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一章
羅妖忽然之間長大,知趣瞬間鼻血狂流,以至於羅妖想那啥那啥,還得先給知趣止鼻血。
好在羅妖這次沒有戲弄知趣,他直接一個止血術止住了知趣的鼻血。知趣把眼睛遮住,頭歪到一畔道,“趕緊,找水仙爹要兩張清心甯神符,我快不行了。”
羅妖硬掰過知趣的臉,一張俊美的讓人頭暈目眩的臉硬生生的烙進知趣瞳孔中,知趣再次心率不齊,羅妖道,“就頭一回見面噴過鼻血,後來不是好好兒的,多看幾回就沒事了。”
知趣鼻子頭發酸,“這麼久沒見了,那也得給我一個適應期啊。”
羅妖那點子心思全都寫在的下麵了,擰身將知趣按到床上,眼中冒出灼熱的光來,道,“那就從現在開始適應吧。”
知趣只覺得雙腿一涼,低頭一瞧,正見褲子飛走。知趣嗖的合緊雙腿,羅妖眼中透出絲絲縷縷的笑,知趣一手捂著鼻子一手央求,“妖妖,我可得求求你,別這麼笑了,我魂兒都要給你笑沒了。”
“黑炭黑炭。”
羅妖俯身,給了知趣一個鼻血洶湧的熱吻。知趣對羅妖的親吻沒啥感覺,他只覺著,羅妖一靠近他,他一看到羅妖那張美到令人神魂顛倒的臉,心臟就開始狂跳,耳邊都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如果實在要問知趣,與羅妖接吻的吻後感,知趣只能用兩個字回答:頭暈。
的確是頭暈。
不知是他噴過鼻血後失血過多還是咋地,羅妖一碰他上面,他上面就頭暈目眩;羅妖一挨他下麵,他下麵就精神抖擻。
羅妖在他耳邊唧唧咕咕的說著情話,“黑炭,我想你想的心疼……黑炭,你可真好……”
知趣覺著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冰冰涼的進去,他稍稍恢復神智,忍著頭暈看羅妖一眼,問,“我現在還黑麼?”
“不黑不黑,白的很。”情動之時,羅妖的臉帶著微微的緋紅,知趣看一眼後,就想再看第二眼,看完第二眼,便忍不住想再看第三眼……直到不可自拔的沉溺在羅妖俊美的容顏之中。
一時間,連鼻血都忘流了。
真好看。
天下沒有人再比他家妖妖更好看了。
而這樣好看的男人,是他的。他願意怎麼抱就怎麼抱,他願意怎麼親就怎麼親。
想到此處,知趣就忍不住開心的笑出聲來。
羅妖正欲提槍破菊,忽見知趣咯咯咯開心的直笑,羅妖不禁心下大喜,想著,他家黑炭果然大方活潑的緊,他得更加強悍善戰,才不辜負他家黑炭這樣歡悅的期待啊。
羅妖挺身直入,知趣正傻樂呢,忽就下面一陣撕裂的疼痛,知趣嗷的一聲慘叫,“娘誒——”臉色刷的白了,羅妖攻勢暫緩,撫摸著知趣突然委靡下去的,溫聲道,“黑炭,放鬆些,沒事,不疼的。”
知趣疼的臉梢兒都變了,也顧不上瞎美了,怒道,“合著不是你被上,就不疼啦?不疼你出去,躺下面,換我來。”
看知趣還振振有辭,羅妖也就不大擔心了,一手撫摸著知趣的小,一手緩和兩人交合處,道,“黑炭,你別夾的這麼緊,我在你裏面也疼的很。”
“疼就出來。”一面說著,知趣還挑釁的縮了縮小菊花。
羅妖道,“你再引逗我,我可用強啦。”
其實,那個,也不是非常疼啦。
主要是羅妖給他來了個突然襲擊,知趣沒啥準備。待羅妖耐心的挑逗起他前面的,知趣哼哼唧唧的腰開始發軟,羅妖見知趣動情,不客氣的享用大餐。
知趣一生二世凡人出身,早一把年紀的思春思了多年,若不是羅妖中途涅槃耽擱的這六十幾年,倆人早就好事成雙、雙宿雙飛啦,斷然等不到現在。
結果,直到現在……倆曠世饑渴男好事終成,乾柴遇到烈火,只能是越燎越旺了。
知趣雖然是身處下面,不過,他認為這是自己讓著羅妖呢。故此,知趣要求頗多,“誒、誒誒,妖妖,前頭那兒……對,對……”
“你倒是快點兒……不行就換人啊……”
過一時,知趣吃不消,又唉唉喲喲地,“慢點慢點……你這是要我的老命啊……不溫柔不成啊,不溫柔就換人……”
羅妖問,“你想換誰?”
“換我在上面唄。”
羅妖一笑,知趣後面已軟似一灘春泥,不論是衝鋒陷陣還是老牛推磨,都能把知趣伺候的哼哼直叫。
修真之人麼,身體總歸強悍,倆人折騰到第二天早上,知趣是癱在床上一根手指尖兒都動不了了。羅妖引來泉水,為知趣與自己清洗身體後,設好結界,二人交頸而眠。
林央鳳鴛小白黑豆兒外加狐大狐二都按時按點的來吃早飯的,結果,到了羅水仙的院子,根本沒見知趣的影子。
小白看林央一眼,“昨晚是羅妖的氣息,嗯?”
林央點點頭,“應該是徹底化形了。”
羅水仙傳出話來,“今天沒早飯吃,都回去修煉吧。”昨夜那半宿的鬼哭狼嚎,羅水仙用了兩道靜音符才得以清寧,他都懷疑,得饑渴成啥樣才能一直叫到天明呢。
黑豆兒很關心知趣爹,嘎嘎嘎的問羅水仙,知趣爹是不是病了。
羅水仙聲音淡淡的揭知趣老底,“縱欲過度。”
黑豆兒正想問,啥叫縱欲過度哩。小白已經耳朵泛紅的帶著黑豆兒回屋修煉去了,心裏埋怨羅妖做事不地道。就算要跟流氓趣歡好,也要先結雙修大典,給流氓趣一個名份,才對得起流氓趣對他的一番情誼呢。
結果,這麼的急色鬼一般,哪里有半點朱雀的風範呢。哼,實在是給他這個二舅丟臉。
相較于小白二舅暗怪妖妖外甥不會做事,林央卻是另一番別有滋味上心頭了。雖然早知知趣與羅妖定情已深,甚至林央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這一天到來時,他仍是難免失魂落魄。
他說喜歡知趣,是真的。
他對知趣的感情,也是真的。
小白早非以往那個凡事只以自己為中心的貴公子了,他注意到林央的神色,也早知林央對知趣的心意。小白心念一動,對林央道,“我這裏有果子,你過來一起吃吧。”
林央哪里還有心思吃果子,“謝了,我不餓。”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哪里輸給了羅妖?”小白本身也不想請林央吃果子,只是,他年歲漸長,因知趣對他極好,小白也想著替知趣分憂來著,這才起了安慰林央之心。
林央一愣,交待鳳鴛自己回房修煉,便隨著小白去了。
小白煮了三盞靈茶,雖不比知趣的手藝,也頗能入口。
黑豆兒站在小白肩上喝了茶,閉著眼睛休息。
小白慢呷了口靈茶,道,“要說羅妖,雖然他是我外甥,不過,我不是護短的脾氣。除了他是罕有的朱雀鳳主之身,實在沒有別的優點了。如果非要找出一個優點,危急關頭還算有擔當。”
“以往我也沒看出他有多喜歡流氓趣,反倒是常欺負流氓趣。但是,有危險來時,羅妖一直將流氓趣護到最安全的地方。流氓趣這個傢伙也是,平常也看不出他多喜歡羅妖,偏肯陪著羅妖一道送死。”孔白歎口氣,摸摸黑豆兒的翅羽,對林央道,“林央,若是羅妖與流氓趣還未彼此生情時,你插一腳進來,拿出死皮賴臉的功夫,還有可能成功。畢竟,流氓趣非常心軟。”
“不過,即使流氓趣心軟,他也不是沒有決斷的人。”小白道,“跟你說這些,倒不是想勸你。只是,這些年,流氓趣過的非常不容易。他不大在意外頭的人如何,若是自家人傷他一下子,他會傷心的。”
林央道,“我比羅妖更珍惜他更喜歡他。”
小白一笑,“你看到的流氓趣,是已經手段老煉、遊刃有餘的流氓趣。當初在水仙谷裏,流氓趣很被羅家人瞧不起,他自己也愛占個小便宜之類的,既土又摳兒且市儈。如果是那個時候的流氓趣,你還會喜歡他嗎?”
林央一時沒說話,小白道,“但,那個時候,甚至比那時更早,羅妖就已經悄悄的喜歡流氓趣了。”這個結論,是後來小白推斷出來的。如果不是對流氓趣極端放心,羅妖不會把離家出手未化形的他交給流氓趣撫養的。
小白不大會勸人,他說了幾句話,結果把林央說的更加鬱悶的回去了。
小白摸著黑豆兒的翅羽,嘀嘀咕咕的跟黑豆兒商量,“流氓趣縱欲過度,要不要給流氓趣補一補啊。”
黑豆兒傻乎乎的嘎嘎嘎叫了兩聲,表示贊同。
故此,在知趣傍晚醒後,小白很細心很仔細的給知趣端來了一鍋湯,知趣感動的問,“這是什麼啊?”
“神仙湯,喝吧。”小白只拿了一個湯匙,反正他又不是給羅妖做的,而且,他只打算給流氓趣一個人喝。
知趣接過湯匙嘗了口,覺著有些淡了,於是知趣調了些鹽進去,喚了小白、黑豆兒、羅妖一起,“小白的手藝啊,咱們一起吃。”
小白瞟羅妖一眼,再次強調,“流氓趣,我跟黑豆兒已經吃過了。這是我專門給你做的。”省得某外甥不識趣。
羅妖沒理會小白的眼神與言外之意,就著知趣的手嘗了嘗,知趣問,“小白,這是什麼湯啊。”
“神仙大補湯。”
“原材料原材料。”
“烏龜王八鹿鞭湯。”
知趣險些沒噴了,這東西……倒的確是大補的東西。且是小白第一次做湯給他喝,再說了,男人也不介意啥鞭不啥鞭的,知趣見羅妖沒再喝的了,自己捧起來呼呼嚕嚕的喝了一大鍋。
小白見知趣喝的香,心裏高興,臉上露出笑意,接著又送了知趣兩件法寶,還當面兒拿出二舅的架子教訓羅妖道,“羅妖做事唐突,也沒給你舉行個雙修大典啥的。流氓趣,我大姐姐也不在,這兩件法寶,你先收著。等以後去了梧桐城,我叫大姐姐重新給你置辦一份極好的聘禮。你放心吧,我大姐姐有錢的很,她就羅妖一個兒子,肯定會給你很多寶貝的。”
知趣挺稀罕小白送他的法寶,只是,聽到“聘禮”二字,知趣有些不樂,對小白道,“就算雙修,也是我娶妖妖呢,哪個用妖妖出聘禮來著。”
小白道,“流氓趣,你怎麼笨了?反正你們都是男人,管他誰娶誰嫁呢。你非要弄個虛名兒,也得想想,我大姐姐有錢的勢的,你若是往她府裏送迎娶羅妖的聘禮,不知送多少她才滿意呢,說不定她還要為難你哩。你若是不計較虛名兒,可能得很大一筆財寶哩。”
“放心吧,流氓趣,我是站在你這邊呢。”小白悄悄的說與知趣聽,“我大姐姐有一件寶貝,叫做赤焰鐲,神通的很。她早就發下宏願,說這鐲子要傳給兒媳婦的。你若非要在名頭兒上較一高下,這寶貝可就得不到了。”
知趣那點兒財迷的小心思,被小白一戳一個准,知趣如今也顧不得什麼娶啊嫁的名頭兒的事了,反是拉著小白道,“小白,你與我細說說這寶貝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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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鍋小白送的神仙大補湯,知趣覺著稍稍恢復了些元氣。
到晚上時,腰還是有些酸,遂使喚羅妖給他捶腰,羅妖道,“黑炭,你這架子越發的大了啊。”
“不知道誰呢,昨晚做個沒完。”知趣趴床間,歪頭對著羅妖,地主老財似的吩咐道,“不許太輕沒勁道,也不能太重叫我疼,總歸,拿捏好力道再捏。”
羅妖微微一笑,“黑炭,你先脫了外袍,才好捏呢。”
知趣一招手,“過來伺候更衣。”
羅妖替知趣去了外袍,知趣趴在床間,羅妖兩隻手按在知趣腰間穴位,用一絲絲妖力為知趣舒緩疲勞,知趣舒服的直哼哼。
哼哼了一會兒,新婚燕爾的,知趣就有些意動。
這事兒吧,其實是挺自然的一件事。結果,不知為什麼,知趣偏偏又講究起面子來。他覺著,自己若總是這樣喊著想要啥啥啥的,好像有些欲求不滿似的,面子上顯著無甚光彩。倒不如先把羅妖的挑逗起來,叫羅妖起個頭兒,他欲拒還迎一下,才能顯出他知趣大人的身份來!
知趣忽然小心眼兒發作,於是,羅妖給他捏腰時,知趣就開始心猿意馬的哼哼起來。
一直哼哼了小半個時辰,知趣也不見羅妖有啥餓虎撲食的動作,心下來氣,道,“不用捏啦!”
“啊?黑炭,你腰不酸了?”
“不酸!”知趣聲音中帶了氣,翻身坐起來,兩隻眼睛別有深意的望著羅妖不說話。當然,之所以不說話,也是有原因的,知趣就是想用自己別有深意的小眼神兒來譴責羅妖的不識風情、不懂人心!
以往多伶俐的羅妖精啊,這會兒突然傻了。羅妖問,“黑炭,你怎麼了?”
知趣暗示半天,枕邊人卻是個木頭不開竅,知趣當下大怒,質問羅妖,“我剛剛這麼哼哼,你就沒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啊?”羅妖滿臉無辜。
知趣更氣,翻身一個餓虎撲食把羅妖撲倒在床間,張嘴咬了羅妖的唇一口,惱羞成怒,“什麼感覺?”說著上下其手的對羅妖又摸又捏,“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最後,知趣捏住羅妖的蛋,大吼著問,“有感覺了沒?”再沒感覺就捏爆它!
羅妖哈哈一笑,一個乾坤大挪移把人壓在身上,輕啄知趣的唇角一記,道,“有了。”
知趣揚起小臂,啪一巴掌落在羅妖屁股上,撅著嘴道,“有了還等什麼?油沒加夠啊!還是發動機老化了!”
儘管聽不太懂知趣的話,其間的意思,羅妖還是明白的,“那我就不客氣了。”
知趣揚起下巴挑釁,“那種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最討厭了。”
這一夜,羅妖完全向知趣詮釋了,什麼叫“既中看也中用的男人”。
知趣後半宿就吃不消了,羅妖一面九淺一深的在知趣後面忙活,一面問兩腿直哆嗦的知趣,“還中用否?”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我的心肝兒們~~~
第二五二章
知趣與羅妖這兩個傢伙,碰到一塊兒,均是百歲饑渴老男人,一旦解禁……
反正妖族對這些事向來大方的很,知趣更是從不知害羞為何物的人,倆人天翻地覆的不知多少時日,除了每天小白送神仙大補湯來,知趣竟是懶的出房門一步。這一日,歡好之後,知趣有些脫力的趴在羅妖懷裏,忽然問,“妖妖,我聽人說,雙修啥的,可以彼此功力大進的啊?”
羅妖還未說話,朱朱先在紫金鼎裏叫喚了,“你們往紫金鼎裏來雙修啊。我告訴你們怎麼修?”
“我靠!”
知趣突然罵了一句,他竟然忘了,識海裏還住著個女嬰靈哩。
知趣問朱朱,“你不會都在看我跟妖妖做\愛吧?”
“有啥好看的,我還嫌長針眼哩。”朱朱嫌棄異常的撇撇嘴,往發芽的小人參果果裏輸入一段靈力,再澆灌一些雨露,道,“是你啊啊啊叫的地動山搖,吵得我覺都睡不好。”
知趣正不高興呢,朱朱一個光球扔出紫金鼎,光球懸於知趣的識海,知趣意念微動,光球化為一幅長卷,知趣只瞧一眼,偌厚臉皮,忽地就紅了。
倒是羅妖道,“還不錯哦,都是珍藏。”
知趣大驚,“你怎麼看到的?”
“同心印啊,笨蛋。”妖族修煉的就是識海,羅妖與知趣早結同心印,甚至他的一縷意識能進入到知趣識海中,翻著朱朱給的雙修春宮圖看個沒完。
知趣見羅妖看的認真,其實他也挺想看的,於是,倆人一道看,邊看邊探討,“這個姿勢好。”
“不行,腰得多軟才能折成那角度啊……”
“那這個?”
“屁股抬的這麼高,怪丟人的。”
“這個呢?”
“腿張的太大了,不含蓄。”
倆人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回事,知趣與羅妖就到了紫金鼎裏。羅妖隨便試了一宿,就發現知趣完全是謙虛啊,他腰一點兒不硬、屁股也能翹的很高、雙腿大開的同時,嘴裏還哼哼嗯嗯的□不斷,亦不含蓄。
或許是妖族出身的緣故,羅妖喜歡戶外野戰,在水仙峰時知趣哪里肯,就是羅妖儘管心裏想,也抹不開面兒到外頭去樂上一樂呢。如今于紫金鼎之天地,只有朱朱一個嬰靈,羅妖不理會她,只管與知趣恣意歡好。
石台之上、花木叢中,甚至連池水之內,倆人無處不至。知趣早不知今昔何昔,羅妖正在興頭兒,朱朱在一旁囉嗦,“雙修之術,雙修之術。”
羅妖一眼橫過去,只想拔了朱朱的舌頭:這不知羞的嬰靈。
朱朱對羅妖尚有幾分懼意,連忙閉嘴。
羅妖緩慢的運行自己的朱雀之力渡至知趣的體內,同時引出知趣體內靈力,彼此雙力同修同持。知趣也不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就好像他又回到了流華峰百花園,那一方花圃之中,百花綻放,如同仙境。他看到,花圃之中,有一株嬌豔的魏紫,還有一棵枝葉繁荗的碧玉桃花。
風吹過時,百花之香,侵肌入骨,令人有說不出的舒服暢快。
知趣不由憶及前事,十指靈巧的結出咒印,無數青木靈氣自知趣手中彌散開去。溫養術之下,溫潤的靈氣灌入花田之內,百花迎風展顏,花香更盛。
不知為何,知趣只覺著身體裏有使不清的靈力。於是,他開始不知疲倦的為羅妖溫養著百花園。
于外,朱朱看到的卻是更一番景象。
知趣丹田已傷,故此,知趣是以紫金鼎為丹田修煉。此時,在羅妖朱雀之力的引導之下,知趣丹田之處卻忽然生出五彩之光來,這光芒先是極淡的溫潤之色,隨著時間的推移,光芒一點點的變強。
知趣猶在百花園為羅妖溫養靈花,他修為有限,唯青木訣最佳。以往種菜鋤藥,溫養訣最熟。說來溫養訣也無甚奧妙,無非是將己身青木靈力轉化為細緻溫潤之靈氣來溫養花木。
世間萬物,無不親和靈氣。
有靈氣溫養,花木方能生長的愈發的繁荗嬌豔。
知趣一直都知道百花園之花,終年不凋,卻未料到在他靈氣的溫養之下,一株嬌豔的魏紫花蕊之上,蕊心靈光一耀,接著,那錦重重的花瓣微微一顫,花蕊之中,一個小小的花妖揉揉惺忪睡眼,仿若大夢初醒。
知趣驚道,“魏紫?”
魏紫只有巴掌大小,見遠處竟有一人,腳尖兒一踩花蕊便飛到了知趣手上,眨著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你是誰?怎麼會來到鳳主的百花園呢?”
知趣一笑,想著當年羅妖涅槃,百花園隨之葬送,如今羅妖重新修持,百花園因而再生,只是可惜,魏紫等花妖已盡忘前塵,什麼都不記得了。
知趣索性便在百花園同魏紫說起話來,魏紫性子單純,極是可愛。
倒是外面,知趣丹田之中生出五色之光,羅妖儘管對人族的修煉不大瞭解,不過,他自幼在羅家長大,也稍稍見識過一些。
知趣丹田雖傷,但此刻隨著五色之光大耀,紫金鼎內靈力澎湃。朱朱已飛立于紫金鼎半空之內,奷奷十指如同飛花綻放,朱朱的聲音清冷如同九霄傳來,“召我日月,五行複生。”
紫金鼎轟的一聲震盪,澎湃的靈力似乎馬上就要自紫金鼎溢出一般。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紫金鼎紫金色的鼎璧之上,忽而顯露出交纏糾結的五彩之光,這五彩之光綿延不絕,佈滿整個紫金鼎內外,然後五彩之光竟仿被注入生命一般蜿蜿蜒蜒爬滿知趣全身,最終彙聚至知趣丹田之內。
此時,紫金鼎靈力之濃厚,仿佛要固態膠化一般,竟給羅妖帶來了一絲隱隱的壓力。
羅妖抬頭,望向半空中衣袂翻飛的朱朱。
朱朱現在根本顧不上羅妖與知趣,紫金鼎蜿蜒流動的五彩之光源源不絕的湧處知趣的丹田之處,羅妖借知趣之身內視,見知趣丹田五行靈根竟與紫金鼎的五彩之靈光匯融於一體,這其中,還有一絲羅妖的朱雀之光,三種靈光互為輝映,在靈光最熾烈之處,一顆花生大小的金丹緩緩誕出。
金丹一出,紫金鼎內澎湃的靈力仿若尋到了歸處,倏然一息間,鼎中靈力俱歸金丹之內,連先時紫金鼎之上的五彩之色俱都消失不見。接著,紫金鼎轟的一聲,面積再次擴大數百倍不止。
可惜知趣丹田受傷,朱朱道,“知趣的丹田留不住金丹,不如暫且令金丹于紫金鼎溫養。”
這樣說著,果然金丹已自知趣丹田飛出。朱朱飛身接住這顆五色金丹,眼圈兒一紅,逕自滴下淚來。
接著,朱朱隔空自知趣體內取出那顆曾經被朱雀血封印的金烏火的珠子,含淚道,“天意,真是天意。”聲音中,竟帶了一絲悲涼。說著,朱朱捏破封印,一束熾烈的金烏火自朱雀之血中噴薄而出,紫金鼎中的溫度陡然升高幾分,連羅妖亦覺出一絲熾熱,唯朱朱清麗的容顏在金烏火的映照之下,反透出幾分淒色。
羅妖召回朱雀之血,重新封回知趣體內。再望朱朱已是一手托金烏之火,一手持五色金丹,朱朱仰頭噴出一道銀白色的清邁之氣,隨之將金烏火加持其中。
這清邁之氣也不知是何物,十分厲害。金烏火一遇此氣,竟隨之消融為點點赤色金芒,金芒於銀色氣息中飄浮不定,如同一段流動的赤色金沙。朱朱五指微動,金丹隨之進入她那道清邁之氣中,羅妖心頭微沉。
金丹之上五色流轉,卻始終未曾消融,倒是金烏火化出的赤色金芒緩緩的融于金丹之內。直到赤色金芒全部消失于金丹之中,朱朱面色微白,一聲輕嘯,召回這道氣息。
此時此刻,一顆散發著熾熱金烏氣息的金丹浮于朱朱的發鼎,金丹因有金烏火所化的赤色金芒融於其間,故此微微有赤金色閃耀,此刻,赤金色的光芒竟映的朱朱臉色微紅。
朱朱闔上雙眼,輕嗅金丹所散發的溫暖氣息,臉上神色似悲似喜,她靜立片刻,轉身消失於空氣之中。
羅妖並不關心朱朱怎麼樣,倒是知趣,雙修都結束了,知趣還平靜的躺在紫金鼎,呼吸平穩,如同熟睡一般。羅妖明白知趣神識是在他的百花園內,無奈只得內視百花園,見知趣正與小花妖魏紫聊的歡顏笑語。
魏紫感覺到羅妖的氣息,忙在知趣的手心裏蹦噠著跟羅妖打招呼,“主人,你怎麼來啦?知趣哥哥幫我化形了,主人,你看我好看不?”
因為魏紫生於羅妖道場百花園內,故此,他生性對羅妖有一種親近。
羅妖點頭,“好看,漂亮極了。”
魏紫開心的甩著小袍擺直轉圈圈,羅妖道,“魏紫,你是不是該去修煉了?”
“是哦。”魏紫很聽話,對知趣道,“知趣哥哥,那我先去修煉了。等我修煉好了,你再來找我玩兒。”
知趣笑應下,問羅妖,“妖妖,你怎麼來了?”
羅妖道,“黑炭,你已經結丹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知趣驚喜至極,跟魏紫招呼一聲,歡天喜地的隨羅妖的神識回到了自己的體內。
知趣神識乍一回歸本體,他立刻感覺到了紫金鼎裏濃郁的靈力,而且,他的身體較之以往更加強悍輕靈了許多。但是,他,他的金丹呢。
知趣往自己破敗的丹田裏內視了許久,犄角咯拉的都尋遍了,也沒看到金丹的影子啊?
知趣立刻神識退出丹田,拉著羅妖的袖子問,“妖妖,我金丹呢?沒在我丹田啊?”
羅妖往頭頂一指。
知趣習慣性的一眯眼,此方瞧見頭頂之上,紫金鼎五色靈力繚繞之高處,一輪炎炎烈日當空而照。知趣險些驚掉了下巴,結結巴巴滴,“妖妖,這,這不是太陽麼?我,我問的是我的金丹?”
羅妖淡定地,“這就是你的金丹。”
他,他,他的金丹竟變成了太陽。
知趣頓時傻眼。
羅妖還在紫金鼎裏給知趣解釋他的金丹是如何變成小太陽的,外面水仙峰的動靜卻是震驚了整個山雲界。
水仙峰其實是很尋常的一座洞府,首先,水仙峰是被羅水仙花大價錢買下來的,山上靈氣不錯,但也只是不錯而已。真正的寶貝,都是無價的,絕不會為人所買賣,所以,水仙峰絕算不上一流洞府;第二,水仙峰先時因盛產蘿蔔,所以喚蘿蔔峰,可見此峰並非尋常之處,只是普通洞府。
如今,卻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了。
自從羅水仙羅知趣這一家子來了水仙峰,因為水仙峰被住進了五位元嬰大能而享譽山雲界。現在,山雲界的修士剛剛接受五位元嬰大能之事。結果,水仙峰又出了大動靜。
忽然一日,水仙峰五色之光大耀,硬把個平淡無奇的水仙峰照耀如同仙境,整整個把月方歇。
人人皆猜測水仙峰之人是不是有什麼大造化,不知是結丹還是化嬰呢。連同紫陌都十分關心水仙穀的動靜,就在此時,界主府接到了一紙狀告水仙峰的訴狀。
若主是一頭三品野豬與一頭四品靈羊,後面還跟著一長串的一二品或是無品的靈獸,總之,全都是水仙峰的靈獸。
要說,這也是山雲界與其他修真界的不同之處了。
山雲界乃道天境的邊陲小界,與四方境的妖族相臨,故此,山雲界頗多妖族來往。所以,在山雲界,你絕不能視靈禽靈獸為下等種族,更不能輕易烹殺他們,不然,容易引起種族紛爭。
所以,在山雲界,靈獸靈禽也是頗有地位的。
這次靈獸前來告狀,因事涉水仙峰,紫陌便親自接見了三品野豬與四品靈羊,想問他們有何冤屈,或許能從其中得知一些水仙峰的動靜也說不定呢。
三品野豬與四品靈羊的品級都不高,如今尚未化形,更不會人言。不過,靈獸自有其神識可以與人族修士交流。
尤其那頭四品黃羊,眼瞅著就要升五品了,非但神識清楚,還十分懂規矩。一見紫陌,黃羊咕咚就跪下了,羊犄角咣咣咣的撞地上,給紫陌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未待紫陌有問,黃羊已經咩的一聲慘叫,用神識向紫陌訴起冤屈來,“界主大人啊,俺們在水仙峰是沒有活路了。求界主大人救俺們一命啊。”
紫陌道,“看知趣並非殘忍之人,怎麼,他欺負你們了?”
黃羊咩的一聲流下兩行酸楚的淚來,命底下小妖抬上兩幅擔架,這單架為紫藤草所編,十分結實,擔架上各一頭奄奄一息的黃羊,瞧著與四品黃羊生的面目相似。只是四品黃羊年紀大了,故此一把濃密的羊鬍子,這擔架上的兩頭黃羊……怎,怎麼沒鬍子啊?而且,這兩頭黃羊的□還一人兜了件大褲頭。
倒不是紫陌刻薄,只是靈獸尚未化形便穿人衫,委實有些可笑。
四品黃羊卻不覺有哪里可笑,他眼淚淌了一地,方堪堪的止住,一臉悲苦的對紫陌道,“界主大人啊,自從蘿蔔峰,啊,不,水仙峰……自從水仙峰來了仙人,我等時時小心、刻刻在意,並不敢打擾大仙們修行。誰知大仙們卻說都不說一起,就逮去了我一兒一孫……”話到此處,四品黃羊悲從中來,咩咩咩的大哭起來,嚎啕咩咩之聲,響徹界主府議事廳,當真是聽著傷心,聞者落淚。
“竟然,竟然把我的一兒一孫捉去,活閹了羊鞭下菜熬湯啊……”老黃羊傷痛的用蹄子啪啪的敲自己的胸膛,咩的一聲嚎哭道,“硬生生的斷了我黃家血脈!這叫我九泉之下如何見我的列祖列宗啊……”
老黃羊哭的傷心欲絕,哭一陣,訴一陣,把水仙峰知趣等人形容的惡魔一般。紫陌才算聽明白了事情的起因原由:原來水仙峰不知怎麼回事,流行喝壯陽湯了。這壯陽湯無非就那幾味佐料,據老黃羊說是一穿銀色錦衣的惡魔抓了他同道的兄弟們,活生生的閹了,拿他兄弟們的命根子熬湯。其中遭秧的還有老黃羊的結拜兄弟黃鹿,被人割了鹿鞭不說,黃鹿的老婆嫌黃鹿不中用了,還水性揚花的踹了黃鹿,另尋了神木峰的相好兒好。結果,他的結拜兄弟黃鹿受不了這雙重打擊,一時想不開,就跳了水仙峰斷腸崖啊。
種種可悲可歎,老黃羊說的淚流滿面。
更要命的是,這湯,它一熬就熬了半個月啊。
好容易停了個把月,忽然之間他一兒一孫又遭了秧。
老黃羊憤恨的難以自抑,對紫陌道,“界主大人啊,我們水仙峰靈獸,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但實受不了這種赤果果的侮辱啊!”
“我們天天擔驚受怕,就怕哪到被抓走閹掉!”
“啊——天底下沒有這樣欺負人的啊,老黃我寧可一死,也不受這個氣啊——求界主賞我們一條生路吧,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我的心肝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