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糟糕的預感
「第六感並不是不存在,只是像天眼一樣,大多數人並不知道自己擁有這種能力,或者有些人沒有這些能力而已——《我的日記》」
趙恣文和沈彥棘確實是認識,但是就是認識而已了。並非是對方裝扮的原因,對於別人的衣著愛好,趙恣文歷來都是很放得開的,只不過,兩人的頭一次見面,沈彥棘就試圖勾搭趙恣文上床。當然,由於沈彥棘是個純攻,所以可想而知,對方在床上是要做壓人的那個的……
更重要的是,沈彥棘是個玩得有些瘋的人,當然,在天渡他是不敢瘋的,但是聽聞他到外地旅遊的時候,可是什麼都敢玩的……
所以,對於上床,曾經的趙恣文還沒想過自己會有被壓的一天。而就算如今在某個小混蛋身上破了例,也僅僅是在那個小混蛋身上而已,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而在玩樂的態度上,兩人也不是一路人,所以趙恣文對他,歷來都是敬而遠之的。但今天沈彥棘主動來搭訕,他也不能太過失禮。
「趙少~最近很少見到你,藍薄荷也少見你的面。」沈彥棘一邊轉著他的圍巾一邊對趙恣文拋著媚眼,「怎麼?有了新寵了?」
「哪裡有什麼新寵?」趙恣文笑著搖頭,他可不想忽然亂語引起沈彥棘的興趣,惹來麻煩,「只是被家裡管得嚴了,大哥也說我三十多的人了還不務正業,未防被斷了財路,所以一年到頭,不管怎麼說也要抽出幾個月來扮勤懇。沈少也是這樣的吧?」
「這倒也是。」沈彥棘點點頭,但眼睛卻還是直勾勾的看著趙恣文,上上下下來回不停,那種熱切,彷彿是要把衣服看得著了火,「不過……事實雖是事實,我卻是不怎麼信。趙少自己不知道吧?在我看來,今天你可真是光彩奪目的,全身上下,舉手投足都像是被男人好好滋潤過了的……」
趙恣文被他陰陽怪氣的這麼一番說,臉色沒變,畢竟這點城府他還是有的,但眼神卻是完全變了,半點溫文也不見,明明白白的閃爍著怒火。就算必須承認,這確實也沒錯,但被人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評價成什麼「滋潤」過了,趙恣文不怒才怪了。
如果不是現在身在會所大廳裡,來來往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自家大哥也還待在他身後的雅間裡,趙恣文拳頭大概就要上去了,但即便如此,陰冷著一張臉的他,嘴巴上也不會再客氣了:「閹雞,你想男人滋潤想瘋了吧?但也確實沒男人,能在看了你的模樣後還硬的起來,怪不得,到了現在你的後門還沒能送出去。」
被趙恣文這麼一說,沈彥棘卻也惱,依舊是笑眯眯的,甚至還意圖抬手去摸趙恣文的下巴:「趙少,你生氣起來真夠勁。尤其是聲音,聽得我下面都硬了。至於我說的是真是假,你我心裡都清楚。既然你也不是自己的後門鎖得那麼緊,那和我找點樂子有什麼不好?你應該也聽說過我的能耐吧?」
「我當然聽說過你的能耐,你不是閹雞嗎?」趙恣文故意笑得輕蔑,「抱歉,我的後門還是鎖的很緊的。」推開沈彥棘,趙恣文無意繼續談論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逕自走了。
陳休淵不知道趙恣文今天鬧了一肚子氣,夜裡他自然是跑來和趙恣文來個「遠程聚會」了。往常抱住人之後,雖然不是每次都能水乳交融一下,但嬉笑談心總是有的。可是這次,他剛抱住趙恣文的腰,就被對方一巴掌拍開了。
「怎麼了?」陳休淵湊過去問?
趙恣文本來不願意回頭,甚至想就此把陳休淵趕走。但是卻又一想,他們交往到現在,感情一直都很乾淨,尤其是陳休淵的感情,更是澄澈無瑕……那明明是他人的齷齪,怎麼能怨到陳休淵?
「沒事。」於是,陳休淵還正奇怪著,趙恣文就轉過身來了。
但又怎麼可能沒事?但既然趙恣文不再說,陳休淵也就不再問了:「BOSS,能和我一塊到南邊去嗎?西南。」
「嗯?又有新任務了?」
「嗯。」關於任務,一開始陳休淵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但是,洛昶林那邊告誡他,趙恣文也告誡他,不能說,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是紀律,也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和自己。畢竟,有些事情,確實是知道得越少越安全。就算是陳休淵有能力,但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保護,也沒有絕對的安全,而從來都是相對的。
於是,原本沒什麼保密意識的人,漸漸的也學會了把私事和公事分開。所以現在他只說了一個「嗯」,而沒有詳細講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為什麼要帶我?」
「想你了。」陳休淵開始在趙恣文身上磨蹭。
「這一個多月都沒想著讓我去找你,怎麼突然現在讓我去了?」
「……我擔心你。」
「怎麼了?」
「有不好的感覺,到不了心驚肉跳那麼嚴重,但是很擔心。」陳休淵把趙恣文抱得更緊了。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趙恣文笑著摸了摸陳休淵的頭髮,但是話出口的時候,他忍不住想到了沈彥棘,於是底氣也就變得不是那麼充足,而陳休淵注意到了。
「真沒什麼好擔心的?」他鬆開了擁抱著趙恣文的手,挑著眉,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真沒什麼。」趙恣文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陳休淵看著趙恣文,很確定他並沒有說真話,這還是兩個人相處至今的頭一次,不過他卻也明白,這不是趙恣文想欺騙他,而是趙恣文想隱瞞他,結果聽起來似乎相同,但實際上卻不同,這是趙恣文需要的隱私。於是陳休淵也沒再追問,而是把事情轉到了最初的問題上來,「要到這邊來玩嗎?就當作是來度假。」
「我有什麼時候不是在度假嗎?讓我……」他本來想說考慮兩天,但是又想,這麼說,倒像是他不服氣耍性子一樣,而且,陳休淵的擔心,從來都不會是普通人的神經過敏。他躲避,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好吧,我也確實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去旅遊了。等我把這邊的事情安排一下,過兩天就過去。」
「別讓狗狗們離開你。」
兩人商定了相聚的城市,畢竟趙恣文動身的時候,陳休淵八成已經開始執行任務。而就算陳休淵向洛昶林要求,但不是在任何事上,他的特權都能通行無阻的。非常可能的是,很長一段時間內,兩個人都不能碰面。畢竟趙恣文的級別還夠不上參與這種大案,而陳休淵在任務一開始的時候,應該就會處於嚴密的保護之中,在物理上與外界完全隔離了。
但畢竟距離近了,陳休淵可以隨時感應著趙恣文,有什麼事都能及時上手。而只是安排兩天,應該也不會出事吧?
和趙恣文聯繫的第二天,陳休淵就和洛昶林踏上了南去的飛機,而這樣也就是說,除非趙恣文也過來,否則,天渡就已經超出陳休淵的感應範圍之內了……
坐飛機的次數多了,比起頭一次的時候,陳休淵已經適應的多了,總之是不會被人從飛機上抬下來了。而是略微有點腳步虛浮的和其他人下了飛機,坐上當地同事安排的車輛,陳休淵的這次行動也是屬於機密。雖然與當地緝毒部門配合,卻沒進省廳的大門,而是直接一頭紮進了某軍區。
外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內裡還是和之前一樣,把有關人員拉來,有關資料運來。而陳休淵提供的資料,能寫的寫出來,不能寫的直接穿給分派給他的相關人員,但他自己能活動的範圍,只有安排給他的一個軍屬小院。
有囚犯用黑頭罩罩著頭,手銬腳鐐齊全的壓進小院裡。陳休淵在一牆之隔的房間,隔著特殊玻璃一坐,錄像機一開,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的沒說的,就全都從他的嘴巴裡吐露了出來。來人是亡命之徒,原本就是死刑了,但是還有老婆孩子,全交代了,那老婆孩子即便不會喪命異處,但下半輩子也要在窮苦和膽顫心驚中掙扎。還不如一肩扛了,至少老婆孩子吃穿不愁。
聽起來倒是豪氣,頗有點武俠小說裡的俠客風範,且又是顧家的好男人。但除了少數人之外,正常人只要知道他的避諱會使得不知多少毒梟繼續在外囂張,販毒。那就沒人不想咒他死全家的,誰讓毒品這東西,一禍害就是禍害了別人一家子。
但就是這麼一個不畏生死的硬漢,不過是失神了幾分鐘,回過神來,眼前的電視上放著的就是他坦白交代的畫面了。鬼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又驚又怕的結果卻也只能點頭認了繼續合作,只希望該抓的都抓住了,國家也能確實保證保護他家人平安,否則……那真是要死無全屍了。
就是這樣一個個類似的嘴硬傢伙,被軍車押過來,又押回去。而當地的緝毒科聽說國安上邊派了人,卻根本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也沒接到通知要怎麼接待人家,莫名其妙又欣喜若狂的收穫了無數嶄新證據與線索。
陳休淵忙的腳不沾地,一晃三天時間過去,看起來一切都是順利發展,陳休淵卻皺緊了眉——趙恣文,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