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隱約猜到……

　　三個小朋友聽到他們這邊的笑聲，不由都好奇地圍攏了過來。

　　「爸爸，你們在笑什麼？」

　　「你們的乾爹要結婚了！想不想參見？」蘇子揚順手把趴在他膝蓋上的凌子軒攬入懷裡，捏捏他的小鼻子問道。

　　凌子軒眨了眨眼：「結婚？就是公主和王子在一起那樣嗎？」

　　「對！」蘇子揚解釋，「葉爍叔叔是王子，乾爹是……呃，也是王子。」

　　「王子和王子也可以在一起嗎？」凌子軒皺著小眉頭，不解，「不是公主和王子要在一起的嗎？」

　　「王子和王子當然也可以！」凌子昊在旁邊插嘴，「你看，爹地和爸爸也都是王子！」

　　「噢，那就是說，我們以後不一定要找公主，找王子結婚也可以咯！」凌子軒舉一反三道。

　　「……」蘇子揚沉默片刻，點頭，「可以。」

　　「哦——」凌子軒歡呼一聲，又跑走了，旁邊的凌子昊跟天天也跟著他跑到跳舞機那裡瞎扭去了。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還不知道什麼事煩惱，更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大人們無奈搖搖頭，繼續分享他們的喜悅。

　　——馬拉松似的愛情長跑終於可以得到家人肯定，可以獲得好友祝福，可以領到那一張夢寐以求的證書，這種喜悅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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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日會過後的第二天，蘇子揚發現收到的禮物裡有兩個匿名的包裹，不由有些好奇，同時也有些擔憂，他拆開，發現裡面也沒什麼奇怪的，就是挺普通的小孩子的玩具。

　　「誰送的呢？」蘇子揚不解，打電話詢問了一圈也沒找到送禮物的人是誰，他便給凌展翼打電話，問他知不知道家裡還有什麼親戚是這麼低調的。

　　「沒有啊，親戚們送禮物過來的話一般都會寄到咱們公司來，要麼就是寄到爸媽那裡，很少有人會寄到你那裡。你把快遞編號給我，我讓顧風幫忙查一下是從哪兒寄來的。」

　　「哦，好，你等一下。我看看啊……」蘇子揚找到快遞編號後就念給凌展翼聽，凌展翼轉手就把號碼發給了顧風，讓他幫忙查這個快遞的來源。

　　顧風在辦公室正調戲他的林小胖呢，接到凌展翼的任務挺不情願的，不過也僅僅限於嘟囔幾句，罵凌展翼不解風情，他是結婚了有兒子了，不體諒一下自己這個熱戀中的人。顧風很快把這個任務分配給『疾風』旗下暗部的人，讓他們盡快查。

　　出乎意料的是，暗部隊長只用了兩分鐘就搞定了，接到這麼快的回電，顧風有些詫異，他挑眉：「這麼快就查到了？」

　　「是啊，老大。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對方也沒用什麼遮掩方法，顯然只是普通人做的。」

　　「那是什麼人做的？」

　　「是從蘇巖家寄來的。」

　　「蘇巖……」顧風輕念這個人的名字，隨後點頭，「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顧風又給凌展翼去了電話：「展翼，是蘇巖家寄過來的。大概是出於對倆孩子的愧疚……吧？」

　　「嗯，好的，多謝了。」凌展翼當然知道對方為什麼寄來禮物，一來是愧疚，二來，那倆孩子畢竟也是他們的孫子……

　　凌展翼又給蘇子揚回過電話去，讓他被緊張，不是什麼壞人寄來的，是蘇巖夫婦寄來，大概是想替他們的女兒道歉吧。

　　「哦，找到來源就好。不然我都不敢讓孩子們玩兒。」蘇子揚鬆了口氣，「他們……現在怎麼樣？」

　　即便是教女無方，可畢竟也是自己的骨肉，溺愛一些也算情有可原，尤其事情也已經過了這麼久，而蘇子琪也已經為她所作所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蘇子揚不想為難那兩個老人。

　　既然他們寄來禮物表示歉意，那就笑納了吧！

　　「……老兩口互相依偎唄！」凌展翼回道。

　　「他們家的產業好像也不多了……以前的好日子一落千丈……」

　　「是啊。」當初搞垮蘇氏就是凌展翼做的，他自然知道現在蘇氏的企業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尤其是出了蘇子琪這檔子事，蘇家的家底差不多都被掏空了。這倆老人能好過麼？

　　「算了，別人家的事，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蘇子揚倒也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人，畢竟對方的女兒曾經差點害死他的寶貝兒子和他的好朋友，過得不好也他跟他沒關係。

　　「那你忙吧，兒子叫我去蕩鞦韆呢！」蘇子揚掛斷電話，陪倆兒子玩去了。

　　凌展翼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機，手指敲打桌面，按理說，他也該是狠心的人，不過呢，通過這兩年多快三年的時間觀察蘇巖夫婦，他們也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是不是不該太趕盡殺絕了？

　　畢竟是子揚的生身父母……

　　算了，先看看再說吧！

　　這之後，每隔幾個星期，凌子軒和凌子昊就會收到一份小禮物，有時候是人工做成的，有時候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反正這禮物挺驚喜的。

　　而到後來，在凌子軒和凌子昊兩個小傢伙上幼兒園後，鄧倩雯竟然親自去幼兒園給小朋友們送禮物。

　　她知道這倆可愛的小傢伙是她的孫子，可是小傢伙們不知道這個人也是他們的奶奶啊，當然了，出於禮貌，他們還是對鄧倩雯喊奶奶。

　　「好乖～」鄧倩雯眼含熱淚，雖然不好意思跟子揚相認，可是偶爾看看小孫子們，陪他們玩一會兒，送他們幾個禮物就覺得很開心了。

　　蘇子揚來接兒子們放學回家的時候，見他們又多了禮物，不由好奇道：「誰送你們的？老師嗎？還有一起玩的小朋友？」

　　「是奶奶送的。」

　　「奶奶？」蘇子揚詫異，不可能是展華珊吧？郊區離市區畢竟有一段距離呢。

　　「是個不認識的奶奶……」凌子昊補充道。

　　「不認識你們怎麼還收啊？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嗎？陌生人的禮物不許要！」蘇子揚繃著臉教導。

　　凌子軒撇撇嘴：「她說之前已經送了我們好多禮物啦，所以這次收了也沒事。」

　　蘇子揚一愣，難道是……蘇巖的妻子？蘇夫人？

　　「好了，下不為例。」

　　說起來，事情就是這麼巧，車子開到半路，兩個寶貝吵著要吃西瓜，蘇子揚想想家裡剛好沒有水果了，買了西瓜順便再買點其他水果。結果，剛好碰到鄧倩雯，凌子軒凌子昊指著鄧倩雯對蘇子揚道：「爸爸爸爸，就是這個奶奶送我們的禮物！」

　　果然……

　　蘇子揚一手牽一個孩子走過去，對鄧倩雯道：「阿姨，您以後不用再破費送他們禮物了，家裡的禮物都快堆成山了。」

　　鄧倩雯卻是盯著蘇子揚一眨不眨的，表情怪異，很想脫口而出，喊一聲『兒子』，很想告訴他『媽媽給你的孩子我的孫子買禮物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口。

　　「阿姨？阿姨？」蘇子揚見鄧倩雯一直盯著自己發呆，心中更加詫異，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

　　那種眼神，透著一種希冀，卻又透著積分絕望，還有一絲瘋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被她這樣盯著，蘇子揚覺得自己都不忍心說什麼苛責的話了。

　　畢竟，對方也是好心。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已經道過歉了，為什麼她還一直斷斷續續地給寶貝們送禮物呢？

　　「哦……沒事，我就是覺得兩個孩子挺可愛的……」鄧倩雯回過神來，說出的理由卻不是那麼讓人信服。

　　這件事很蹊蹺，不查清楚，他總覺得怪怪的。蘇子揚心下暗暗留意，表情卻也沒什麼變化。

　　「其實真的不用您破費了，您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您的女兒吧！」蘇子揚禮貌而疏離地說完，稍微點頭示意，帶著兩兒子去了不遠處的水果攤位開始挑水果。

　　兩個小孩子扭頭看了一眼鄧倩雯，發現她竟然捂著嘴巴哭了，不由對視一眼，仰頭看了看認真挑水果的蘇子揚，小聲道：「爸爸，你把奶奶欺負哭了……」

　　「……」蘇子揚無語，同時心裡更加彆扭，那個女人看他的時候總是讓他心裡煩躁，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就是讓她別再煩著他們家了嗎？當初的那個事件也早就以及結束，處理完畢，幹嘛一直頻繁出現？

　　「那可能是她想起她的女兒了吧……」蘇子揚低聲回了句，也沒有回頭看。

　　想到蘇子琪，蘇子揚臉上的表情終於有所變化，

　　他愣愣地抓著手上的一個獼猴桃，心中隱隱猜到一些什麼……

　　蘇子琪……

　　蘇子揚……

　　莫非……

　　不，不可能，不會的！

　　蘇子揚甩甩頭，將自己的想法壓下，時隔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突然冒出來自己家的人？

　　一切都是巧合罷了，巧合……巧合而已……

　　不過是剛好碰到了姓蘇的，剛好人家也喜歡給孩子起名帶個『子』字。就像他給倆兒子起名字的時候，不也起了子軒子昊這樣的名字嗎？

　　蘇子揚心不在焉的，手上的獼猴桃不小心掉了，然後一直滾一直滾，凌子軒追著那獼猴桃跑，邊跑邊喊：「獼猴桃掉了——」

　　小孩子心血來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蘇子揚根本沒注意，等他回過神來，發現凌子軒跑到五米遠的地方去了，剛好有運水果的那種推車過來，上面摞了一大堆盛放水果的大箱子，所以推車的人並未注意到有小朋友突然衝出來。

　　「子軒——」蘇子揚嚇了一大跳，扭身就往那邊跑。

　　這要是被砸一下子，可是會要了他的命的！

　　心都要跳出來了，蘇子揚跑得飛快，不過是眼瞅著趕不上了，雖然推車的人聽到喊叫急剎車了，但由於事情突然，急剎的話，慣性會讓最上面的水果箱子翻下來。

　　「子軒快回來——」蘇子揚喊道。

　　剛好鄧倩雯還在那裡，她離得近多了，聽到蘇子揚撕心裂肺的呼喊，下意識地看過去，結果一見自己的孫子要有危險，本能地就扭身過去了，把孩子抱在懷裡護得周全，剛邁開幾步，就被掉下來的箱子一腳砸中肩膀，疼痛襲來，她痛呼一聲，抱著子軒跪倒在地，為了避免還有箱子掉下來，咬牙忍痛又起來往前衝了幾步。只是高跟鞋令她腳也崴了一下，跑得這幾步挺疼的。

　　果然陸續又有兩個箱子掉了下來，發出沉悶的聲響，水果掉落一地，蘇子揚也跑過來了，嚇得他臉都白了，氣息不穩，一把摟過凌子軒，緊緊地按在懷裡，好半天才覺得這不是做夢。

　　——兒子，是真沒事兒。

　　心神初定，蘇子揚一巴掌拍在凌子軒屁股上，怒道：「好端端的亂跑什麼！知不知道剛才很危險！」

　　凌子軒被打了一巴掌，本來不覺得什麼，但一看到蘇子揚那震怒的表情，頓時嚇壞了，小臉一垮，『哇』地哭了。

　　「哎，你別打孩子啊，他現在還小，怎麼知道哪裡危險哪裡不危險啊？」鄧倩雯一看孫子哭了，顧不得肩膀疼痛，放下捂著右肩的手，把哭得可憐的凌子軒拉過來，哄道，「軒軒乖，不哭啊……」

　　蘇子揚也沒再追究這件事，教育兒子可以回家再教育，而且本來自己走神沒看好孩子也有責任。不過鄧倩雯的舉動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怎麼會有人能不顧性命地救一個不相干的孩子呢？

　　亦或者……其實，也並不是不想幹？而是……有血緣關係？所以才會本能的做出這種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