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比鬥拳腳

　“虎形金尊！”看到這枚金尊，劉峰眼睛亮了，老濁的眼睛，一下子清澈了許多。

　“師兄……”蒙天都道：“未有想到，這麽些年了，你還沒有放下！”

　劉峰道：“我本該放下的，只是，我到底還是放不下，人這輩子，爭的就是一口氣，你可以笑我癡，笑我迷，笑我僵化，但我用一輩子的青春，賭出來的，不能是一個空，我得看到結果！”他盯向蒙天都：“打贏我兒子，我就徹底死心！”

　蒙天都長嘆一聲。

　那邊蒙至善叫起來：“你們才打不過我爹地呢！”

　劉郁聽了，冷冷看向蒙至善，吳洛茜忙把女兒拉到身後，憑她當警察多年的感覺，這個少年人，身上好重的煞氣。劉郁心裏更是狂想，我就當你面，把你爹活活打死，讓你看看！

　卻是劉郁在不知不覺中，被陳精投放的那無毒之藥，給影響了自己的精神神經。

　吳洛茜小心問孫春綺：“他是不是手上有過人命？”

　孫春綺不好說，只能道：“不知道，但他很厲害……”

　吳洛茜道：“能不打麽？”她把聲音壓得很小，孫春綺道：“你看可能麽？”吳洛茜雖然是香江人，但亦知道一些人情是故，特別是大陸這邊，有的時候，臉面比什麽都重要。

　雖然，現在大陸，變得，漸漸向香江看齊，開始以錢為本，但在大陸這個地方，有更多的時候，講的還是面子，華夏人，最好的就是一個面子，寧失裏子，不失面子，說的就是華夏人。所謂窮家富路，就是這一思想的典範。

　蒙天都再好的脾氣，給逼到了這個份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出來打過。

　李鈞烈道：“有請祖師爺！”

　眾人進入殿內。在殿內，供的是，岳王武穆爺和姬際可的畫像。

　岳王爺不要說了，宋朝，是華夏武學的一個小高峰，岳飛的武功更是厲害得別提了。

　他的功夫之高，常人難想，那個單人匹馬殺金將的楊再興，那麽好的功夫，亦要在岳王面前臣服，聽他的話。莫須有冤案，秦檜百般的折磨刑審岳飛，他都硬抗下來，居然在大刑之後，還能步行去風波亭，這就足見這位爺的功夫高到了什麽程度。

　他的功夫傳到後來，到了姬際可的身上，姬爺把功夫發揚光大，就是現在的形意拳。

　形意拳，最早，叫的是心意六合拳。

　和太極，八卦、並稱為內家三大拳，又為四大名拳之一。

　所以，形意一脈，稱岳王爺，為祖師爺，姬際可，為創派祖師爺。

　李鈞烈上香，道：“兩位祖師在上，今有劉布雷、蒙天都、鑒天為證，比武奪尊，請引為證！”

　劉郁按老爹教的上前說道：“劉郁比武，誓奪金尊，蒼天為鑒，祖師為證！”

　蒙天都也是如此一番，兩人行過了一些禮，這才回到了後殿的小校場，這裏已經清理過。

　一些的石鎖，石械都已經清到一邊去了，中間的地方，空揚出來，那可是一塊水泥糊過的硬地面，地雖硬，卻無傷大雅，兩位高手各自，走到了一邊。在地上，是色彩的方磚，砌出了一個太極圖形，劉郁站在黑的一點，蒙天都站在白的一邊。

　李鈞烈怎麽說，也是一個掌門，按規定，他是可以在動手前，說說話的。

　不要小看了這個說話，華夏規矩大，事情多，有什麽便宜，三言兩語就定下來了。

　同樣是兩個人動手，打，但要怎麽打，得有一個說法，也許人一兩句話，就能起到一個很微妙的作用，古人說微言大義，不一定是真的，但微言影響大，卻還是有些道理的。

　就聽掌門人老大說了：“這個……你們兩邊比武，但都是同門，所以……我這裏問一下！”

　他停頓了。兩邊亦是一片的平靜。

　劉郁的心沈浸於森羅萬象裏。

　森羅萬象一出，壓制一切不良反應，正是如此，他的功夫才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揮出來。

　不會被自己所學而反誤。

　另一邊的是蒙天都，郭健德沒有老婆在台下觀武，但他的身邊，就是他的老婆和女兒。

　看了看老婆吳洛茜，還有女兒蒙至善，蒙天都心裏生出了無限的豪情和信心。

　他忽然覺得自己長久沒有進步的功夫，進步了。他相信，並確定，如果這一戰勝利，他一定可以摸到化勁的邊，也許，只要三五年，他就可以修到化勁，這樣，宗門裏，他就有可能，有機會，晉級成為長老級數的人物。

　形意門的長老是耿記山、耿文才、董竹生三位長老，他們太老了。可以考慮，加入他一個了。將來，掌門換人，掌門退位，這掌門人，還要占據長老一位。

　一想到這些，蒙天都覺得那叫一個美。無它，長老，每個月的月俸可是過一萬的。

　卻聽這時掌門人道：“你們是要空手比，還是動兵器？”

　聽了這話，劉郁和蒙天都兩人的臉色都微妙起來！

　劉郁眼睛一轉，道：“好！比兵器！阿吉！”陳吉立刻跑過來，身上，還抱著劍匣呢。

　劉郁一手就把裏面的赤血劍抽出來，那劍……好啊！劉郁的劍術，還不是很行。

　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

　槍劍同理，也就是說，槍難學，難練，劍，亦同於此。人說十年磨一劍，天分再好，學劍，也要十年，沒有這十年，你的功夫，根本學不到家。劍術想要學好，談何容易。

　劉郁拿出了劍，不過，他的劍術，並沒有那麽好。

　但吸引人眼球的是什麽？就是劍本身，赤血劍，赤血劍，那是一般劍麽？

　雖然，不知道的都不知道，何謂赤血劍，不知道——天外流星降隕鐵，七載鑄就神劍胚。紫金紅銅夾其中，劍冷刃寒不負心。

　此劍可為神劍，據說，這劍刃鋒如若傷了，放在劍匣中溫養，時間一長，劍器本身，會自我恢覆，是不是真的，不好試，但利器到底是利器，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形意上下，雖沒有學劍的，但也從龍泉那裏弄過幾口龍劍寶劍，那劍，斬金削鐵，猶若如泥，他們可是見識過的。這口劍，一出手，就感覺，比龍泉劍要強。

　這種神器擰在手裏，你就是功夫差兩個層次都可以抹平。

　雖然拳怕少壯，棍怕老郎。掌門人那樣的說法，是讓蒙天都和劉郁比兵器。

　兩人比拳腳不好說，但若是比兵器，同等情況下，蒙天都的勝算是高上一籌的。

　到底蒙天都在形意門多年，和早早就負氣走人的劉峰不同。

　所以門裏，這位掌門人，多少，還是向著蒙天都一點，希望他能勝利。在比武的時候，給上一點小小的幫助，比如這種便利。哪成想，那邊，劉郁就同意，還擰出一把神兵利刃。

　這樣，就不好下台了。

　怎麽說？

　蒙天都要想和劉郁打，最起碼，他要有一口不下於劉郁神器的兵器，這樣兩邊才有打頭。

　不然的話，他拿一般的兵器，上場比武，那叫一個找削的。

　功夫再好，總是血肉，兵器到底是冷的，是鐵的，是金的，真和血肉交上了，誰吃虧？

　所以沒有好兵器接住對方，比兵刃，面對劉郁手上的赤血劍，實是有點那個！

　孫春綺道：“這個……用這樣的兵器……太那個了吧！”

　劉郁道：“哦？覺得我的兵器不好？沒關系，你們可以換啊，換把好的。不行，我換刀！”他又拿出了紫電刀。這才是劉郁真正的勝負手，他也知道，拿出赤血劍，只是嚇嚇對方，先讓敵人膽寒一下，別小瞧這個過程，對方的心緒一動，就會被影響，這一段的情緒，會在其中。縱然他換了兵器，也會給對方沖擊。

　看到紫電刀，那邊才松口氣。相比赤血劍這樣的兇器，紫電刀好接受多了。

　一來此刀短也。

　二來此刀不如赤血劍之利也。

　不過，他們不知道，劉郁學刀出來的，而且，年刀月棍一輩子的槍，劉郁的刀術造詣很是不平凡，一寸短，更是一寸險，若覺得劉郁換了這樣的兵器，便宜就好賺取，那就大錯特錯了。使用這樣的兵器，劉郁有十足的信心，可以驕敵之心，斬敵之頭。把蒙天都給秒殺掉。

　卻是那蒙天都機靈，他想了想，道：“不，不，不比兵器，我們還是比拳腳好了！”

　拳怕少壯是不假，但你還沒到二十呢，你以為你是李小龍？僅憑明勁就可以力壓群雄，笑傲武林？而且，李小龍所謂的笑傲武林，也只是笑傲香江台寶的武林，他敢到華夏大陸來試試麽？這裏的那些高手，內家拳的變態，打不死他。事實上，僅是那樣也夠了，李小龍還不是死了。

　蒙天都學拳都三十多年了，劉郁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兒去。

　他沒從巔峰上退下來，劉郁又沒有到達巔峰，憑什麽，就一定拳怕少壯？那句話，和過去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一樣，都是說出來胡吹大氣嚇唬人的。陜西秦兵當年三萬人突擊，差點沒把皇太極給幹掉，最後還是皇太極集中十幾萬大軍群毆，才把這事給解決的。拳怕少壯，也只是一個說法，很多如蒙天都這樣的壯年人，手上斃死的年青人，不知道多少。

　比如說過去的楊無敵楊露蟬，他學武，前前後後，學了十年，從二十多歲學功夫，當他去打楊無敵名號的時候，他已經三十多了。

　蒙天都現在的營養，他的體能，完全可以讓他狠狠的教訓一下劉郁。

　兩人的體能在一起比較，劉郁反落下風。

　真正計較，他怕也就是在恢覆力上占些便宜。

　但就是這也保不齊，他畢竟打過十虎，那之後，還未過半年，休養還沒夠，劉郁現在，頂多只有自己身體全力的十之捌玖，而非全部。不過，這樣也就夠了。

　兩邊，都這樣覺得。劉郁覺得自己這樣就可以打蒙天都了。打完就收工，以後陪爹爹娘親還有師父過安生的平靜日子。幸福美滿的小日子……呵呵……這是劉郁的想法。

　蒙天都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吃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也許厲害，但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只要自己手下不手軟，發揮出正常的水平，打敗他，是不成問題的。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當年的劉峰，而這個小子，反是當年的自己。

　當年的自己，是穩打不過劉峰的，正規的拼殺，劉峰可以很正常的擊殺他。哪怕不用豹胎發勁術，也都在那地方。可是，現在情況調過來了，他反過來占據上風，有什麽理由怕呢。

　“比拳腳！”他再度說：“我們比拳腳！”

　劉郁冷哼一聲，道：“掌門怎麽說？”

　李鈞烈知道，自己有點拉偏的態度讓這個小子不爽，他退一步道：“布雷你怎麽說？”

　劉郁道：“好，比拳腳，我就和你比拳腳！一句話，我們就打三招！”

　這是當年劉峰的話語，也是他的意思，更是劉峰一直以來，教給劉郁的國術功夫態度。

　國術功夫，只殺敵，不表演。

　什麽是真正的國術功夫？就是，見面分輸贏，三招定生死。想要打出個勝負來，三招夠了。孫春綺在邊上聽了，忍不住輕嘆：“又是這句話，何必呢，何苦呢……”

　董荷貞道：“師父……”

　孫春綺道：“不要說話，你……好生看著，這樣的功夫，真打，才是我們華夏功夫的真正奧義。只可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一家人打生死拳！”

　董荷貞也和同門較量過，但，那是形意門後來發展出來，武於舞的教育策略，培養出來的，打架勢花套，沒有問題，何層見識過真正的生死之拳。

　那是真把人每一招，都往傷、往殘、往死、往生不能自理上打啊！

　若，一般的功夫，還好說，但，這是形意門啊，形意門的功夫，一年打死人，出手最重。

　兩邊既然放出這樣的狠話，動起手來，誰個會輕。蒙天都也是怒了，這話，三十年前，你爹在我面前說還差不多，你？哼了一聲，蒙天都退後一步，擺出了虎拳的起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