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順其自然(上)
於雨的病在第三天的時候,基本痊癒了。
「終於不咳嗽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於雨沒說話,把司南一把扥到了床上。
「魚兒?」
「睡覺,笨蛋!」聲音還是有鼻音,於雨把司南摁在了床上,好好的把被子蓋上,「兩天不睡覺是好玩的嗎。」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司南只是咕噥了一句什麼,就睡過去了。
於雨摸摸司南的頭,心疼的看著泛青的眼眶和起皮的嘴唇:「真是個傻子。」
司南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個對時,睜眼的時候頗為費事,彷彿全身的疲倦都被睡了出來,躺在床上一點都不想動。
「魚兒?」
「怎麼了?」坐在床邊打電腦的於雨回頭一看,司南眼睛又閉了回去:「累。」
「還要睡嗎?」
「想睡。」
「那就再睡一會兒吧。」
「覺得全身都疼。」
「那是你睡得太久了。」把電腦放到一邊,於雨也爬上床,手貼在司南的脖子上,「睡得一身都是汗,起來吃點東西,洗個熱水澡再睡吧。」
「可是困得很。」司南死活不想睜開眼睛,在床上扭動了幾下摸到了於雨的腰抱住就不撒手了,「但又覺得睡著會很難受。」
「典型的熬夜以後睡覺太久的症狀。還是起來吧,給你做飯吃。」於雨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司南摟的更舒服一點,「想吃什麼?」
「排骨。」把整個頭都埋在於雨的身上,司南說話悶悶的,於雨讓熱氣激得抖了一下。
「那個不行,你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那樣的東西太膩了。」
「是你問我吃什麼的。」沒睡醒加上跟於雨撒嬌的司南像個三歲孩子,吃不到想吃的東西委屈的要命。
於雨心裡發笑,輕輕地敲了司南的額頭一下:「別鬧。我給你熬點雞肉粥,再拌點黃瓜怎麼樣?」
「這兩天天天陪著你喝粥了,不要喝了。」
「你還敢說?!」於雨好笑又好氣的揉司南的耳朵,「你熬得那是什麼粥啊,不會做就拿電飯鍋做,或者叫外賣。偏要拿鍋熬,水是水米是米的,喝的我難受死了。」
「你不是都是拿鍋熬的嘛。」
「問題我熬出來不是那樣的啊。」讓司南抱了半天於雨覺得熱的要命,伸手去推司南,「放手了,熱死了。鬆手我給你做飯去。」
「不放,不吃。」司南身體力行的把於雨摟得更緊了。
「放不放?」於雨壓低了聲音,還有點啞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威脅撞進司南的耳朵。
司南終於乖乖鬆手了,只是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憐兮兮的委屈。
「好了,你再睡一會,做好了叫你。」於雨要下床,但看司南那幅「我很委屈,我很可憐」的縮成一團的樣子,歎口氣俯下身去。
在司南的唇上印了一個輕柔的吻:「好了,會熬得很好吃的。等明天你的腸胃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給你做排骨好不好?」
司南一下子精神了,眼睛睜開拖住準備起來的於雨,摁住他的腦袋壓向自己,舌頭靈巧的鑽進去,勾住於雨的。不顧於雨一瞬間瞪大了的眼睛,司南上上下下的戲弄那條傻呆呆一動不動的小舌頭,攪拌交纏,逼著對方跟自己一起起舞,舌面相抵,摩擦的感覺激起火花似的電流竄上身體。還是不滿足的把舌頭沿著於雨的舌根伸入,貼的太近於雨都抖了起來才撤回來,把牙齦整個舔過了一邊才放開了於雨。
於雨只覺得腦子裡轟得一聲,有如火燒一般又好像墜入了舒服的深海,溫暖迷醉,只能是任由波浪席捲自己,神智模糊似的上天入地。
「傻瓜,這才叫接吻,你剛剛那個可算不上福利。」嘴唇微微分開,司南調笑著於雨漲紅的臉頰,忍不住又湊上去狠狠的吸了一下,把嘴唇吸得腫了起來才愉快的鬆了嘴。
於雨神智不清似的甩甩頭,只覺得又舒服有困窘,掙扎著要從司南身上起來:「鬆手了,我做飯去。」
「好。」司南這次倒是大方的鬆開了手,笑的促狹看於雨紅著耳根往床下爬,「魚兒原來這麼容易臉紅啊。」
於雨想說話才發現嘴角還掛著一流淫靡的銀絲,狼狽的拿手去擦,臉紅的都能滴血了,恨恨得瞪了司南一眼,沒說話的走了出去。
而司南神清氣爽的起床洗漱,還頗為欠扁得哼起了小調。
所以人的本質果然決定一切,比如司南再看起來精英氣質紳士風度那也是軍人堆裡長大商場上混跡的,本性就是個小張狂帶奸詐的人;而於雨看起來再冷漠精明傲氣淡定,其實只是個心地軟護犢子的家夥。
不管怎樣,飯還是要吃的,雞肉粥調的味道剛剛好,司南兩口解決了一碗又上廚房去舀了一碗提溜又吃了個乾淨。
「餓死我了。」吃飽喝足拍拍自己的肚子,「果然這飯還得你來做。」
「少使喚我,想吃自己叫外賣,我哪有那個功夫天天給你做。」冷卻了臉上的溫度於雨也恢復了伶牙俐齒,「咋倆都四天沒去公司了,都快翻天了,高秘書鎮不住了剛剛還跟我喊著呢。」
「就當放那幫猴兒一個大假得了。」司南聳聳肩,「這都週末了上什麼班。」
「其他的倒不要緊,下週一邢哥過來拿圖,他們那邊已經開始施工了,他來過以後我們也就要開始了。」
「不用叫的那麼親密吧。」司南酸溜溜的嘀咕,「你都沒叫過我哥。」
忍住了拿筷子敲斯內德想法,於雨實在是懶得理他,轉身就進了廚房。
司南貼的死緊也跟了進去,整個人趴在於雨的背上,跟只大型犬一樣愜意的瞇起眼睛,就差沒吐舌頭了。
「重死了,熱死了,你給我下來。」
司南不僅頭沒拿下來,連爪子都放在了於雨的腰上。
於雨忍無可忍,兩隻指頭掐起了司南的手提了起來。
「疼疼疼!!鬆手了魚兒!」
甩開司南的手,於雨總算能專心洗鍋了:「叫你手放不對地方。」
「怎麼地方不對了,明明地方挺對的。」嘰嘰咕咕的抱怨,司南人是不湊上來了,但跟在於雨身後轉來轉去,「這地方明明就只有我能放嘛,不讓我放你讓誰放。」
「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放過。」於雨讓煩的不行了脫口而出。
司南嘴唇抿了起來,他知道於雨沒交過女朋友,但不代表他沒有過性生活,要是這個歲數沒有過性生活才是奇怪了。雖然能理解,但心裡就是悶悶的。
於雨沒再說話,一時間廚房裡就剩下洗鍋的聲音,等到於雨鍋洗的差不多了,司南卻又貼到了他的背後:「我們去看看媽吧。」
於雨覆住環住自己腰的手:「好。」
兩人到的時候,司母並不在家,打了個電話發現是跳廣場舞去了,電話裡司母的聲音平靜:「你和魚兒都過來了?」
「嗯。」
「你倆成了?」
看了看緊張的絞手的魚兒,司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嗯。」
「是嗎,那就好。我晚上就回去了,你倆是等我還是不等?」
「我們等您回來吧。」
「那就叫魚兒做點菜吧,冰箱裡我早上才買了一次菜堆得滿滿的。」
「嗯。」頓了一下,「媽您早點回來。」
電話另一頭沈寂了一會兒,司母的笑聲終於傳過來:「兩個兔崽子,等不住就說!」
司南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哪能兒啊,瞧您這話說的,多久我們都等的了啊。」
「行了,少貧了。要開始跳了我掛了啊。」
司母進門的時候一桌子的菜,而於雨還在廚房裡忙活,司南無奈的站在門口迎接:「他做的都夠十個人吃的了還是不肯停。」
慢騰騰的換了鞋,司母拍拍司南的胳膊:「收拾準備吃飯吧。」
司母進了廚房就發現於雨正在蒸魚,同時在另一個火眼兒上炒著西芹百合。看見司母進來,於雨一下子慌了似的站的筆直:「媽。」
司母瞅了於雨一會兒:「不是怕熱嗎,幹嘛一直蹲著廚房裡。」
「沒事,不是很熱。」於雨腦子都暈乎了還是盡力保持清醒。
司母走過去拿鏟子翻了兩下鍋,關了火拿盤子盛菜。側過於雨身邊的時候停了一下,聲音低低的,但很穩當。
「南子,就拜託你照顧了,要記住你倆是要過一輩子的。」
於雨看著端盤子出去的女人,什麼也沒說,關了火,在蒸魚上倒上醬料。
關了廚房燈走了出去。該吃飯了。
「老太太說啥了。」
「你煩不煩,啥都沒說。你都問了幾遍了。」
「你明顯說謊嘛,怎麼可能啥都沒說啊,不然你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仔細開你的車吧。」於雨避過司南探究的視線,看向車窗外的夜景。
「嘁,不說就不說,不過肯定是好話。」
於雨打定了主意一聲不吭,就是不讓司南打聽上一點,樂得看他抓耳撓腮。
當然是好話,怎麼可能不是好話呢。那是他們的媽媽,怎麼會不說好話呢。
洗完澡於雨打著哈欠從浴室出來,意外的發現雲兒守在浴室門口。
「怎麼了?這個點還不睡可不像你了。」
一抬頭看見了床,於雨就明白了雲兒為什麼還不睡覺。
司南裹在被子裡舒服的躺著看書,被佔了地方的雲兒自然被辦法睡覺。
於雨張了張口,想叫司南回自己房子裡睡去,又覺得自己矯情,都在一起了幹嘛分開睡。至於睡一起的深層問題......於雨暫時沒有反應過來。
拉開被子躺了進去,於雨心裡嘀咕:今晚怕是睡不好了。
結果剛躺好,還不等司南翻過身來說點什麼,於雨就睡著了。司南笑著關了燈,把於雨摟在懷裡。
睡覺皇帝大。
但是半夜還是醒了。
於雨是熱醒的,他本來就怕熱,被司南死死的摟在懷裡,熱的口乾舌燥的,做噩夢夢見自己掉進火山裡了熱的快死了,剛睜開眼還迷糊著呢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綁著自己難受的要命,等到視網膜開始工作了看見司南這麼個大活人了才發現只是司南從頭到腳把自己鎖在懷裡才搞得這麼熱。
想要不驚動司南的把自己脫出來,但偏偏司南摟得死緊,掙了幾下都沒掙出來,倒把司南弄醒了。
「魚兒?」
「你鬆手,熱得很。」
司南神智還沒清醒,只知道自己懷裡是魚兒,越加的不肯放手,腦袋都埋在了於雨的頸窩蹭來蹭去。
「南子,鬆手,熱死了。」於雨使勁扭了扭也沒把自己掙出來,只能是把司南搡來搡去。
兩個人扭了幾下,忽然觸電一樣的停下了,司南徹底醒了,而於雨僵著不敢動。
司南的小弟弟也醒了,硬硬的抵在於雨的肚子上。
「對,對不起。魚兒。」司南趕緊鬆開了於雨。急忙就要起身,「我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那麼動來動去的。那個,你,你睡吧,我,我洗個澡去。」
司南不是聖人,他是男人。是男人,動了心,就會想要。但他知道魚兒根本是個直的,會不會對自己起慾望尚且不知道,萬一他根本就不能接受男人之間的性愛,自己貿然出手只會讓剛剛靠過來的人躲得遠遠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人,絕不能因為一時魯莽就失去了。
慢慢來,慢慢來,要有耐心,不可急於一時。
司南急忙要下床,但衣服後面卻被扯住了。
「魚兒?」
於雨整個臉都埋在了被子裡,手卻死死扯著司南的衣擺不放手。
司南心跳聲慢慢大了起來,魚兒,是自己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試探性的又叫了一聲,於雨還是一動不動的扯著自己的衣角,司南慢慢的挪回了床上,伸手抓住了於雨的手:「魚兒,你,是,那個意思嗎?」
黑暗裡看不清,只是過了好像有一世紀那麼久,於雨才幾不可辨的,慢慢的,點了點頭。
司南抓著於雨手的力氣突然就大了,心裡情緒複雜激動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辦。
慢慢的靠近,滿足的歎息。
「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