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未知的恐慌

童麥健忘的症狀是一天比一天明顯。明顯到令她有無限的驚慌和焦灼在心頭掠過。

　尤其是在剛才和小莎。芬姐她們通電話之後。童麥的駭然越來越濃了。好擔心有一天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小莎。不記得洛洛。不記得霍亦澤。不記得身邊的每一個人。

　即便霍亦澤在給於博士施壓。加大研發團隊。研究她身上的毒素。但始終不能安撫童麥的心。於博士當初雖然能救霍亦澤一命。但霍亦澤的性命是以犧牲學長的生命作為代價的。

　若是她的情況也要殘忍的以犧牲一個人才能活下去。那麼她情願一個人安安靜靜的離開。誰也不打擾。對於江承逸的離開。她已經罪孽深重了。若是還要背負一條人命。即使活下去也不會開心。甚至時時刻刻受到良心的譴責。

　同時。她也能體會到霍亦澤當初的心情。無法預知未來。又不清楚自己究竟能活多久。所以竭盡所能的替她安排好一切。然後獨自一人離開……

　她呢。

　她也要這麼做嗎。她能為霍亦澤做一點什麼。除了給他變著花樣做美食。任性撒嬌。給他帶來麻煩。她想不出有任何可以為他做的。

　但如果逃避的離開。從此不再見麵。心下的不舍得濃濃的竄出……

　可若是她成為霍亦澤的包袱。再也不可能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燦爛奪目。本身就已足夠強烈的自卑心會愈加放肆的鑽出……

　一時間。童麥的思緒變得異常雜亂無章了。安靜的小島。寧靜的海域。鎮上勤勞又樸實的人們……在這所有的所有。她都不要忘記。深深的印刻在腦海。

　童麥閉上雙眸。試圖牢牢的記住。也感受著這獨特美好的氛圍……

　以前在霍亦澤要求她和霍老太太離開的時候。本能的不想走。隻想留在他的身邊。然而現在她不僅僅是經常忘記了一些做過的事情。甚至她會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傷害別人。對霍亦澤又啃又咬。就好像是失心瘋似的。但過後又跟正常人一般。

　很明顯。這是毒素在身體起副作用了……

　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情況等待著她。誰也無法預料。

　假設從此以後她的存在就是對傷害別人。那麼……她活著有什麼意義。

　關於這些事情。童麥越想。就越混亂不堪了。連SAM靠近了她的身後。童麥也全然不知。眉梢之間皺的緊緊。層層疊疊的不安和傷痛籠罩著她。“Angel……”

　很熟悉的稱呼。不過卻不再是出自江承逸的嘴。而是阿SAM在喚她。這一叫喚成功的令童麥回神。轉身在凝見阿SAM時。有點點失望。她現在甚至希望是江承逸回來了……

　畢竟除了他。很少人會這麼叫她。

　“阿SAM。有事嗎。”童麥瞅見阿SAM臉上肅然的表情。沉沉的。分明就是有話跟她說。

　其實。她也有話跟他說。在趁著她還能記得曾經和阿SAM之間一起經曆的事情時。想讓阿SAM解除心底的芥蒂。忘掉過去。重新開始生活。她能輕易的看出來。SAM即使回來了。但始終他是不開心的……

　“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你。”很直白的回複。沒有任何的矯揉造作。也沒有任何的掩藏修飾。但越是坦白。反而讓情景顯得有點尷尬。

　遠遠的看著她站在海邊沉思的模樣。無袖背心長裙至腳踝處。嬌小的身材顯得頎長了。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曼妙纖柔。長長黑亮的發絲在微風吹拂下劃出優美的弧度。白皙嬌嫩的肌膚在陽光下散發出瑩潤的光澤。找尋不出一絲一毫的瑕疵。宛如女神一般。令人心馳神往。

　她的清新絕美是讓男人誘惑難擋的絕佳武器。不光隻是美貌。她骨子滲透出來的倔強不屈。以及不向命運低頭的堅韌。會不由自主的引人側目……

　可是現在。SAM看到的童麥好似褐去了堅韌。顯得有點頹喪……

　SAM的目光一直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如果不是他的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背負了太多的認命。抑或是他隻是組織一個普通的人。而沒有經曆曾經職業殺手的身份。現在這一刻無論是霍亦澤也好。還是其他任何男人也好。他當真會不顧一切。不計後果的要和她在一起。

　童麥在SAM的直視下。顯得有點局促不安了。“SAM。我正有事找你呢。”

　SAM有點意外。但沉默。繼續等著她開口……

　拋卻尷尬。童麥隻想讓SAM回到正軌上來。認真的道。“不要再接CASE殺人了。無論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沒有權力去決定別人的生死。每一個生命都有它本身存在的意義。過去做過的也許是生活所逼。不得已而為之。但是……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去當職業殺手了。不管你將來從事什麼工作。也不能回頭。”

　想著他上一次殺人的事情已經受到國際刑警密切的關注。如果他再犯案。不代表每一次都能這麼好運。逃過劫難……

　做殺手。就等同於生死在一線間。生和死那麼近。近到猝不及防。

　童麥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情。她的緊張就會加劇。惶恐和駭然緊隨而來。

　SAM不回答。依然是用著深邃的雙眸凝著她。看著她受傷。難過。SAM恨不能親手去殺了PAUL。但殺PAUL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必須做好相當足的心理準備……

　不過。聽著她對自己的關心。SAM的體內淌過暖意。下一秒。情緒有點管控不住的牽住了她的手。她反射性的逃脫。“SAM……”震驚於SAM的舉止。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然SAM不容她反抗。順勢的一帶。便把她帶入了胸膛處。“SAM……別這樣……”

　童麥掙紮。即使她對SAM是心存感激的。但她心由始自終愛的人是霍亦澤。這一點她很清楚。也不想讓霍亦澤看到了引來他的吃醋……

　曾經霍亦澤讓她設身處地的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想一想。是啊。如果他和尹雨琪。或者其他女人親密。她也會很難受很難受。

　所以。她如今越來越會顧及他的感受。體貼他。

　“如果這是你的要求。我會答應你。隻要你說的。隻要我能做的。一定會通通答應。可是。你能不能也應允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不能氣餒。不能頹喪。這不像我認識的Angel。在我的眼。你永遠是不會向命運屈服的。”

　SAM的話語顯然是說的是她現在身體狀況。所有的人都在替她擔心。包括她自己也猶如陷入了深淵。找不到出口。隻能活活的困死在麵……

　甚至。童麥會情不自禁的嗅到死亡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越近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方寸大亂了。

　童麥聽著。眼角擠出了笑顏。淺淡卻真摯。“謝謝。”兩個字眼。誠懇得令SAM眼眸發酸。也似乎道盡了所有對SAM的感激之情。感謝他曾經的1000英鎊之恩。感謝他曾經的舍身相救。感謝他現在對自己的開導和鼓勵……

　可是。“感謝”的字眼。不是SAM想要聽到的。“我不要聽謝謝的見外話。我隻想聽你說：我會很好。”

　即便他對童麥的愛慕之情不會改變。即便他也會控製不住自己像此刻一樣用盡他。然而分寸和原則還在……

　他和霍亦澤。他們兩個人在童麥的心。SAM能準確無誤的解讀：一個是生命中最重要到無法取代的人。一個是很重要的朋友。

　因此。朋友若是想要逾越到生死相依的情人身份……距離簡直有點遙遙無期。

　SAM在對童麥的力氣稍許鬆懈之後。童麥也趁勢的推開了他。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SAM雖然是失望她的抗拒。但也幸虧她的抗拒提醒了他。“對不起。我沒有其他意思……其實。我隻是擔心你。”

　吞吐的解釋。始終是不想給童麥任何的思想負擔。

　“SAM。我會很好。你也一樣。以後要好好的。平安健康。開心樂。過去的。未來的……通通不去想。享受現在就好。”

　童麥是真心實意的期望著SAM能以後有自己的幸福。遇到一個可以解除他心結。融化他冰冷的女孩……

　SAM笑了。但這樣的笑。不是發自內心真正樂的笑。而是略帶傷感的笑。

　畢竟。開心。樂。享受……這些字眼。都與他無緣。

　“小麥……”霍亦澤下船後就見到SAM和童麥兩人對視著。從SAM的眼神依然還能體會到對童麥深濃的眷戀和不舍。

　可是。他說過相信她。無條件。無理由的相信她。躍至她的一側。霸道的攬住了她的纖腰。摟入懷中。SAM不願意見到他們親密的舉止。找借口識趣的離開。“我和阿進去喬家看看。”

　林美麗雖然打電話回來報平安了。但他們還是有必要一起把林美麗給接回來……

　SAM離開之後。霍亦澤的雙眸一直灼落在她的身上。“剛才……SAM和你在說什麼。”

　本不願自己小心眼的詢問這點小事。可還是問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