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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戀(下)》第16章
第十五章

  沉默的抱著徐久紀緩步朝著樓下走去,剛才皇昕聿過來時,曾特別吩咐送他來的計程車司機要在樓下稍待,因此他滿心以為此刻計程車應該正在原地等候才是,誰曉得當他推開那片幾乎半廢的木板門時,看到的既不是醒目的黃色計程車也不是那個送他來這兒的中年司機,而是──小劉?

  再次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眼前這個揚著輕巧笑意、一付端正恭敬模樣站在門外十步遠處等候他的,的確就是那個本該在臺北皇家大宅裏安穩休息的小劉,那個他特意安排給徐久紀,專門負責照看他生活起居的手下,小劉。

  冷冷看著眼前人,皇昕聿的眼中有著明顯戒備與審視,他不動聲色的輕輕放下手中的徐久紀將之護在身後,心中卻不免感到驚訝。

  「你是誰?」絲毫不拐彎抹角,皇昕聿開口便這麼問道。

  看來這陣子的自己真是讓徐久紀的事給分散太多的注意力了,否則怎會連眼前男子的偽裝都沒注意到呢。

  聞言,小劉唇上笑紋加深,仍是一派恭敬的答道:「呵……主子,您在說笑吧,怎會問我是誰呢,我是小劉啊,是您特意指派來照顧徐先生的人啊。」

  「是嗎?」令人感到寒栗的視線緊緊盯視著他,皇昕聿的表情不曾變動。

  「是啊。」臉上的微笑不曾隱沒,男子的反應仍舊鎮定。

  看著眼前人那付笑容可掬的模樣,皇昕聿心知對方必有十足把握能制服自己才會如此有恃無恐,當下立即不著痕跡的悄悄按下了自己身上的發信器,然後以著一貫的冷傲態度再次開口,心中卻暗自盤算著對方的來意究竟為何,而自己又該怎麼做才能護徐久紀周全。

  「或許你的臉孔真是小劉的模樣,而且你也很認真的想掩飾自己,可是你的眼神以一個小弟來說……不覺過份犀利了?」

  微愣了下,小劉才再次笑道:「呵,我就知道沒那麼容易能騙過你,不過……我的運氣似乎還是挺不錯的不是嗎,竟然能在皇氏當家的身邊待上一些時候。」

  冷厲的眼中透著凜冽的殺意,皇昕聿對他的自我稱讚絲毫不感興趣。

  「不需要再賣弄你的唇舌,你到底是誰,攔住我又打算做什麼?」

  「呵……既然皇先生都這麼問了,那我就直說吧。」

  微微一笑,小劉的表情頓時一變,原先刻意偽裝的恭敬與愚鈍盡掃而空,轉而換上一派自負與從容。

  「其實我也沒打算做什麼,只是想請徐先生跟我回去讓我好生招待一下,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任何想與皇先生或皇氏作對的意思。」

  徐、徐先生!?這……是指我嗎?被緊護在身後的徐久紀乍聞小劉的話不禁大感意外。

  依皇昕聿的舉動、話意看來,眼前這個假裝成小劉的男人十之八九應該也是道上的人物,而以自己所知的皇昕聿之個性以及皇氏的財大勢大要與對方結怨也並非不無可能,若因此而找上門來他倒也不會奇怪,可是……怎麼會突然扯到他身上來了呢?

  是他曾在何時得罪過什麼人嗎,或是他最近這陣子曾惹惱了眼前的男人呢?怎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正當徐久紀還兀自苦惱之時,皇昕聿卻已從來人的話中大約猜測出他的來意,依徐久紀的性子以及從湛口中得知的他這幾年的生活情況來看,徐久紀是斷不可能與人結怨的,那麼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你想用久紀來威脅我?」

  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話,皇昕聿眼中的淩厲殺意顯而易見。

  「沒打算和我或皇氏正面交鋒,卻要用久紀來威脅我,你……是為了誰而來?」

  對他的問話,男子沒有回答僅是挑眉以對。

  「你說你不打算和我或皇氏作對,但是想談判就非得要有籌碼不可,而如果對我動手就等於是對皇氏宣戰,所以你才把主意打到久紀身上來,想要帶走他……沒錯吧。」

  肯定的語氣、篤定的神態,從皇昕聿那沒有一絲疑問或不確定的態度來看,男子心知他應該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為何了,遂也大方的笑道:

  「呵,看來皇先生似乎已經猜到我的目的了,那麼……不知你可否高抬貴手,讓我把人帶回去交差呢?我保證絕不會動徐先生一根汗毛,只要你答應了我們的條件,徐先生就一定可以完好如初的回到你身邊,先生意下如何?」

  「你真以為我會答應?」狠戾,毫無掩飾的狠戾明顯的顯露出來。

  「可是此時此刻……你似乎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啊。」

  男子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但眼中的挑釁與威迫卻再添幾分,目光還堂而皇之的落到了徐久紀的身上,明白的挑出了皇昕聿的不利處境。

  對男子自以為是將徐久紀暗示為累贅感到不悅,皇昕聿眼中的寒意更盛、殺意更濃。

  「你要試試看嗎?」

  即便此刻的他真是處於劣勢,而且自己身上也沒攜帶任何可以防身的武器,但是不管怎樣……他都絕對會護著徐久紀拖到末他們來的那一刻,如若不信,他可以儘管試試。

  聞言,男子不禁挑眉望向他,雖然皇昕聿的動作並沒有任何改變,但男子卻能敏感的從他周身迅速轉變的肅殺氣息感覺出他的蓄勢待發,見狀,男子不禁逐漸斂下笑容,凝神以對。

  他明白眼前這人並非易與之輩,更清楚眼前之人的身手矯捷不容輕忽,因此即便今天自己已有八成把握能順利擒人交差,但是只要他稍有失誤,那麼皇昕聿便絕對有可能會因著他的小差錯而帶著徐久紀逃逸無蹤。

  思及此,男子忍不住提高了警覺,一雙利眸更緊鎖住皇昕聿的一舉一動,不容自己有絲毫疏忽。

  無言的對峙在倆人的目光交錯間緩慢延續,過份靜謐的氛圍更彷佛無形的鎖鏈般將倆人的神經越鎖越緊,讓雙方的警戒與專注都在刹那間提升到了最高點。

  被皇昕聿護在身後的徐久紀不曾經歷過此等情況,滿布惶恐的視線在倆人之間不斷遊移,感覺到倆人像是下一刻便會舉槍相對、血腥廝殺的寒肅氣息,徐久紀不自覺的拉緊了皇昕聿身後的衣服。

  察覺到他的異樣,皇昕聿忍不下心中的擔憂以眼角餘光瞄了他一眼,待發現他的臉色蒼白、神情緊張後不禁微感歉疚,但因此時雙方正處於一觸即發的緊張時刻,所以皇昕聿僅能以大掌悄悄的握了握他稍嫌冰涼的手作為安撫,而無法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他的在意與關懷。

  可是,就這麼一個輕微、短暫的舉動,在旁人眼中或許算不上什麼,但看在男子的眼中卻儼然成了一個萬不可失的大好機會,幾乎是同時,就在皇昕聿動作的時候,男子也迅速的將手伸入了自己外套口袋裏──

  「快走!」

  一見男子動作,皇昕聿立刻大聲的吼出警告,跟著更二話不說的半摟著徐久紀左閃右躲的打算躲至位於兩人後方的巨型垃圾桶後,然後再伺機逃入更後方的小巷內。

  淩厲的破風聲不斷自身後傳來,皇昕聿帶著可說是不良于行徐久紀不斷賓士,靈活的躲過一發又一發的子彈後終於來到垃圾桶後。

  他先是放鬆手勁把徐久紀放下,接著改為將人攔腰抱起後便再次奔逃準備進入小巷內,不料就在現身的那一刻,一枚不知是何物體的東西竟剛好迎面疾射而來!

  皇昕聿因為抱著徐久紀的關係身手本就不如平時矯健,再加上來襲的距離、角度都太過接近更讓他根本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猛然轉身以背相接。

  這是──麻醉槍!?

  背部受創的同時,皇昕聿腳下也跟著一陣踉蹌差點跪倒在地。

  「該死!」

  怎麼也沒料到對方竟不是使槍而是用麻醉,皇昕聿心裏暗叫不妙,強忍著麻醉襲上幾乎要昏死過去的反應硬是穩住了腳步,咬緊牙關的勉強自己拖著沉重的步伐抱著徐久紀閃入小巷內。

  撐著即將要潰散的神智,皇昕聿還是尋了個較陰暗、不易被發覺的角落躲了進去,但卻連好好的將徐久紀給放下都辦不到,人便已經手軟腳軟的撲倒在地了。

  「皇昕聿!」

  被摔在地上的徐久紀回過神後一看見皇昕聿瞬間煞白的臉色,忍不住滿心擔憂的脫口叫道:

  「皇昕聿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皇昕聿──」

  掩不住心中的恐慌,徐久紀快手快腳的扶起皇昕聿,泫然欲泣的問著:

  「皇昕聿你哪里受傷了?告訴我,你別嚇我,皇昕聿……。」

  耳中聽著他那像要哭泣般的叫喊,皇昕聿其實很想輕輕的擁著他要他別擔心,無奈麻醉的效力正一點一滴的侵蝕著自己的四肢百骸與僅存清明,讓他不僅眼睛都快張不開,四肢更是沉如鐵塊半分也移動不了。

  「別……你快……快…逃……。」

  以著開始模糊的目光看著眼前一臉悽惶的人兒,皇昕聿好不容易終於出口的話便是他此時唯一的掛念,別說男子的目標不是他,就算今天男子是來殺他的,他也無所謂,只要徐久紀能安然無恙、只要眼前這個愴惶無依的人兒能平安脫險……自己不論是被殺、被擄都無所謂,只要他能平安就好……。

  「逃……快……快逃……。」

  看著皇昕聿逐漸閉上的雙眼,瞧著他漸無動靜的身軀,徐久紀的腦中忽然無預警的憶起了墜崖後皇昕聿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眼中早已盈眶的淚水不覺落下,心裏的惶恐更是怎麼也無法遏制的不斷湧上,他像是重病缺氧的病人般開始感到呼吸急促,更像那精神異常的患者般無法理智思考,只能緊揪著皇昕聿胸前的衣裳焦急不堪的不停叫著、喊著:

  「皇昕聿、皇昕聿,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受傷了?你別嚇我,快點醒一醒啊……皇昕聿,你快點醒來,別再嚇我了,皇昕聿……皇昕聿……!」

  「他沒事,只不過是麻醉藥發生作用而已。」

  一道熟悉的男音忽地在自己身前響起,徐久紀猛一抬頭,這才驚覺男子竟在他渾然不覺間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

  男子平凡普通的面容上有著不同以往的表情反應,而一向溫和敦厚的眼眸此刻也正以著完全不同的銳利目光盯視著自己身前早已陷入昏迷的皇昕聿。

  「不過我還真的挺意外的,都放了兩倍的麻醉了,沒想到他還能抱著你跑到這裏來,而且還特地找了這個地方躲,哼……他真的不簡單。」

  「你想做什麼?」見他的目光怪異,徐久紀忍不住移動身子將皇昕聿藏於自己身後,萬般警戒的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看著徐久紀的警戒,男子只是淡淡的說道:「我不會對他怎樣的,你不用擔心。」

  聞言,徐久紀僅是不發一言的繼續盯著,眼中的戒備卻沒有絲毫減退的跡象。

  「不相信嗎?如果我真想殺他,剛剛我就不會用麻醉槍,而是直接用真槍了。再說了,如果今天我真的要殺他……你以為憑你就能阻止的了嗎?」

  「阻止不了就一起死,那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不僅男子為此感到詫異,就連徐久紀自己都萬分不解,他怎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沉默的瞧著徐久紀那驚訝懷疑的表情片刻,男子才突然微微笑道:

  「呵,先生,看來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愛他呢,願意為他死嗎?」

  「與你無關。」彷佛是被說中了不願承認的事實般,徐久紀的臉色瞬間冷厲異常,讓男子也不禁微感錯愕。

  「呵……算了,這倒也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皇昕聿對你的重視與保護到什麼程度,而現在……」

  越過徐久紀瞟了昏迷的皇昕聿一眼,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

  「我已經明白的體會到了。」

  話落,男子收起手上原本所持的麻醉槍,接著再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把精緻小巧的銀灰色槍枝對準徐久紀。

  「那麼,就請您跟我走一趟吧,徐先生。」

  看著男子手中閃著冷冽金屬光澤的槍械,徐久紀揪緊了身後皇昕聿的衣裳,強作鎮定的說道:

  「如果我不肯呢?」

  「那……我就只好殺了皇先生羅。」把玩著手中特別訂制的小巧槍械,男子語音輕快的微笑道。

  「你不是不想和皇家作對嗎?」

  方才自己雖然緊張害怕,可是對他們倆人的談話卻也聽得一清二楚,因此對於男子此時的回答反而感到不解。

  他以為他該會用強硬的手段帶走自己的,可是怎麼會……?

  「反正如果帶不走你,到最後我們還是只能和皇家硬碰硬,與其到時候還要應付個皇家主子,倒不如我現在就殺了他,然後再趁皇家群龍無首的時候先下手為強……你不覺得這辦法很好嗎?」

  唇角弧度大幅上揚,男子滿臉不在乎的看著徐久紀,再道:

  「而且我向來就不喜歡勉強別人,所以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跟我走的,決定權在你身上。」

  男子的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他的周身也沒有任何殺意,表現在外的儘是一付悠然自得的模樣,可徐久紀看著他的眼,卻清楚他說的話是真的,他的威脅也是真的。

  猜測皇昕聿如果找了幫手的話人也差不多快到了,因此不過片刻,男子便再次開口問道:

  「你的答案呢?」

  「我跟你走。」

  無法忽視自己心底深處的情感,也無法否認自己根本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因此徐久紀只能選擇跟男子走,但前提是他一定得平安。

  「但是你怎麼保證他一定沒事?」

  「呵……你還真是擔心他啊。」好笑的搖搖頭,男子才回答道:

  「我可以帶你躲在暗處,等到皇昕聿的人來了之後,確定他平安了再走,怎麼樣,這夠誠意了吧。」

  「是夠誠意了,可是也很奇怪。」

  徐久紀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好半晌,最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從剛剛就感到奇怪的問題。

  「你看起來明明就不像是和他有什麼過節的人,但是為什麼偏要來招惹他?」

  聞言,男子先是一愣,然後才又微微笑道:

  「呵,每個人的立場都不相同,就像你說的,我的確是和他、和皇家都沒什麼過節,可是我有我的立場,也有我極力要守住的東西,就算為此得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還是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說話的同時,男子別有涵意的瞄了徐久紀一眼後才又續道:

  「這種心情……我想你並不陌生吧?」

  聽著他的回答,徐久紀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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