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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充足的時間來鞏固自己的境界!
十八匆匆地去往後場走去打算離開,卻被等候在遠處的侍應生給拉住了,十八甩開他的手,語氣很不耐煩:「幹什麼?」
「沾衣先生……」侍應生瑟縮了一下,然後低著頭膽怯地回答:「溫先生讓您別忘了今天還有禮儀課華爾茲課……」
「我沒空去學那些。」十八毫不在意地轉頭繼續開始走,「你去告訴他,我要請一個星期的假期,讓他請人來代替我守一下五號場。」
「可是!」侍應生慌忙跟上他的腳步,想要說些什麼,十八猛然停住,回頭目光犀利地盯著他。
好一會兒,侍應生終於扛不住地敗下陣來:「好吧……我會去跟溫先生回復的。」
古武競技場地下三層。
這裡紮住著整個競技場的脊樑群體,最彪勇的擂主、最兇猛的戰士,最機智的斗寵,以及……最神秘的管理層。
地下三層宛如一個巨大的迷宮,巷道場地一環套著一環,如果每一專人領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的人一定會迷路到分不清東南西北。
沿著刻了不顯眼的藍色記號的通道低著頭走,兩側的牆壁從剛開始的一白如洗慢慢過渡出了一點淺灰,走到最後,通道竟然跟地下一層的員工通道變得無比相像,刷了漆黑底色的牆壁,上面勾勒了詭異的血紅色花紋。
不同於之處在於——
花紋的終端處,雕刻了無數栩栩如生的殘肢斷臂,切口處染上暗紅的顏料,猛一眼看去,就好像牆壁上掛滿了已經開始腐爛的肢體,甚至,就連鼻尖也能隱隱嗅到股揮之不去的腐臭味。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溫茶會有這麼詭異的欣賞癖好,只知道好像從一開始,溫茶留給所有人的印象,就是這麼一個變態的模樣。
敲了敲門,推門而入,室內要比外面昏暗的多。
這是一間非常寬闊的辦公室,但這其中,卻沒有哪怕一點點的辦公氛圍。
壓抑的深藍色搭配古舊的鐵銹紅鋪滿了天頂與牆壁,地板選了深褐色的絨毯,看上去總有洗不清的污漬粘連在上面,讓人有說不出的難受感,右前側是一方巨大的待沙發,光溜溜的漆黑皮面映照著牆角處昏暗的燈光,放射出小小的一道折影照在正對面的桌腿上。
維塔斯輕輕走到桌前,恭敬地低頭叫了一聲:「溫先生。」
桌後的椅子倏然旋轉過來,陷在椅子裡的溫茶用手撐著下巴,他低垂著眼睫,看上去有些懶洋洋的模樣,鼻樑高挺俊秀,嘴唇緊緊地抿著,溫茶挑眉眼裡閃過不滿:「我要的人呢?」
維塔斯後退了一步,依舊垂著頭不敢看他:「沾衣先生說他最近有事,要和您請一個星期的假,今晚的禮儀課他來不了了。」
溫茶輕輕嘖了一聲,背靠到軟綿綿的椅背上沉思兩秒,又吩咐:「今天在五號場鬧事的那兩個人,去查。」
「是!」維塔斯恭敬地鞠了個躬,退出房間又小心的關上門。
溫茶舉起手,按出了十八的通訊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歎息一口,將手放回把手上。
「算了……隨他去吧。」
十八進了院子,天色已經擦黑,只在花園和大門處留了盞燈。
「托馬特?」
他隨口叫了了一句,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還沒有去休息吧。
果然,不一會兒托馬特就蹬蹬地跑了出來,手上還掛著抹布,腰間繫上一塊灰色的圍裙,他看到十八,立刻笑開,眼角處淺淺地擠出些笑紋來:「少爺您回來啦?您等等,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你們還沒吃?」十八詫異地瞪大了眼,然後看了眼異常空曠的廳,眉毛皺起來了,「木木呢?」
「他在裡面。」托馬特回答,然後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壞了!魚骨!」
隨後他就像跑出來那樣跑回去了,十八嗅到空氣裡隱隱的腥臊氣,無語地咧開嘴做了一個要嘔吐的動作。
「木木!!」
他仰起脖子朝廚房叫:「出來給我揉腿!!!」
每兩秒,殷木木邁著笨拙的步子捧了盤東西跑了過來。
十八一看他走路的姿勢,立刻皺眉:「怎麼回事?你個二貨今天又蹲了多久的馬步?刀練了嗎?心法背了嗎?」
「刀練了!心法……還有一點沒記住。」殷木木搓搓手,將盤子裡精油的瓶蓋擰開,坐到沙發上伸手去抱十八的腿,「今天有沒有受傷……?」
伸過去的雙手被十八躲過了,殷木木疑惑地抬起頭看他。
十八臉色很不好看:「你今天蹲了多久的馬步?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習武是講究循序漸進的!」
殷木木抿了抿嘴:「其實……也沒多久……」
「還說呢!」托馬特端著一大碗燉湯上桌,偏頭對十八開口,十八轉臉去看他,「我說你也別對他太嚴苛了,這傻孩子,今天從你出門開始就曲著腿搬東西,你回來前半小時才停下的。」
「我……」殷木木愣了愣,伸手去拉十八的衣袖,「那個……」
然後他愣住了。
十八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讓他繼續說出來,轉身就上桌吃飯去了。
殷木木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飯畢,托馬特趕走了說要洗碗的兩個小孩,逕自忙碌去了,十八一個人回房拿睡衣泡了個熱水澡,只覺得這一天奔波下來的勞累都一瞬間消失的不見蹤影,沒有什麼比泡澡更能讓人消除疲憊了。
殷木木最近讓他很憂心。
十八做師傅的方式,就是把默畫出來的刀譜直接丟給他讓他自己專研。其實不只是他對殷木木,從前在門派裡有些師兄弟主要注重武修的,長老們都是用類似的方法讓他們自己去學習。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每個人的刀氣、刀品都是不同的,不同的人領悟出的「道」也同樣截然不同,與其一板一眼地將本性用招數禁錮起來,倒不如讓他去領悟屬於自己的「道」。
十八也同樣用自己的方法在教導他,除了《清心訣》和《易筋經》被當做秘密保守起來之外,輕功、暗器,十八一樣也沒有藏私,不得不說,殷木木的實力進步的讓他驚訝,在第一次教他如何用內力灌注雙腳時,他然就真的在經脈中找出了那些微小到可憐的內力,再結合了他一直不停苦練的刀法,十八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徒弟沒有收錯。
他很老實,十八用半天的時間就把他看了個透徹,殷木木有的時候已經老實到只能用木訥來形容了。
但是十八還是無法這麼快就信任他,《清心訣》和《易筋經》,無論如何十八也是要將它們流傳下去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那個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但是最近的殷木木是有點太過了。
好像就是最近的事情,他現在練功已經完全脫離自己應該承受的範圍了,在休息日,他會不間斷地蹲上十個小時的馬步,或者一連練上好幾個鐘頭的刀。像今天這樣面色蒼白兩腿虛軟的情況,十八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了。
也不是沒有警告過他,但是殷木木……卻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總是咬著牙撐下來,還以為這是對自己有益處的。
十八的眼神黯了黯,他可不希望才收下來的開山弟子,就這樣被高強度的訓練累死了。
水有點冷了,十八按下了浴池旁的排水鍵,起身赤。裸地從浴池中步出,取下掛在鏡子前面的浴巾開始擦身。
他瞥向鏡子中的人影,微微挑了挑眉毛,撫上自己的側腰。那裡有一塊三角形的淤青,對比著異常蒼白的膚色,顯得尤為突兀。
他有點恍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然已經長得那麼高了……
已經可以直視鏡子的頂端,這到底是古武的作用,還是托馬特天天不間斷的魚骨造成的?
他嘴角勾了勾,難得被自己陽剛的一面攪出好心情來,於是他開始認真打量自己的身體。
他很確定,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也許是由於突破的關係,也許是由於日積月累自己從前沒有發現,但是這種改變,絕對不是錯覺,而是切實存在的。
他的皮膚變得非常蒼白,這是由於不太接觸陽光的關係,競技場修建在地下,學校學習也通常呆在室內,而十八也不是愛出門遊玩的性子。還是很瘦……這大概是沒法避免的了,這是由於原主沒有打好基礎的原因,但是同樣的,這種瘦也已經不是從前那種孱弱的瘦削了,而是均勻地在每一處地方分佈了精實的肌肉,並不是那種大塊頭糾結的肉感,而是優雅的、劉暢的線條,寬肩細腰,倒三角身材一覽無遺。
這具身體最優美的地方,大約就是腰下修長筆直的雙腿了,腿部筆挺堅實,比例完美,白皙皮膚下不太顯眼的肌肉隱隱藏匿著巨大的爆發力。
要知道,在五號場挑戰的可憐蟲們,百分之五十都是被這雙看上去脆弱到不堪一擊的腿踢中要害,毫無知覺的。
「嘖!」
十八低頭摸了摸腹部均勻優雅的六塊腹肌,拍了拍。
——還差兩塊,就更合心意了。
擦乾淨身上殘餘的水珠,十八將浴巾散散地圍在腰上,推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的燈光有點昏暗,十八關了浴室的燈,回過頭來,立刻愣住了。
坐在自己床上那個欲言又止的人,不是殷木木又是哪個。
作者有話要說:啊咧啊咧,赤果果的十八被佔便宜了?
怎麼能不帶睡衣進浴室捏?
給留言的親們撒個花!!
主人不回家,存稿箱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