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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俏茶婦》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銀色面具,君相助。

 喬春心裡開始有些緊張了起來,看這些人的表情,該是不會有人替她們解圍了,而且,眼前這幾個男子,應該還是平常百姓不敢惹的主。

 都怪自己上次沒有試著問問巧兒,關於那縫眼男他娘的來歷,她只道也就是個商戶之女,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太天真了,那錢夫人十有八九會有更強硬的後台,比如說——官。

 唉,看來今天自己是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你們幾個把她們兩個給我抓起來,全都押到少爺那裡去。”半邊頭發的男子冷冷的瞪了喬春一眼,很是威嚴的向旁邊的幾個男子下著令。

 喬春有些悲哀的看著周圍無動於衷的**眾,心想這回鐵定是得去一趟了。

 “啊~”突然幾聲哀嚎聲響起,那幾個正准備向喬春她們下手的男子,全都撫著自己的手,痛苦的叫喊著,一臉驚訝兼憤怒朝四周張望著。

 “誰?出來!居然敢壞錢家少爺的好事?”半邊頭發的男子瞥了一眼,那些狼哭鬼叫的男子,吃驚的抬眸向人**中掃了過去,嘴裡惡狠狠的質問著。

 街道頓時火熱起來,圍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猜疑著會是誰這般大膽,敢壞那和平鎮出了名的頭號惡霸——錢滿江的好事?

 “我。”人**外突然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

 眾人見不知死活的人,已經出現了,便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興致勃勃的等待著,這千年等一回的好戲。

 那錢滿江在這和平鎮上,可是無人敢惹的人物,他平時在鎮上可都是橫著走的,不然他這些手下,也不會如此沒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強搶民女。

 他們雖然心裡也是氣憤,可卻又是誰都不敢吭聲吐半個字的,因為,你要是膽敢為他人抱打不平,那結果就是你先趴倒在這大街上。

 那錢滿江的外公據說以前是個當官的,雖然眼下已經告老還鄉,但是,他的兒子卻還是在朝為官的,而且混過官場的人,哪會沒有什麼人脈關系。

 所以,這錢滿江就仗著他外公的勢力,在這和平鎮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他們這些平常老百姓,可都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平日裡少招惹他就是了。

 喬春和桃花迅速的對視了一眼,滿眼疑惑的向人**中望去。心裡很是好奇,想知道是怎麼的男子敢在風口下,仗義幫她們的忙?

 只見兩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男子,不慌不亂的朝她們這邊走來。她只是掃了一眼那個穿著紫色長袍的男人,目光便全部鎖在另外一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身上,尤其是那雙干淨無瑕的眼睛,就像是果果和豆豆的那般清澈、烏黑晶亮。

 喬春很是好奇,在這樣的世界裡,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有如何清澈的眼眸?好像從未被世事所污染過一樣?只是,他的臉是怎麼了?是受傷了嗎?還是為了掩人耳目?他為什麼會帶著面具?

 不知道那冰冷的面具下面,生的是一張怎樣的臉?

 “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傷錢少爺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啊…”那個男子還未說完,就被那個面具男以閃電般的速度,賞了他幾個耳刮子。

 “你,你,你們走著瞧,有本事站在這裡別走,我家少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那半邊頭發的男子吃驚的捂著臉,嘴裡流下了幾道血絲,雙眼又驚又恨的瞪著面具男。

 轉過身子掃了一眼,身邊同樣滿臉不甘和懼意的下屬們,氣凶敗急的喝道:“走,咱們回去報告少爺。”

 說完,那幾個剛剛還雄赳赳,一副不可一世的男子,狼狽的向東邊方向跑去。

 “小婦人,多謝兩位公子,出手相助。”喬春嘴角不禁高高翹起,望著那**狼狽的背影,收回目光,拉著桃花緩緩的向他們施了一個禮。

 “小嫂子,不用客氣!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看來也該讓他們的父母官,管管了。”穿著紫色長袍的男子,微笑著向喬春回了一個禮,淡淡的道。

 語氣雖淡,但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卻是溢表無漏的。

 “公子,小婦人出來久了,家裡的人該是著急了,那就先告辭了。”喬春淺笑著又向他們行了一個禮,抬眸飛快的瞥了一眼那個面具男,拉著桃花轉身就加快腳步往家裡趕去。

 本來就晚了,現在又被誤了時辰,這會兒果果和豆豆,一定都已經餓得哇哇大哭了,真是個可恨的縫眼男。

 剛剛她想好好謝謝人家的,不過看他們的架勢和衣著、說話的口氣,也定是個非官即富的人物,所以,她們這種小人物的謝禮就免了,更不用擔心縫眼男敢找他們的麻煩。

 自己還是少惹些陌生的男人為好,畢竟這寡婦的身份擺在這裡,閑話被傳多了,總歸是不好的。

 “回魂啦!”穿著紫色衣服的男子,用手肘輕輕的碰了碰一旁,正盯著人家背影出神的男子,嘴角彎彎的打趣道:“人家可是有夫之婦,你剛剛沒聽到她自稱小婦人嗎?”

 “有病!”面具男冷冷的撇下一句話,轉身甩下他就往【錦鏽茶莊】的方向走去。

 “喂,逸凡,你等我一下。”

 “誰理你。”柳逸凡頭也不回的驟步向前走,他實在是太震撼了,那個聲音他不會不記得,這些日子一直都在他午夜的夢中出現,只是他沒有想到那聲音的主人,居然長得如此貌美,而他的心剛剛突然怦怦怦的亂了序。

 “大嫂,走慢一點,我的腳好痛哦。”桃花皺著眉頭,扯了扯喬春的手,輕聲道。

 從鎮上到這裡,她們都已經趕了一半多的路程了,她大嫂就像是後面有鬼在追一樣,沒命的大步大步的小跑,累得她的腳又酸又痛的。

 “哦,好。”喬春輕輕的應了一聲,拉著桃花來到路旁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她現在心裡頭可是七上八下的,生怕那縫眼男會再次尋上門來找麻煩,又擔心家裡的果果和豆豆餓了,所以,這一路她大步大步的向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桃花已經吃不消了。

 “桃花,對不住啊!大嫂只是怕那些人會追上來,又擔心果果和豆豆已經餓了,所以,走得太急了,把你給累壞了。”喬春看著一臉疲憊的桃花,心疼的道。

 “大嫂,你別這麼說,是我太沒用了,才走這麼一段路就喊累了。走吧,我休息好了,咱們回家吧。”桃花心裡頓時不好受起來,想過先前在鎮上發生的事,心裡也浮起了後怕,連忙站了起來,對一旁的喬春,催促道。

 唉,自己真是太沒用了,可是此刻自己真的是又渴又餓又累,而且腳也是真的很酸,剛剛因為那些男人的出現,她都忘了要買兩個包子來填飽肚子了。

 自己都餓成這樣了,果果和豆豆該是早就餓了,還是早些回去,讓嫂子給他們喂奶,省得餓壞了自己的寶貝侄子和侄女。

 “不差這一會兒,我看桃花你也是真的累了,咱們再坐一會吧。”喬春扯了扯桃花的手,讓她坐下來再休息一下。

 兩姑嫂又休息了半盞茶的工夫,才牽著手急匆匆的趕回家裡。

 “娘,果果和豆豆餓壞了吧?”喬春一進門,就連忙往房裡鑽,著急的問著林氏。

 當她看到兩個甜甜安睡的果果和豆豆時,才深深的吁了一口氣,坐在木桌前,拿起杯子和桃花一起大口大口的往嘴裡灌水,可真是渴死了。

 “果果和豆豆,我已經喂過米湯了,這會兒剛剛才睡著,你們到廚房來吃飯吧,飯菜我還熱在鍋裡呢。”林氏幫果果和豆豆掖好被子,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這都過了飯點那麼久了,飯菜可都涼了。

 那一天下午到晚上,喬春和桃花,一直暗地很擔心縫眼男會尋上門來,不過,很奇怪,他居然咽下了這口氣,愣是沒有再來找她們的麻煩。

 這些實在是出乎喬春的意料之外,以他的性子,確實不像是一個能吃虧的人啊,怎麼會就這樣算了呢?害自己一直繃緊著神經,隨時准備應戰。

 難道是因為那兩個男子,後面又為她們做了什麼事?

 然而,事情正如喬春所猜測的一樣。

 柳逸凡不顧後面紫衣男子的叫喚,頭也不回的往【錦鏽茶莊】走去。

 他知道錢財認識那個女人,因為站在她旁邊的那個姑娘,是那天跟他一起到鎮上抓藥的唐姑娘,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唐姑娘應該是她的小姑子。

 這錢家的人,既然敢當街對著她們兩姑嫂發難,這會兒又在他們手上吃了鱉,以錢滿江的性子是一定會尋上門去的。

 如果因為他們的相助,反而讓她們孤兒寡母的受到最大的危險,那可不是他願意見到的。所以,他現在必須快點去找錢財,讓他去幫她杜絕後面的憂患。

 “柳兄,你來啦?皇甫兄,人呢?怎麼你們沒有在一起?”錢財慵懶的坐在茶台前,優哉悠哉的享受著品茶的樂趣,這天下間也就只有她才會想到這些個奇特的茶具,不過,這個衝泡茶湯的過程,實在是令人身心很放松,很享受。

 “柳兄,請坐!喝茶!”錢財請柳逸凡坐了下來,倒了一杯茶,輕輕的挪到他面前,抬眸看著他,淺笑道:“柳兄,怎麼不見皇甫兄和你在一起?”

 他們兩個自從來了這裡,不是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嗎?怎麼今天就只他一人,而且,從他的眼眸中,居然還可以看到一絲絲的擔憂和不悅。

 他可不記得柳逸凡的眼眸底下,何時有過這般景像,就像是往清澈的泉池丟進了一顆石頭子一樣,泛起了粼粼的漣漪。

 “我在這呢,這逸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撒腿就走,喊都不喊應?”皇甫傑從門外走了進來,微微不悅的瞪了一眼柳逸凡。

 這廝也不知怎麼了?碰到那兩個女子後,就變得古古怪怪的?

 “呵呵,怎麼回事?”錢財輕笑著替皇甫傑倒了一杯茶,淡淡的問道。

 “錢兄,那山中村的唐家和你是不是生意上的朋友?她們剛剛在街上遇到麻煩了。”柳逸凡沒等皇甫傑回答,就抬眸看著錢財,有些著急的問道。

 還是早點問清楚的好,讓錢財把事情的尾巴處理好,畢竟這和平鎮是他們錢家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些事情由他來處理比較妥當,更何況這裡面涉及的人都與他有關系。

 “她遇到麻煩了?現在人在哪裡?快帶我去!”錢財手中的杯子一抖,茶水溢到了手上,滾燙的水淋在手上,他卻連眉都沒皺一下,也不拿手絹來擦拭,而是著急的看著柳逸凡,大聲問道。

 完完全全失了他溫雅公子的名號。

 柳逸凡和皇甫傑吃驚的看著,驟然驚慌失措的錢財,這麼一件小事情就這般慌亂,實在不是他錢財的性格?

 皇甫傑嘴角蓄著玩味的笑意,眸底閃過一絲好奇,抬眸淺笑打量著錢財和柳逸凡。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們兩個今天的表現,可真是讓他吃驚,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呵呵!

 “她們已經回山中村去了,你二弟的那些屬下,已經回去交差了,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還是回錢府去找一下你爹吧?”柳逸凡也是很驚訝錢財的表現,實在不難看出他對那個女子有著特殊的情感。

 只是為何自己的心會如此不是滋味?

 “皇甫兄,借用一下你的玉佩。你們先在這裡喝喝茶,我回一趟錢府,馬上就回來。”錢財將手伸向優雅坐在一旁的皇甫傑,眼睛瞄了瞄他腰間的玉佩,向他努了努嘴,淡淡的道。

 “拿去,可別給我弄壞了。”皇甫傑也不問原因,倒是很爽快的解下腰間的玉佩,遞到他的手裡,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道。

 錢財朝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轉身向錢歸交待了一下,就往東街的錢府走去。

 希望來得及阻止才是,那錢滿江也實在是太過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喬春的麻煩,遲早有一天得讓他如數承接回去。

 幸好一切都來得急,錢老爺看到玉佩後,臉色變了幾變,神色復雜的打量了幾眼錢財,便命人將那已駕車出了門的錢滿江給追了回來,並狠狠的責備了一番,也就這樣唐家也能有平靜的生活。

 晚上,喬春把果果和豆豆哄睡以後,從唐子諾的箱子裡,拿出了她下午放進去的銀兩和茶園的股份分配協議,便去隔壁屋裡將林氏和桃花,請到了自己的屋裡。

 雖然這家裡的事,林氏已經全部交給了她來打理,但是,茶園的發展是件大事,總是得聽聽她的意見的。

 “娘,喝茶。”

 “來,桃花,你也喝茶。”

 喬春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的坐了下來,將桌上的錢袋,推到林氏面前,微笑著道:“娘,這裡面有一百兩銀子,你收著。今天我找錢少爺預支了三百兩的分成,這些你收著作為家用,剩下的就放我這裡,我用來准備種茶樹的事情。”

 錢面上的問題,喬春認為一家人得透明化,讓大家都清楚,每一筆銀子的去處和來處,如果獨權支配,容易讓一家人心生隔閡,產生間隙,那些都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事。

 錢——古今往來都是很重要的東西,但是,為此傷了一家人的感情,卻是不值當的。

 “春兒,你前面給我的銀子,還夠咱家用很久呢,這些銀子你還是自個收著吧,馬上就要開始種茶樹了,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很多。以後,你就放心的去種茶樹,把桃花也帶上,至於家裡頭嘛,娘自問還是可以顧好的。”

 林氏將桌上的銀子又給喬春推了回來,欣慰的看著她,又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桃花,輕聲道:“桃花,你以後就跟著你嫂子種茶,多用心點,可不能讓你嫂子太累了。”

 唉,這家裡沒有男人撐著,一切家計也就只能落到喬春的肩上了,真是苦了她。

 不過,也幸好有她在,現在這個家的日子也越過越好了,如果這茶樹能順順利利的種起來,那麼他們老唐家也就不愁富不起來了。

 “嗯,娘,我知道啦!我一定會好好的跟著嫂子學。”

 桃花星眸璀璨的看著林氏和喬春,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些事情,她早就想好了,就等著種茶樹的那一天,桃花想著,已經開始擦拳磨掌起來。

 “娘,這些銀子,你還是收著吧,我要用的時候,一定會管你要的。”喬春將錢袋拿起,直接塞進了林氏的手裡。

 “對了,娘,這茶園錢少爺占三成,我們家占七成,那些茶苗實在是多虧了他,而且,那七萬棵茶苗,可花了他不少的銀子,連運到咱家門口的話,估計最少也得有二千兩銀子。”

 喬春看了一眼,手裡的茶園協議,將情況跟林氏說明了一下,畢竟這地是老唐家的,婆婆是一定得知道茶園的分配情況。

 其實,讓錢財分點股份,對她們唐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因為,樹大招風,如果僅僅以她們唐家的名義,史無前例的在和平鎮種上十幾畝的茶樹,恐怕紅了眼的人不在少數之下。

 既然茶苗是由錢財提供的,那拉他入伙則是最好的自保方法,畢竟錢家是和平鎮的第一大戶,黑白兩道,下至平民百姓,誰不都得讓著幾分啊。

 如今對外一說,這茶園是錢家和唐家的,那些打著算盤的人,一定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無形中就會給自家的茶園,披上一層牢牢的保護色。

 “錢少爺花了這麼多的銀子?那給他的分成會不會少了點?”

 喬春看著林氏一副吃驚的樣子,以及她剛剛的問題,不禁啞言失笑,自家婆婆還真是夠老實的,不過,她喜歡!

 “娘,三成已經不少啦,你想啊,我們制出來的茶再賣給他,他轉手一賣,不又多賺了一筆嗎?算起來,他可一點都不會吃虧。”

 “那倒也是。春兒,這地那麼多,一定又得請人來幫忙吧?要不要我去找一下你鐵叔,讓他幫忙找些人。”林氏突然想起了,自家那清水山的地,可是有十幾畝的,光靠喬春和桃花來種是不太可能的。

 只是,這開春了,大伙的地也要開始整了,秧苗也快要播種了,還真不知能不能找到人來幫忙。

 如果不事先問好,真到了那會估計就來不及了。

 “我正有這個想法,要不明天,娘就抽空去上圍嚇找一下我鐵叔,讓他幫忙問一下有多少鄉親願意幫忙,工價咱們還是按以前的那個價。最好讓鐵叔列一份名單過來,這樣也方便我事先想想該怎麼安排。”

 喬春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想法提出,讓林氏帶給鐵成剛。

 “那春兒,你就早點休息吧。”林氏牽著桃花站起來,准備回屋睡覺,這山村裡的人,已經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也是最近她們家才天天都是全村最晚睡的一家。

 喬春輕笑著,點了點頭,目送她們出房。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

 喬春便和桃花扛著鋤頭准備到地裡去視察一下,剛走到院子裡,又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向林氏交待,便又停了下來,走進廚房門口對正在洗碗的林氏,道:“娘,你這幾天可別把果果和豆豆獨自留在家裡,有什麼事要出去的話,就喊一聲廖大娘,讓她幫忙照看一下。”

 這縫眼男昨天沒有找上門來,可保證不了,他今天、明天、後天都不會找上門來,興許是他昨天讓什麼事給拌住了,所以才沒有來找她們的麻煩。

 現在她和桃花要去地裡,家裡就剩老小婦儒幾個,如果他真要干點什麼事來,那可是輕而易舉的事。

 “出什麼事了嗎?春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娘?”林氏一聽,心時頓時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雙眼緊緊的盯著喬春。

 喬春不禁有點頭大,縫眼男的事情,定是不能告訴自家婆婆的,省得她成天提心吊膽,想著便一派自然的淺笑著道:“能有什麼事,還不是因為果果和豆豆月份太小,何況豆豆的病剛好,身邊沒個人照看著,我不太放心。”

 “是啊!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嫂心疼果果和豆豆,這豆豆的病剛好,我大嫂肯定是不放心的。你照著辦就好啦,找鐵叔的事,就等晌午我和大嫂回來再去。”

 桃花接過喬春投過來的求救目光,明白她心裡擔心的是什麼,於是就連忙接了下來,安撫著林氏已經起疑的心。

 林氏略有些懷疑,再次打量著桃花和喬春,見她們都沒有躲閃她的目光,才真正放下了心,笑道:“你們兩個也真是的,照顧小孩我可比你們有經驗,我都活了大輩子的人了,難道對這事還會沒個輕緩急重?放心去吧,家裡頭我保證顧得好好的。”

 娘仨個這才笑著揮手各干各的活。

 喬春來到清水山的地裡一看,不禁有些頭痛起來,這些地,雖然是在年前已經翻過了,但是種茶樹時還是得再翻一次,規劃好茶樹兩旁的行人道,這樣才能方便以後采摘茶葉。

 “桃花,我們今天上午,先到最上面那層地裡去翻。”喬春伸手指了指上面,率先扛著鋤頭,從邊上的小路向上走。

 這地也不知道,他們上一次翻得夠不夠深?其實,翻地也是有講究的,像這樣梯層式的地,就得從上到下翻起,這樣可以避免下面翻好的地,被上面下來的人給踩平了。

 喬春站在半山坡上,從上向村莊望去,那坐落得稀稀漏漏的房子,若隱若現的河水,開著雪白花兒的梨樹,形成了一個春天的農莊。

 春天來了,希望的種子也要開始播種了。

 看著眼下這一攏攏,一層層金黃色的地,喬春只覺得眼前的金黃慢慢的被綠色所取代,一叢叢生機勃勃的茶樹在微風中站立著,迎接著陽光的沐浴,迎接著雨露的洗禮。

 “桃花,我們今天先翻這一層的地,我想先理一塊樣板地出來,好讓來做工的人,可以照著理平這些地,我算了一下茶苗運回來的時間,我們這幾天就得開始請人來整理地了,不然有可能會來不及。”

 喬春指了指腳下的地,掄起鋤頭就開始翻起地來。

 “大嫂,這塊地翻出來了,接著要怎麼弄啊?”桃花拿出手絹墊在地上,一股屁坐了下去,微微氣喘的看著,同樣累得有點嗆的喬春,問道。

 這種莊稼的地,她知道翻完以後,就要理平,分出攏,再栽種。可茶樹她沒種過,也沒見人種過,所以,這接下來該怎麼做就得按她大嫂說的來做了。

 “修出兩旁的人行道,再理平地,再挖植樹坑。”

 喬春也拿出手絹鋪在地上,坐了下來,這體力活還真是件累人的事,她現在手臂又酸又痛的,估計明天早上起來,這雙手都不能將果果和豆豆抱起來了。

 唉,大半個上午都過去了,她和桃花兩個人也就翻了這一層的十分之一的地,也不知果果和豆豆餓了沒有?

 而且也不知那個縫眼男會不會尋上門來?

 喬春想著又站了起來,定定的打量了一番這塊地,用眼光計算著大概的尺寸,然後,拿著鋤頭在地的兩邊起了一個頭,把泥土都往中間堆,理出兩條三十釐米左右寬的走道。

 “大嫂,一般地裡不是都只留一條窄小的道出來行走就可以了嗎?現在我們為什麼要留兩條這麼寬的道?把這些地拿來種茶樹不是更好嗎?”

 桃花不解的看著喬春,問道。

 留這麼寬的地出來行走,還不如多種一行的茶樹,那樣不就可以多摘一些茶葉,也好多賣一些銀兩?

 “中間的地用來種茶樹,這兩邊必須留出來,方便以後修茶叢,采摘茶葉,只留一邊的話,另一邊的茶葉不方便修理和采摘。”喬春停了下來,看著桃花,緩緩的解釋著。

 待茶樹長到該修茶叢的時候,如果不是兩邊都可作業的話,修不好茶叢,可是會直接影響茶葉產量的。

 再說了這一層的地也就一米左右,這種的地也就只適合一排種過去,這些東西也是講方法的,並不是多栽就能多產的。

 “哦,我也一起來,咱們快點弄好。”

 桃花站在另一邊,按著喬春剛剛起的頭,慢慢的往後理,只見兩把鋤頭不停的甩著黃土撲向中間隴地裡,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是一把把金砂。

 “呵呵!終於理出來了,大嫂,我們回家吧!”

 桃花隨意用衣袖擦試著額頭的細汗,咧著嘴自豪的審視著她們一個上午的勞動成果。

 這樣看過去,還真是有模有樣的,看來這種茶樹,並不是一件簡單的活,從大嫂說的那些話中,可以想像這後面的事情還很多,而且還很講究,怪不得那些茶葉會賣得那麼貴。

 “走吧!回家!果果和豆豆肯定已經餓了。”喬春心心念念的除了她家的寶貝們,還有的就是她的茶園了。

 兩姑嫂說說笑笑的往家裡趕,半路上,桃花突然想起了,昨天在街上的事情,她記得那個戴面具的男人就是柳神醫的徒弟,想不到他居然還會武功。

 “大嫂,昨天在街上幫我們的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我認識他。”桃花是個心中藏不了事的人,她很崇拜會武功的人,所以,她只想讓大嫂也來聽聽那個男人的事,一起分享關於她偶想的事情。

 喬春微微一愣,偏過頭看著一臉興奮的桃花,有些感興趣的問:“你怎麼會認識他?”

 “他是柳神醫的徒弟,上次神醫來給豆豆看診時,他也是隨著一起來的,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會武功。”

 桃花開心的說著,心裡有些得意,因為這事她知道,可是大嫂不知道,平時可都是大嫂什麼都懂,都知道,她卻不知道,現在總算有件事,她知道而大嫂不知道了。

 越是相處久了,她就越是喜歡和大嫂之間,這種不傷感情的互動,就連巧兒姐姐也是經常說羨慕她們這種感情的。

 唯一對此有意見的就數林氏了,開開玩笑說她不夠端莊,練文識字說她不如把女紅學好一點。

 唉,一想這個她就傷感,現在看來自己和鐵百川是真的一點點希望都沒有了。

 “原來,他是柳神醫的徒弟,怪不得會幫我們,興許是因為他記得你。”喬春輕輕的勾起唇口,腦子裡不由的閃過那銀色的面具,那雙清澈見底的黑眸。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娘,我們回來啦。”喬春她們把工具放在院子裡,洗了手便迫不及待的進屋。

 “大娘也在呢。”喬春笑看著正幫忙抱著豆豆的廖氏,打了聲招呼,伸手抱過豆豆,忍不住開心的將頭噌到她的胸前,用力的嗅了嗅嬰兒身上好聞的奶香味。

 “寶貝,想娘親了沒有?來,喝奶了,早就餓壞了吧?”

 喬春抱著豆豆,進門前向桃花努了努嘴,示意讓她將果果也抱進來,雖然堂屋裡都是女人,可是還是得以防會有人來串門才行。

 關於喂奶這一點,她可做不到那種豁達。

 “春兒,你們先在家休息一下。我去下圍嚇找一下你們鐵叔,跟他說說找人幫忙的事,午飯我待會回來再做。”林氏打開房門,探頭進來看著喬春,笑著交待道。

 “娘,你記得跟鐵叔說一下要個名冊過來。”

 喬春抬起頭,笑看著林氏,向她重復著昨晚商量好的事情,這次要請的人是越多越好,但是又不能什麼人都要,所以,她得先要個名冊來,看看裡面的人是不是全部合適?

 “嗯,我知道了。”

 林氏這剛走,廖氏就微笑著走了進來,熟稔的坐在木桌前,幾度蠕動了下嘴唇,卻又沒有發出聲音來,神情上閃過一絲靦腆。

 喬春輕蹙著眉,靜靜的打量著她,心中已經對她的難啟之言,有些會意過來。於是,淺笑看著她,晶眸底下閃著溫暖的水光,輕聲問道:“大娘有話就請直接說,我和桃花,可是把你當成是親的伯娘,不然也不會好意思天天讓你照看果果和豆豆。”

正在逗著果果的桃花,聽喬春突然這麼一說,便抬起了頭,有些好奇的看著神色不太自然的廖氏。

 “春兒,我聽你娘說,你們家要找人幫忙種茶樹,是嗎?大娘也想去幫忙,不知我這年紀的行不行?”廖氏直直的看著喬春,輕聲詢問。

 她也知道,自己的年紀大了,過了她們要求的年紀,可是,她確實想去幫忙種茶樹,她那兒子自打進了省城以後,快一年了就從來沒有給她捎過一文錢,她的老底子都用光了,這會兒可是連防身的錢都沒有了。

 唉,都說養兒防老,咋到她這裡就不興這個了?

 早些年用大半輩子的積蓄給兒子成了家,也如願讓她抱了孫子,可這成親才兩年,兒子、兒媳卻瞞著她將自家房子賣了,給她買了兩間唐家的房子安身,便一去不回了。

 “大娘,那些活你干得下來嗎?會不會吃不消?”喬春本想說,讓她在家幫忙照顧果果和豆豆,每月給她一些零用錢,可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算是摸清了廖氏的性子,那樣她是不會答應的。

 對於廖氏的情況,她心裡也是十分清楚的,估計是家裡已經沒有家用了,所以,才會生出這般想法。

 “大娘雖然是年紀大了點,可是身體一直是很好的,這些日子你也看到啦,大娘身體好,胃口好,嘿嘿。”廖氏一聽喬春的口風,隨即開心的重復說明,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想失了這個機會。

 喬春見她如此興奮,眼睛裡放射著光芒,輕嘆了一聲,道:“那行,算上大娘一個。”

 如今也就可能這樣了,等上工後,再給她尋個輕松一點的事吧?唉,真不知她兒子是個怎麼樣的人?怎麼忍心把自己的娘親,丟在家裡不管不顧呢?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嗯,謝謝春兒,大娘一定不會偷懶的。”廖氏咧開了嘴,開懷的笑了起來,大聲的向她保證著。

 “呵呵,大娘這是哪裡話?你做事,咱還會不放心嗎?”喬春偏過頭看著廖氏,佯裝不悅道。

 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在屋裡話著家常,喝飽奶水的果果和豆豆躺在床上,四處張望著,時而手足舞蹈,時而喉嚨裡發出貌似‘額,咕’的聲音。

 “有人在家裡嗎?”院子裡傳來鐵龍的聲音,喬春一聽,連忙出聲應道:“鐵伯伯,稍等一下,春兒馬上出來。”

 喬春來到大門口,將鐵龍請進了堂屋,倒了杯茶遞到他面前,微笑著問道:“鐵伯伯,你是找我娘的嗎?她上鐵叔家裡去了。”

 “鎮上來了通告,三天後,各家各戶要交地稅,我只是過來通知一下你們。”

 鐵龍向堂屋裡掃了一眼,如果不是看到唐家真的好了不少,他還真是會擔心,她們交不出地稅來。

 他們這裡每年的地稅都會在開春後,由官府派人來收,雖然有明文規定用銀兩交稅可以減一成,但是基本上大伙都還是交現糧的,盡管待到青黃不接時,糧食會接不上,可村民們更沒有余錢來交稅。

 “哦,鐵伯伯喝茶,待會我娘回來了,我會跟她說一聲。”喬春淺淺一笑的做了個請勢,闔下眼瞼,沉思了一會,抬眸看著鐵龍,問道:“鐵伯伯,春兒有件事情,可不可以請您幫忙?待會你去通知各家交稅時,順道幫春兒問問,有沒有人願意賣家肥的?春兒以糧食的價錢來向他們買。”

 又要交一年一次的地稅了,估摸著又有不少的人要心痛肉痛了。

 自己都舍不得多吃的稻谷,卻要挪出大部分來上交每年的地稅,這些地稅還會不時的上漲,莊稼人的日子可是越來越不好過啊。

 希望自己給的價錢,他們會願意賣些家肥出來,畢竟這般折算下來,他們交稅以後,可都是能淨得一些錢的。

 “哦,子諾媳婦,你想要向村民買家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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