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高銘走出公司大樓,一眼就看見了路旁樹下,站得筆直的男人。
看著那個人,他心裡的怒火就噌噌蹭地直往上冒。
氣死他了!都一個月多月了,蔣濤那個混蛋說是怕他欠下巨債潛逃,派了個人跟著他。
第一天,這個人竟然直接跟進了他的辦公室,他去哪兒,這人跟到哪兒,就連上廁所也要跟著。氣得他晚上回去又砸了一次蔣濤的書房,蔣濤才勉強點頭同意讓這人在樓下等他。
雖然這樣其實也沒什麼,反而多了個免費司機,可是他心裡就是忍不住生氣。
他確實是想過潛逃,那麼一筆巨款,他幾輩子都還不清啊,他又不想真的賣身給蔣濤,反正看樣子,他們家也不缺那點錢。
可是,這個傢伙天天跟在他身邊,他哪裡有機會逃走?
高銘黑著臉走到那個叫林宇的男人身邊,拉開那邊的黑色轎車車門鑽了進去,狠狠地甩上車門。
一上車,高銘便閉上眼睛休息。迷迷糊糊間,高銘感覺到車身一陣劇烈的晃動,他睜開眼看著身旁的林宇,之見林宇也是一臉凝重。
高銘從後視鏡裡看到後邊有一輛黑色車子緊緊地跟著他的車,左邊車道上,還有一輛黑色車子,跟他並排行駛,隱隱有超越過去的趨勢。
林宇狠踩著油門,卻怎麼也甩不掉那兩輛車子。一路上你追我趕,終於在二環路上,林宇的車子被堵住了。
他踩住剎車,看著那兩輛車子上下來的八個大汗,沉聲說:「坐在車裡別動,我去拖住他們,你自己找機會衝出去。」然後從座椅下抽出一根鋼管,下了車,並鎖上了車門。
高銘看著林宇一下車,便被那十個人包圍住,對方說了些什麼,他坐在車裡聽不見,只看見林宇搖了搖頭,然後林宇便率先動手,揮著鋼管,與那些人打鬥起來。
林宇的身手很敏捷,反應也很快,出手也狠辣,而且有武器在手。那些人好像也有所顧忌,不想真的傷了林宇,一開始便被林宇佔了上風。可是對方勝在人多,不出一分鐘,林宇便處於劣勢。
高銘看著林宇握著鋼管放倒了一個漢子,可是他的背後也被人踹了一腳,險些栽倒在地,不等他站穩身子,臉上又挨了一拳。
可是一有人朝著高銘這邊走來,林宇便是拼著自己受傷,也硬是攔住那人,還一邊衝著高銘喊著快走。
高銘地爬到駕駛座,發動了車子,小心地把車子從兩輛車子中間倒了出來。然後便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打火機,車上還放著一個,他把兩個打火機都打著,分別扔進那兩輛車子的駕駛座上。
看著緩緩躥升的火苗,高銘想,如果現在走,絕對是很好的機會,而且沒有林宇在身邊,他完全可以逃離蔣濤的掌控。
他看著車外的林宇,此時的他,身子已經有些搖搖欲墜,手中的鋼管也丟在了地上,可是對方的十個人,現在只剩下三個人站著。
他閉上眼,猶豫了片刻,然後發動車子,衝著林宇開過去,那三個人見車子開過來,條件反射地躲開,高銘打開車門,喊了一聲「快上車!」林宇一上車,高銘立馬發動車子。
這時候,高銘不敢開車去醫院,他怕那些人又追到醫院裡,只好一路往蔣濤的家裡飆。等車子停在蔣家大宅門口時,林宇早就暈了過去。
高銘急忙下了車,繞到車子另一邊,抱起滿臉鮮血的林宇就衝進了家門。
高銘一進門,就大喊:「快來人,林宇受傷了。」
客廳裡站著一大堆高銘沒見過的人,聽見喊聲都往門口看過來。有兩個人過來接過高銘懷裡的林宇。高銘這才發現蔣濤正坐在沙發上,額頭上裹著白紗布,右手手臂也吊了起來,旁邊還有一個人正在給他包紮手臂。
高銘心裡一陣驚訝,竟然有人敢找蔣濤的麻煩!
在蔣家住了這一個多月,雖然蔣濤一直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也看出來一些,蔣家做的不是正經生意。後來在公司,他很隱晦地跟同事打聽了一下,當場嚇出一身冷汗來。
他還真是嫌命長了,當初竟然砸了蔣濤的書房,還砸了兩次,還時不時冷言冷語地諷刺蔣濤兩句,就是沒給過他好臉色。
知道蔣濤的身份後,那幾天在蔣家,高銘都小心翼翼的,沒敢再無事生非。過了幾天,看蔣濤對他還是挺好的,他才慢慢地放鬆了。
蔣濤抬起眼皮看著高銘,淡淡地說:「過來。」
高銘乖乖地蹭了過去,在蔣濤身邊坐了下來,看著他臉上也掛了彩,高銘真想哈哈大笑兩聲,喊一聲揍的好!
蔣濤看他高銘隱隱抽動的嘴角,就知道這人心裡一定在幸災樂禍。自己把他強留下,派人跟著他,他心裡的那股怨氣還憋著呢。
這次,看自己受傷,他應該挺高興的吧。
他暗歎了口氣,要不是跟楊夫人沒談攏,他怕楊夫人再找人對高銘下手,他也不願整天讓人跟著他,限制他的自由,不讓他下了班出去溜躂。
這次在他的酒吧砸場子的人,應該也是楊夫人安排的。楊家根本不足為懼,可是楊夫人的娘家薛家,在S市,很有背景,薛家的老頭子雖然退下來了,可是在S市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而且薛老頭子的大兒子是市長秘書,二兒子在部隊裡,混得也不錯。
所以楊夫人才敢有恃無恐地不把他蔣家放在眼裡。
蔣濤看著高銘問:「受傷了沒有?」
高銘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蔣濤竟然關心自己,他抿著嘴搖了搖頭,想起受傷的林宇,急忙說:「林宇傷的很重,快給他看看。」
蔣濤對著給他包紮的人說:「別弄了,去看看林宇吧。」然後坐正了身子,看著周圍一圈站著的人,「都散了吧。」
那個阿黃也在,聽著蔣濤的話,當即大叫:「少爺,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給那些人點顏色看看,還從來沒有人敢欺負到蔣家頭上呢。」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說是一定要去報仇,讓對方好看什麼的。
蔣濤聽著他們嘰嘰喳喳的爭論聲,頭痛的低喝:「夠了,這件事以後再說。沒有我的命令,你們所人都不許私自行動。」說完淡淡地掃了那些人一眼,揮了揮沒有受傷的左手,「都回去吧。」
這件事,當然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會好好計劃計劃的。只是,不能明著來,要不然驚動了薛老頭子,他蔣家也不好受。
那你些人聞言,看著蔣濤滿臉的捕快 ,都閉了嘴,默默地走開。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過來,一屁股坐在蔣濤身邊:「林宇沒事,都是些皮外傷。剛餵他吃了些藥,這會睡了。」
蔣濤點了點頭,衝他說:「你也回去吧。」
那人切了一聲,「你還真是無情,用完了就一腳丟開,也不留我吃頓晚飯麼。」然後身子前傾,看著高銘,笑的很欠揍:「高先生,好久不見。」你
高銘聽見那人叫自己,才抬眼看向那人,只覺得很臉熟,又一時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那人直接過來坐在高銘身邊,抬手就要搭上高銘的肩膀、
蔣濤自然知道他愛吃人豆腐的壞毛病,沉著臉道:「哪只手碰了他,我剁哪只。」
那人聞言,臉色一僵,手也僵了一瞬,才訕訕地收回。隨即又是一副笑臉,看著高銘:「高先生真是健忘,我叫程巖,記住了,可別再忘了。」
高銘也想起來了,這人分明就是當初在醫院的那個流氓醫生。他想起來這個人似乎很害怕那個姓季的醫生,就笑瞇瞇地開口問:「季醫生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蔣濤也說:「還不趕緊回去給你家長江做飯去。」
程巖鬱悶地瞪了蔣濤一眼,才抬起屁股,恨恨地說:「老子走了。」
高銘還隱隱聽見他小聲嘀咕:「混蛋,重色輕友,還真不留我吃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