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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俏茶婦》大結局(2)
在這皇宮裡從來就不會有哪個主子會對奴才這麼關心的,看來她們運氣好,碰到了一個好主子。

不一會兒,她們便自己的額頭清洗乾淨,並簡單的上了藥。喬春斜視打量了她們一眼,幸好只是磕破了皮,不然她們可就有可能要留下傷疤了。一個姑娘家,如果在額頭上留下了傷疤,以後還怎麼找人家。

這一次,喬春不再反對她們伺候自己,只是,當她們替自己梳好頭髮後,她按習慣支走了她們,自己一個人躲在屏風後面換衣服。

喬春換上那套粉色的宮裝後,細細的將自己衣服上的藥瓶、銀針包、熒光粉包,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放在了身上。她緊緊的握著銀針包,望著那些熟悉的銀針,腦裡子不禁浮現了唐子諾和孩子們的臉蛋。

二哥和孩子們都還好嗎?他們一家人還能再相聚嗎?能嗎?

銀針,哦,對了!

喬春望著手裡的銀針,腦門突然靈光一現,她有辦法了。

這個辦法既可以達到阿卡吉諾的要求,又可以絕地求生。在這個孤力無援的情況下,她只能用這個法子來求生存了。

喬春的臉上自進皇宮以來,第一次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方法有了,可她還得想個辦法通知皇太后,讓她老人家心中有數才行。怎麼傳信息給皇太后呢?她現在連寢宮的門都出不去,還有什麼辦法將自己在宮裡的信息告訴皇太后呢?

剛剛才松了一口氣的喬春又開始煩惱起來了,她用想吃早膳的理由,再一次暫時的支開了兩個小宮娥。

喬春坐在梳妝檯前,怔怔的看著鏡子裡的人兒,這張臉跟她的臉是兩個類形,這是一張很嫵媚的臉,一看就是那種禍國禍民的紅顏長相。這張臉是誰的呢?他們為什麼要選這一張臉來給自己呢?

這張臉不該一點背景都沒有,因為,如果皇帝想要廢後再娶,那這個人就一定要有相當的背景。不然如何服眾?如何立威?歷朝歷代的皇后都不可能沒有傲人的背景。

阿卡吉諾讓她頂著這張臉去弒君,一定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也許,他還想著一箭五雕呢。

阿卡吉諾果然至毒無比,城府不是一點點的深,想出這麼一個絕世好計,他到底是想了多久才想出來的啊。大哥,二哥,你們可真得小心了。這麼個陰險的人,當初沒能在翠珠峰滅了他,還真是失策啊。

清泉宮。

覃嬤嬤心急火燎的走進大殿裡,擔憂的看了一眼正在與太子嬉戲的董貴妃,扭頭對大殿裡的人使了個眼光,將她們全部打發走了以後,她才急急的走到董貴妃面前,道:“娘娘,聽說皇上的寢宮裡昨晚住進了一個待選的秀女,那個秀女至今都沒有踏出寢宮一步。”

“什麼?”董貴妃前一刻還對著太子柔笑的臉,這一刻就變得猙獰起來。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冷厲的看著覃嬤嬤,道:“你的消息可屬實?皇后娘娘她難道沒有收到消息嗎?”

覃嬤嬤嘆息了一聲,道:“皇后娘娘,她早已不管這些事了。她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倒是主子,我剛剛用重金打聽到,皇上想要廢後再娶新後。”

“真的嗎?”董貴妃臉上閃爍著驚喜的光芒,她是太子的親娘,皇帝如果要廢後再立新後,那個最佳人選就一定是她。想不到她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頭了。

覃嬤嬤神情複雜的看著欣喜萬分的董貴妃,娘娘的心裡在想什麼她又怎麼不清楚呢?可是,這次皇帝的新後人選顯然不是她,而是那個被皇帝安置在寢宮裡的新人。

她不想潑娘娘的冷水,可她還是希望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替自家主子爭取機會。於是,她咬了咬牙,道:“娘娘,皇上的新後人選是那個被安置在寢宮裡的人。”

“什麼?”董貴妃瞪大了眼珠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覃嬤嬤,這怎麼可能呢?皇上怎麼能不是要立她這個太子的親娘呢?那個秀女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皇上廢後再娶立她為後。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如果真讓那個秀女做了皇后,那她兒子的太子之位還是個未知數呢?

不行!她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

“走,咱們去皇上的寢宮會會那個狐媚子。”董貴妃的臉嚴重的扭曲著,目光如冰,站起來揉了揉太子的頭,道:“爍兒,額娘帶你去找皇奶奶好不好?”

她不能獨自行動,她一定得把規矩重於天的皇太后也拉過去,這樣就算皇上要怪罪下來,她也可以把責任推到皇太后的身上。

“好!爍兒今天也想皇奶奶了。”皇甫爍奶聲奶氣的應道,抬起頭,開心的看著董貴妃。

皇太后向來疼愛他,祖孫倆的感情很好。董貴妃之所以會把皇甫爍帶上,也就是想借他的稚口把皇上在自己的寢宮裡留待選秀女過夜的事給捅出來。這樣,她還可以免了擔那妒婦的罪名。

這些年來,她早已改了以前那毛毛躁躁的性子,現在每做一件事,她都會思前慮後,因為,她不想把兒子的前途廢在自己的手裡。只要她熬到了兒子登上寶位的那一天,也就是她的出頭之日了。

董貴妃帶著一群宮娥,牽著自己的兒子,一路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皇太后的寢宮【靜寧宮】。

“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吉祥!”她雖是皇帝的貴妃,又是太子的生母,但是,她不是皇后,所以,她是不能喊皇太后為母后的。

“皇孫給皇奶奶請安,皇奶奶吉祥!”皇甫爍也緊跟著乖巧向主位上的皇太后行禮。

皇太后看到宛若仙童的皇甫爍,內心早已樂開了花,她開心的笑著向皇甫爍招了招手,“爍兒,來,到皇奶奶這裡來。”說著,又對董貴妃擺了擺手,“董貴妃坐吧。”

“謝太后。”董貴妃溫和的淺淺一笑,徐步走到大殿邊上的椅子上優雅的坐下,雙手疊放在膝蓋上,一副端莊賢淑的樣子。

皇太后滿意看著她,扭過頭一臉慈笑的伸手將皇甫爍抱在了懷裡。

“啵——”皇甫爍趁機在皇太后的臉上重重的啵了一口,惹得皇太后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摸摸他的頭,道:“爍兒真是乖,可真是皇奶奶的心肝寶貝。”

“呵呵!”皇甫爍露出了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眼睛笑得彎彎的。

“爍兒今天怎麼有空來皇奶奶這裡?功課都做了嗎?”皇太后親呢的捏了下他的小鼻子,關切的問道。

皇甫爍雖還年幼,但他天資過人,皇太后早就給他請了太傅,讓他跟著太傅學習。

“回皇奶奶的話,爍兒今天的功課已經做完了。”皇甫爍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中規中矩的回答,稚臉上浮現出了一股與他的年齡不相符的神情。

皇太后的眸底閃過絲絲心疼和安慰,這個孩子真的是讓她既心疼又安慰,小小年紀就已曉得進退分寸,把大人們的神情捕捉得一清二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比誰都清楚。

這樣的孩子又怎麼能不讓人安慰呢?將來大齊朝交到他的手裡,一定會給百姓帶來福澤,心疼的是小小年紀就肩負著重擔,不能好好的享受童年生活。

唉...這就是天家的孩子的命啊!

“皇奶奶,太傅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是真的?為什麼要這樣說呢?這天下不都是天子說了算嗎?”皇甫爍話鋒一轉,仰起他的稚臉,一臉困惑,又一臉好奇的眨巴眼看著皇太后。

董貴妃握著杯盞的手緊了緊,心知兒子這是要替她打開話題了。連忙抬起頭佯裝微惱的看著太后懷裡的皇甫爍,“爍兒,這話可不能亂講,以後就別問了,等你長大一點就會明白了。”

這話是真的不能亂講,她之所以,不怕這話說出來會給自己和太子惹上麻煩,完全是因為這話是在皇太后這裡說的。皇太后很寵愛太子,而太子是個小孩子,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自然不會有人聯想到是她教的。

“哦...”太子失望的垂下了頭,輕哦了一聲,語氣拉得長長的,仿佛在換個方式傾訴他心裡的不滿。過了一會兒,他又抬起頭看著皇太后,臉上強扯起笑容,道:“皇奶奶,爍兒錯了,爍兒以後再也不問這樣的問題了。”

皇太后看著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頓時就心疼起來,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道:“沒事!以後這樣的問題還是可以問皇奶奶,如果不知道的事情又強裝知道,又不問別人,那樣皇奶奶就真的會生氣了。”

說著,她沉思了一會兒,對著皇甫爍解釋:“太傅說的沒有錯,天子犯法就該與庶民同罪,這天下不能說是天子一個人的,如果沒有百姓何來天下之說?就是天子,也是有列祖列宗的方方條條祖訓在這裡約束著,並不能為所欲為。一個好的天子,就應該樹起自己的威信,給天下百姓起到帶頭作用。”

“哦,爍兒明白了。”皇甫爍很受教的點了點頭,歪著腦袋,小手摸著下巴,稚眉緊擰,狀似自言語:“那父皇在寢宮裡安置待選秀女又算不算犯了祖訓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苦惱的搖頭晃腦,心虛的董貴妃聞言,連忙端起茶盞優雅的微抿著茶湯,用寬大的衣袖擋住了自己的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靜寧宮的大殿裡一片寧靜,落針可聞。

董貴妃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不敢放下茶盞,生怕皇太后會端倪出一二,只得強裝成一臉淡然的品茶。

“董貴妃,你陪哀家去一趟皇帝的寢宮,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造謠編派皇帝的不是?”皇太后一臉陰沉的站了起來,看著站在大殿一邊的太子奶娘,道:“你留在這裡陪太子,不可讓太子走出靜寧宮。外邊的太陽正毒著呢,太子要是曬壞了,哀家唯你是問。”

“奴婢遵旨!”太子的奶娘(尹氏)顫巍巍的跪了下去,在宮裡久了的人都知道,皇太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就是讓她們看著太子,不要讓有心之人趁機謀事。

“太后娘娘,臣妾去了,怕會惹得皇上不悅。可不可以...”董貴妃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低眉順眼的看著皇太后,輕聲說道。

按理她在沒有得到皇帝的旨意的情況下,也是不能私自進皇帝的寢宮的。她其實一心想的就是去那裡看看,可是皇太后在這裡,她得做足的功課,不能留下把柄。

皇太后冷眉冷眼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暗笑她的小手段,她可不會相信剛剛爍兒的話是他自己想到要說的,如果說不是董貴妃的背後教的,她還真的就不相信了。

在這皇宮裡要論耍手段的高手,她老人家敢稱第二,就沒有人敢自稱第一。她走的橋都比她走的路要長,居然在她的面手耍弄小手段,簡直就是可笑。她之所以沒有拆穿她,不過是因為她也被這事給驚住了,另外,她得在爍兒面前做些榜樣出來,不然以後她如何對爍兒進行言教?

“放心吧!皇上那裡有哀家頂著,這天不會砸到你的。”皇太后對董貴妃微微有了些許失望,這個女人雖然比以前要成熟了些,可還是不如皇后明智啊。有些事情,有些時候,就是看見了,也得當自己是個耳聾的,眼瞎的。不然,自己哪天是怎麼翻船的都不知道。

“臣妾遵旨!”董貴妃的臉上掠過絲絲窘色,但心裡頭卻是高興的。雖然自己的小心思被皇太后發現了,但是,有了皇太后當靠山,她相信,天真的不會砸到她。

她很快就恢復了那副端莊的樣子,微笑著上前,親呢的扶著皇太后的手,一路以標準好兒媳婦的樣子伺候著皇太后往皇帝的寢宮走去。

“太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前頭領路的太監扯著他那尖銳的聲音,大聲的衝著皇帝寢宮前的侍衛喊道。

寢宮裡的喬春,生平第一次覺得太監的聲音這般的好看,簡直比那天籟之音還要好聽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皇太后來得真是太及時了,她還在苦惱該怎樣把消息傳遞給她呢?

喬春的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心裡則在想著待會該用什麼方式來向皇太后傳遞信息?直接說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寫個紙條?也不行,還不知這寢宮裡有沒有暗哨在盯著她。

她待會既不能表現出過分的激動,也不能太直接的傳遞信息,怎麼辦呢?

喬春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東西,突然摸到了腰間那一塊硬硬的東西,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揚。

“太后娘娘吉祥,貴妃娘娘吉祥!”殿外的侍衛們看著前擁後呼而來皇太后和董貴妃驚訝之餘,連忙請安。

皇太后優雅的做了個手勢,威嚴的道:“免禮!”說著,她直直的抬步朝皇帝的寢宮走去。

守在門前的兩個侍衛上前,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面無表情的道:“請太后娘娘留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寢宮。”

“砰...”皇太后伸出腳猛地往那兩人的胸口一踢,那兩個便如斷了線的風箏直撲撲的朝寢宮的大門砸去。硬生生的將寢宮的門給砸開了,而那兩個人也是十分狼狽的趴在了地板上。

喬春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便跑到了大門口,一副嚇呆了的樣子看著一臉怒容的皇太后和董貴妃。她知道那些守門的人一定不會輕易讓皇太后進來的,所以,她得自己製造機會,讓皇太后發現自己,然後,皇太后才有理由進來。

只有引皇太后進來,她才有向皇太后傳遞信息的機會。

“太后娘娘,您看,皇上的寢宮裡果然有一個秀女在裡面。”董貴妃看著呆呆的出現在大門前的喬春,臉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同時,心裡面的陳年老醋壇也打翻了開。

董貴妃緊緊的掐著覃嬤嬤的手臂,心裡面恨得牙癢癢的,目光緊緊的鎖在喬春的身上。小狐狸精,居然長得這麼美,怪不得皇上為了她,還生出了廢後另娶新後的念頭來。

果然是一副紅顏禍水的樣子,真真是太可恨了,想不到皇帝居然忘了喬春,念起這種狐狸般的女人了。

“太后娘娘,請留步!”又有兩個侍衛跪在了皇太后的面前,攔住了她的腳步。

皇太后眸子微眯,周身散髮著不言而冷的氣息,眸光冷咧的掃了一眼周圍那面無表情的侍衛,輕笑著道:“李嬤嬤,把我的龍頭杖拿來,哪個不要命的想要攔我,我就讓他死在我的龍頭杖下。”說著,她從李嬤嬤的手裡接過龍頭杖,氣勢十足的往地上跺了跺。

她的這把龍頭杖可不是一件凡物,聽說這黃金龍頭上的雙眼是用一塊古玉雕成的,當年先皇征戰雪國時,在雪國的一座雪山上的一個山洞裡偶得的。先皇除了給皇太后做了這麼一把龍頭杖,還用剩下的玉雕成了一塊免死玉佩。

“太后娘娘息怒,皇上有令,任何人不見踏進寢宮一步。”那兩個攔路的侍衛仍舊不為所動的跪在她的面前,面上毫無懼色。

皇太后的臉色又冷了幾分,突然手中的龍頭杖往他們身上一掃,下一刻,他們已經被丟出了圍墻外。皇太后再次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動的侍衛,“哀家知道你們也是皇命難違,但是,哀家可是皇帝的母親,大齊朝是個以孝治國的地方,你們認為,你們這般阻攔我,皇帝會輕易放過你們。”

侍衛們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很想說,皇帝在他們的眼裡什麼都不是,他們只會聽命了國師。可是,沒有國師的命令,他們便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們飛快的傳遞信息,突然全部跪了下去,齊唰唰的道:“太后娘娘請!”

話說間,距離宮門外最近的侍衛已經跑得不知去向了,他得去通知可人公主,讓她來處理。這麼短的時候,料想喬春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她的孩子還在國師的手裡。

“哼!一群不識好歹的狗奴才,早些讓開,不就可以免去皮肉之苦了嗎?”董貴妃小心的跟在皇太后的身後,頗有些狗仗人勢的意思,冷冷的斥責了那些跪在地上的侍衛一頓。

皇太后寒著一張臉,踏著方步走進了皇帝的寢宮,由李嬤嬤伺候著,端坐了下來。董貴妃則是中規中矩的站在皇太后的身後,只是她的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喬春,恨不得用眼神將她撕成碎片。

喬春忍不住在心裡冷笑一聲,這麼多年了,這個董貴妃愛沾風吃醋的性子還是沒有改變,她還真當皇帝是個香饃饃不成?拜託,那只是她個人的審美觀有問題而已,可別把自己也拉入那種瞎了眼的行列中去。

“奴婢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千歲!”喬春柔笑著恭敬的對皇太后行禮。

皇太后輕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將軍府的大小姐,如果哀家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個待選秀女,你怎麼不在儲秀宮,反而會出現在皇帝的寢宮裡?”

將軍府的大小姐?喬春聽到這話,雖然心裡早已懷疑這個身份的不簡單,但真正得到證實時,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這個阿卡吉諾果真是費了好大的心思啊,連將軍府也不放過。

喬春回過神來,佯裝怯怯的看了一眼皇太后,垂眸扭動著手指頭,低低的應道:“是皇上差人將奴婢抬到這裡來的。”

“好一個大膽的秀女,一點禮數都沒有。”李嬤嬤大斥了一聲,瞄了一眼皇太后的手勢,氣勢洶洶的走到喬春的面前,抬手就賞了她幾個大耳光。

臉上雖然是火辣辣的痛著,但喬春的心裡卻是開心的,她剛剛是故意不按宮規回話的,為的只是跟皇太后引起衝突,這樣她才可以盡快在可人公主趕來之前,把信息傳遞給皇太后。

“我不知道我有什麼錯?皇上昨晚說了,要廢後再娶我為新後,你這是在毆打未來的皇后,你難道就不怕死?”喬春抬起頭,一臉恨意的盯著李嬤嬤。

董貴妃聽著喬春的話,早已氣得火冒三丈,鳳眸的中鬼火直冒,她恨恨的盯著喬春,驟步走過來使出吃奶的力往喬春的臉上抽去。這還不止,她居然卑鄙的很不小心的用她那長長的指甲劃破了喬春的臉。

雖然臉上被涂了東西,但是,喬春還是能感覺到臉上傳來陣陣生痛。

這個該死的董貴妃,她這是假公濟私。

喬春見她打得正起勁,實在不願被她打成一個大豬頭,便伸手往她腰間用力一推,眨眼之間,她便狼狽的摔在了幾丈之外。她的頭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檀木桌的桌腳上,只是一撞便將她撞暈了在那裡。

眾人愣了愣,顯然沒有料想到她一個小小的秀女居然敢打一個常常貴妃。待她們回過神來,便呼天喊地的跑去檢查董貴妃的狀況,一個個都像是死了親娘似的,哭喪著一把臉。

因為,她們發現董貴妃的臉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劃破了,而且傷口還很深,留下傷疤是一定的了。

董貴妃平時最大乎她的那張臉了,如果她知道自己破了相,只怕她們這些下人也沒有活路了。

皇太后也是微眯著眼,危險的打量著她。她記得古將軍的千金並不會武功,可現在,她若是沒有武功,怎麼可能輕輕一推就將董貴妃推至幾丈之外。

“古將軍就是這樣教育你的,沒上沒下,不知輕重。難道你就不擔心哀家下旨抄了你全家?”

“我...我...”喬春囁嚅了幾下,話也說不利索了。突然,她雙眼發紅的站起來,直直的向皇太后衝了過去,將皇太后撲倒在地上,一邊抱緊她在地上翻滾著,一邊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母后,我是春兒,他們把我調包了。”

說著,她趁亂將玉佩塞進了皇太后的腰帶裡,眼睛余光看著一臉冰霜的可人公主已經快到寢宮了,便雙後掐著皇太后的脖子,赤紅著眼,一邊掐一邊哭一邊大聲罵道:“我掐死你這個死老太婆,我掐死你,你憑什麼就要抄了我全家?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皇太后感覺到了她的手勁不大,雖然懷疑她的話,但心中也是有了懷疑,便配合著她運氣將自己的臉漲得通紅,宛然一副無法呼吸的樣子。

喬春看著皇太后賣力和自己一起演戲,很想笑,但是,這個時候還真的是笑不出來。不過,就算她笑,估計別人也看不出她的笑意,因為她的臉又紅又腫,不堪入目,慘不忍睹。

可人公主踏進寢宮看著一室的狼籍,忍不住怪叫一聲,“你們還杵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拉開她,太后娘娘要是有了什麼閃失,你們擔當得起嗎?”

“是!”那些正在試圖拍醒董貴妃的宮娥,連忙撇下她,走過來和李嬤嬤一起拉開喬春。

喬春瞪大了雙眼,恨恨的瞪著狼狽的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的皇太后,嘴裡反反覆復的道:“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都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了我...”

可人公主細細的打量著喬春,見她的臉又紅又腫還流著血,再看看那個躺在地上,臉上同樣好不了多少董貴妃,最後將視線停在皇太后的臉上。心裡不禁開始猜測,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樣子皇太后和喬春並沒有攤牌,而是惡戰了一場,喬春難道就沒有想過要向皇太后通風報信嗎?

皇太后被宮娥們攙扶著站了起來,她似乎有些怯意的看了一眼可人公主,眼睛裡的瞳光也散開了,好像整個人都沒了生氣。喬春的心不由大駭,原來,皇太后真的是在可人他們面前演戲,而她這個老戲骨已經成功了騙了阿卡吉諾他們好幾年。

喬春不得不佩服皇太后的出色演技,她這演技完全就可以拿奧斯卡的最佳演技獎了。

“臣妾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太后娘娘受驚了。”可人公主輕掃了一眼皇太后,滿意的看著她的眼神,扭頭看著李嬤嬤,吩咐道:“李嬤嬤,太后娘娘受了驚嚇,你先扶太后娘娘回靜寧宮歇著吧!”

“是!”李嬤嬤恭敬的朝可人公主福了福身子,攙扶著還有些微微顫抖的皇太后,慢慢的朝靜寧宮走去。

喬春鎮定的站在一邊,倔強的冷眼看著董貴妃被人抬著離開,對可人的探視目光全程忽略。她不能露出異色,否則,她就別想一家團聚了。

可人公主朝寢宮裡的宮娥和侍衛們使了個眼色,伸手拉著喬春步入了內殿的桌前坐了下來,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那張已經不能算是臉的臉,假惺惺的嘆息道:“你怎麼就和她們幹上了呢?你難道就不怕皇太后會讓人把你給就地正法了?漬漬...瞧瞧這張如花般的臉,看得我都心痛了。”

喬春高傲的抬起頭,一身傲氣,眼眸微眯,道:“我早就想打她們了,反正,外面都是你的人,我還怕她們會吃了我不成?”她的意思大有我也算是你的半個人,你的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死。

聞言,可人公主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那你的意思就是答應我們的要求了?”

喬春冷冷的抿著脣,恨恨的道:“我恨這個皇朝,我恨太后,我恨皇帝。我只想過普普通通的生活,是他們一步一步的將我拉進了這個紛爭裡面來。我為他們做了那麼多,他們卻還要這樣對我,我恨啊!如果不是他們一心想要利用我的茶葉知識來替他們充裕國庫,那我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我的今天全是因為他們的自私自利,所以,我恨他們。現在你們給我機會解恨,我為什麼不要?”

可人公主看著她若冰霜的臉,那臉上,眼底深深的恨意,不由的讓她相信此刻喬春是真的很恨這皇甫家的人。她是真的願意替她們殺了那個狗皇帝。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松了一口氣的道:“你想通了就好,你今晚就行動。明天早朝前,我們要得到結果。”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放在了喬春的手裡。

喬春毫不猶豫的接過匕首,並小心的將匕首放進了衣袖裡,然後,抬眸定定的看著可人公主,問道:“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我的孩子會在哪裡與我會合?”

她知道他們不會真的放了自己和孩子們,但是,她得當作自己不知道他們的真實相法,所以,她還是得天真的問問她。

她已經看清楚了眼前的形勢,知道拒絕不再管用,她只能靜等皇太后將消息帶給大哥和二哥,靜等皇太后來救自己和皇帝。在這等待的過程中,她除了聽他們的話,還是隻能聽他們的話。

可人公主微彎了彎嘴角,紅脣輕啟:“這事你放心,只要明早我們得到我們所要的結果,我們就會趁亂將你送出宮去。你的孩子會在京都城門口等你,你們會合後,便可以走遠他鄉。”

“真的嗎?”喬春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激動的抓著可人公主的手,緊緊的,捏得她吃痛一聲。

可人公主皺了下眉頭,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惱怒的看著自己紅紅的手背。

這個女人,還有很大的蠻力。光聽著可以與自己的孩子會合了,就高興成這個樣子。她的頭腦其實也並不是真的如傳說中那般精明。

被人賣了,還在喜滋滋的替人家數銀子。

可人公主站了起來,有些不太想面對她的豬頭臉,微微撇開了眼,道:“真的,只要你配合,我們一定不會食言。”

“好,我就再相信你們一次。”喬春輕扯了下嘴脣,隨即唉喲一聲,吃痛的叫了一聲。

奶奶的,這個董貴妃下手可真重,她現在連笑一下都會痛。

“我走了,你好自為之!別妄想敷衍我們,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可人公主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轉身神神氣氣的離開皇帝的寢宮。

哼!果然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安插了人在監視她。

這一天,皇帝自上了早朝以後,就沒有再回寢宮裡來,直到天黑了以後,他才一臉疲憊的拖著身子走了進來。

寢室裡的飄蕩著一種不是龍涎香的香味,這種味道很清新,聞了以後,讓人全身都不覺得輕鬆了下來。皇帝看著坐在貴妃椅上發呆的喬春,勾了勾脣,信步走了過去。

可當他看到喬春那張宛如豬頭柄的臉,卻被嚇得後退了幾步。一臉驚訝的看著她,怒火濤天的問道:“誰把你的臉打成這樣?”

“董貴妃。”喬春努力的擠了出幾滴眼淚,但是,那眼淚流在豬頭臉上,完全沒有一絲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過,皇帝還是心疼了,因為,這是第一次看見喬春的淚水,儘管真心的不美,但他是真的心疼了。他驟步走過去,伸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可她卻閃開了。

喬春頭一偏,閃開了皇帝朝她臉上伸來的手,可憐兮兮的道:“皇上,我剛剛上了膏藥。”

皇帝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唰的站了起來,冷脣緊抿道:“你在這裡休息,朕去替你討回公道。”說著,轉身,離開。

輕笑了一聲,喬春搖了搖頭,心中暗嘆:董貴妃啊,你就嘗嘗被自己心愛的人折磨吧。我雖是好人,目慈心善,但是,你切不該三番兩次的為難我,視我為眼中釘。

過了好半晌,喬春抬頭狀似無意的瞄了一眼大殿中央的那根巨大的梁柱,垂眸拿了一塊香料丟進了香爐裡,看著那裊裊升起薄煙,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翹。

梁上君子也累啊,要休息啊要休息。

靜寧宮。

皇太后手裡緊緊的攥著那塊金鑲玉的龍形玉佩,這塊玉佩是她賜給喬春的,早上,在皇帝寢宮裡的那一幕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腦海里重播。

她說她是春丫頭,她喊自己母后,她還有這塊玉佩。

怎麼會這樣?皇帝居然將春丫頭給擄到皇帝裡來,還讓她頂著將軍府大小姐的臉,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那個荒唐的念頭。

離譜,荒唐,朽木不可雕也。

看來,皇帝是真的無藥可救了。大齊王朝繼續放在他的手裡,只怕遲早會被他給毀了。

皇帝的寢宮外全是國師的人,他們只會聽命於國師和淑妃,不過,這事她也有些想不通,國師為什麼願意幫皇帝把喬春擄進皇宮呢?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好心的?這中間難道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目的?

皇太后扶額坐在軟臥上,頭隱隱作痛。

不行,她得想法子把消息告訴傑兒,讓他想辦法把春丫頭救出去,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帝幹下那樣的糊塗事。皇帝不要臉皮,將來爍兒還要繼承大業,他還需要威信,怎麼能讓爍兒活在皇帝的陰影下呢?

“李嬤嬤。”皇太后喚了一聲守在門外的李嬤嬤。

李嬤嬤聽到皇太后的叫喚,連忙撂開珠簾走了進來,福了福身子,“主子,您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去把那個丫頭叫進來。”皇太后給她使了個眼色,話些含糊,但她們主僕相處大半輩子了,皇太后話中是什麼意思?李嬤嬤一聽就明白。

“是!奴婢這就去喚她過來。”行禮,轉身,離開。

片刻過後,李嬤嬤便領著一個小宮娥走進了皇太后的寢宮。

小宮娥一臉平靜的對著半躺在軟臥上的皇太后行禮,“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免禮!”皇太后睜開眼,眼眸微眯,淡淡的說道:“你知道哀家找你來為的是什麼事嗎?”

“奴婢不知,請太后娘娘明訓。”小宮娥仍舊一臉平靜的應道。

“呵呵!”皇太后的眸中閃過絲絲讚賞,不由的輕笑了聲:“你該知道,哀家不是一個好欺騙的主子,你是什麼樣的身份?什麼人?聽誰差遣?哀家心裡有數。”

她早就知道這個平日裡不起眼的小宮娥並不簡單,她之所以裝聾作啞這麼多年,不過是因為她知道她是誰的人,也知道她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必要的時刻她還能幫自己一把。

就像現在她不能將信息傳出去,但是,她卻能辦到。

“今晚哀家放你出宮,你去向你主子匯報今天皇帝寢宮的事情。並讓她幫哀家帶話給逍遙王,日後哀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皇太后開門見山的道出自己找她來的目的。

“太后娘娘要奴婢帶什麼話?”小宮娥抬起波瀾不驚的臉,直視著皇太后。

她並不意外皇太后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因為,她在皇太后身邊這麼多年,對於皇太后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她一清二楚。說好聽了,皇太后之所以一直不對她動手,不過就是因為她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必要之時,她還是可以當朋友的。

“你要答應哀家,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阻攔都要把口信帶到,否則,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無影門了。還有,你的弟弟也會去找你爹娘團聚了。你該知道哀家這話不是嚇唬你的。”皇太后看著她淺淺一笑,但眼睛卻是冷的。

“奴婢一定將話帶到。”

“六個字,春在宮,速營救。聽清楚了嗎?”皇太后低低的吐出了一句話。

“清楚了,奴婢這就去辦。”小宮娥福了福身子,彎腰垂頭退了出去。

皇太后看著小宮娥退了出去,低嘆了一口氣,道:“李嬤嬤伺候哀家就寢吧。”

“是。”李嬤嬤上前扶著皇太后往內室裡走去,邊走邊心疼的勸道:“主子,您就放寬心吧,萬事有王爺在呢,不會有事的。”其實她自己的主子在想什麼,她很清楚,她不應該多嘴去管主子的家事,可是,她看著主子這些年來一直隱忍著,實在是心疼得厲害。

“唉...李嬤嬤,我們主僕相處了大半輩子,還是你最了解我啊。待會我睡了,你也去休息吧。”皇太后不由的感嘆了一番,伸手輕拍了拍李嬤嬤的手背。

她們雖為主僕,卻情如姐妹。這個時候有她陪在自己的身邊,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夜深人靜,皇太后翻來覆去,無法安睡。

她心緒不安,總有一種今晚會發生大事情的預感。

......

皇甫傑看著無聲無息潛進他的書屋的蒙面人,她雖是一身夜行衣,臉上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但皇甫傑還是可以從她的身形中判定她是個姑娘。

“請問姑娘這麼晚了來找本爺,所為何事?”

她看著逍遙王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禁為他的淡然而折服,面對一個夜闖書房的人,他居然一點防備都沒有,還風輕雲淡的問她是不是有事找他?

王爺果然就是王爺,膽識過人。

“王爺,小的是來替太后娘娘傳信的。”

皇甫傑驟的坐直身子,狹長的鳳眸迸射出一道精光,“是母后讓你來的?什麼事?”

“太后娘娘讓我給王爺傳達六個字,春在宮,速營救。”

“什麼?”皇甫傑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滑落下來,雙眼緊緊的盯著她,仿佛沒有聽清她說的話。

“春在宮,速營救。”

“你回去吧。”再次聽到相同的六個字,皇甫傑表面上已經不再那麼激動了,但是,他的心卻比剛剛還要激動。終於有了四妹的消息了,原來四妹在皇宮裡,怪不得連綠裳都不知道四妹的下落。

“是。”恭敬的行禮,轉身退到了房門口時,她頓住了腳步,輕輕的給書房裡的皇甫傑丟下了一句話,“那個春好像是在皇上的寢宮裡,她被易容成了古將軍的長女。”

說完,她身如輕燕的一個縱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她本不應如此多嘴的,但她敬重逍遙王的為人,也敬重他是個愛國愛民的好王爺,所以,免費贈送一句話,她還是很樂意的。不過,如果她知道,眼前的王爺就是她真正的主子,恐怕她會更加的大方。

“卓越。”皇甫傑難掩激動情緒的站起來,衝著書房外喚了一聲。

卓越推門走進書房,看著一臉驚喜的主子,恭敬的問道:“主子,有公主的消息了?”他想不到目前還有什麼事情,比知道了公主的下落更讓主子開心。

主子和公主雖然只是義兄妹,但他們之情份並不比同胞淺,對於重情重義的主子來說,這個義女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卓越的傷勢早在半年前就已經痊愈了,加上幾個月的復健,還有主子那藥泉的輔助,他的身體和武功都已經完全恢復。

“嗯,你快點去把柳伯伯、東方大叔還有二弟、三弟找到書房來,已經有了四妹的消息了。我們得盡快研究出一套營救四妹和那些孩子們的辦法來,不能再等了。”

皇甫傑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這個消息來得真好,二弟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只是,他一想到皇兄的所作所為,心裡頭便像是被一根魚刺牢牢的刺住了,撥也是痛,不撥也是痛。

皇兄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愚蠢呢?

皇榜公告天下的義妹是你能染指的嗎?就算不是自己的義妹,那她也是人家的妻子,人家的娘親,人家的兒媳婦。你這樣做難道就沒有想過,將來歷史官要如何寫下你的這一筆嗎?

皇甫家的子子孫孫以後還如何面對天下百姓?皇室尊嚴何在?

糊塗啊糊塗。

皇甫傑趁著卓越去通知唐子諾他們的時間,急匆匆的跑到後院將喬春的消息告訴了一樣為這事擔心的杜湘茹。她這兩天也是擔驚受怕的過著日子,因為誰都不知道對方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對誰下手?

尤其是喬春的失蹤,更讓大夥亂了陣腳。

新婚夫妻匆匆交談,皇甫傑又急急的趕回書房與大夥一起商議兩邊的營救大事。

“大哥,剛剛我收了媚娘的消息,春兒極有可能是在皇宮。”唐子諾面露喜色,伸手從衣袖裡掏出一個青花瓷瓶放在了桌面上,又道:“這個裝金創藥的青花瓷瓶是四妹的,我們的人來報,這是一個被安置在皇帝寢宮的待選秀女給她的。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的話,只怕四妹就是那個待選秀女,她極有可能是被易容了。”

皇甫傑盯著桌面上的青花瓷瓶看了一會,輕嘆了一口氣,道:“母后也差人從宮中帶來消息,確定那個待選秀女就是四妹,二弟啊,你先別著急,四妹她能保護好自己。只是,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皇兄居然幹下這般糊塗的事。”

他是真的替皇兄感到害臊啊!他現在面對著唐子諾都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畢竟幹這糊塗事的人是自己的胞兄。

唐子諾抿了抿脣,伸手拍了拍皇甫傑的肩膀,道:“大哥,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我對四妹有信心,她一定能保護好自己的。現在咱們先不談之事,大家先一起來研究一下如何兩邊一起行動?怎樣扼制阿卡吉諾的盅?”

“對啊!春丫頭有能力保護好自己,你們兩兄弟先不要談這事,救人要緊,救人要緊。”柳如風嗅著這沉悶的氣氛,連忙岔開了話題。

東方寒緊接著附合道:“柳兄說的沒錯,國師府裡的那些孩子的處境真的很危險。”

“我覺得阿卡吉諾應該是用他的笛子來控制那些人的,三年前,在晉國我落崖前,那些與我交手過的人好像也是倒下去又起來的。我記得很清楚,當年阿卡吉諾就躲在半山腰上吹笛子,後來,他見我走了才一直追到懸崖邊上來。”

皇甫傑緩緩的將三年前在晉國落崖前與阿卡吉諾的對決情況說了出來,他一直沒有想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明明就命中要害了,卻又能在眨眼之間站起來與他們打鬥?現在再想一想,便就很快能悟出這其中的奧妙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得先想辦法從阿卡吉諾的身上取走笛子才行。可是,我們現在進不了國師府,那些人就像是銅墻鐵壁一樣,我們根本就無法攻進去。”

柳如風客觀的分析著現狀,想到他們仍舊沒有辦法進入國師府,他的白眉就皺得緊緊的。

“我去取他的笛子。”東方寒站了起來,一臉堅定的道。

“你?”

“你們別忘了我的江湖名號是什麼?”東方寒得意的掃了他們一眼,他不僅是愛花如痴的花匠,他更是二十年前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的巧手神偷。

這個世界上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只有他不想偷的東西。

“呵呵!我們都差點忘記東方大叔的絕技了,好,這事就交給東方大叔。不過,阿卡吉諾為人陰險,他身上還有一條金色的蛇,那條蛇奇毒無比,大叔可一定要小心防患。”

皇甫傑憶起了東方寒以前在江湖上的名號,松了一口氣的笑了起來。幸好他身邊的奇能異士不少,不然還真的是拿阿卡吉諾一點輒都沒有。

他與阿卡吉諾交過幾次手,也深知他那陰險狡詐的本性,便向東方寒提醒了幾句,以免自己的人在他的手裡吃同樣的虧。

“東方大叔,這個你拿著,你最好事先服下百毒解藥丸,還有雄黃你也帶上,必要的時候,往自己的衣服上酒滿雄黃酒,那樣阿卡吉諾的金蛇也對你沒有辦法。”

唐子諾從衣袖裡掏出了一顆百毒解藥丸,還有一個瓷瓶的雄黃粉。萬事都防備著一點,總不會吃上大虧。

東方寒伸手接過唐子諾手裡的東西,笑著看了大家一眼,道:“你們分頭行事去吧,我先去了,等我的信號。”

......

喬春一邊心神氣淡的品著茶,一邊不時的看了下香爐裡的薄煙,這麼久了,梁柱上的那位應該已經休息了吧?皇帝呢?他去清泉宮有一陣子了,怎麼還沒有回來?

他要是再不回來,她的香塊都要用完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皇帝終於推門而入,看清了抬眸朝他望過來的喬春的臉時,他還是有點滲得慌,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奇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可現在喬春頂著的這張豬頭臉,實在是太沒美感了。

“皇上,你回來啦?”喬春的語氣有些興奮,這不是佯裝的,而是她發自內心的。因為皇帝要是再不回來的話,她計劃要進行起來就難很多了。

皇帝聽著她那興奮的聲音,突然又覺得她的臉也不是那麼滲人了。於是,快步走了過去,站在她的面前,道:“嗯,朕回來了。你放心,朕剛剛已經狠狠的教訓了董貴妃那個賤人了。她簡直就是沒把朕放在眼裡,居然敢不召自闖寢宮,還動手將你打成這樣。”

皇帝伸手拉住了喬春的手,又道:“如果不是看到太子的份上,朕真想賜她一根白凌,哪會只是簡單的打入冷宮。”

“皇上把董貴妃打入了冷宮?這怎麼可以?她可是太子的生母,丞相的千金。”喬春驚訝的掙開了皇帝的手,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以為皇帝也就替她還董貴妃沒個耳光也就了事了,哪知道他居然把人家給打入冷宮了?瞧這事給辦得,實在是太過了些。

雖然董貴妃很可恨,但她並沒有對不起皇帝,皇帝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深愛著自己的女人呢?這就是天子的愛,如同六月的天,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皇帝又重新抓回了喬春的手,拉著她走到貴妃椅前,他輕輕的躺了上去,合上眼簾,輕聲的道:“朕看奏摺看了一天,累了,你幫我按一下吧。”

“是!”喬春應了一聲,溫順的走到他的背後,力道適中的替他按摩起來。

“一個妒婦怎麼能當朕的貴妃?如果她心裡有朕就應該顧及朕的感受。”半響過後,皇帝閉著眼輕輕的說了一句。

喬春的手微頓了下,但只是停頓了一秒,隨即就恢復了過來。躺在貴妃椅上享受的皇帝根本就沒有察覺出來她的異樣,呼吸著空氣中淡淡的香味,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如果心裡有他就該顧及他的感受?他這個天子還真是當之無愧,敢情這天下間,就只有他的感受是最重要的,別人都不能有感受,就算有也是微不足道的。

他果真不是一般的自私。

“皇上?皇上?您睡著了嗎?”喬春探頭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皇帝,輕輕的搖晃了一下他的手臂,見他沒有反應,又伸手用力氣朝他臉上揮了一巴掌,結果還是沒有反應。

她看了下自己微微發紅的掌心,再看了一眼皇帝臉上那清晰的五指印,好心情的揚起了嘴角。這才是她要的效果,可人她們不是要讓她在上早朝前解決皇帝嗎?那她就提前行動,打亂她們的計劃,讓他們措手不及。

喬春拿出銀針包,取出幾根輕顫著,又長又細的銀針,對準皇帝身上的幾個穴位就扎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伸手把了下皇帝的脈博,又探了下他的鼻息,為了預防自己這個半調子失誤了,她還動手掐了下皇帝的手臂。

好!很好!真的好!

皇帝的脈博停了,鼻息沒有了,肌肉也開始又冷了。

她的任務完成了,不過,好像還有一件道具沒有用上,於是,喬春從袖子裡掏出可人公主交給她的那把精緻的匕首,確定好位置,把控著力度,又快又準了朝皇帝的胸膛上一刀刺了下去。

鮮血涌了出來,慢慢的染紅了皇帝的衣服。喬春不為所動,也沒有慌亂,而是看著這血染在衣服上的範圍差不多之時,她又動手用銀針封住了皇帝的穴位,把血給止了下來。

一切就緒!

喬春看著死了的皇帝,不禁暗嘆自己的冷靜,自己居然能做到殺人不眨眼,還真的是具有做殺手的潛質。

她又靜靜的等了一會,走到紫檀木架前,順手拿了些古玩和瓷器狠狠的咂在地上,一邊咂一邊扯著嗓子,驚慌失措的大喊:“皇上,你冷靜一點,你別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啊...你別過來。啊...皇上,皇上,你怎麼樣了?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啊...皇上,你千萬不要死啊,我真不是有意的。啊...”

寢宮前的侍衛聽著裡面的響聲不為所動,他們覺得一定又是皇帝想對屋裡的女子那個了,所以,他們也沒有進來查看。直到他們又聽到一聲不再令人曖昧的聲音時,才急忙忙的撞開了門,看著裡面的一切,一個個都傻了。

皇帝的寢宮裡一派狼籍,地面上全是碎片,最讓他們吃驚的是皇帝的胸前刺著一把匕首,暈迷不醒的躺上貴妃椅上,而寢宮的女人則是抱著頭,全身發抖的坐在貴妃椅前,嘴裡不停的念叨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看她的樣子,她應該是已經嚇傻了。

領頭的侍衛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著他身後的侍衛,斥道:“你快點去通知淑妃。”接著又伸手指著另一個侍衛,“你出宮去通知國師大人。”

說著,他徐步朝貴妃椅上的皇帝走過去,顫抖著手,提著心往他的鼻前一探,立刻扭過頭看著地上的女人,語調輕顫的道:“死了,你居然殺了皇上。”

喬春沒有回答他,而是拼命的搖著頭,反覆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皇上駕崩了。”領頭的侍衛朝著皇帝跪了下去,一臉傷的向眾侍衛陳述事實。

“皇上...”頓時,所有的侍衛都齊唰唰的跪了下去,一臉的悲怒,傷心欲絕的對著皇帝磕頭,緊接著仰天長嚎。他們的嚎聲響徹皇宮,一時之間,皇宮裡開始亂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掩面哭泣,趕到皇帝的寢宮前跪著。

而喬春則是仍舊傻傻的反覆說著那句話,論誰朝她一看,都會覺得她已經嚇瘋了。

“俊兒...”皇宮裡的哭聲將淺睡中的皇太后給驚醒過來,她冷汗涔涔的坐了起來,撂開帳縵急匆匆的穿鞋,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李嬤嬤驚慌失措的走了進來,一邊替皇太后更衣,一邊抽搐著道:“請主子節哀!外面在傳皇上他...他...”李嬤嬤看著皇太后滿臉的淚水,咬了咬牙,道:“皇上駕崩了。”

感覺到了皇太后的僵硬和崩潰,李嬤嬤還是不忘提醒了一句,“主子,皇上突然駕崩,主子可一定要堅持住,不然指不定有些人會做了什麼事來。太子重要啊!”

跟在皇太后身邊大半輩子了,她也已經算得上是一個人精了。這皇宮裡的事情,她也深深的了解。

皇帝突然駕崩,如果皇太后不牽著太子站出來,這大齊王朝還會不會是皇甫家的就很難說了。所以,她不得不提醒皇太后不要因為傷心過度,而誤了國事,給他人機會鑽空子。

“去!派人去保護太子。”皇太后怔了下,立刻領會了李嬤嬤話裡的意思,連忙讓她去找些心腹保護太子的安全。

“奴婢已經讓人把太子藏在安全的地方了,太后娘娘請放心。”

皇太后深深的看了李嬤嬤一眼,微微頷首:“還是李嬤嬤懂哀家的心思。走吧,陪哀家上皇帝的寢宮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是!”

當皇太后趕到皇帝的寢宮時,淑妃早已在那裡把持著要塞,所有的嬪妃都被她讓人給攔在各自的宮殿裡,全面向外杜絕了皇宮大內發生的一切。

她要等,等國師趕來。

她扶著搖搖欲墜的皇太后看了一眼已經被人抬到了龍床上,並已蓋了白綢布的皇帝。隨即就讓李嬤嬤扶皇太后回靜寧宮休息。她不能留皇太后在這裡,因為,她怕喬春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皇太后。

雖然皇太后已經被他們控制了,但是,她不容有一絲一毫的意外發生,所以,她一定要把皇太后給請走。

“我不走,我要在這裡陪我的皇兒。”皇太后耍潑似的揮開了李嬤嬤前來攙扶她的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傷心的哭道:“皇兒啊,我可憐的皇兒啊,你怎麼忍心讓母后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皇太后一邊哭一邊傷心欲絕的哭喊著,直到她的嗓子都哭啞了,她才像是突然想起了她的皇兒是被坐在地上的那個女人殺的。於是,她發瘋的站起來,走到喬春的面前,劈頭蓋臉的朝她打了下來。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還我皇兒,你還我皇兒啊。”這樣打罵似乎還不過癮,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作勢去拉喬春,結果卻兩個人都摔在了地上,結結實實的疊在了一起。

她使了勁的打喬春,而喬春則是本能的躲閃,結果就是兩個女人毫無形象的在地上打著滾。

“假死。”

“拖時間。”

兩個人一邊打,一邊罵,一邊趁人不注意的簡單交談了幾個字。

“你們都是一群飯桶,還不快點拉開太后?如果傷到了太后,你們就是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淑妃(可人公主)目光緊緊的鎖著地上翻滾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她實在是不敢大意,就怕她們會趁她不備,彼此交換信息。

幸好,她們沒有交談,只有掐架和扭打。

但是,她不能讓她們再打下去了,因為,自己難保有眼花或是不注意的時候。

宮裡一團亂,宮外兩隊人馬火急的趕往皇宮,一方是皇甫傑領著暗衛,一方是收到消息的國師領著自己的不死侍衛。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兩方人馬在宮門口相遇,二話不說便廝殺起來。

“兄弟們,你們專攻這些人的脖子,盡量將他們的人頭一刀就砍下來。這樣,我倒要看看,咱們偉大的國師還有什麼辦法替他們續命?”皇甫傑一邊與阿卡吉諾纏打在一起,一邊大聲對自己的暗衛們提著醒。

“啊...”一邊吼一邊打,一邊躲一邊攻,深更半夜的宮門口上演著搏殺的血腥場面。不一會兒,刀劍相撞聲,骨肉分離聲,怒吼聲交織了在一起,響徹九霄之外。

皇甫傑和阿卡吉諾雙雙輕身一縱,站在了高高的宮墻上,兩個人的周身都釋放著冷咧的殺氣,眼神在半空中■哩啪啦的廝打著。

“阿卡吉諾,想不到我們還能再比一次高低。這次,你休想再從我的手中逃走。”皇甫傑怒視著阿卡吉諾,向他下著挑戰書。

這一戰役已經誤了很多年了,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阿卡吉諾從自己的手中僥倖逃走,就算是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他也不能放任這個陰險狠毒的人再為非作歹。

“哈哈...”聞立,阿卡吉諾仰頭大笑了幾聲,低頭望了一眼自己那支明顯已經處於下風侍衛,心中不由一驚,連忙伸手去抽懷裡的笛子。

“我勸你還是沒吹笛子了,因為,你已經沒有笛子了。”皇甫傑瞧著他的動作,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早已收到東方寒的信號,如果不是料定阿卡吉諾已經沒有秘密武器了,他還不會這麼放心大膽的讓自己的兄弟去與他的不死侍衛對打。

阿卡吉諾大吃一驚,掏出懷裡的笛子一看,頓時傻了眼。這哪裡還是什麼笛子,這分明就只是一小截樹枝。

他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的笛子換了?

他們又是在什麼時候知道了他的秘密?

不可能啊,不能夠啊。

他們怎麼能洞悉出這一切來呢?

“啊...”就在阿卡吉諾失神的這一刻,皇甫傑不再講什麼君子之道,直接就趁人不備了,使出全部內力往他的胸口拍了一掌。

阿卡吉諾吃了一掌,身體不由自主的飄了好遠才搖晃了幾下,勉強站住了。“噗...”他只覺胸口內氣血翻滾,雙手撫著胸口,瞪大眼睛看著已經閑神氣淡站在自己面前的皇甫傑,忍不住喉嚨一甜,噗出了一大口血。

“你...你的內力怎麼會增加得這麼快?”

皇甫傑輕輕的拍了拍手灰,輕蔑的瞥了他一眼,笑道:“那是國師只顧著煉丹,荒廢了武功。”

“哈哈...”聞言,阿卡吉諾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噗...”笑著,笑著,他又噗了好幾口血出來。身體再次搖晃了幾下,他得意的看著皇甫傑,道:“煉丹?哈哈...果然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王爺的眼睛。不過,王爺這次怕是要失措了,那些孩子這會兒怕是已經變成一具乾屍了。”

“哈哈...那種只剩皮和骨的乾屍,不知王爺有沒有看過?我養的那些盅蟲最喜歡吸飲童子血,尤其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孩子的血,哈哈...這會兒,恐怕王爺的義子和義女已經是乾屍了。哈哈...呃...”

阿卡吉諾的話還未說完,皇甫傑便毫不客氣的朝他的胸口又拍了過去,一邊拍,一邊怒吼:“去死吧!這個魔鬼。”只見空中閃過了一道白光,轉瞬不見,隨著白光的消失,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在地上翻滾著。

皇甫傑看著身首各異的阿卡吉諾,冷冷的抿嘴召集了已經在宮門口等他的暗衛,馬不停蹄的往皇宮裡趕去。

一路上皇甫傑的臉又冷又臭,他在心裡不停的祈禱果果和豆豆能避過此劫,祈禱二弟和柳伯伯他們能夠早點救出他們。而他有他的任務,他得進宮去保住皇甫家的大齊王朝,那裡還有他的母后和四妹。

這一路雖然他們遇到了不少國師的鷹爪,但是,在他們看到了一個暗衛手裡提著的東西后,就選擇束手就擒了。那個東西是他們的魂,現在他們的魂都沒有了,他們哪有什麼戰鬥力?

短短的時間內,皇甫傑就帶著人趕到了皇帝的寢宮裡,前一秒還洋洋得意的可人公主,在她看到皇甫傑丟到她腳下的東西后,嚇得尖叫起來,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直接就替皇甫傑省了一些力氣。

“把淑妃綁起來,用冷水潑醒。”皇甫傑向暗衛交待了一聲,隨即就走到一身狼狽的皇太后的面前,微愣了下,道:“兒臣來遲,讓母后受驚了。”

說著,心疼的看著那頂著豬頭臉的喬春,道:“四妹,對不起!大哥來遲了。”

喬春吸了吸鼻子,眼淚不停的掉下來,著急的抓著皇甫傑的手臂,道:“大哥,果果和豆豆呢?二哥可是去救他們了?”

“是的,二弟和柳伯伯還有東方大叔都去國師府去營救他們了。四妹放心,果果和豆豆一定能逢凶化吉的。”皇甫傑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她不停顫抖著手。

喬春用力的抽開了自己的手,驚慌的搖了搖頭,轉身就往外跑:“不行!我要去找他們。”

“四妹...”

“大哥,皇上是假死,他是被我用銀針封住了經脈。”喬春一邊往外跑,一邊給他們丟了話。

皇甫傑看著她的背影,心知是攔不住她了,便去暗衛們,吩咐道:“你們四個去保護公主。”

“是!”暗衛接令後,轉身便向喬春的方向跑去。

可人公主已經醒了過來,她醒來後,剛好就聽到了喬春那句:“皇上是假死,他是被我用銀針封住了經脈。”她頓時就發瘋了似的對著喬春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的吼道:“喬春,你這騙子,你不得好死,你居然對我耍手段?”

“啪...”從不打女人的皇甫傑再也忍不住了,隨手給了她幾巴掌,把她的嘴巴都給打歪了。

皇太后也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可人,扭過頭對一旁的李嬤嬤,道:“李嬤嬤,你去把哀家的銀針包拿來,哀家來替皇帝解開穴道和經脈。”

她真的沒有想到喬春居然能想到這個方法,不僅迷惑了敵人的眼睛,還為保全了自己和眾人。

這次如果不是喬春,恐怕皇帝是真的活不成了。

國師府裡。

煉丹房的暗室裡,十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子相互依偎在一起,可是就算他們緊緊的依偎在一起,他們還是覺得很冷,很害怕。因為他們之中,每天都會有一個人被強行拉走就再沒有回來過。

蜷縮著身子,雙臂抱膝的豆豆緊緊的靠在果果身上,看著黑呼呼的暗室,不安的道:“哥哥,爹爹和親親怎麼還不來救我們?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啊?”

“不會!我們一定與爹娘相聚的。”果果伸手摟緊了豆豆,企圖能讓豆豆重拾信心和鬥志。

娘親說過,一個人如果連信心和鬥志都沒有了,那就會被困難打敗。反之,如果人能有信心、有鬥氣的面對一切困難,則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現在他一定要讓豆豆拾起信心和鬥志,他堅信,爹娘一定不會丟下他們的。

“啊...哥哥有東西在咬我,好痛。”豆豆突然尖叫起來,慌亂的站起來,上竄下跳,企圖將爬在她腿上的東西給搖下來。

果果也不禁慌亂起來,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面對妹妹的驚慌,他自然也就鎮定不下來了。更何況豆豆說有東西在咬她,會是什麼東西呢?

“豆豆,東西掉下來了沒有?它還有沒有咬你?”果果摸黑伸手緊緊的抓住豆豆的手,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啊...也有東西在咬我的腿。”就在這個時候,果果也叫了起來,學著豆豆的樣子,上竄下跳起來。

一些小孩子跟著他們兄妹倆大叫起來,黑暗中聽到有東西咬人,哪會有小孩子不嚇得大叫的?

果果和豆豆吃驚的發現,無論他們怎麼甩都無法將大腿上東西給甩下去,慢慢的她們覺得的力氣越來越小,渾身發冷。豆豆閉上了眼睛,一邊緩慢的跳著,一邊在心裡念道:“你別咬我了,別咬我了...”

念著,念著,她發現那東西就真的不咬她了,好像是能聽懂她的話一樣。豆豆驚訝的睜開眼睛,激動的抓著果果的手臂,道:“哥哥,你快點念,你用心的念,叫他們不要再咬你了。我剛剛這樣念了幾遍,它們就真的離開了,不咬我了。你快點念呀!”

“哦,哦,哦。”果果連忙應了下來,不管是不是可行,但是,豆豆說能行應該就一定行。於是,果果閉上眼睛專心默念著:“你別咬我了,別咬我了...”

過了一會兒,果果興奮的抓著豆豆的手,道:“豆豆,你的辦法真的行啊。豆豆真棒。”

“哥哥,你說它們怎麼會聽我們的話?”豆豆好奇的問,完全忘記了剛剛的害怕。

果果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這些東西剛剛好像是在吸他們的血,吸了血之後就聽他們的話了,會不會是因為它們喝了他們的血就能感應到他們心裡的想法呢?就像他和豆豆,因為雙胞胎,所以他們之間有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

“豆豆,我們要不試一下,看看它們是不是真的聽我們的話?”

“怎麼試?”

“我們就讓它們幫我們找開關。”

“好。”

“好吧,咱們一起開始。”果果說著,拉著豆豆盤腿坐了下來,兩個人閉著眼睛,專心致志的默念著自己的想法。

暗室外,唐子諾和柳如風、東方寒正在四處尋找著暗室的開關,可他們找了半天了卻什麼也沒有找到。

本來像是銅墻鐵壁的國師府,因為沒了國師和那支可以控制不死侍衛的笛子而變得不堪一擊。他們一大隊人馬並沒有多費力就攻了進來,並順利的闖進了煉丹室。

唐子諾偏過頭看著正在書架前東摸摸西摸摸,上按按,下擰擰的柳如風,著急問道:“義父,你那裡有奇特的地方嗎?”

“沒有。”柳如風搖了搖頭。

“東方大叔呢?在發現嗎?”唐子諾不死心的看向東方寒。

他們幾乎已經把整個煉丹室裡的東西全部都摸了個遍,扭了個遍,按了下遍,連藏在那幅巨大的山水畫後面的恆王的牌位,他們都找出來了,可就是沒有發現所謂的開關。

“果果,豆豆,你們在哪裡?”門外傳來喬春焦急的聲音。

聞聲,唐子諾猛的伸直了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那個陌生女子,心不由的激動起來。他驟步跑了過去,一把將喬春穩穩的抱進了懷裡。

雖然她頂著別人的臉,可是,他只消對視一下她的眼睛,他就能準確的認出她。

她是獨一無二的,她是唯一的,所以,她就是換了個人,只是靈魂是她,他就一定能認出她來。

“四妹,你吃苦了。”

“我沒事!”喬春流著淚回抱了一下他,突然伸手推開他,著急的問道:“果果和豆豆呢?他們在哪裡?”

“轟。”突然煉丹室裡的墻轟的一聲移開了,果果和豆豆手牽著手,看著擁抱著一個陌生女子的爹爹,帶著哭腔,喊道:“爹爹,你怎麼可以抱別的女人?小心我們告訴娘親。”

唐子諾和喬春雙雙回頭,一臉驚喜的看著果果和豆豆,飛快的跑了過去,緊緊的將他們抱在懷裡。

“果果、豆豆,我的寶貝。娘親終於看到你們了。”

豆豆用力從喬春的懷裡掙了出來,吃驚的看著喬春的臉,不安的問道:“你是親親?可是你的臉,你的臉怎麼啦?”

“呵呵,豆豆,娘親不是教過你的嗎?子不嫌母醜,難道你都忘記了?”喬春好笑的看著她,伸手親呢的刮了刮她的小鼻頭。

她的樣子是真的很難看吧?連自己的孩子都嫌棄了。不過,幸好唐子諾還是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

“呵呵,親親,親親...”豆豆哭笑著,上前死死的摟住喬春的脖子,膩歪著。

“娘親,娘親...”果果也鬆開了唐子諾,伸手摟住了喬春,他雖然是個男孩子,但是,他還是個孩子。

柳如風和東方寒把後面的那些孩子都抱了出來,看著他們一副深深受了驚嚇的樣子,忍不住心疼的搖了搖頭。這個阿卡吉諾可真是造孽啊,這麼小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那是什麼?”柳如風和東方寒看著後面一排排走來的黑呼呼的像是蜘蛛又不是蜘蛛的東西,驚呼了起來。

他們長到這年齡了,還真沒見過這麼噁心的東西。

“停,停,停!”果果和豆豆異口同聲的喝道,那些東西像是聽得懂他們的話似的,果真停在那裡不動了。

“你們別跟著來,乖乖的在這裡。”果果和豆豆又對著它們下令,然後,牽著唐子諾和喬春的手,道:“爹爹,娘親,我們走吧。”

柳如風和東方寒回過神來,牽著那些小孩子們一起離開了國師府。

京都城門外,喬春和唐子諾等人帶著孩子們回頭望了一眼那濃煙滾滾的國師府,隨即大夥就跳上馬車朝著東方而行。

這一年,皇帝退位,太子登基,太皇太后親自帶著小皇帝聽政。

逍遙王帶著妻子離開了京都,無人知曉行蹤。

唐子諾和喬春帶著孩子們真正的過上雲遊四海的生活。三大世家越來越強大,穩穩的撐起了大齊王朝的經濟之柱,唐家位居第一。

五年後,春滿園茶館。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站在舞台上,說唱逗樂的講著關於茶仙子喬春雲遊四海的趣事。末了,她狡黠的笑了下,伸手拿起案台一拍,道:“欲知後事,請聽下回講解。”

台下,一對絕色男女相視一笑,眉眼之間滿滿都是幸福。

------題外話------

大家先不要將書下架,後面還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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