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然番外】 017：真愛應該經得起考驗

　　正如顧北辰所說，顧老太對素食確實情有獨鍾，不過，她還從來沒有帶杉杉去吃過，一方面是覺得杉杉太瘦，吃素食恐怕補充不了必須的營養；另一方面，也擔心年輕人不喜歡素食館質樸的氣氛。現在杉杉懷孕了，她更是不敢動這個念頭。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杉杉居然會主動提出想吃素食的想法。

　　”你現在正是補身體的時候，吃素不好吧？”難得兒媳婦主動，顧老太卻有些擔心。

　　“偶爾吃一兩次也沒關係吧，而且醫生也說了，素食的烹飪方法比較單一，反而更有利於營養吸收。”葉杉杉顯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誓要讓婆婆見到她未來女婿不可。

　　第二天天公也作美，小陰天，有微風，格外清爽。婆媳倆特地去荔山腳下溜了一圈才去那間有名的素食館。

　　“這裡的環境真不錯。”雖然昨天聽婆婆說了很多這間素食館的好，但真正見了，葉杉杉還是有點被嚇到，不誇張地說，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嘛，環境清幽，佈局也很雅致，就算不是來吃東西，偶爾來感受一下這裡的別樣氣氛也不錯。

　　“那是，能讓我惦記上的地方還會有錯。”顧老太的眼光挑剔走出了名的，要不是有過人之處，很難吸引她一來再來。

　　因為是中午，來這裡用餐的人並不是很多，進到大堂之後，可以盡情挑選最好的位子。

　　不過，這裡最好的位子並不在大堂，而是在後園，這一點就是來過這裡很多次的顧老太都不知道。

　　今天她老人家終於有機會見識了，因為老闆會親自帶路。

　　秦徹很早就到了，一直還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著，當未來大嫂帶著未來岳母走進大堂時，他居然緊張得不敢走上前打招呼。如此小心謹慎可真不像秦家家主該有的作風。

　　也不能怪他，被‘藏，這麼久，他也忍不住自我懷疑，馬上就要見大家長（雖然見面的方式有點另類），要真一點想法都沒有也不正常。

　　葉杉杉很快就發現了秦徹，忙笑著跟他打招呼，“你怎麼會在這裡？”受了顧首長言傳身教，葉杉杉同學的演技也越來越精湛，瞧她的自然表情，恐怕誰也猜不到這一幕是早就設想好的。

　　“這麼巧。”終於正式登場，秦徹的心情也慢慢恢復平靜。

　　“是啊，我和婆婆來這裡吃午飯，你呢？”演戲還在繼續。

　　秦徹還沒來得及回答，身旁的工作人員忙上前詢問，“後園的位子已經準備好了，秦總什麼時候過去？”

　　“你是這裡的老闆？”顧老太反應奇快，一語中的。

　　“是。”秦徹笑著應了一聲，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格外謙恭有禮，“伯母您好，我叫秦徹。”

　　顧老太禮貌地點了點頭，隨即轉向自家兒媳婦問，“你和這位元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說來話長，等一下吃飯的時候我再跟您細說吧。”葉杉杉一邊回答，一邊向秦徹猛使眼色，示意他趕快出手。

　　聰明如秦徹，自然知道該如何接話，“再過半小時吃飯的人會越來越多，顧太太現在是孕婦，太吵恐怕會影響進食，不如跟我去後園。那裡環境比較清幽，而且今天的天氣很舒適，非常適合在室外用餐。”

　　葉杉杉對秦徹的反應表示滿意，隨即向婆婆詢問道，“媽，您說呢？”

　　“會不會太麻煩？”出於對杉杉進食心情的考慮，顧老太當然也希望能帶她去個相對清淨點的地方，可畢竟和人家不是很熟，讓人家這麼費心招呼好像不太好。

　　“不會，反正我也沒人陪口吃飯太吵確實不好，但要是一個人吃，也會沒胃口。說起來您兒媳婦算是我的大恩人，難得和她在這裡偶遇，理應好好招待她。”秦徹笑著把話接下，剛才這番招待大恩人的言論聽起來合情合理，確實很難找到質疑的理由。

　　顧老太不是矯情的人，既然杉杉有恩於人，這麼費心招呼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後園的清新雅致比前廳和大堂更甚，置身其中，如臨世外桃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光是葉杉杉被嚇到，就連顧老太也忍不住安生感歎，“真是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個好地方。”在這樣的環境下用餐，即便食物不是頂級，心情也會是一級棒。

　　“那邊的菜園是怎麼回事？”看著滿眼的綠色，葉杉杉格外興奮，幾乎快要忘記此行的目的。

　　“這還用說，那些菜一定就是烹飪素食的食材。”唔，還是顧老太有見識。

　　”是。”秦徹笑著點頭，“從播種到生長又採收全部都是專業的蔬菜種植人員進行，整個過程沒有添加任何化學肥料和殺蟲劑，絕對的無公害綠色食品。”秦徹毫不掩飾得意之情，他投資這間素食館不是為了謀利，說白了，純粹是為了滿足個人私欲。

　　當然，因為有高品質食材和廚師的精湛廚藝作保證，這裡的菜式確實受到了很多養生人士的歡迎，回頭客也越來越多。

　　“那……你這裡的菜會不會對外出售？”一聽說無公害綠色食品幾個字，顧老太的眼睛立馬亮了。雖說顧家採購食材也頗有講究，但畢竟沒有從菜地裡直接購買，而且也無法百分百確認是不是真的無公害。

　　但這裡不同，她已經親自看過，而且還有老闆自信地介紹，相信這裡的綠色食品應該是值得信賴的。杉杉現在懷了孩子，對各種維生素的攝取比之前更多，如果能直接從這裡購買食材當然是最好不過。

　　“如果您喜歡，我可以讓人採摘好定期給您家裡送過去。”一般來說是不會對外的，但現在是未來岳母開口要，秦徹當然不會拒絕。

　　“也不能白要，這年頭，要種出這麼好的菜，投入也一定不小，總不能讓你虧本。”顧老太可不是那種喜歡貪小便宜的老人，而且以顧家的家境，確實沒這個必要。一碼歸一碼，雖說杉杉對人家有恩，也不能白占人家的便宜。

　　“沒事，我開這家店本來就沒想過掙錢，自己吃著開心、吃得放心最重要。”秦徹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未來岳母不肯接受，他也會讓人挑選最好的蔬菜瓜果想辦法定期送到顧家去。

　　“媽，您就別跟他客氣了口他是做大事的人，這點小事不會放在心上。”葉杉杉也適時站出來幫秦徹說話。也順便把她和秦徹的特別交情跟婆婆大致做了概括。

　　既然兒媳婦和人家有這層淵源，顧老太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經過剛才短短幾分鐘的瞭解之後，她對眼前這個優秀的年輕人倒是很有興趣，“看著你應該也差不多三十了，你剛才說一個人沒人陪，莫非是還未婚？”

　　“是的。”秦徹依然的面帶徵笑，只是，這笑容裡多了一分無奈的苦澀。

　　“那一定是你要求太高，再優秀的女孩子都入不了你的眼。”英俊瀟灑、有才又有財，居然年過三十還未婚，顧老太只能想到這個可能。

　　“沒這回事，不瞞您說，我已經有了交往的物件，不……”秦徹故意賣了個關子，欲言又止。

　　“怎麼，難不成還是人家女孩子對你不滿意？”顧老太倒是一點也沒拿自己當外人，試著猜到。

　　“也不是不滿意，只不過…她可能還有很多顧慮，我們的關係到現在還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秘密。”說這番話時，秦徹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發虛，今天的事要是被他家‘首長，知道，指不定會用什麼殘忍的方式‘懲罰，他，真是想想都後怕。

　　“那就是她不對了，這麼好的物件，幹嘛要藏著掖著？”顧老太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秦徹這邊，那時候她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罵，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兒！

　　葉杉杉忍耐力比較差，剛喝了一口水，愣是被嗆得差點吐一桌。這個秦徹可真夠賊的，急著在未來岳母面前表現自己不說，還順帶著打小報告，真是不厚道。

　　“怎麼了？”顧老太不知內情，忙拿了紙巾遞給杉杉，擔心地給她拍背順氣。

　　“沒事，就是喝得急了點，不小心嗆到。”葉杉杉當然不敢說自己是因為邊喝水邊笑嗆到的，“我也覺得秦徹的女朋友確實做得不對，交了這麼好的男朋友，就應該立馬帶回去見家長，幹嘛要偷偷摸摸玩地下情？”

　　“帶回去見家長離結婚就不遠了，女孩子家可能不想太早結婚吧。”顧老太果然見多識廣，一猜即中。

　　“您只猜對了一半，她確實是在擔心結婚的問題，不過她不是不想太早結婚，只是不想結得太急。”話說到這份上，秦徹也懶得顧慮太多，心裡想什麼便坦白說出來，反正只要不提到小然的名字就走了。

　　“先把婚事定下了，婚禮可以慢慢籌備嘛。”畢竟是局外人的角色，這會兒顧老太倒是表現得很淡然。

　　“這事可不好說，如果小然突然帶個很優秀的男朋友回家，您一定也會催著她趕快結婚吧。”葉杉杉這一趟來可是身負重任，適時地插話總是能一語點明重點。

　　”這話倒是沒說錯，她都這麼大了，再不趕快把她嫁出去，逢年過節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家裡的親戚朋友說這事。”說起么女兒的終身大事，顧老太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染上了幾絲愁緒。

　　“您別著急，小然這麼優秀、這麼善良，一定找一位很優秀、很出色的女婿帶回家給您看。”葉杉杉一邊說，一邊給秦徹使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說‘我對你不錯，還沒進門呢，就把你誇成這樣”

　　秦徹當然也感覺到了她的好心，只是，現在他只能把這份感激藏在心裡，待以後再慢慢回報。反正他已經欠了她一個大人情，也不在乎再多加一些。不過，聽了未來岳母的這番話，他也越來越理解小然心裡的顧慮，難怪她都不怎麼願意回家，可能是被家裡人逼得太緊，不自覺地產生了逆反心理。明明到了該恨嫁的年紀卻恐嫁也就不足為奇看。

　　一頓近一個小時的午餐下來，好像一直是秦徹在和未來岳母聊，話題從素食到養生，聊得非常投契，葉杉杉基本上只能偶爾插一兩句，表示自己還存在。

　　午餐行將結束，秦徹有電話打進來，葉杉杉終於可以拉著婆婆聊兩句，“媽，我瞧著您好像很喜歡秦徹啊。”

　　“這孩子是很不錯，要不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女朋友，真想把他搶來給我們家小然。”唔，這話要是被秦徹聽到，他非得高興得手舞足蹈不可。

　　“可是…小然好像和上次相親的對象也相處蠻好的吧？”這些事小然都毫無保留地向她交代過，所以葉杉杉對事情的來龍去脈非常清楚。

　　“唉，一說起這事我就犯愁，人家在國外，她又出差執行特別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上面，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葉杉杉只能儘量安慰，“您別急，小然和那個人要是真有緣分，就算分開再久也沒關係的。”

　　”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多想也沒用，還是等她回來再說吧。”現在有兒媳婦和孫子轉移注意力，顧老太也沒太盯著小然的終身大事，不過，無論家裡發生多少喜事，這件事總是她的一塊心病。而治癒這個怪病的藥方只有一個：小然儘快給她找個女婿帶回家。

　　秦徹本來還想拉著未來岳母多聊一會兒，無奈，顧老太擔心兒媳婦犯困想睡午覺，急著回家，最後，這一次愉快的‘意外，會面不得不就此結束。

　　晚上顧欣然抽空打電話給秦徹，沒說兩句她就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俟，你怎麼回事啊，我不在你好像比我在的時候更高興！”

　　“我有嗎？”興奮和喜悅的心情都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秦徹自己確實沒發覺。

　　”有啊，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你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不給出明確答覆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沉思片刻之後，他想出了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好吧，我不瞞你了。是這樣的，昨天你哥給我打電話問我對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也值得高興成這樣？”顧欣然也沒想到哥哥會主動給秦徹打電話，不過，她不覺得這件事值得他高興成這樣。

　　“當然，他主動聯繫我，而且語氣還很和善，足以證明他已經消了氣，我不應該高興？”秦徹的語氣依然無法掩飾興奮和得意。

　　顧欣然也懶得跟他計較，繼續追問，“那你怎麼回答他的？”

　　“當然直截了當地告訴他，非你不娶！”咳咳，秦少編故事的能力也太強了吧？就他這想像力，不去當編劇真是浪費了。

　　顧欣然把這話當真了，急著呵斥道，“你瞎說什麼呢，他不是在問你這個好吧！”

　　秦徹早已習慣了她莫名其妙的各種亂發脾氣，淡然自若地回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問這個，不過，他應該對我的回答很滿意。”

　　顧欣然實在跟不上他的ｔaｐ，索性直接敷衍帶過，“就這些，他沒問別的？”

　　“他沒說幾句，不過，最後特別提醒我男人應該主動一點。”咳咳，好像越來越扯了，他好是算准了小然不會回去找大舅子對峙才敢放肆亂言。

　　雖然有點不敢相信哥哥會說這樣的話，但一時間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辯駁，顧欣然也不好多問，“那，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哥的話你聽過就算了，不准自作主張亂來。”

　　”哪能，沒有顧少校的指示，我怎麼敢！”呵，反正她也沒辦法回來親自監督，他說什麼都行。

　　“嗯，再忍耐一段時間，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分開這幾天，顧欣然也想了很多。原來習慣的養成只需要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之前每天都和他見面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幾天不見，才知道想念一個人卻不能見面的感覺是這麼的難熬。

　　既然認定了他，還等什麼呢。她的一個決定能帶來皆大歡喜的結果，何樂而不為。

　　“哦，你的意思是？”秦徹心裡已經有所猜測，這麼問只是想得到肯定的答覆。

　　“等這次任務順利完成，我會好好考慮。”確實到了該好好考慮的時候，就連哥哥忍不住出手了，她要是再不有所交代，恐怕會引起眾怒。

　　“考慮什麼？”太壞了，明知故問！

　　“當然是我們的事！”顧欣然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正好工作專用的對講機響了，“我要去做事你，乖乖在家呆著等我，拜。”

　　這還用特別叮囑嗎，他本來就很乖地安心在家等你好吧。

　　不過，乖這個字包含的意思實在太廣，怎樣才算不乖？本來只走出去和一群老朋友聚會，卻在離開聚會地點時一不小心被無良媒體拍到和某高官家的幹金並肩而行的照片，然後被冠上一堆莫名其妙的形容詞被公之於眾算不算？

　　在新聞報導出來的第二天，秦徹就下令對相關媒體進行追究到底，這些不是新聞通過正常管道公佈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但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有看報習慣的人知道這個消息口當然，遠在ｃ市的顧欣然正在執行封閉式特別任務，暫時還不可能知道這個消息。

　　顧家人都有看早報的習慣，周日清晨的話題也少不了從早報中尋找。首先發現這則新聞的不是顧老爺子，也不是顧北辰，而是對早報最沒興趣的顧老太。沒辦法，她正好坐在老爺子對面，報紙展開後，財經版正對著她，頭版頭條上的大幅照片實在惹眼，她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男人是那天在素食館見過的優秀青年，配上標題新聞看過之後，她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我就說嘛，這孩子這麼優秀，物件一定不會差，原來是蘇家的女婿。”

　　”我看看。”顧北辰一向很少看財經版，聽媽媽這麼一說，急忙從爸爸手上接過報紙。大致掃了一遍之後，他的臉色立馬變了。

　　見狀不妙，葉杉杉忙湊上前搭話，“應該不是真的吧，我瞧著他們並不是很親密啊。”

　　“要怎樣才算親密？都快抱在一起了！”顧北辰的語氣非常不善。

　　也不怪他多想，那會兒蘇沁喝高了，走路搖搖晃晃的，秦徹也是怕她摔倒，好心扶了她一把，沒想到居然正好被記者拍到，還上了報。

　　其實，從商業利益的角度看，這條報導對秦徹以及擎天集團都沒壞處，畢竟對方是商業廳廳長的千金，對很多開發案都有直接話語權，他要是真的盤是這棵高枝，擎天集團在北區開發案的競爭當中勢必會佔據無法想像的優勢。

　　當然，心高氣傲的秦徹肯定不屑於通過這樣的優勢贏得北區新城的開發權。擎天集團公關部經理因為借機炒作，已經被他炒了魷魚就是最好的證明。

　　秦徹也知道這伴事引發的連鎖反應不小，事發後第一時間主動給未來大舅子打了電話，“今天的晨報看了？”

　　“這事你還是等小然回來自己跟她說。”顧北辰顯然還沒消氣，語氣非常不耐煩。

　　“她見過蘇沁，知道我們沒什麼。”秦徹其實並不擔心小然會多想，主要還是緊張顧家人的看法。

　　“既然沒什麼，為什麼特地打電話來解釋？”這問話的語氣多少有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意味。

　　可憐的秦徹，現在真是例外不是人，解釋吧會被認為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不解釋，更糟，直接默認了，以後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秦徹也感覺到未來大舅子正在氣頭上，話不投機，這通電話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算了，還是緩兩天等他消了氣再說呃小然出差已經三周，也差不多快回來了，到時候讓她出面解釋，應該能說清楚。

　　遠在ｃ市的顧欣然沒有看報的習慣，也沒人告訴她這件事。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件事不會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