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登場（十三）

　　組裡其他人除了林白和關錦都去蹲點了，準備把關鍵人物王炳康秘密抓捕到案。

　　“既然沒我們的事兒，我出去了。”關錦拎起外套，對林白說。

　　“啊？你去哪兒？”林白癟癟嘴，“又留下我一個……”

　　“你不是有你的小電愛人嗎？”

　　林白抱著電腦螢幕使勁蹭：“還是你最好了~”

　　關錦往外走了兩步，突然轉回來，盯著林白。

　　林白抱著電腦，動作停滯：“……你、你要幹嘛？”

　　“我去你家做飯一起吃吧。”

　　關錦用一頓自製的義大利海鮮肉醬面，從林白那裡套來了一個經過兩個以上其他伺服器登陸從而避免留下痕跡的方法。他猶豫再三，趁著林白吃飽喝足抱著自己的初音妹子抱枕，留著哈喇子睡去的時候，偷偷使用林白的電腦登陸了之前聯絡的網站。

　　“早就告訴你，那個女人不適合你。算了，忘了她吧，來老地方喝酒，兄弟我陪你一醉方休。”Ethan

　　關錦斟酌了一會兒，在原來的帖子下面留了言，還是用了之前聯絡的慣用方式，結尾留下了自己的本名。

　　盯著電腦上的頁面，關錦有些激動，他盼望著托尼能回復，這樣他就向復仇邁出了第一步。

　　可惜的是，一切不可能來的那麼快，關錦眼睛都酸了，也不見什麼動靜。是自己太著急了吧，托尼那個傢伙晚上肯定在外面花天酒地，怎麼會有空上網。而且自己已經“死了”，估計除非等他哪天大發慈悲想緬懷一下悲劇的同伴，才會想上來看看舊帖子。不過……這個幾率比自己靈魂附體重生的幾率更低……關錦挫敗地關掉電腦，這真不是個靠譜的辦法，應該直接飛回去，面對面解決問題才是自己的作風。只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要是找到組織所在的那個地方，估計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個問題……

　　關錦看了眼繼續夢游的林白，自己似乎很久沒睡得像他這麼踏實過了，不，是打從記事起似乎從來都沒有踏實放心的睡過一覺。拿起外套，關錦一個人出了門，走進深夜的涼風裡。

　　鄭飛靠在駕駛座的玻璃上，睡得腦袋一點一點的。

　　“pia！”陳喬羽一個巴掌扇上去，“你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讓我一個女孩子守夜，你睡覺！”

　　被拍醒的鄭飛撫著受驚的心臟，瞪著眼睛：“你想害我靈魂出竅啊！再說，你是女孩子嗎？我們組裡根本沒女人的好不好……”

　　“你說誰不是女人！”陳喬羽憤怒地直起身子，以示自己傲人的身材。

　　可惜，粗神經鄭某人直接無視了陳喬羽的暗示，怪叫道：“整天把男人湊做堆兒的人怎麼可能是女人！”

　　“臭男人本來就應該湊做堆兒，要不就會來為禍女同胞！還有，不要把我跟丁丁那個腐女小丫頭相提並論，姐姐我是成熟的大女人。”陳喬羽用指頭狠狠戳著鄭飛的胸膛。

　　“我也不是沒原則的隨便湊，顏不正的我才不會萌……我是個有品位的腐女。”帶著怨氣的聲音，幽幽地從後座傳出來。

　　前排兩個人嚇得一哆嗦，回過頭，睡眼惺忪的丁丁揉著眼睛正從後座上爬起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鄭飛低聲叫。

　　“我一直在啊……”

　　“……”

　　“你們就是這麼蹲守的？怪不得好幾天都沒抓到人。”一張臉貼在車玻璃上在遠處昏黃的路燈反射下，分外駭人。

　　“嗷！”車裡三個人這下徹底清醒了。

　　鄭飛警惕地四下看看，立馬打開車門，把人推進車裡。

　　“關錦，你怎麼在這兒？！”陳喬羽很驚訝。

　　關錦靠在車座上：“睡不著，過來看看。”

　　“……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輕鬆啊，親！”丁丁扶額，“這裡很危險的。”

　　“我看你們互動地其樂融融，似乎也沒什麼啊。”關錦聳聳肩。

　　“……剛才純屬意外。”鄭飛底氣不足，“我們是負責堵截的，有動靜第一號崗會通知我們。但是萬一在行動中，犯人亡命逃竄，正好遇到你，你小子就玩完了。”

　　“你怎麼知道玩兒完的一定是我？”關錦眼睛微斂，冷冷道。

　　鄭飛被他散發出來的氣焰搞得一愣，但是眨眨眼，關錦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淡定樣。

　　陳喬羽打斷他們：“別爭了。關錦，你要是想留下來，就呆在車裡別處去。王炳康現在很可能狗急跳牆，而且從上次那個殺手來看，他身邊可能有其他人或者武器。”

　　“那算了，我還是走吧。”關錦說完，不等別人反應就一個人下車離開了。

　　“你小子——”鄭飛氣得敲了下方向盤。

　　“2號位，2號位，這是1號。目標出現，正在向你們的方位移動，目標身邊還有兩個不明人物。重複一遍……”

　　“2號位收到。”鄭飛放下對講機，跟陳喬羽對視了一下，“丁丁，你車裡待命，隨時準備支援。喬羽我們走！”兩個人從腰裡掏出配槍，悄悄從車上下來。

　　關錦轉過街角，遠遠望著那片燈紅酒綠的地方，正在琢磨要不要去看看。

　　“喲，這麼巧。”

　　關錦聽到這個聲音，完全無法控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回過頭，陸雲揚一手搭著外套，一手插在褲兜裡，笑眯眯望著他。

　　“又是你？”

　　“這個又字似乎包含了很多複雜的情緒啊。我明白，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巧遇，除了命中註定，我想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了。”陸雲揚深有感觸地道。

　　“其實還有很多詞可以用，比如陰魂不散，流年不利，運交華蓋，出門沒看黃曆……”關錦把自己最近惡補成語的成果全方位展示了一遍，斜眼望著他。

　　“疊加的成語和俗語，通常表達人的激動情緒，但是我又看不出你有什麼情緒波動。”

　　“你有什麼目的？看上我了？”關錦沒有繼續跟他口舌之爭，反倒直接了當地問。

　　陸雲揚毫不掩飾地點點頭：“我對你感興趣，你是個很特別的人。”

　　“你覺得我精神有問題，那我當研究案例？”關錦聲音平靜，眼睛裡卻圈起了小風暴。

　　“不不不，小錦，我是個心理學家，不是精神病專家。每個人都有獨特的心裡特徵和心理問題，但不是每個人都是精神病患者。你不要混淆概——”

　　關錦已經轉身走了，留給他一個不屑的背影。

　　陸雲揚不禁失笑，真是個難靠近的人，不過這樣才有意思啊。

　　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只亮著草坪燈的小路，關錦正張望著前面有沒有岔路，就聽到昏暗中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至少3個人。

　　關錦站在路邊沒動，等著來人靠近。

　　不一會兒，4個男人急匆匆走進，走在中間的一個比較瘦，其他三個人高馬大，絕非善類。四個人見了關錦都楞了一下，不過也許是關錦的長相太沒威脅，四個人對視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擦肩而過的瞬間，關錦突然開口：“王炳康。”

　　中間的瘦高個打了個激靈，猛地轉過頭：“你——”

　　“我就說，我的過目不忘怎麼可能失效？雖然只是個畫像，但是的確充分展現了你的猥瑣。”關錦打量著他說。

　　王炳康愣了愣，突然面露猙獰：“你他媽的是員警！”他伸手一指，“幾位兄弟，就這一個小員警，幹掉他！”

　　三個大塊頭聞言，都掏出閃亮亮的道具，靠了過來。王炳康自己退到後面。

　　“這麼熱鬧，我錯過了什麼麼？”陸雲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出現在小路口。

　　四個人都嚇了一跳，關錦反倒見怪不怪，這個人走路比阿飄還輕，總是神出鬼沒。

　　“你們是一起的？！”王炳康有點慌神。

　　陸雲揚似乎思考了一下，無奈道：“我是挺想跟他一夥兒，但是他不太接受我。”

　　“管他的，一起收拾了！”一個大塊頭叫著就沖了上來。

　　陸雲揚眯了眯眼，正要動作，就覺得身邊一陣小風卷過，關錦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路口，只隨風刮過涼涼的一句話：“還不跑，你等死啊……”

　　“……”

　　兩個人哼哧哼哧跑到人來人往的大路上，關錦覺得肺都有點疼。不行，必須要把加強鍛煉提上日程！

　　“我說，”陸雲揚忍不住翹起嘴角，“你為什麼跑？”

　　“笑話，不跑等著被捅刀子？你想明天成為報紙頭條的屍體，我可不想。”先不說這個小身板能不能幹掉三頭熊，自己的身手也不打算現在顯露出來被別人看。

　　“可是，對方是犯罪分子吧。”

　　“廢話！”

　　“你不是員警嗎？”

　　“是啊。”

　　“你一看到犯罪分子就跑了。”

　　“怎樣？”

　　“這樣才會上頭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