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給不了承諾卻給了真心

“霍先生。童小姐有流產的跡象。恐怕胎兒很難保住……”

　醫生的話語在霍亦澤的耳畔回旋。

　流產……

　很顯然。醫生的意思是童麥懷孕了。這個消息。如同雷擊擊中霍亦澤的胸膛。仿佛頃刻間可以聽到心髒撕裂的聲音。他這一刻什麼都沒有去想。好似潛意識第一感覺就認定是他的孩子。

　他的麵色幽深沁冷。她明明知道自己懷孕了。竟然還大跳熱舞。那天還活蹦亂跳在網球場奮力比賽……霍亦澤的憤怒從骨子妖嬈出來。他此時此刻斷定童麥是故意想要流掉這個孩子……

　雖然。一直以來。霍亦澤就不喜歡孩子。然而這一刻。孩子突然之間的到來。他竟然不排斥。甚至還隱隱約約有點期待他的降臨。

　“替我保住他。無論如何。”從他喉嚨逸出的話語有些生硬。硬邦邦的。也不難聽出他此時心情的混亂。

　“是。霍先生。我們會盡力。”

　……

　童麥再次蘇醒時。四肢百骸猶如被活生生的給拆了下來。是歇斯底的疼痛。擰了擰眉。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醫生。

　“童小姐。你終於醒來了。現在你感覺怎麼樣。”最先開口的是醫生。

　童麥眉心攢得很緊。緩緩的從病床上起身。“我怎麼了。”她昏倒之前隻記得自己腹部異常尖銳的痛。她以為是大姨媽來了。但會昏倒……顯然情況不是這樣的。

　“童小姐。你有流產的征兆。這可能跟你劇烈運動有關係。現在胎兒是保住了。不過。以後你得小心。不能再運動了。最好是臥床靜養。若是再一次流血。胎兒想要保住就很難了。”

　醫生介於霍亦澤的壓力。態度是非常的溫和。誰都知道霍亦澤的權勢和地位。不敢怠慢。且剛才看得出來他對童麥的緊張。足以可以證明眼前的女人對他來說是絕對的重要。

　“什……什麼。”怎麼扯到胎兒了。“你的意思是我懷孕了。”童麥病懨懨的麵容上全是一頓愕然。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童小姐。您懷孕了。難道您……事先不知道。”難怪會劇烈的運動了。

　“不……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我有吃藥的。不可能懷孕。你一定是沒有查清楚病情。就胡亂診斷。”童麥的語氣有些不分青紅皂白的責備起醫生來了。

　之前。她是有懷疑自己會懷孕。可是每一次都有吃藥。不可能懷上啊……

　霍亦澤在旁邊眸色很沉。對童麥現在的反應。存有很大的火氣。或許。這個時候。無論童麥反應如何。他都會很生氣。

　“童小姐。請您先別激動。我們已經診斷的很清楚了。您的確是懷孕了。流血是因為您劇烈運動導致的。至於您說吃藥……就算服用避孕藥。還是有可能懷上孩子。比如。有可能避孕藥是過期的。或者偽劣假冒的藥劑。對避孕不可能起到百分百的效果。”

　醫生耐心的解釋。在停頓片刻之後。又繼續道。“假若童小姐之前當真服用過避孕藥。對現在胎兒的發育。成長會有很大的影響。有可能致畸。所以……霍先生。這個胎兒是否還要繼續保住。你們要事先考慮清楚。”

　耳聞著醫生的話語。童麥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原本無力的身體。猶如置身於一片荒野之中。狂風放肆的在吹打她的身體。周遭的一切是滿目的瘡痍。沁冷的空氣似乎要在頃刻奪走她的呼吸。長眠此處……

　竟然懷孕了。好笑麼。諷刺麼。

　吃個避孕藥。還能碰到過期的。還能碰到偽劣假冒的……

　童麥的唇角不自覺掠過一抹濃濃的輕蔑和嘲諷。她的人生……還可以再倒黴一點嗎。

　“霍先生。我先出去。如果有其他事。隨時找我。”醫生禮貌十足。

　霍亦澤點了點頭。默許她的出去。視線猶如鷹隼銳利的射向童麥。仿佛有滿肚子對她的火焰一時間無法澆滅。

　“你到底在做什麼。算是個女人嗎。竟然連自己有沒有懷孕都不知道。”女人對懷孕這檔子事不都應該很敏感的嗎。

　他的戾氣和煩躁。瞬間凝滿了整個空間。口氣相當的不悅。即使現在離童麥不算太近。童麥頓感他的火氣直勾勾的撲上她蒼白的麵頰。

　尤其是聽著他責備的口吻。心底下的諷刺更濃了。不想看他。一千萬個不想。可是。終究是四目相視。“有沒有懷孕……跟你沒有關係。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不需要你在這假惺惺。你給我出去。”她的神色堅決。語氣十分的硬朗。

　“童麥。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不要以為你和我上過床。你就可以在我麵前肆無忌憚。我不管你現在是怎樣想的。無論這個孩子……是畸形也好。傻子也好。你必須給我老老實實的生下來。”

　其實。他可以完全否認這個孩子不是他的。甚至……有可能這孩子本身就不是他的。但他的感覺是異常的強烈。仿佛就是篤定了寶寶就是屬於他。他不想失去……

　好霸道。強勢的口吻。換做是平常。童麥內心深處一定會有那麼一絲絲的竊喜。至少他沒有不承認這個孩子……

　可現在她的心全然是恨意。對霍亦澤滿腔的恨意無法舒解。反而倔強的轉成了對自己的傷害。童麥趁其不備的拔掉了手背上的針管。頃刻手背上的血在緩緩的溢出。浸染了雪白的棉被。看起來觸目驚心。她的行為就等於是在向他發出挑戰。

　“你……”霍亦澤猛然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許她亂動。卻也在這個時候語結。當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她就好比一頭刺蝟。別人無法靠近。一旦靠近。傷害對方的同時。更是傷害她自己。刺得自己全身鮮血淋漓……

　霍亦澤猶如發狂的豹子。狠戾的瞪她。“你夠了。你去AMAX唱歌的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現在少在我麵前張牙舞爪。孩子如果保不住。你給我小心點。”言語之中。霍亦澤仿佛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他有絕對的權力管製她。束縛她。卻又自私的無法給她一個名分。一個身份……

　童麥越聽越覺得好笑。慘白駭人的麵龐上是抽筋似的笑顏。“你把我逼到絕路。我不去AMAX唱歌我還能做什麼。難道你可以讓我找到一個正當的工作嗎。”

　卑鄙可恥的男人。原來在背後。他竟然對她做出如此可恨可憎的事情。這樣的男人……她還會替他生孩子。有這個可能嗎。

　“如果不是你。我至於淒淒慘慘。你竟然還有臉。堂而皇之的來責問我。肆無忌憚的命令我不許這個。不許那個。我想問你。霍先生。你究竟是我的誰啊。你是我男人嗎。是我老公嗎。充其量。你不過就是一個我睡過的男人而已。”

　從骨子冒出來的憎恨和怨氣。童麥的情緒是相當的激動。即便現在她的身體猶如在烈火中灼燒。痛不欲生。但她就是想要刺激霍亦澤。想要他也體會一下她的胸口究竟有多疼……

　“啪……”的一聲。霍亦澤在無法管控之下。一巴掌已經摑在了她一側的麵頰。

　童麥的耳跡是一陣嗡嗡作響。火辣和刺痛並存。然而她卻一點也不在乎。“打啊。繼續打。打到你滿意為止。”

　即使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打她。童麥卻好像恨不得這一刻死在他的掌心下……

　霍亦澤的心髒在暴烈的震動。神情之中全是冷鷙。駭然。令人懼憚萬分。緊拽著掌心。真心想要狠狠的在摑她一耳光。卻發現遲遲下不了手。

　“如果你覺得打夠了。你就給我滾出去。再說一遍。孩子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我連自己都不確定。這孩子是你的。還是厲賢寧的。難道你就那麼的篤定這孩子是你的。”她故意這麼說。沒有在腦海中想好說出這話的後果會怎樣。她便已經脫口而出了。

　他的憤怒和生氣在全身的每一個毛細孔恣意的亂鑽。她當真該打對不對。竟然說出這種話……

　這一刻。霍亦澤的自尊心嚴重的受損。像他這種傲慢。桀驁的人。怎麼可能願意接受這麼一個答案。他一次又一次的違背自己心下的承諾。一而再。再而三的管她的事情……原來做這些。通通隻會換來她的不屑一顧。

　“好。算我說錯了。這個孩子。無論是我的也好。不是我的也好。從今以後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在我和尹雨琪結婚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到時借此來破壞我們的婚禮。今天。也算是我多管閑事。你在AMAX跳豔舞也好。跳脫衣舞也好。我霍亦澤要是再管你的事情……”就不得好死。

　說到這。原本是想發毒誓。可在停頓片刻之後。他放手了。眼眸底下的一抹殷紅。已經轉變成了冷漠。無盡的冷漠自眸底流露出來。“我很後悔……後悔認識你。後悔自己對你動心。更後悔因為你傷害了雨琪。你……根本就不值得我付出。”

　從小到大。他從來不曾對哪一個人真心付出過。

　雖然一開始的確有對她打壓。不允許她在商界找到工作。但後來。從愛麗莎之家……到她去霍家做傭人……即便他依然還是很嚴厲。肅然。卻或多或少在放縱她。容忍她。她卻全然將此踐踏的一分不剩。

　即便他給不了她身份和承諾。但他給她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