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光彩的零分

拜霍正洛的檢舉所賜。拜童麥的“烏鴉嘴”所賜。童小莎果然被老師賞賜了一個鴨蛋抱回家。

　童小莎全身上下霎時間是撥涼撥涼了。渾身的力氣好似被徹底的抽幹了。頹喪的坐在學校門口。哪兒也不想去。再也蹦躂不起來了。

　“看吧。我早就說了要你別看霍正洛的試卷。別跟他套近乎。本來說不定你還可以拿一個二三十分的。現在呢……零分。零分啊。童小莎。回去你怎麼跟小麥阿姨交代啊。難道你主動承認自己作弊被老師罰。如果小麥阿姨知道了。肯定會讓你屁股開花。”夏牛牛也和童小莎一樣。有氣無力的雙手撐著下顎。嘀嘀咕咕著。

　“哎……”童小莎不說話。隻是唉聲歎氣。若是以前夏牛牛敢數落她。他肯定是皮癢了。可現在她沒心情和他辯駁。

　是啊。回去該怎麼交代啊。

　零分……

　上學有史以來最恥辱的一件事情。專讓她給碰上了。

　霍正洛。混蛋霍正洛。童小莎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一腔的怒火急需釋放。

　“看見霍正洛出來了嗎。”童小莎的眼珠子開始在校門口搜尋。找尋著他的身影。

　“好像還沒。你還要找他啊。他都把你害得拿了個零分了。”沒見過這麼可氣的姑娘。夏牛牛努了努嘴。不滿現在童小莎的舉止。

　“喂。你有完沒完啊。我得零分已經很氣了。你非要時時刻刻掛在嘴邊刻意提醒我的恥辱是吧。”不是遷怒夏牛牛。實在是太不給她台階下了。他以為打個零分很光彩嗎。

　是啊。也算是光彩。她也拿了個第一。隻不過是倒數第一。

　“小莎……我不是這個意思啦。”他怎麼可能要提醒她的恥辱。他夏牛牛可是老實人。不滑溜。

　“那你什麼意思。”

　本來火氣就足夠大了。夏牛牛惹怒她。童小莎的憤怒火速的攀升。也看得出來現在她又恢複精神了。至少有力氣罵人了。

　“諾。小莎。看……霍正洛出來了。”夏牛牛在見到霍正洛身影的瞬間。頓感自己解放了。童小莎就不會咄咄逼人的追問他什麼意思了。

　順著夏牛牛指著的方向看去。童小莎果然轉移了目標。“好啊。來得正好。”她摩拳擦掌。恨恨的說道。並且去勢洶洶。夏牛牛急急的跟在她的身後。“小莎。你想做什麼。千萬別衝動啊。”她看起來好像要和霍正洛幹一場架的勢頭。

　可是。這是學校門口。若是打架會被學校開除的。

　“霍正洛。你這個王八蛋。我叫你告我狀。我今天不打得你鼻青臉腫。我就不是童小莎。”語畢。霍正洛還猝不及防時。童小莎已經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領。宛如惡霸似的。粉拳拚命的落在霍正洛的臉頰上。拳頭和臉頰骨上發出脆響聲。可見童小莎的力氣可一點也不小。

　“小莎啊……放手。這是學校。假若被老師看到了怎麼辦。走吧。打了幾拳就夠了。”夏牛牛拖拽著她的衣服。不肯她繼續。

　童小莎本身力氣就很大。再加上霍正洛病初愈。虛弱不已。就算他有力氣。他是男子漢不可能對女生動手。此刻的童小莎更加囂張了。“告啊。你去告訴老師我打了你。我就打你怎麼著。”

　童小莎生平最鄙視愛告狀的男生了。怒火很足的朝霍正洛撲灑而去。霍正洛也無法忍受她的撒潑了。扭住了她的手。“你再打。我就真的還手了。”沉聲的警告。

　“你打啊。看誰打誰。”暴力的。很惡劣的踢他的雙腿。霍正洛的身體不穩的往一側偏去。

　“啊……小莎。不好了。把霍正洛扯回來。”夏牛牛驚呼。望著霍正洛身後的大石頭。臉色大變。

　童小莎這時也注意到了。可已經來不及將他拉回來。霍正洛的後腦勺硬生生的撞擊在石頭上。片刻之後。汩汩的鮮血開始緩緩的溢出他的身後。

　童小莎和夏牛牛瞬間傻眼了。甚至這一刻兩人都已經說不出任何一個字眼。惶恐害怕的望著霍正洛身後淌出的鮮血越來越多。染紅了光亮的大理石地板。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好半響。童小莎才終於找回了聲音。“他會不會死啊。”

　霍正洛要是被她給打死了……後果不堪設想。

　。。

　霍正洛被送去醫院之後。在緊急搶救。尹雨琪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整個人神色驚慌。坐立不安。霍亦澤在她較遠的距離坐定。心髒在“怦怦”恣意的亂跳。活似隨時都可能破胸而出。連吸入肺中的空氣都是沁涼無比。

　童小莎和夏牛牛這兩個“罪魁禍首”難得安靜的站定。做了錯事之後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童麥在得知消息之後趕來。童小莎在見到童麥出現的那。所有的害怕在頃刻崩塌了。“媽咪……”抱住童麥的身體。大哭起來。還急急忙忙做出解釋。“媽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倒他……”

　好吧。她是故意的。但她沒有想過真的弄死霍正洛啊。

　如果他死了怎麼辦。會不會被抓去警局坐牢啊。漫天而來的擔心和恐懼繚繞在童小莎的頭頂。蒙著臉在童麥的懷中哭。

　童小莎打架傷人的確應該重重的罰。可現在最重要的是霍正洛沒事。童麥拍了拍她的頭。顯然是先看情況。再來教育童小莎了。

　童麥望了望霍亦澤和尹雨琪。心生愧疚。不管怎麼說是小莎不對。她有責任在身。且大家都是心急如焚的時候。她也不便於開口。甚至連道歉在這一刻都顯得突兀。並且。在心底不斷的在祈禱著霍正洛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此刻。護士小姐匆匆忙忙的從手術室出來。“霍先生。霍太太。你們誰是B型血。我們醫院的B型血庫存不足。小洛頭部失血過多。現在搶救過程中急需400CC的輸血。”

　霍亦澤擰眉。望向尹雨琪。他不是B型血。那麼隻有尹雨琪是了。可她現在並沒有打算輸血的意思。反而下意識的將手藏在了身後。麵色發白。且恐慌的搖頭。“我今天不能輸血……”

　“霍太太。為什麼不能。現在小洛很危險。若是供血不足。有可能命就保不住了。”護士小姐也顧不上霍家是什麼大戶人家。此刻是關鍵時刻。必須抓緊一分一秒。哪有做母親的在兒子最危險的時候說出這樣明顯欠罵。遭人唾棄的話語。

　“我……”尹雨琪吞吞吐吐。五髒六腑猶如被腐蝕了。是撕心裂肺的疼。

　如果她是B型血。別說是400CC血液。隻要是能救洛洛。她什麼都願意做。可是。隻要她一進去輸血。這麼多年來的秘密就會敗露無疑。

　“尹雨琪。你到底在磨蹭什麼。就算你對我有恨意。你也不至於看著自己的兒子見死不救吧。”他是A型號血液。若是輸血給洛洛。等於是殘害他。

　此時此刻。霍亦澤就是認定了尹雨琪是B型血。完全沒有想到洛洛不是她親生的……

　他的眸色異常的淩厲。瞅著尹雨琪一瞬不瞬。仿佛要吞噬掉她。

　怪她心狠也好。怪她殘忍也好。總之。她不會傻到去獻血……

　“我是B型血。抽我的吧。”童麥沒有遲疑的捋起了袖管。

　先不說是小莎害霍正洛變成這樣。就憑霍正洛誠誠懇懇。聽話乖巧的叫她一聲小姨。她就應該輸這一次血。況且就算是陌生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她也會去幫。

　“好。那你跟我來吧。時間緊迫。我們趕緊去輸血。”護士小姐很負責任的領著童麥急急的進去手術室。童麥在經過霍亦澤身側時。霍亦澤緊握了握她的手。雖然沒有將謝謝說出口。但是眼底的感激卻是很明顯。

　她變了……

　以前她對尹家的仇恨。已經逐漸的轉成了寬容。

　霍亦澤敢篤定。若是換做以前的童麥。她可能去救其他任何一個人。唯獨尹家的人。和尹家哪怕有一點點牽扯的人。她都不會去救。

　還是……他以前自以為是的以為了解童麥。實際上。他從未真正的親近過她的心。

　尹雨琪畏懼於霍亦澤的威嚴。且加上本身的心虛。顫抖得異常明顯。霍亦澤的厲眸睥著尹雨琪。令她無所遁形。那一雙眼眸仿佛要將看穿似的。

　尹雨琪艱難的吞了吞喉。想要解釋。卻又害怕拆穿。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我生理期來了。”

　可在霍亦澤的眼。這是在辯解。一個完全不構成說服力的借口。她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擔心洛洛。但又不輸血……究竟是什麼原因。她不敢嗎。還是另有蹊蹺。還是她所有的關心都是偽裝出來的。

　霍亦澤沒有了斥責。可是雙眸卻沒有從尹雨琪的麵龐上移開。仿佛要揣測出其中的原因……

　童麥躺在離霍正洛不遠處的床架上。側頭看著霍正洛毫無血色的麵龐。胸口莫名的很疼很疼。即使400CC的血液抽出之後。她整個人已經是暈乎乎。卻發現自己是那麼的滿足。隻要能救他。還能聽著他畢恭畢敬的叫她“小姨”。她就很開心了。輸點血而已。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