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知趣這一輩子,先時也就對著羅妖的相貌流過鼻血,但,九徽這相貌,要怎麼說呢。那種聖潔,那種高貴,那種美麗,那種凜然,那種……那種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為造世主偏愛的神姿仙容。不說知趣,便是素來淡定的羅水仙,不也是一時看呆麼。
知趣自認為小凡人一個,有點兒人之常情的反應啥的,其實很正常。
知趣於心底深處為自己開脫。
不過,九徽這種相貌,還用得著到處去搶男人啊?不說修為,就憑九徽的姿色,隨便勾勾手指,也有無數男人願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吧。
怎麼羅夢仙與紫陌一見九徽還跟見著鬼似的?
九徽微皺長眉,側臉問羅夢仙,“他是我的孩子?”
羅夢仙面上看不出半分破綻,“是啊。”拉過知趣的手,羅夢仙信誓旦旦,道,“他叫知趣,知是知道的知,趣是樂趣的越,為他取名知趣,是望他逍遙如意、知人生樂趣的意思。”
羅夢仙望著知趣,再次道,“知趣,這是你母親。”
知趣論心眼兒,可是半點不比羅夢仙少。羅夢仙先時早承認九徽是羅道知的娘,如今又叫他去認娘,明擺著在忽悠九徽。
九徽可不是好惹的。
當然,羅夢仙也實在是沒法子了,一家子都不是九徽的對手,怎能不劍走偏鋒,出此奇招,好歹先逃過這一劫再說呢。
知趣與羅夢仙真是想到一處去了。
當下之急,是先過了這一關再圖其他吧。
不過,知趣自有主意,任憑羅夢仙再如何巧舌如簧的讓他去認九徽做娘,知趣都不為所動,反是一把甩開羅夢仙的手,眼眶泛出一絲紅,怒道,“爹不是說我娘早死了嗎?怎麼……”還欲言又止的露出一絲委屈來。
羅夢仙反應極快,立刻帶出幾分尷尬,心虛的解釋,“我那不是怕你多想,才那樣與你說的麼。”
甭看知趣長的不怎麼樣,但是,知趣硬是有一雙水水的眼睛,再加上,此人感情豐沛,時不時的會嚎上幾嗓子。所以,嚎哭啥的,對於知趣,完全不是問題。
見羅夢仙這樣說,知趣也不想再表示懷疑,否則真把羅夢仙問出破綻,九徽還不得把他們全都剮了啊。知趣那雙水水的大眼睛嘩的流出兩行淚水,知趣狠抽了一鼻子,張著大嘴嚎了一嗓子,“這叫什麼爹啊!氣死我了!”然後,知趣嚎哭著轉身跑了。他可實在不想配合羅夢仙這種驚天大忽悠了。
知趣嚎哭著一跑,羅夢仙只得自己囉哩叭嗦的跟九徽解釋著,“孩子以前也沒見過你,九徽,你莫生知趣的氣啊。”
九徽抬手一記耳光,直接把羅夢仙抽飛。
羅水仙符鞭飛出,又卷了羅夢仙回來。羅夢仙已是半死過去,羅水仙彈出一道醒靈咒落入羅夢仙的眉心,羅夢仙仍是眼睛緊閉,沒半絲動靜。
羅水仙只得把羅夢仙交給朱鶴照看。
NC父子組,知趣跑啦,羅夢仙暈啦。如今也只有羅水仙出面收拾殘局,羅水仙早恢復了冷淡如初,對九徽道,“要不要談一談?”
九徽悵然一歎,寬大的衣袖無風飄動,參胖胖、小靈豬、滄海、莫非常便自九徽袖中翻滾出來。參胖胖與小靈豬相互抱著,掛在滄海身上。
重見月光之後,參胖胖兩隻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哭過了。小靈豬也是臉梢泛白,不過比參胖胖略強些。滄海仍是臭著一張臉,莫非常總算安心。
參老頭兒一見自家寶貝孫子,連忙跑過去把孫子抱起來,護在懷裏,參胖胖小聲抽咽了一會兒,兩隻小肉拳頭揉一揉眼睛,參胖胖小小聲的說,“爺爺,我才不害怕呢。你把我放下來吧。”
參老頭兒瞧著事態漸穩,便把孫子放下了。
小靈豬跑過去,悄悄拉著參胖胖的手。
羅水仙隨手抹去青爐鼎的封印,青爐鼎裏銀光一閃,九徽身上多了條靈光流轉的飄帶。接著,毛皮狼狽的小小狐與金光閃閃的小金飛出紫金鼎,小小狐眥著牙,看了九徽身上的飄帶一眼。
不過,他與小金都是靈獸之體,已本能感覺到九徽的威勢。兩個都不是亂逞能的性子,很理智的退到羅水仙身畔。
九徽望著知趣遠去的那條路,眼神幽深,道,“我要再見見知趣。”
九徽要見,羅水仙自然不能不叫她見。
九徽孤立於山宇之上。
月色之中,更是猶如九天玄女一般威嚴難犯。
知趣出來時,就是見到這一幅景象。
九徽的眼神猶如深淵靜恃,看不出深淺的莫測高深。知趣眼睛尚帶著一絲水色,眼皮微微的粉,有一些腫。知趣心下有些忐忑,他實在不敢相信,九徽就這樣輕率的相信了羅夢仙的話。
或許正是因為九徽這種過人的自負,才會兩次在羅夢仙身上失手吧。
九徽道,“我只在你出生時看過你一眼,如今,你都這樣大了。”
知趣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羅道知倒是好的很,知趣又“嗯”了一聲。
九徽似乎並不是個擅長說話的人,知趣一直不說話,她也再未說什麼,只道,“既然你尚好,我也便放心了。”
知趣低頭思量一時,從儲物袋裏取出一隻玉匣子,遞給九徽說,“這是我做的點心,你拿去吃吧。”
九徽伸手接過,手放在知趣頭上,不自然的摸了摸,問,“你願意跟我回神女界麼?”
“不用了。”知趣道,“我現在生活的很好。”又忍不住為羅夢仙說情,“雖然夢仙爹做事不靠譜,你別與他一般見識,就原諒他吧。”
九徽眸光微閃,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遞給知趣一塊兒玉佩道,“日後你若有事,捏碎這塊玉佩,我便能知曉。”
知趣點了點頭,問,“你要走了嗎?”
“我本就不在這裏。”九徽微微一笑,素手托著知趣送的玉匣子,九徽道,“你很好。”
被九徽這樣的人誇讚,哪怕人家對自己的身份稍有誤會,但,知趣那小小的虛榮心依舊是有些雀躍,唇角不禁誇的彎起來。
九徽一歎,“跟著羅夢仙那種賤人,你還能長的這樣好。”
九徽再道,“很好。”
從九徽身上,知趣算是懂了一句俗語:孩子是自家的好。
不過……
難道他的好是拿羅夢仙反襯出來的麼?
知趣黑線。
“我走了。”在知趣眼裏,九徽實在不是個會與人交流的人。
知趣實在說不出留客的話,不過,他畢竟是個心軟的人。見九徽的目光在他身上露出幾許流連,知趣忍不住道,“那個,我很好,會一直很好。你在神女界,也要好好的。”想到九徽的修為,實在不必他叮囑這些廢話,但,一想到九徽誤信知趣身世後的反應,知趣實在懷疑,當初羅夢仙是不是把羅道知給偷回羅家的。因為看九徽種種反應,實在不像主動放棄孩子的樣子啊。
按下對羅夢仙的腹誹,知趣囉哩叭嗦的,“你已經這樣厲害了,修煉不要太辛苦。等以後,那個,如果有機會,我去看你。”
九徽眼神更軟,“好。”
知趣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一般都細緻,觀察入微,看到的感受到的比別人多。因為感性,才能迅速作出反應。
很明顯,知趣便屬於這類人。
這些年,知趣長了不少見識,如九徽這種的修為,心性堅定自不必說。但,九徽在獲知他身份時,竟心緒波動如此之大,可見這件事對九徽的影響。如今,九徽這樣和顏悅色的與他說話,不知怎麼回事,知趣忽然想到自己的母親——吳氏。
吳氏是凡人,後知趣出事,吳家隨波逐流,不知散去何方。
人類對於母親總是有著非常的情感,何況知趣這種感情充沛的人。
知趣忍不住上前,拉住九徽的一隻手說,“我們雖然並不在一處,不過,彼此都要好好的過日子。”
“好。”九徽唇角微翹。
“我還沒抱過你吧。我抱抱你吧。”知趣微微一擁九徽,旋即放開。
九徽衣袂飄飛的離去,如同神女。
知趣眺望了一時,直到遠方那座浮島仙山最終消失於虛空之中,夜色終於恢復了它應有的靜謐。知趣微微一歎,這一百多年的時光裏,九徽肯定從沒有忘記過她的孩子吧。
見知趣傻站在山峰,羅妖過去,沒好氣的拍了知趣屁股一記。知趣回頭,挽起羅妖的手,羅妖醋兮兮的問,“還要看到什麼時候啊?”
知趣嘴巴湊過去要啾羅妖,羅妖一掌推開知趣的臭嘴,知趣笑嘻嘻地,“我就是覺著,九徽也不是壞人呢。”
“你看誰像壞人?”羅妖臉色微冷,死黑炭,推開一回就不親啦!以往那死皮賴臉的勁哪兒去了!不會是看上九徽了吧?
知趣眯著小眼睛,趁羅妖出神,飛快的在羅妖臉頰啾了一下,自己先美的嘿嘿直笑。羅妖一千個看不上知趣這死皮賴臉的模樣,不過,誰叫他就喜歡這黑炭呢。
算了,忍了吧!
羅水仙的靜室裏,羅夢仙平躺於榻上,雙眸緊閉,臉若金紙、氣息淺淺、十分不妙。
知趣瞧一眼,微微的擔心,“便宜爹沒事吧?”
羅水仙淡淡地,“你們回去歇著吧,有事明天再說。”瞟羅夢仙一眼,羅水仙道,“反正死不了。”
既然生死無大礙,知趣便與羅妖牽著手回房睡覺了。
待知趣羅妖兩個一走,羅水仙冷聲道,“要不,我給你治一治這昏迷症?”
羅夢仙立刻兩眼睜開,裏面透出閃閃精光,問,“阿弟,九徽走了吧?”
羅水仙懶得理會他。
羅夢仙已自己起身,臉色隨之恢復正常,一撫胸膛,慶倖的歎息道,“這女人真是要命。”
羅水仙道,“我要休息了。”言下之意,該滾滾吧。
羅夢仙厚臉皮一笑,“房子塌了一半兒,林央鳳鴛都是跟參老兒他們暫且湊合一間房了。阿弟好歹收留我一夜,要不,我打地鋪都成。”話到最後,還透出那麼幾分可憐來。
羅水仙簡直忍無可忍,羅夢仙已經自發的寬去外袍,褪了寶靴,于羅水仙的榻上躺了下來,還反客為主、十分熱情的招呼羅水仙,“阿弟,過來睡吧。記得少時,你也很喜歡與我同榻而眠呢。”
羅水仙暗暗咬牙:怎麼剛剛九徽沒一巴掌抽死這個混賬呢!莫非果然是禍害遺千年!
九徽沒一巴掌抽死羅夢仙,羅夢仙攆又攆不走,於是,只好湊合著歇了。
羅水仙尚未躺下,羅夢仙問,“阿弟,可有藥膏,我這臉上,疼的很。”
“那是你活該。”羅水仙沒有半分同情。
羅夢仙不停的問,“阿弟,送些藥膏予我吧?”
羅水仙為免他聒噪,只得取了一盒藥膏給羅夢仙。為防羅夢仙得寸進尺的要他幫著往那張欠抽的臉上擦藥,羅水仙先躺下睡了。
羅水仙剛剛躺下,尚未入睡,聞到一陣藥膏清香,接著臉上傷處一涼,就見羅夢仙正坐在一畔,為他臉上鞭傷敷藥。羅夢仙鴉翅青的頭髮垂下來,襯著認真的眉目與臉上的狼狽,去了幾分往日間的風流,倒是令人覺著順眼了些。羅水仙心裏滋味兒難辯,道,“我臉上沒事。”
“九徽的修為比咱們都厲害,怎麼可能沒事?我即使看不出你的障眼法,猜也能猜出來呢。”羅夢仙給羅水仙上好藥,便將羅水仙從榻上死活拽起來,將藥膏塞羅水仙手裏,指指自己幾可毀容的半張臉道,“阿弟,我剛剛幫了你,來,你也幫我擦擦藥吧。”
無事獻殷勤,就知這傢伙沒安好心!
羅水仙一口氣堵心頭,握著藥盒子,手心兒發癢,就想一下子砸死羅夢仙算了!
不過,砸死這混賬前,羅水仙還有事問羅夢仙,“你跟九徽到底怎麼回事?”
“就那麼回事唄。”羅夢仙強調,“當初,不是我自願的。”
羅水仙半分不信,“憑九徽的姿色,你沒跟蒼蠅見著蜜似的,屁顛兒屁顛兒的跟過去,我都不能信!”見羅夢仙眼神微動,羅水仙立刻道,“休要拿糊弄知趣那一套來糊弄我!”
羅夢仙見羅水仙防備之心已起,也就不打算再含糊騙他了,歎道,“其實我也沒有糊弄知趣。事情就是那樣,當初,九徽心心念念想要個孩子,不過,她一直沒選定雙修的對象。於是,便抓了很多男人去挑選。我,我就是再喜她的顏色,也不能去以色侍人哪。”這關係到男人的尊嚴問題。
“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我入了九徽的眼。”羅夢仙眼神微沉,“她既然找我生了孩子,難道孩子沒我的份兒?我當然要把孩子帶回自己家去。”
羅水仙尚未追問羅夢仙當時是如何手眼通天的從九徽身邊偷了孩子,就聽羅夢仙唧咕道,“唉,當時我隨便編了個身份來歷,卻不想過了百多年,又撞到她手上。當真是運道不濟。”
“要不,我明天找天機道人改改運道?”
羅水仙實在懶得理會羅夢仙,自己寬衣睡了。
不論如何,水仙峰總算恢復了平靜。
神女界,九徽宮。
九徽單手支頭,閒適的臥於玉榻之上,唇角緩緩的露出一絲笑意,繼而,一雙靜若深淵的雙眸緩緩睜開。那雙眼睛,深邃如碧海藍天,仿佛天地永恆,俱在此間。
旁邊服侍弟子見九徽已醒,連忙上前服侍。此弟子在九徽身邊日久,最悉九徽性情,察顏觀色,大膽問道,“老祖睡的可好?”
九徽的眼睛似乎已看破遠方虛空,溫言道,“做了個好夢。”
第二七三章
折騰了大半宿,躺在床上,知趣沒啥睡意。
他一面摸著人家羅妖光滑的身子,一面絮叨,“唉,要說這人會投胎啊,真是沒的說。哼,像羅道知,長的人模狗樣的就不說了,單系火靈根也不說了,結丹的年紀只稍遜于水仙爹,我也不想說。現在,竟然……”竟然還有這麼個厲害的娘。
真個蒼天無眼,怎麼好事兒都給羅道知占了。
知趣倒不是嫌棄自己親媽不如九徽威風,只是覺著怎麼好像上蒼格外的偏愛羅道知呢?真個叫人看不過!
羅妖問知趣,“那女人對你說啥了?”
“沒說啥。”知趣從袖子裏取出九徽送他的玉佩,拿給羅妖看,“九徽給我的,說是我有危險,捏碎玉佩她就能知道。”
羅妖接過瞧了兩眼,沒說啥就還給知趣了。知趣問,“妖妖,你說,羅夢仙當時真的是給九徽抓後宮去強\暴的?”
“這誰知道?”羅妖興趣缺缺。
“憑九徽的美貌,哪個要用強啊?她一句話,男人就能為她死!”知趣瞪圓眼睛,感慨道,“妖妖,以前我覺著這世上再沒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今天見著九徽,我才知道,唉喲,世上竟然有人能有不遜於你的相貌呢,妖妖。”
羅妖眸光微沉,問,“怎麼,你看上她了?”
“說什麼呢?”知趣瞪羅妖一眼,“我是那種會移情別戀的人麼?再說,九徽再好看,也是一把年紀了。”
“一把年紀怕什麼,修仙之人,哪個不是千八百年的活著。”羅妖那臉色,都直接成醋色兒了,說出的話也似剛從醋缸裏撈出來一般,滴滴嗒嗒的往外冒著一股子酸氣,“反正外頭又瞧不出來。”
知趣嘿嘿一笑,大頭壓在羅妖肩上,小小聲說,“有你喜歡我,我都覺著是積了八輩子德了呢。妖妖,我只愛你,你也只愛我,多好。”
羅妖攬過知趣的脊背,知趣道,“我就是覺著可能是上了羅夢仙的鬼當了,他先時明明跟我說他是被九徽搶到後宮去的呢。”
羅妖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知趣的脊背,漫不經心地,“羅夢仙大概也沒騙你,不過是沒把事情與你說全罷了。”
知趣平日裏精靈古怪的鬼心眼兒一籮筐,羅妖卻有些旁觀者清的意思,道,“羅夢仙是做過族長的人,他又不傻,怎麼會糊弄你?有意誤導你,倒是有可能。”
“奸人一個。”知趣嘀咕。
羅妖對於羅夢仙奸是不奸一點兒興趣沒有,他手已經摸到了知趣衣裳裏,情意綿綿地舔了知趣的耳朵一口,“黑炭,你給我奸一回吧。”
知趣哈哈大笑,“咱們這得叫通姦。”
羅妖身為妖族,對於情\事大方熱情的很。
知趣又素來是個厚臉皮不知羞的。
由於如今水仙谷房子緊張,嗯,那個,即使房子不緊張,知趣也是住羅水仙隔璧的。
只是忘形之際,羅妖也忘了弄個結界之類的。
羅夢仙聽了小半宿的春宮,一直聽到天濛濛亮,羅水仙起身時,羅夢仙歎道,“阿弟,知趣他們每晚都這麼折騰啊?”
羅水仙沒理會羅夢仙,用個清寧咒,啥都聽不到了。有誰會如羅夢仙這般,大晚上不睡覺,豎著耳朵聽人春宮的。
羅夢仙感歎,“年輕人哪,腰就是好。”跟羅水仙商量,“阿弟,你看要不我也弄些神仙湯補一補?”
羅水仙冷冷地,“你最好把你的褲襠看牢靠了,再有人來尋仇,你自己去解決。”
羅夢仙披上外袍,跟著羅水仙一併起床。這一夜的休息,羅夢仙臉上的傷好了許多,他風流倜儻一笑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還給羅水仙提意見,“阿弟啊,你就是太嚴肅了。”生出來就跟不會笑似的,小小年紀便成天板著個小臭臉,修煉起來那速度,嗖嗖的能聽到響兒……羅夢仙年輕時還曾為羅水仙的小脾氣煩惱過,後來老爹死了,羅夢仙也顧不上管羅水仙,就坐由羅水仙長到了如今的模樣。
羅水仙洗漱好,也沒見知趣起床過來煮茶。
就昨夜的□強度看,今天早上大概別不上知趣煮的茶了。羅水仙轉而道,“烹壺茶吧。”這話無疑是對著羅夢仙說的。
對羅夢仙這人吧,要說羅水仙不計較先時古洞府之事,那絕不可能。不過,若說他恨不能把羅夢仙剝皮抽筋,亦遠未到此程度。不然,昨晚九徽來時,羅水仙便可直接叫羅夢仙去死一死了。
既然以九徽之修為,羅水仙都會選擇出手面對,當然,這並不僅僅是羅夢仙的原因,但,羅夢仙肯定是原因之一。
羅水仙有早上喝靈茶的習慣,這也是多年養成的脾性了。
羅水仙有此脾性,自己煮茶的本事卻有限,少時在家,有童子專為他烹茶;後來倒楣催的去了靈莊,又遇到了心靈手巧的田螺徒弟——知趣,故而一路走來,羅水仙身邊從未少了服侍他的人。
知趣貪歡未起,羅水仙只得使喚相看便生厭的羅夢仙了。
羅夢仙還挺有意見,意味深長,“使喚我時才肯與我說話啊。”
羅水仙話少,已然盤坐於榻上等著喝茶了。
羅夢仙只得取出茶具來烹茶,雖然沒知趣做飯的手藝,羅夢仙于風雅事上極有天分,他烹的茶,不僅味道好,且姿態極佳,賞心悅目至極。出去騙小姑娘,一騙一大把。
想到羅夢仙的爛桃花,羅水仙暗歎:羅夢仙也就一張臉能看看了。
羅夢仙烹好茶,分了一盞予羅水仙,問,“要不要換個地方?”
“不必。”羅水仙呷口茶,“山雲界雖小,住著倒還算舒心。”羅水仙茶也喝的舒心,還有心情掖揄羅夢仙一句,“換個地方,又不知碰到你哪個大仇人呢。”
羅夢仙厚臉皮的輕輕吹散茶水的熱氣,一臉很不好意思地,“人太受歡迎,總會有許多苦惱。”
羅水仙看在靈茶的面子上,才沒摔羅夢仙一臉。
兄弟兩個正在喝茶,勤勞的小靈豬與參胖胖已經起床了。
小靈豬很有禮貌的跟羅水仙羅夢仙問安,參胖胖早忘了昨日被擄走的事,笑眯眯的一道喝靈茶,粉認真的問,“水仙爺爺,昨天有好多房子都塌了,我跟小靈早早起床,就是想問問水仙爺爺,咱們這山上要如何收拾。水仙爺爺跟我們說,我跟小靈幹活就行啦。”
羅水仙一笑,“等會兒我重新設好護山大陣,若是有空,你們下山去一趟,看看幾個外門弟子可有受到驚嚇?”
參胖胖很響亮的應了,喝過靈茶,便與小靈豬手牽手的一道下山去了。
知趣與羅妖大中午的才起床,小金與小小狐這一對修行了幾十年、許久沒吃飯的傢伙、為等知趣出來做飯,等的眼睛都綠了。
期間,小金還慫恿小小狐,“小小,你去瞧瞧爸爸起床沒?”
甭看小小狐年紀小,心眼兒可不少,只管趴在外頭懶洋洋的曬太后,頭都不抬一下。
小金說小小狐,唾棄,“真個懶鬼。”於是,小金使喚她的手下小狸貓,道,“小狸,去瞧瞧爸爸起床沒?”
小狸貓靈竅尚未開啟,果然顛顛兒的跑到了知趣房子外面,喵喵喵的嚎了小半個時辰。知趣在屋子裏給吵的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臉往羅妖胳膊上直蹭,道,“淩雲是不是發春了啊?要不要給她找個公貓啥的?”
小狸貓這樣不停的嚎,知趣使出一個寧音符,屋裏恢復寧靜,他卻有些睡不著了,只得起床。
小金依舊是一幅小淑女的模樣,見到知趣爸爸,小金甩了甩漂亮的蛇尾,甜甜的笑著,“爸爸,你起來啦?”
知趣仔細的打量了小金一回,道,“沒啥變化啊。”
小金眨眨金燦燦的瞳孔,“這才修煉了幾天,能變到哪兒去。”
“女大十八變麼。”知趣摸摸小金的頭,小小狐嗖的跳到了知趣的肩上去。小金久不見知趣,對他格外的親昵,還跟知趣打聽,“爸爸,昨天那女修是誰啊?好個厲害。”
知趣道,“你夢仙爺爺以前的情人。”
真瞧不出羅夢仙還有這樣的本事,能勾引到這樣厲害的女修來。小金驚歎感慨了一回,雄心鬥志地,“那位姐姐是我見到的最厲害的人啦,日後我就要向那位姐姐看齊啊。”
知趣險些噴了,驚詫不已,問,“小金,你想做男人婆不成?”
小金不解,“那位姐姐生的那樣貌美,哪里像男人啦?”
“我是說,女人太強的話,男人不喜歡的。”知趣補充一句,“沒桃花運。”
小金並不認同知趣爸爸的說法,道,“難道為了迎合那些沒本事的男人的喜歡,女人就要委屈自己變的比那些沒本事的男人更沒本事麼?”
想到知趣爸爸也是男人,小金很憂鬱的歎了口氣:恐怕沒人能理解她的惆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