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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的一手實力順利震懾住了所有的人,迄今為止,各類星球上還沒有出現過類似古地球上那樣精妙的古武,僅僅是一個需要依靠大量體力來維持的輕功已經讓聯邦三上將之一的崇白都歎為觀止,更別提這群普通的星際海盜團體了。
一開始有意尋釁的海盜多蘭那捂著脖子拚命咳嗽,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阿托菲斯越過人群看到了他,趕忙和十八介紹:「那是多蘭那,我們團的先鋒小隊長,他也是個戰士,十八你有空的話,也幫我指點指點他。」
沒大沒小!
十八回頭瞥一眼阿托菲斯,接收到他祈求的視線,歎了口氣,點點頭後,又意味深長地瞟了多蘭那一眼:「你都開口求我了,雖說這苗子差了點,也不是不可塑。」
要是他沒猜錯的話,剛剛在搜查的時候,這個多蘭那是想找自己麻煩的對吧?
十八冷笑一聲,朝多蘭那揮揮手:「過來磕頭。」要拜師,得拿出誠意來。
多蘭那怔了怔,茫然地抬頭看向阿托菲斯,阿托菲斯吃醋地抿了抿嘴,胳膊一環繞上十八的肩膀:「不理他不理他,我帶你去看看咱們的戰艦,鋼鐵傭兵的戰艦可結實了……」
在場的人不論是傭兵還是盜賊們全都傻了。
盜賊那邊,阿托菲斯平常的冷面多半也有些模仿十八的影子,但由於沒有經驗又木訥,所以他平常又很少開口,但幸運的是他的五官比十八更加接近冷肅的一面,於是在不熟悉的人看來,阿托菲斯這個人,應該是一個冷漠寡言殺人不眨眼的問題青年。
而今天所看到的所有的與平常不同的一面,諂媚、討好、溫和或乖巧,相比平常,差別都太大了,大到一時之間無人敢接受的地步。
傭兵那邊就不同,以拓勒為首的傭兵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正眼看過被拉來充數的十八,在他們看來,打從一開始,尹赫拉請這個獨自一人的傭兵上艦隊,就是拿來當花瓶使的,實力嘛也許真的是有一點,但一路下來,這個人都太孤僻的,完全沒有一點點主動想要融合進團體的舉動,既然他不主動來討好,難不成還叫團體成員去遷就他嗎?
不過毫無疑問,他的外貌確實是很優秀,但有什麼用呢?
直男們最大的特性,那就是不管長得再漂亮,沒有胸前那坨肉,立刻打成不及格。
沒辦法,對著硬邦邦的男人,直男們擼不起來。
拓勒剛開始要找他的麻煩,也是看準了他是個勢單力薄的,雙拳難敵四手,即使是在生氣,這個孤身一人的傭兵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可誰曾料到,這個弱雞一樣的傭兵,竟然會和鋼鐵傭兵搭上了關係?!
看上去,關係還不淺!?
鋼鐵傭兵那是什麼人物啊?即使是年輕的拓勒,也決不會忘記星際海盜史冊上那一次又一次血光四濺的大屠殺,可以說,鋼鐵傭兵的手上,積攢了太多的鮮血,自己這些人,他們只怕還從未看在眼裡過。
拓勒想到這裡,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迎上去道歉:「先生,先生,很抱歉我之前言語冒犯您,實在是無心之失,還希望您諒解……」
十八疑惑地皺了皺眉:「你是……誰?」
拓勒愕然。
跟隨商隊一起的傭兵們被盜賊捆綁著押下去了,商隊的負責人尹赫拉此時已經絕望,多蘭那一馬當先制服了他,十八卻被阿托菲斯拽著回到了他方才過來的小型飛船上,回到了鋼鐵傭兵的主艦。
羅米自然是不敢怠慢,雖然她算是鋼鐵傭兵的舵手,但整個鋼鐵傭兵完全是歸屬阿托菲斯管轄的,這個舵手,阿托菲斯隨時可以任免,畢竟她的經驗還不夠豐富,沒有那麼多留在艦隊裡的依仗。
十八很生氣,鋼鐵傭兵的名字在聯邦剿匪史冊上實在是太響亮了,響亮到如今的他親眼見到這一群烏合之眾,竟會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這樣的一群海盜,即便真的給了他們強大的裝備和力量,他們又能真正做出什麼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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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維利亞——
托馬特第一百次撥打自家少爺的通訊器,第一百次聽到那句「用戶不在服務區」,幾乎快要急瘋了,他拚命在原地團團轉著,無法可想。
十八已經失蹤將近三天了,克維利亞的警察局對於移民者的蹤跡並不那麼熱心,一直在敷衍他已經立案,卻遲遲沒有消息傳來,哪怕是一丁點。
托馬特的腦子遐思過無限的可能,也許是出門遊玩,或者學院課業繁重,但到了第二天,一個叫柯多的自稱十八朋友的少年找上門,並且帶來十八已經三天沒有去蘇格拉底想消息後,托馬特整個人就完全失去了一直以來的清醒頭腦。
他不由自主地聯想起十八的母親那些淒慘可憐的遭遇,並且在心裡祈禱,上一輩人的恩怨不要再嫁接到小輩的身上。
「托馬特!!」托馬特聽到聲音抬頭看去,是那個名叫柯多的少年。
少年氣喘吁吁地奔來,手上攥著一張白紙,站定後忙不迭地報告道:「我去聯邦警署翻看過資料,你看!」他把手上的白紙展開,上面寫了一整張的人員名單和時間,「12號午夜他在平民星港口登基了信息,加入了一個販賣布料的傭兵團!」
托馬特一驚,立刻奪過那張紙細細地看,果然,上面清清楚楚寫道:12:04分,薇薇皮革艦隊、南十八。再往下,這支艦隊的行進方向……
托馬特腦子轟然炸響一顆驚雷,臉色倏然蒼白,幾乎連呼吸都要不順暢了。
這支艦隊……會經過……鋼鐵傭兵的領地!?
聯想起十八的母族和鋼鐵傭兵的宿怨,即使是再不情願,托馬特也不得不承認——
少爺現在,一定是有危險了。
「托馬特?托馬特?」柯多看著面無人色的托馬特,有些擔憂地喚道,「你怎麼了?如果方便的話,我現在就去報案?」
「不,你不用去,不管是聯邦警署還是克維利亞警署,都不會管這個閒事的。」除非有什麼強大的背景,即使是大不如前了,但依舊沒有那個小型官方組織願意對抗鋼鐵傭兵的。
托馬特找了個理由趕走了柯多,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裡,臉色陰鬱地想了許久許久。終於,好像下定決心一般,抬起了自己的通訊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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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十八在幹嘛呢?
……
也許托馬特並不適合做占卜這一行,因為現實與他猜測的,完全是南轅北轍。
十八揮舞著手上柔軟中透著凌厲的鋼鞭,十九節纖細的關節嘩嘩作響,投注了內力,打在地上,即使是鋼筋鋪就的地面也被轟然打出一個凹槽來。
打著赤膊蹲馬步的一眾海盜們暗暗吞了吞口水,額角一陣豆大的汗珠滴落。
另一邊,阿托菲斯正在練習十八新教會他的一招百試百靈的拳法,由於拳法實在是太過精妙,阿托菲斯屢屢出錯,十八氣得暴跳如雷。
罵了幾遍還不見效,反倒讓蹲馬步的一眾人腿哆嗦地越來越厲害,十八終於放棄了教唆,放下鋼鞭從腰間抽出一根細長的軟鞭來一揮手,「啪!」地一聲擊在阿托菲斯身上。
阿托菲斯當時就跳了起來,他學過幾招十八教他的輕功,此刻更是發揮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威力,一跳幾乎躍到了樹杈上,後腰處衣裳被抽開了,細小的鞭痕猙獰地橫在那裡。
他還是第一次被打,受慣了十八如同春風般溫暖暖的西方教育方式,冷不丁碰上那麼一回不打不成才,心裡頓時委屈地跟什麼似的,眼裡淚汪汪的,可憐兮兮地一邊兒蹦一邊兒回頭看十八。
「躲什麼躲!?」十八心裡不痛快極了,好你個小兔崽子,離家出走的事情勞資沒多計較,現在當師傅的抽兩鞭子以示懲戒也不行了?「不許躲!給我回來,用我剛剛教你的那招,把我的鞭子奪過去!」
阿托菲斯當時就暈了,十八的實力,別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的,雖說一直告訴他只有五級水平,但誰會相信啊?七級大師也不可能跳得比他高飛得比他快,更別提那舞地漫天殘影的鞭子了,現在他該慶幸,自家師傅握在手裡的不是鋒利的大刀嗎?
蹲馬步的眾人已然看呆了,除了自家團長百年難遇的狼狽樣兒,更震懾他們的,是十八手上如臂指使漫天飛舞的鞭花,方纔他使用鋼鞭在地上抽出的那個大坑洞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這種力量是人體在承受的話……
天哪……
幾個膽小的盜賊們一想到日後實力提升後也許會和團長一樣被鞭子追著打,頓時連撒尿的心都有了。
多蘭那兩腿打著戰慄,被累得不行,眼看十八注意力被可憐的團長引開,心裡幾乎樂開了花——沒辦法,死道友不死貧道嘛。
他站直了雙腿剛想休息一下,哪知道那正在追打團長的南先生就和背後長了眼睛似的倏然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多蘭那忽然感覺身上汗毛孔紛紛豎立起來,還沒等他道歉,卻又聽到十八愉悅的聲音傳來:「多蘭那隊長累了?」
那聲音恍如最溫柔的春風緩緩拂過心田,多蘭那所有的警惕心都忍不住被擱置下,飄飄悠悠地點頭回答:「……是……」
十八笑的更愉悅了,正當多蘭那心想逃過一劫的時候,卻冷不丁忽然變臉,沉聲中蘊含無盡的怒氣:「那就給我去樁子上蹲著!一個小時,下來後繞著訓練場跑四十圈!」
多蘭那:「……」
眾人:「隊長!!你怎麼暈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啊,不能調戲老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