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快樂的兩天
「絕大多數的鬼,都已經沒有理智,而只剩下本能了。它們會因為本能的懼怕,而躲得我遠遠的,但也因為本能,只需要一個眼神,它們就會成群結隊的跑來自投羅網。——《我的日記》」
這兩天,兩個人的小日子過得很是輕鬆愉快。
閒暇時,趙恣文把警服一套套的拿出來給陳休淵講,告訴他這些衣服什麼時候,應該怎麼穿。
至於非閒暇時,當然不是說兩個人去上班了,而是趙恣文開始特訓了。雖然在絕大多數普通人看來,就是陳休淵和趙恣文離開小區,到外邊散步而已……
陳休淵從出生開始,就一直住在這裡,根本沒挪過地方。所以,到了今天,以他的家為中心,這整個小區以及周邊地區乾淨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程度。大概這也是這個小區的人一個個都那麼好欺負的原因之一——雖然大多數情況下,一個人基本的品行如何是早就已經確定了的,但絕對不能說鬼對人心沒有影響……
所以,趙恣文在小區裡,是幾乎什麼都看不見的。但是,一旦離開了陳休淵所輻射的這範圍,周圍的情況就漸漸不同了。
趙恣文需要掌握的,就是在面對外界的遊魂野鬼,做到「視而不見」,這是最正確也最簡單的應對方式。這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可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結果就是陳休淵和狗狗玩接飛球玩得很開心……
陳休淵暗紅色的光帶,把無數因為趙恣文「媚眼」勾搭而來的雜鬼抽飛了出去,三隻狗狗則興奮又快樂的跑來跑去,跑來跑去……
陳休淵吃螃蟹的願望也順利達成,不過螃蟹不是他自己買來的,是童魏送來的,全都是活蹦亂跳的大閘蟹。
如果和趙恣文攜手的二十年,都是這樣快活的日子。那麼,陳休淵覺得,那麼可能一早醒來,這二十年就已經過去了——這大概是就是天上方一日地上已千年的現實版,快樂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的……
第三天早晨,趙恣文一身西服革履,陳休淵穿著的是深藍色警察春秋執勤制服。只不過,他的帽徽以及袖標能說明他是屬於國安系統的。而這樣穿著的陳休淵,雖然沒有那天穿軍禮服時,刺眼得能讓人當場致盲,眼睛裡除了他再無旁人,可也足夠耀眼到讓別人難以挪開視線了。
畢竟,原本陳休淵就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大概因為,他一開始是好孩子,而陳爸爸又對他保護過度——或者是對別人保護過度?所以社交面太窄。緊接著,又是跑到藍薄荷那種明珠蒙塵的地方上班,以至於竟然一直無人發現他的光彩……
可現在,他已經嶄露頭角了,趙恣文不敢相信,會有多少人拜倒在他的軍褲\警褲下?
尤其是陳休淵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他不會那麼難以親近,也就更加的讓人食指大動,口水橫流……於是,趙恣文臉上越來越明顯的鬱悶,終於讓陳休淵忍不住了:「BOSS,你怎麼了?」
「真想用棉被把你罩起來,不讓別人看見。陳休淵同志,不許沾花惹草啊,軍婚可是受保護的。」趙恣文煞有介事的說。
陳休淵笑出了聲來:「BOSS,我才想說這句話,如果你沾花惹草……我會把那些花花草草連根拔掉。」
趙恣文在看著陳休淵,但陳休淵又何嘗不是在看著趙恣文?甚至應該說,對這方面毫無經驗,又嚴重錯估自己殺傷力的陳休淵,心理面比趙恣文更加的患得患失。他總覺得漂亮的男人女人這世上有很多,而趙恣文揮揮手就能讓無數的人把自己雙手奉上。
陳休淵努力的讓BOSS的視線在自己身上能夠停駐得更久,甚至於連威脅都用上了。不過,他私下裡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趙恣文真的轉頭去看別人,而不是看著他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殺不了那個第三者,不是因為人命之類的狗屁,而是因為……那麼做沒辦法挽回BOSS的心,只會讓他從「不喜歡了」變成「厭惡」吧?
我受不了那個的——誰都不知道,陳休淵甚至因為那樣的想像而偷偷的掉過眼淚……
差一刻九點,王副隊來敲門了。開門後一看見陳休淵,頓時就是眼睛一亮:「小陳很精神啊。話說我們局裡一直缺少女性同胞,乾脆今年招新的時候把小陳的照片四處貼一貼如何?那樣今年局裡的小子們可就有福了。」
雖然知道王副隊在開玩笑,但趙恣文還是忍不住瞪起了眼睛。就差老母雞一樣站在陳休淵身前,保護他免受怪叔叔的騷擾了……
王副隊也知道開玩笑不能太過,所以只是提了這麼一下,就立刻把話題轉到了正事上:「其他的東西你們都不用帶了,我們都準備好了,上車就好。對了,趙先生,這個證件給你,你現在算是被僱傭的臨時人員。」
趙恣文一怔,剛才的敵意頓時消失不見,接過證件的同時感謝的說:「多謝,給您添麻煩了,王副隊。」
並不是被國安僱傭的臨時人員(也就是臨時工)這個身份,對趙恣文來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要是真想幹國安,現在王副隊就該給他敬禮了,單單是王副隊的這份心思和細緻就值得感謝。
畢竟,不管趙恣文的老爹是誰,現在他就是一個白身的普通老百姓。而這麼一個老百姓跟著一群國安到處跑,名不正言不順還只是小事而已。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如果當時周圍沒有其他人,很容易會出現麻煩甚至危險。現在,雖然這個身份是臨時工,但用處絕對是不小的。
「不用謝,不用謝。趙先生給了我們很多的幫助,這點事情我們本來就應該想到的。」王副隊擺擺手,「好了,大家走吧。」
隨著王副隊的招呼,三個人下樓,三隻狗狗也跟著。樓下停著兩輛警車,車輛上是普通的警徽,四個警察站在車旁邊說著話。雖然這不是頭一次有警車停在這了,但對於這個小區來說,這麼多警察跑到樓下來站著依舊是一件很能激發人好奇心與警惕心的事情。
幾個正好晨練歸來的老太太現在就站在樓門口朝這邊看著,議論著,猜測著。等到陳休淵跟著王副隊下來,老太們看著他的衣著,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陳休淵在這裡住了這麼久,該認識的人都認識了,老太們驚訝於這個傳說中休學養活自己的孩子,什麼時候竟然當上警察了?
顯然距離太遠,他們自己也粗心,以至於並沒有注意到徽章的不同。
除了老爹和趙恣文外,陳休淵從不在意別人怎麼想自己。他正和趙恣文一起,聽王副隊介紹這路上的其他四位同伴。這四個人都是從市局裡借調的警察。國安和公安雖然是兩個系統,但是有時候,比如某些保密級和難度別不高的事情,國安也會從公安這邊借人。
而公安這邊的普通警察,還是都很願意被借走的,因為這些任務即使危險,但也表示這能夠立功。不過這些警察看到陳休淵的時候,眼神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
一看就知道陳休淵不大,最多二十一二,正常情況下,他這個年紀警校還沒畢業呢。但是他卻已經是個二級警司了,被借調過來的四個警察年紀最大才和他同級而已,這實在是由不得人不想歪。不管面上怎麼表示友好,他們心裡已經給陳休淵扣了一個某二代的帽子了。
而此時此刻,另外還有個一個想歪了的人,而且是一個花了些時間,自認為已經把陳休淵查的底掉的人。他比那些警察還多明白了兩件事——陳休淵連高中都還沒畢業,而且他家裡絕對沒有什麼可以依靠的長輩。
他倒是不認為陳休淵這是通過出賣什麼得來的,只是很篤定的給陳休淵蓋了一個「偽造」的大章——他這身份絕對是假的,他周圍的那群人必定也不會是真的,這必定是一個大騙局!
不過,由此引發的麻煩,也要等到陳休淵第一次正式執行任務後,回來再說了……
「小陳,狗怎麼辦?」臨上車時,趙恣文擔心的問。
「它們很強的。」陳休淵笑著說,他話音剛落,就聽轟的一聲,同時有人驚叫了起來,原來是姓劉的年輕警察,正手忙腳亂的把一個著火的東西從脖子裡拽出來,扔在地上。
「怎麼回事,小劉?」一個年紀大點警察,一邊緊張的看著王副隊和陳休淵,一邊厲聲問著。
「我的護身符……剛才有點熱,我一拿出來,它突然就燒起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劉一臉的莫名其妙和驚嚇,他看著地上的一小撮紙灰,這感覺既古怪又瘆人,另外剛才他明明碰到了火,但是手卻一點燒傷也沒有……
「小劉是吧,沒傷著吧?」王副隊關心的問。
「沒有,沒有,一點事都沒有。」小劉連忙表示自己身輕力壯,雖然他現在一身的冷汗,但他可不希望被留下。
「沒事就好。」王副隊依舊是笑眯眯的,而既然沒人有事,他大略的為陳休淵介紹了一下眾人,然後加上陳休淵與趙恣文在內,一行七人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