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採集工作很繁忙

　　賀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在自家廚房裡忙活的坤。這可把他給嚇了一跳。「怎麼來這麼早？」

　　這一夜雖然床很小自己連翻身都不敢，但他卻覺得現在格外精神。所以從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現在竟然露出了非常容易察覺到的微笑。「我沒走。笑笑留我過夜。」無需懷疑，他這語調這表情，完全都是炫耀和得瑟的意味。

　　賀當時就覺得自己好像被獸神劈下來的天雷給擊中了。怎麼會！自家的幼崽怎麼會留坤過夜？！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明明笑笑才來家裡沒幾天啊，自己和瓊還沒有好好的疼愛照顧他，怎麼就要被這臭小子給拐走了？不行啊！自家幼崽還沒有成年呢！而且也還沒有開始學狩獵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壞小子給娶走？！絕對不行！「坤！笑笑還沒有成年，我是不會同意的！」

　　坤點了點頭：「嗯。我房子還沒建成之前，不會帶笑笑走的。二叔你放心，笑笑現在身體不好。我捨不得讓他受傷。」

　　你這個小混蛋怎麼可以把話說得這麼直白！真是氣死人了！賀氣呼呼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用手一指坤：「臭小子！你跟我去村外！我要跟你鬥一鬥！！！」

　　坤很淡定的點了點頭。「好。但是二叔，你真的打不過我。笑笑是我的伴侶，我不希望他難過。」

　　賀從來都沒覺得曾經讓自己引以為傲的侄子居然說話這麼氣人。「哼！以前是因為你小，所以我讓著你！今天為了測試你夠不夠資格讓我家笑笑托付終生，我一定會拼盡全力的！」

　　坤再一次點頭：「那我們走吧。」說完看了看天上的星辰，嗯，在捕獵大隊集合之前，他還可以跟笑笑吃一個早飯。

　　瓊醒來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賀跑去哪裡了。早飯還沒吃呢，總不能現在就去給笑笑摘葉紙和折炭枝了吧？到廚房看了看鍋裡的牛肉和大餅還在，他嚥了下口水。知道這是笑笑給坤今天要帶去的乾糧，他還是忍得住嘴饞的。反正牛肉還有那麼多，坤那小子又不打算拿回去，過一會兒再讓笑笑教自己做就可以了。還是趕緊做早飯吧，雖然昨晚吃得挺飽，但今天早上還是餓得挺早啊！

　　煮熟的白豆混上剁好的肉末，撒上蔥粉和花椒粉，再放上菜鹽一起熬成糊狀，這是笑笑想出來的肉末白豆羹。是最近瓊最長做的早餐主食。這玩意兒做起來很簡單，又吃起來很美味。就連賀每天早上都能喝掉三大碗。看來今年冬天之前，他們要多挖很多白豆回來了。

　　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瓊連忙走出廚房一看，發現賀和坤兩個人都站在院子裡，倆人的胳膊上都掛了彩，尤其看賀那意思，完全是氣呼呼又有點兒不甘心的表情。這叔侄倆以前關係不是很好的？這是為什麼打架了？瓊趕緊過去詢問：「你們倆幹嘛打架？！」

　　賀哼了一聲：「臭小子本事還行。」

　　坤點頭：「我會把笑笑當命一樣去疼去照顧的。」

　　瓊覺得自己被這對叔侄給完全忽略了。但坤把話說得這麼明顯，他也隱約猜到了這是為什麼。他立刻就皺了眉頭。「賀，你一大早上就去考驗坤？」

　　賀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很不甘心，但是真沒辦法，自己雖然是部族的十大勇士，但是坤這小子自小就是個另類，實力的確比自己高出不少。每五十年一次的部族勇士擂台還有四年才會再次舉行，這一次自己就算還能進前十，也絕對會在坤這小子之後了。不過雖然憋氣，但自家幼崽有這樣的伴侶也真的挺讓他放心的。如果笑笑可以有更多朋友更開心的話。「笑笑昨晚留坤在他房裡過夜了。」

　　其實當時幼崽笑笑本來就是頭腦不清醒的。加上他的原意是第二天坤走得早，如果他回家之後再回來拿乾糧走，那可是很麻煩的事。可到了這三個人的耳朵裡，事情就完全改變了發展方向。

　瓊聽完這個消息，立刻就不樂意了。「坤，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笑笑還沒有成年，甚至還沒到跟先生學捕獵技藝的年紀。你怎麼能佔他便宜呢！」

　　坤低著頭，雖然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好，但是他真的很急切的希望自己可以和笑笑定下來。「瓊叔叔，我知道我這樣不對，但我真的很喜歡笑笑。第一次在樹林裡看到他站在河裡抓魚，我就認定他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伴侶了。您知道我們雄性如果喜歡上一個人是很難改變的，我相信我可以給笑笑最好的生活，能讓他過最安全的日子。所以就算不對，我也不能讓他被別人搶走。」

　　瓊扶額。問題是誰跟你搶啊！真是說不明白！「那你有沒有想過笑笑會像我一樣，選擇了一個強大的雄性，而被其他雌性和半獸人排擠？」

　　坤皺眉：「我不希望這樣。但如何選擇是笑笑的決定。就算他最終選擇朋友而不和我在一起。我也會在他身邊守護他。但我絕對不允許別的獸人搶走他。」

　　瓊斜了一眼賀，最終認命地點了點頭。這句強硬到極致的話以前自己也聽過。賀當時就是用這樣的態度讓自己做出了最後的選擇。其實他不覺得自己生活得有多不好，反而他覺得很幸福。那麼笑笑應該也可以很幸福吧，只是……他真的希望笑笑要比自己更幸福才好啊！不過現在的話，說這些還早了點兒，幸好自家笑笑還沒有成年。

　　丁笑是在京的嘰嘰喳喳中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門簾子外面透進來的光線已經很強了。看來自己今天起得很晚，難道是因為昨天睡得晚？也不算吧？頂多十點就睡著了，不過倒是難得的安穩和舒服。

　　穿好衣服拿著被他當成牙缸用的大蛋殼和刷牙用的那種樹枝來到院兒裡，對這兩天沒有看到的京和綠熙，他還是有些想念的。「你們倆好早啊。來了咋不去叫我起床？」

　　京蹦躂到丁笑身邊：「瓊叔叔說昨天坤帶著你到森林裡摘珍珠果啦？那個珍珠果真的可以做很好吃的食物？坤獵到的獵物是不是特別好吃？瓊叔叔說昨天你還摸到了幾個大河蚌沒有動，那東西好吃嗎？」

　　一連串的問題幾乎全是跟吃有關，丁笑被弄得哭笑不得。「昨天的確是弄了很多珍珠果回來，不過大多都被吃掉了。不過村長和祭祀最近應該會分派人手去森林裡打量採集，到時候我會教大家怎麼弄珍珠果吃的。家裡還剩下一點兒珍珠果磨成的麵粉，一會兒我做餛飩給你們嘗嘗吧。河蚌炒和做湯都很好吃的，等下就讓你們試試。至於坤獵到的獵物是不是特別好吃……這我倒沒覺得，不過我的確是比較愛吃牛肉。家裡還剩下一些，也做給你們吃吧。」

　　綠熙這時候湊過來，一臉羨慕的樣子：「笑笑你真幸福，可以做那麼多好吃的，你光是說我都已經流口水了。話說，跟坤單獨出去是不是特別無趣？他那張臉上連點兒表情都沒有，還不愛說話。」

　　丁笑沉默了一下，然後笑道：「不算特別無趣吧。我的注意力都在找吃的上了。啊對了，你們倆等一下。」說完把蛋殼和樹枝放到石桌上，他跑進了廚房，把昨天那鍋沒有吃光的牛肉湯凍拿了出來。「你們倆吃吃看，味道不錯的！」

　　就在丁笑刷牙洗臉結束的時候，剩下那些牛肉湯凍已經都被京和綠熙吃光光了。兩個人不但讚不絕口，而且還意猶未盡。

　這時瓊也把熱好的早餐端了出來。「你們兩個也再吃一些吧。」

　　獸人們都很實在，既然饞，他們是不會虛偽拒絕的。所以倆人立刻點了頭。「謝謝瓊叔叔！！」

　　「阿爸，你今天要出去麼？阿爹呢？」丁笑拿起大碗吃了兩大口白豆肉末羹，然後問。

　　瓊回答：「一會兒我出去採珍珠果，你阿爹去給你弄葉紙和炭枝了。小傢伙們，你們要跟我去麼？」既然昨天籐甲說過兩天再召集村民宣佈集體採摘珍珠果的事，就是給自己一家人留了多去摘一些的時間。所以這兩天他肯定是要多去森林裡忙活了。至於笑笑，他可不希望自家幼崽累到。身體本來就不好，昨天又忙活了整整一天，所以即便今天去森林裡，也是讓他們以散心為主的。

　　丁笑立刻點頭：「我要去！我還要看看葉紙和炭枝是什麼模樣！」

　　綠熙和京也連忙附和：「我們也要去！」

　　等京和綠熙回家各自取了一個竹筐之後，一行四人離開天河村奔了翼虎族的安全區森林。今天奔的還是昨天坤帶丁笑走的方向，因為那邊有紙頁樹和黑木，賀肯定是要往那邊去的。早上吃早飯的時候他們倆就商議了要在林裡回合。本來是打算一家三口一邊摘珍珠果一邊讓丁笑尋找一些其他的食物，現在又多了兩個小傢伙。也好，就沖那天坤當中把笑笑維護在身邊之後，京和綠熙還願意跟自家幼崽做好朋友，瓊就覺得丁笑比自己幸運。儘管以前的朋友也有一些恢復了關係，但有的嫁到了別的村子，剩下的也因為不想被秧和燼他們幾個人排擠，而很少跟自己接觸了。

　　這一次進林子的主要目的是珍珠果，所以除了自己和笑笑兩個人背的竹筐之外，瓊還帶了三個獸皮袋子。丁笑也明白鵬甲和祭祀的意思，所以今天摘起珍珠果更加賣力。當然自己的朋友也不能讓他們落後。當笑笑告訴京和綠熙珍珠果是可以被當成獸人主食之一，村長和祭祀也覺得可行，正在討論要在全村推廣的之後。兩個小傢伙更加積極了。按摘的比丁笑還要專注和認真。果然對於能夠抵禦寒冬少獵時的食物問題，是所有獸人都關心的大事情啊。

　　丁笑知道自己背不動一整筐的珍珠果，他也沒打算逞能。因為知道一會兒要跟阿爹回合，所以等看到賀再多摘也可以。現在他的主要任務就是摘各種果子，他的目的還有各種可以食用的蘑菇，雖然他認識的種類不多，但他相信以獸人的嗅覺和在叢林中的經驗，有沒有毒會分辨得很清楚。

　　秋天的森林是各種菌類生長的最後季節。雖然天氣有了一點兒轉涼的趨勢，但這並不妨礙森林中的潮濕和悶熱，而這正是蘑菇所必須的環境。青森裡的樹木種類繁多，除了丁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那些之外，還有很多是他所熟悉的。松樹下有松蘑這種事是人人都知道的，所以丁笑看到一片矮松之後，立刻蹲下來仔細地尋找了起來。秋季本來就是一個努力收成的時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