的裸背暴露在暖氣中,泛著淡紅色的濕潤水澤。

  「…偏要拖到東西都冷了才吃。」他半睜著眼看男人三兩下將整盤面解決掉,心想冷掉的食物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口,不過倒也沒聽見那張異常挑剔的嘴抱怨什麽。

  「再冷都比剛才那鍋玩意能吃。你老頭真厲害,一眼就看出我討厭吃那種大雜燴,還故意夾一堆給我。」

  「你想太多了。」

  「哼,是嗎?」

  「反正你後來不也……」想起當時情景,他臉上仍是微熱。「…拿你沒辦法。」

  「哦?」裴程有些納罕的挑眉,大掌按上橫亙眼前的美景,像撫弄貓咪背脊般來回摩娑。「真難得,你沒生氣?」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吧。你能來,我的確是很……但心臟也吊了一整晚,就怕你和爸起衝突。」

  「放心,這點面子我還會給。換做是以前的我,可能就不一定了。」

  「……」方柏樵搖了搖頭。「以前」的裴…?光是和家人同桌吃飯這點,他就完全無法想像。

  「這房間我也好久沒來了。」裴程忽道,原本還算安分的手指突然往下,隔著薄毯朝某處一壓。「喂,上次在這裏上你是什麽時候?」

  「……」方柏樵沒答腔,只是抬起眼嗔視出言無狀的男人,雙眉微蹙。

  「打進冠軍賽那天,沒錯吧?別騙我說你忘了。」

  「有人不請自來,像瘋了一樣強迫我一整晚……」他一字一字緩緩道:「…我當然還記得。」

  「瘋了?或許吧。」裴程一扯嘴角。「我那天心情本來就不好。再加上看到你桌上那疊信,腦袋就好像……」

  他隨意比個手勢。「…有什麽東西突然斷掉一樣。」

  「為了一點小事,就發那麽大脾氣,粗暴得不可理喻……」方柏樵半閉上眼,喃聲道:

  「後來我昏倒了,連你什麽時候停手離開都不知道。可是隔天早上起來,我看見自己身上蓋著被子,很整齊的從脖子覆到腳。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在想,”這個男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那你有想出來嗎?」

  「…當時沒有。」

  「現在呢?」

  「不知道……還是問當事人吧。」

  「少來。」裴程剝開毛毯,將微微掙扎的光裸軀體攔腰抱至床上,堵住了他的唇。

  「…你明明知道。」

  @           @          @

  隔日。

  「怪了,柏樵哥向來都很早起的,怎麽到現在都還沒看到人……還在房間裏嗎?」

  姬娜在緊閉的門扉前踱來踱去,正想抬手敲門,方母正好走上樓來。

  「噓。」她忙拉住女孩,將食指放在唇上。「別打擾你哥,他應該還在睡覺。」

  「大年初一,人家想跟哥道第一聲恭喜嘛。」姬娜嘟起嘴,「都九點了,他在瑞士都是七點不到就起床的啊。」

  「今天例外。」方母微微一笑,推著女孩下樓。「你這句恭喜跟伯母講也是一樣的呀。喏,早餐準備好了,我們先下去吃……」

  門內。

  聽覺敏銳的裴程睜開眼來,看了房門一眼。不變的單人床容不了兩副高大身軀,柔軟的黑髮散落在胸前,觸感有些微癢。

  他用空著的那手撥了撥,露出底下沉睡的容顏。

  「……」

  沒有絲毫驚動,他複又閉上眼睛。

  新年快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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