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騙我的代價

如果我變成回憶，終於沒那麼幸運，

　沒機會白著頭發，

　蹣跚牽著你，看晚霞落盡，

　漫長時光總有一天你會傷心痊愈，

　若有人可以，讓他陪你，

　……

　厲賢寧安安靜靜的平躺在病床上，心髒在微弱的跳動，滴滴的儀器聲音證明著他的存在，不管他是受傷，還是最終退出了這一場生命；也無論童麥將來和誰在一起，隻要她幸福，隻要她開心，他都會衷心的祝福她，無怨無悔，

　可是，在童麥的心底，厲賢寧一定是恨死她了，從最初認識到現在，她隻會給他不斷的惹麻煩，帶來傷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了，一次又一次的替她擺平所有的事，她卻隻能像吸血蟲似的，吸幹他的血，不停的索取……

　握住厲賢寧接近沁涼的掌心，她猶記得在訂婚場上他那麼緊緊的拽住自己，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小A……點醒來好不好，用力睜開眼睛，我們大家都在等你，不要讓我們等太久了……”

　十年，二十年……這會是怎樣的概念，

　有時候甚至是一晃就十年，然而，童麥卻仿佛多一分鍾都等待不了，那麼焦灼，那麼熱切的盼望著厲賢寧能奇跡般的睜開眼睛，告訴她：小麥，我很好，已經沒事了，

　隻是，她的耳畔卻始終再也聽不到厲賢寧對她安撫的聲音了，依偎在他的身側，靠得很近，心卻很遠，遠到遙不可及了……

　以前一直是厲賢寧追著她的腳步走，現在就算他在原地不動，她也追不到他，感覺不到他的思維，看不到他的神情，隻能無力的握住他殘留的溫度，

　“你一定很累對不對，我這個人，隻會讓你勞累，讓你難過……但是，小A，我請你點醒過來，醒來之後，你要怎樣責怪我，罵我，甚至打我，我都接受，”

　童麥相信厲賢寧一定聽得見自己的話語，低低的在他耳際呢喃著，

　若不是她中途有了動搖，若不是她和霍亦澤短暫離開，若不是她開始懷疑小A的愛，那麼……就不會有今天的一幕……

　厲賢寧會責怪她害慘了他，也是應該的，因此，以後的日子……不管厲父厲母反對也好，責備也好，她每天都會來這和他說話，直到厲賢寧醒來為止，

　童麥走出病房時，恰好瞅見閃躲的裴若雪，裴若雪似乎很害怕見到童麥，驚慌失措的轉身，

　“若雪……”童麥的叫喚不得不令她止步，

　裴若雪緩緩的旋身，一寸一寸，動作很慢，仿佛很畏懼童麥，心下是一片忐忑不安和焦灼，“童小姐，”聲音很沙啞，聽得出來之前一定是哭過，還有她通紅的眼眶是滿滿的傷心和難過，

　“若雪，進去看看他吧，或許，他在等著你匯報公司的情況，”

　始終，童麥還是沒有將她和厲賢寧的事情說出口，為了避免大家的尷尬，索性當作不知道好了，其實在童麥的眼中，裴若雪是一個很招人喜愛的女孩，這樣的女子……又怎麼會不惹厲賢寧的喜歡呢，

　裴若雪似乎也很意外童麥的大方，“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進去吧，”童麥卻是站立在門外，留給他們單獨的空間，此時此刻的裴若雪一定有很多悄悄話想要和小A說吧，

　隻是如果換成躺在這的是霍亦澤，童麥不清楚自己會不會這麼大方的讓尹雨琪進去看望他……

　，，

　“阿進……”霍亦澤的語聲顯得淩厲，目光暗沉的瞅著他，阿進被瞧得很不自在，

　“老板，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我……我先出去，”阿進顯然是在緊張不已，且刻意在避開霍亦澤，他跟在霍亦澤的身邊那麼長時間，又怎麼會不懂霍亦澤的意思，他現在一定是想知道洛洛和他，還有尹雨琪的DNA檢測報告，

　可是……他要如何告訴霍亦澤這個驚訝不已的結果，因此，他總是逃避這個問題，心下在祈禱著，拖延的時間越長，或許老板就忘記了，就不會繼續追求一個答案了，

　霍亦澤之所以沒有問，實際上心底是有點譜了，且因為厲賢寧和童麥的訂婚事情，他一時間也無暇去顧及DNA檢測的事情，

　“報告結果呢，”這一次，不打算讓阿進繼續敷衍自己了，

　“老板，那個……報告……還沒有出來，”阿進說謊，神色慌張，

　他現在是左右不是人了，報告不拿出來也是死，拿出來更是死，

　想想看……老板如果看到這個結果會怎樣，阿進抿了抿唇瓣，宛如豁出去似的，斬釘截鐵的道，“報告還需要一兩天時間才出來，”能拖一天就一天吧，

　“阿進，限你三分鍾之內拿出來，否則……你可以去財務室結賬了，”霍亦澤絕非是要挾他，十足的認真，沒有一點含糊，

　“不不不……老板，我交出來不就行了嗎，可是……在看到結果時，你千萬不要激動，別激動……一切好好說，”

　阿進的語氣由一開始的驚慌到最後的討好，類似安慰的口吻低低的，生怕霍亦澤激動，邊說著，邊已經將一直揣著口袋好多天的DNA報告拿出來，他可是隨身貼著，擔心別人看到了四處亂說，

　“出去吧，”霍亦澤似乎不願意有別人在場，包括阿進也不行，催促他離開之後，霍亦澤執起報告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顫抖著，

　即便……

　心底下已經約莫有了一個大致的答案，可在要揭曉的時候，瘋狂的害怕和緊張要吞沒他……

　終於，在睨見這答案時，霍亦澤的麵容上倏然間青紫了，

　為何結果是這樣，這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結果……

　曾經想過，他和尹雨琪都可能不是洛洛的親生父母，卻沒有想過他和洛洛竟然是父子關係，而尹雨琪……

　這個答案不禁令他有了萬分的震驚，一時間完全想不出這其中哪一步出現了問題，他從來不曾讓自己的種留給不幹不淨的女人，除了童麥……

　但童麥之前的孩子不是已經打掉了嗎，

　混亂不堪的思緒，錯綜複雜，越是想將洛洛和童麥牽扯到一起，他的心就越難過，仿佛心髒的血液被撕扯開之後，流個幹幹淨淨，滿腹的酸澀和痛楚在湧動，無處宣泄……

　，，

　尹雨琪的喉嚨被硬生生的鉗住，逸不出一個字眼來，霍亦澤嫣紅嗜血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猶如獵豹般那樣神情幾乎可以令尹雨琪瞬間撕裂成碎片……

　“唔……”尹雨琪掙紮，仿佛若是自己再不反抗，她今天就會死在霍亦澤的手中，

　“騙我的代價……你想清楚了嗎，”字字句句從霍亦澤的嘴吐出來，是十足的狠戾，強悍，狂烈的火焰在他周身撩起，手上的力道隻要稍有不慎，尹雨琪就會被他給捏得粉碎，從骨子透出來的恨意和憤怒，就足以把尹雨琪逼到死角，無路可退，

　她隻能無助的搖頭，眼眸泛出的淚光在向霍亦澤發出哀求……

　一直以來藏匿在心底的對她的虧欠，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了，對於一個欺騙了他整整六年多時間的女人……他無法給予一點點的原諒和寬容，

　“亦……澤……”好不容易擠出兩個字，麵容已經憋紅的嚇人，而霍亦澤並沒有因為她此時的痛苦而放鬆一絲一毫，仿佛……如果不是要立刻想確認洛洛是不是童麥的孩子，他一定會在這一刻毫不猶豫的扼掉她的脖頸，

　終於在稍許的控製自己的情緒之後，霍亦澤才緩緩的鬆手，“說，給我一個個說清楚，為什麼洛洛的血型和童麥相似，他們是不是母子，”

　太多的疑惑盤踞在腦海中，他更是不會想到素來善良的尹雨琪竟然會殘忍的抱走童麥的孩子……

　“咳咳……”尹雨琪猛然的咳出聲，大口大口的呼吸，畏懼於霍亦澤此刻駭人的神情，她開不了口，仿佛隻要一開口就會被霍亦澤傷得體無完膚，

　她的沉默令霍亦澤愈加生氣了，“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我現在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

　給她最後一個機會，就當是償還對她所有的虧欠，

　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欠她的了，

　尹雨琪清楚，霍亦澤絕對不是在嚇唬她，隻要他發現了不對勁，就一定會一查到底，遲早這個秘密是要被查出來的，

　她的溫吞已經徹底的惱怒霍亦澤，大力道的掌心已經攫住她的手腕，尖銳的指甲陷入她的肉，執意要她回答……

　手腕間的疼痛，並不能算是真正的疼，真正的疼在心間，淚珠在臉龐上肆意的流淌，不過眼眸底下似乎有了異常堅定的決定，“沒錯，洛洛是童麥的孩子，可是……當初是她自己不要洛洛的，生下洛洛之後……小麥就把洛洛丟下不管，我和媽無意中發現了丟在醫院附近的洛洛，當時……我們的孩子……發生了一點意外流產了，當時我很怕，怕你責怪我不小心，所以，我就隱瞞了你，至於洛洛的事情，我不告訴你，我也是怕你傷心難過，你是那麼的愛她，她卻把你們共同的孩子丟掉，當時我想不管洛洛是我的，還是小麥的，他就是你的兒子，是你的血脈，沒有什麼區別，而且你也看到了，這些年來我一直就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