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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鬼為妻》第76章
  76、溫存

  在吳美芳走了之後,魏寧還在那個茶座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他臉上帶著一絲悵惘,腦子裡不停地回想起那些過往,對面那個空蕩蕩的座位上,似乎那個已經離開的女人還停留在原地,一顰一笑,猶在眼前,當魏寧在那裡緬懷已經逝去的感情時,他沒有注意到,在旁邊的座位上,一個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周圍人去人來,服務生穿梭不停,卻沒有人坐到那個位置去,似乎大家都理所當然地把那個位置忽略了。

  「魏惜」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魏寧,咫尺之間,似乎一步就可以跨越的距離,卻隔著生與死,陰與陽,「魏惜」抬起手,緩緩地伸向魏寧,只要他用上一點法力,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就會成為他的。

  徹底的,成為他的,這真是一種焚心蝕骨的誘惑,讓他油然而生一種窒息感,就好像又被那些灰白色影子強壓進陰河,不斷重複體味到的死氣——他已經擺脫,卻似乎還無時不刻不身處其中的死氣。

  然而,到底還是不捨得,「魏惜」輕輕歎氣。

  眼前這個人,又膽小又心軟,他怎麼捨得讓他也體會到死後那種黑暗和孤獨。陽光照在人身上是那麼溫暖,塵世的一切是那麼喧囂而充滿生機,都是他渴望再次置身其中的,他怎麼捨得,把這些從他生命中剝奪。

  這時,一個服務生走過來,他毫無所覺地穿過「魏惜」伸出來的手。「魏惜」手指輕輕一勾,那個服務生的腸子被拖了出來,卻毫無所覺,「魏惜」面無表情地看了那個拖著腸子,不停地流血卻還在繼續往前走的服務生一眼,然後平靜地收回了視線,重新看著魏寧。

  這就是鬼,惡鬼。「魏惜」從來沒有在魏寧面前展露的另一面。

  忽然,「魏惜」聽到了一個聲音,他轉過頭,看著神情恍惚的魏寧,他剛才喊了一聲,「阿惜」,他並沒有看到自己,卻在見了自己的前女友之後,叫了自己的名字,「魏惜」的手一動,那個服務生身上的慘狀如同倒帶的影片一樣,又回復了原狀,服務生低下頭,滿臉笑容地跟一個顧客在說話。

  「魏惜」身體一動,已經坐到了魏寧對面。

  魏寧剛才嘴裡下意識地喊出了「魏惜」的名字,至於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魏惜」,其中的原因,魏寧沒打算去追根究底,「魏惜」那張好看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只是這個可怕的夢,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變得寧和起來。

  其實,這種「寧和」也只是他的錯覺,這個夢,從頭到尾都是可怖的,充滿著各種各樣形貌猙獰的鬼魂和屍體,然而,也許是那張臉實在長的太好看,臉上的笑容也太溫柔,以至讓那些恐怖的畫面都褪了色。

  魏寧抬起頭,看了周圍一眼,已經快要天黑了,他該回去了。

  丁茂樹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妻,她自從見了那個男人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跟她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丁茂樹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美芳,你沒事吧?」

  吳美芳勉強地笑了一下,「沒事,我們快點回去吧,兩家人都還在等我們。」

  雖然她把魏寧講的事說成是謊言,斥之為無稽之談,然而,她心裡還是有點打鼓,她自認是瞭解魏寧的,兩個人認識三年,交往兩年,魏寧是個什麼人,什麼性格,她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絕對不會用這種惡意中傷的謊言來破壞她的婚事,挽回兩人的感情,反過來說,他說得那些話,就不是毫無根據的。

  最重要的是,吳美芳也是知道那個案子的,她沒有告訴過魏寧,她一歲以前也是生活在那個東方化工廠,想到這,吳美芳忍不住扭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夫,剛好,他也正轉過頭看過來,兩個人目光對視了一眼。

  丁茂樹攬住她的肩,柔聲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我跟兩家人解釋一下就可以了。」

  吳美芳看著他擔心的神情,精神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剛才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眼前這個人,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殘忍的兇手,兩家的父母原來都在東方化工廠工作,後來廠子搬遷,吳美芳家留了下來,而丁茂樹一家則隨著工廠搬到了外省,直到一年前才搬回來。

  兩家人又重新聯繫上,從那個時候起,丁茂樹就開始積極地追求吳美芳,起初吳美芳是拒絕的,但是丁茂樹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兩家的父母又知根知底,對於他們的關係樂見其成,在丁茂樹以及父母的夾攻下,吳美芳堅持了半年之後,終於動搖了。

  他們到了定好的酒店,兩家人都在那裡等著了,丁茂樹的弟弟丁茂林也來了,兩兄弟長得很像,但是丁茂樹明顯要開朗一點,而丁茂林要陰鬱一些。

  丁茂林衝著吳美芳點了點頭,吳美芳也勉強笑了一下,她只見過丁茂林兩次,每一次都感覺不太好。

  這是婚禮前的最後一次商量,吳美芳打起精神,開始應付起兩家的父母。

  魏寧到家的時候,比平時晚了一點。

  他看著等在門口的「魏惜」,還有點擔心他會問起自己晚回的事,但是「魏惜」卻什麼都沒問,似乎壓根就不知道他回來的時間晚了,他表情實在太平靜了,讓一直惴惴不安的魏寧反而有點心有不甘了。

  他幹嘛要跟個做了對不起自己老婆的事的男人一樣心虛啊!他心虛個鬼啊!魏寧糾結了。他把手裡的包胡亂地放在沙發上,看著旁邊的「魏惜」又在擺弄他的電腦,魏寧心裡一緊,趕緊坐過去,他不會還打算做什麼鬼生意吧。

  魏寧靠過去,看了一眼,還好,筆記本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正常頁面。

  魏寧皺著眉頭,坐在「魏惜」身邊,看著他在筆記本上搞鼓,屏幕上是一張地圖,魏寧覺得有點眼熟,就在他起了興趣,打算把這個地圖再看一遍的時候,「魏惜」伸出一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電源鍵上輕輕一按,電腦刷的一下,直接關機了。

  接著,「魏惜」轉過頭,看著一臉無語的魏寧,「做飯了。」

  他把電腦放在茶几上,身體一動,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魏寧聽到廚房傳來了響動,他心裡癢癢的,「魏惜」騙不了他,他剛才關機肯定是不想讓他看那張地圖,不讓看就越想看,人都是有這種劣根性。

  魏寧看了一眼廚房,手偷偷地往擺在茶几上的電腦摸去。

  就在他手摸上開機鍵,正要打開電腦的時候,另一隻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一股陰冷的氣息縈繞在魏寧身後,魏寧一動不動,他想把手收回來,用了用力,卻掙脫不開另一隻手。

  魏寧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個什麼冰冷又柔軟的東西蹭著,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在他耳朵邊響起,「想看?」魏寧後背有點發冷,他抖了抖,嘴裡也含糊不清的回答,「不,不想了。」

  但是「魏惜」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而是抓著他的手,直接幫他把開機鍵按了下去,電腦發出輕微的運行聲音,屏幕一下子亮了起來,這回不看也得看了,魏寧被迫端坐在沙發上,「魏惜」的身體緊挨著他,跟條籐蔓一樣,附在了身上。

  氣氛有點不太對頭,魏寧一動也不敢動,就怕驚醒了後背那條蟄伏的蛇。

  電腦進入了系統桌面之後,「魏惜」抓著魏寧的手輕輕一動,桌面變了一下,直接出現了剛才那張地圖,「魏惜」挨著魏寧的耳朵,輕輕蹭了蹭,還咬了一口,「看出什麼了嗎?」

  魏寧被他一咬,條件發射的想伸出手摀住自己的耳朵,但是身體卻被一股無形的桎梏困住,連手指尖都動不了,他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喊出來了,「阿惜,放開我!」

  對於「魏惜」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魏寧一點準備都沒有,他有種預感,要是不阻止,就這樣下去,又會發生跟那天晚上一樣的事,那個迷亂的、酒醉的晚上,體會過的歡愉和痛苦,快感與苦悶,他不想再嘗一次。

  情緒激動之下,魏寧的氣息變得有點粗重。

  「魏惜」沒有聽他的話,放開他,而是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看地圖,看出來了,我就放開你,看不出來——」話沒說完,他的手自後抱住魏寧的腰,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魏寧聽了他的話,差點破口大罵,就在他要罵出口的時候,腰上那隻手猛地一個收緊,他身不由己地往後一倒,靠在了一個冰冷而堅硬的胸口上,魏寧知道,「魏惜」是來真的,他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發了瘋。

  沒得辦法之下,他只好看著那個筆記本電腦。

  魏寧的左手握緊,指甲掐進了肉裡,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了那張地圖,越看越覺得眼熟,他仔細地打量著,背後的「魏惜」並沒有打擾他,而是安靜地等著,魏寧突然用手一拍桌子,興奮地說,「這是那個廢廠的地圖!」

  他還沒來得及高興「魏惜」放開了他的手,就聽到「魏惜」貼著他的耳朵,說了一句,「嗯,沒錯,繼續——」

  還有什麼繼續的?魏寧不明所以,他剛想說話,突然發現,地圖在發生緩慢地變化,三個叉叉一樣的標誌散佈在了地圖上,那三個叉叉是紅色的,還在不斷地往下淌著血,這Flash效果做得也太逼真了吧,魏寧罵了一句「我草」。

  三把紅叉叉代表什麼呢?魏寧絞盡腦汁地想著。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正在魏寧暗自慶幸身後的「魏惜」並沒有趁他之危的時候,「魏惜」的手從他襯衫前面的縫隙鑽了進去,撫摸起了他的胸口,魏寧渾身一抖,喊了一聲,「喂——」

  「呵——」「魏惜」輕輕笑了一聲,「還沒想出來嗎?」

  魏寧後背抖了三抖,他一邊盡力忽略掉在自己襯衫裡蠢動的手指,一邊腦子裡急速的思考著那三個紅叉叉到底代表了什麼,突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嘴裡斬釘截鐵地大聲說,「這是周梅那個案子裡,三個被害者死亡的位置!」

  「魏惜」把手收了回來,在他後頸上親吻了一下,「回答正確,繼續——」

  還有?這是沒完沒了了?魏寧呆住了。「魏惜」絕對是故意的,偏偏他就算是故意的,他也沒得辦法阻止,誰叫他是個鬼,而自己是個沒得法力的普通人,魏寧看著圈在自己腰上的那只蒼白的手,放軟了口氣說,「阿惜,打個商量,這個猜猜猜的遊戲到此為止,行嗎?我下回再也不碰你的電腦了。」

  再碰「魏惜」的電腦,他就先剁了自己的手,魏寧在心裡發狠。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魏寧實在想不出來,他覺得「魏惜」就是故意耍著他玩的,他努力轉過頭,恨恨地盯著「魏惜」,「魏惜」現在的姿勢很不自然,他是卡在沙發裡的,但是他一點也不在意,伸出手,抓住魏寧的下巴,掰過他的頭,強迫他把臉繼續對著那個筆記本電腦。

  於是,魏寧的視線裡,又只有那張地圖。

  他聽到「魏惜」在他耳朵邊輕聲說,「你猜得出來的,只要想一想,你最近碰到的事,遇到的人,再想一想。」循循善誘的聲音讓魏寧真的開始回想起來,然而他還是摸不著什麼頭緒。

  他知道這一切跟鬼相關,於是,有點遲疑地說,「難道是鬼害的人?」

  「魏惜」的回答非常直接,他一顆顆挑開了魏寧身上襯衫的紐扣,讓他胸口曝露在了空氣中,陰冷的手在其上,來回的撫摸著,動作挑情而又曖昧,他聽到「魏惜」貼著他的耳朵,「不對,再想——」

  這一回那雙手沒有收回來,而是在他胸口上流連不去,他摸到了胸口的乳頭,開始來回的撫弄,敏感的乳頭在他的撫弄下硬了起來,挺立在胸口上,魏寧忍不住全身哆嗦了一下,一陣電流似的麻癢從那裡傳來。

  不是鬼還能是什麼?魏寧有點懵了,再說,胸口上那雙手,還有在他脖子、耳朵上不停親來親去的嘴,都讓他腦子有點用不過來,他呼吸有點急促,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魏惜」說他猜得出來,最近的事,最近的人,只要想一想,就可以,就可以,就可以——

  魏寧腦子轉得飛快,就在那隻手解開他的皮帶,往那個要命的部位摸去的時候,魏寧大叫一聲,「難道,難道又跟那個富民大廈的事有關?」

  那只已經快挨到他下面的兄弟的手,輕輕收了回來。

  還真是!魏寧沒想到自己急中生智,胡亂的這麼一喊,居然歪打正著了,不過,這個事實也讓他更加震驚,他拉下「魏惜」的手,轉過身,臉色發黑地看著「魏惜」,「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這麼個猜猜猜的遊戲下來,魏寧又不是傻的,當然明白了「魏惜」肯定查出了一些事,本來是瞞著他的,不知道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現在又打算告訴給他了,想到這一點,魏寧就更生氣了,他使勁地掙扎起來,嘴裡喊著,「魏惜,你玩夠了吧?放開我!」

  但是,不管魏寧怎麼掙扎,「魏惜」還是牢牢地圈住魏寧不肯放手,「我只不過是在搜魂的時候,看到了一些東西,那個廢廠曾經被人布了一個斷絕地氣的陣法,死過很多人,這麼多年了,那些人的魂魄都還在那裡,也就是因為這個陣法和這些魂魄,所以那個廢廠一直都沒人敢去,有人發現了這個事,想做個七殺局把那個殘存的陣法給破了。」

  魏寧聽了他的話,停下了掙扎的動作,斷地氣?富民大廈那個陣法也跟地氣有關,「你是說,幾十年前,那個廢廠出事,就是跟富民大廈那個事一樣?」

  「魏惜」點了下頭,「沒錯,陣法是一個陣法,不過廢廠那個陣法成功了,而富民大廈這個陣法卻失敗了。」

  魏寧有點搞不懂「魏惜」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了,「富民大廈那個不也成功了嗎?那個羅世文都成了B市富豪之一了,還不算成功啊!難道要跟廢廠一樣,死那麼多人才算成功?」魏寧想到這個,臉色一白,「你的意思是,本來富民大廈也是要死那麼多人的?」

  「魏惜」抱住他,「是的,那個陣法最大的用處是吸取陣法內所有活物的魂氣,只要在陣法中待過一定時間的人,就算離開了也逃不脫,等陣法發作,這些曾經在陣法中待過的人,就會陸續死掉,他們的魂魄不但會回到陣法內,也會變得殘缺不全,再也沒辦法投胎轉世。」

  魏寧想起了在廢廠看到的那些面目呆滯的魂魄。

  「那富民大廈是因為遇到了徐老三,所以才——」魏寧有些後怕的說,如果徐老三沒有發現這件事,他真在富民大廈上班了,那麼後果簡直是不堪設想,魏寧現在才覺得自己也許並不是那麼倒霉的,至少在這件事上,他還算走運。

  魏寧沒有注意到「魏惜」的手又開始在他身上亂動,「為什麼會有人突然間想去破壞那個陣法,都這麼多年了,一直沒人去管那個廢廠,阿惜——」魏寧突然撥開了「魏惜」的手,不知不覺的,他已經被「魏惜」壓得半躺在沙發上了,坐起身,「你講的那個七殺局,是不是要殺七個人,而且還要在那七個人身上捅七刀?」

  「魏惜」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有點無奈地說,「是的,所以事情才剛開始。」

  魏寧衝著「魏惜」大吼一聲,「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魏惜」神色冷了一下,「為什麼要告訴你,讓你去阻止那個做七殺局的人嗎?」

  魏寧不可思議地看著「魏惜」,「難道不該去阻止嗎?那可是七條人命!」

  「魏惜」看著魏寧,在他的目光下,魏寧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裡一寒,他不知道「魏惜」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覺得那個念頭是跟他有關的,於是,他走過去,一把抓住「魏惜」的手,「你到底在想什麼,告訴我。」

  突然,魏寧神色一變,「你,你是想等下一個案子發生,然後,然後你就有辦法知道那個兇手是誰?」

  這一回,他猜對了,「魏惜」抿著嘴,「你不是怕鬼嗎?把這件事早點了結不好嗎?」

  魏寧聽了,氣著氣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氣樂了,眼前這個鬼,明明實力強大,明明聰明絕頂,卻老是在奇怪的地方有著讓他難以理解的邏輯,魏寧無奈地抓了下頭髮,「我是害怕,但是也不能眼看著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吧。」

  他看著「魏惜」有點不知所措的臉,「你先起開一下。」

  「魏惜」聽話的放開了他,魏寧直起腰,從茶几上拿過手機,撥通了方志的電話,幸好方志曾經是法術界的人,不然的話,他打算說出去的這些話,估計會被人當成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方志很快就接了電話,魏寧就把那個七殺局的事告訴給了他,光是聽聲音,就知道方志聽了這些事之後,很是憤怒,他罵了一句,然後說了聲謝謝。魏寧問他案子調查得怎麼樣了,方志說那個丁茂樹確實有可疑的地方,他跟那個周梅是同事關係,但是在另外一個案子的案發時間,他人在外地,這就對不上號了,所以還在繼續監視和觀察中,現在知道了魏寧的這個消息後,估計要加派人手,守在那個廢廠蹲點了。

  魏寧剛放下手機,就看到「魏惜」正用幽深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盯得他後背發涼,這時候他才發現,兩個人之間的姿勢有點過於挨近了,他半躺在沙發上,而「魏惜」則壓在他下半身上。

  還沒等他說出話來,「魏惜」已經開始動作了。

  一股陰冷的氣息纏上了魏寧的手腕子,把他的雙手拉高到頭頂,困在了一起,魏寧使勁掙扎卻毫無用處,他瞪著「魏惜」,正要破口大罵的時候,「魏惜」身體一動,下一個瞬間已經趴在了他身上,堵住了他的嘴唇。

  陰冷的嘴唇在魏寧唇上廝磨著、碾壓著,並且試圖挑開他的牙齒,魏寧把牙齒咬得很緊,不管「魏惜」動作多麼挑逗,死活也不開口,「魏惜」也不勉強,只是繼續舔咬吮吸著魏寧的嘴唇,魏寧嘴唇縫隙裡露出一點含混不清的聲音,那是他咽在嘴裡的大罵。

  「魏惜」的手輕輕拉開了魏寧剛才隨便拉攏了一下的襯衫,他的手似乎又變成了那些霧氣一樣,在魏寧身上游移著,在魏寧敏感的胸口和腰側,不停地撫弄、摩挲,魏寧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許久沒有得到發洩的身體,根本經不起這種細緻過頭的挑撥,很快的,他下面就起了反應。

  感覺到了他下面的反應,「魏惜」發出一聲輕笑,魏寧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個屁,還不都是因為他在屋裡所以他才憋了這麼久,「魏惜」抬起頭,在魏寧怒睜的眼睛上親吻了一下。

  魏寧下意識地閉上眼,一個濕冷的吻落在了眼皮上。

  他想開口說話,想阻止這件事,但是他剛張開口,一團陰冷的氣息就乘隙而入,撐開了他的嘴唇,急切地在他口中糾纏著,口水順著下巴流了下來,魏寧呼吸都有不穩了,只能發出苦悶的嗯嗯嗚嗚聲,是抗議也是喘息。

  「魏惜」的手他身上到處撫摸,挑逗著他的敏感處,在他胯間蜻蜓點水一樣的搓弄,隔靴搔癢,還不如不來,魏寧喘著氣,那個地方鼓脹起來,撐住褲子,有點發疼,疼裡又帶著爽,所謂痛並快樂著就是如此。

  那只陰冷的手,不緊不慢地包住他那個部位,就那樣包住,無數的灰白色霧氣如絲如縷的穿透了他的褲子,緊貼上他的皮膚,魏寧打了個冷戰,那麼陰冷,卻又從這陰冷裡能得到極大的快感。

  在那些灰白色霧氣的動作下,魏寧忍不住扭動著腰,那些灰白色的霧氣像蛇一樣,纏繞著他的下身,熨貼周到的在那個部位纏綿不去,甚至還想從挺立的器官尖端鑽進去,感覺到這個,魏寧抽了口氣。

  他的腰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魏惜」的手解開了他的皮帶,拉開了拉鏈,手伸了進去,貼著他的大腿內側開始重重的撫摸著,而那些灰白色的霧氣則鑽了他的臀間,在那個入口處不停地試探著,挑弄著。

  魏寧瞪著「魏惜」,嘴裡嗚嗚嗯嗯的叫著。

  「魏惜」從他嘴裡退出來,魏寧喘了幾大口氣,眼睛裡還帶著點濕潤,他想衝著「魏惜」破口大罵,卻只喊出了一些有氣無力的聲音,「你——」話還沒出口,就又被「魏惜」堵住了。

  魏寧氣得眼睛裡直冒火,又被情慾不斷傳來的快感融化。

  他本來要說的是,你他媽要做就做,別這樣拖泥帶水的玩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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