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下著細雨，天空陰沉沉的，彷佛連心情都變得陰鬱。

陳維走出超市，打開傘。

「喵……」

一聲非常微弱的貓叫突然從腳過傳來，超市門口大型盆栽旁蹲著一隻四、五個月大的小黃貓，小黃貓歪著小小的臉，一動不動地看著陳維，黃色斑紋的柔軟皮毛，小耳朵輕輕地抖動，配上圓溜溜的金黃貓眼顯得特別可愛乖巧。

然而最醒目的卻是小黃貓脖子上掛的紙牌子：請帶我回家。

「喵……」

又是一聲微弱的貓叫，小黃貓討好地蹭蹭陳維的褲腳，似乎懇求他帶它回家。

陳維放下傘，撕開買來的一根火腿，放在小黃貓的面前，小黃貓嗅了嗅火腿，對火腿不感到一絲興趣，反而用柔軟的小臉磨蹭陳維的手掌，越發地討人喜歡。

陳維摸摸小黃貓的頭，動作既輕柔又憐愛，可是他沒有抱起小黃貓，抱著一堆在超市特價買來的生活用品走進雨中。

天茫茫的，泛起霧氣，小黃貓看著漸行漸遠的陳維，又孤零零地站在盆栽旁。

「喵……」

淒涼的貓叫好像猶在耳邊，回到破舊公寓的陳維放下生活用品。

大城市的快節奏生活讓他疲倦，但他又不甘心在這裏工作了五、六年連個名堂也沒混出來，上個月剛要升職，職位被一個有關係的同事搶走，他本來就只是一個在食品公司跑業務的業務員，那點薪水寄一半回家，再扣房租水電後，他的生活拮据，幸好因為業務和不少超市關係良好，能買到特價用品。

公寓小得可憐，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再加上電視機和冰箱，六、七坪的空間更小得可憐，只能擺上一張矮小的折疊桌子，人也只好坐墊子上吃飯。

陳維想著那只貓，以前家裏也養過貓，但鄉下都是獨門獨院，地方大到養狗養貓都足夠，再看這公寓，小得連人都快養不下，更別說養只貓。

他不是特別喜愛貓，而是想起離家前家裏的大花貓，看到那只小黃貓就會想起在家裏的感覺，特別的想家。

可他每個月只有發薪水時才會打電話給家裏，問一下父母身體好不好，弟妹學業怎麼樣，除了這些就再沒有話講，說出來只會讓家人擔心。

想著家裏的大花貓，陳維再也坐不住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陳維一路狂奔地跑向那家超市，穿過超市門口匆匆來往的人群，一人多高的大型盆栽旁早已不見了那只小黃貓的身影。

也許已經被別人撿走了吧。

陳維盯著盆栽半天，露出不知是安心還是難過的微笑，完全不知遠處一隻小黃貓已經跟蹤他很久，探出小腦袋，開心地喵嗚一聲。

喵……長得不錯，也不討厭貓，而且一個人獨住，就決定是他了，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公的？

小黃貓轉過身，邁著優雅的步伐，往陳維的公寓方向走去。

從窗戶跳進公寓，小黃貓從臥室到浴室巡邏一遍，看看這人愛不愛乾淨。

收拾得很不錯，沒看到什麼臭襪子、髒內褲，它特意到男人最愛藏垃圾的床底下查一下，沒看到垃圾，只有幾個裝著衣物的紙箱子。

現在就剩下冰箱了，食物也備得挺多的，那麼以後它住這裏不會太愁吃喝，明天把它的貓乾糧也搬來全部裝冰箱裏。

檢查完畢，小黃貓對這個男人比較滿意。其實在超市偷貓乾糧時，它早就注意到這個名叫陳維的男人，今天才決定住進陳維的家裏。

「喵！」小黃貓愉悅地貓叫，打開電視機，把早已準備好的燒魚口味洋芋片拿出來，一邊看著狗血的連續劇，一邊吃著洋芋片。

陳維一打開門就看到這奇妙的一幕——一隻小黃貓兩隻爪子抱著洋芋片袋子，蹲坐在折疊桌上，卡嚓卡嚓地吃著洋芋片，目不轉晴地看著「我愛你你卻愛著他」的三角戀愛劇。

「嗚……喵……」看到女主角為男主角擋槍後，男女主角深情的對話，小黃貓抬起爪子抹著臉，抓起一把洋芋片塞嘴裏，就這樣一邊吃著洋芋片一邊喵喵叫的流淚，那尾巴也跟著它抽泣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尾巴旁一塊白底黑字的紙牌子，分明寫著「請帶我回家」五個大字。

再看那只看電視吃洋芋片的貓，陳維有一瞬間的精神錯亂，不知自己是不是在作怪夢。

這時，小黃貓轉過瞼，嘴巴鬍子黏得全是洋芋片的碎屑，看到陳維，小黃貓十分地高興，鬍子一抖，咧開一個大大的笑臉：「喵嗚……你回來啦！」

還會說人話！陳維愣愣地看著放下洋芋片的小黃貓，小黃貓一躍而起，撲上他。

砰——

門關上。

咚——

陳維轉過身，小黃貓擦肩撲過，正好撞上門，貼著門板一路軟軟地滑下，整整齊齊幾條貓爪子劃痕，淒慘地平趴冰冷的地上。

陳維關上臥室的門，小黃貓連忙爬起，爪子使勁地拍門。「喂，你開門呀！喵！」

陳維第一次這麼早睡覺，所以睡不著，更何況門被拍得砰砰直響，但他還是閉上眼睛逼自己睡覺。

一隻會看電視、會吃洋芋片、會說人話的貓，超出他的認知，而且還出現在他的家中。

匡啷一聲巨響，門板壯烈地倒下，小黃貓依然保持拍門的動作，呆呆看著躺地上的門板，貓眼泛出無辜的光芒，「喵，你家的門好不結實，我就才拍了那麼幾下就倒了，喵嗚……」

「……」

已經坐起的陳維看著繼續裝無辜的小黃貓，小黃貓眨眨眼睛，「我幫你修好，很快就能修好。」

他扶起門板，把門板按在門框上，而後笑瞇瞇地蹭到陳維面前，身後忽然轟隆一聲，門板倒下，陳維眼明手快地抵住門板，門板才沒砸上小黃貓。

小黃貓嚇得毛直豎，躲到陳維的腿後，等陳維扶好門板架在牆上才敢看一眼門板，松了口氣地走到門板前。

「喵，我再幫你修好。」

爪子剛碰上門板，陳維立即按住門板，「明天我會向房東借工具修門。」

「哦。」小黃貓點下頭，逕自眺上床，貓眼亮亮地盯著陳維，雖然陳維削瘦了些，但白襯衫下的身材卻不錯，讓它忍不住眼睛發亮。

被小黃貓一直盯著的陳維不知為什麼，感覺這只貓的眼睛特別地亮，好像盯著獵物似地，令他心裏直發毛。

「我叫喵喵，是一隻公貓，今年四百歲，剛剛能幻化為人形。」喵喵介紹自己，笑瞇瞇地又說：「從今天開始我就屬於你，你可以隨意的玩弄我，但請你溫柔一些，我很怕痛。」

說完，喵喵的眼睛越來越亮，似乎十分期待什麼事發生，

「……」陳維震驚地看著喵喵。

「喵！」喵喵平躺在床上，擺出「誘人」姿態，「來撲我！」

陳維默默地抱起一床被子，鋪在客廳的地上。

喵喵掀開被子鑽進被窩裏，趴睡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到胸膛上的重量，陳維希望自己快點睡著。

明天好像是星期天，可以好好的睡一個懶覺……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睛，胸膛上沒有一絲沉重的感覺，陳維坐起來，睡意蒙朧地看看四周，沒看到那只貓的影子。

果然是作夢，他爬起來刷牙洗臉，打開冰箱想拿出昨天的剩飯，但眼前的一幕嚇壞了他——滿滿一冰箱的貓乾糧和貓罐頭把冰箱能塞下的空隙全部塞滿，他的剩飯可憐兮兮地擠在最裏面的角落裏。

「喵喵喵……」像唱歌的貓叫聲從臥室傅來，一隻小黃貓正拿著梳子梳理全身的皮毛，梳得整整齊齊後，在脖子上打上一個可愛的紅蝴蝶結，蝴蝶結上掛著一個小銅鈴鐺。

在鏡子前滿意的轉一圈，小黃貓朝隙維打招呼：「早安，喵。」

陳維第一個反應就是繼縱去睡覺逃避現實，可那只貓已經走到他面前，非常優雅地蹲在他的面前，抬起一張小小的貓臉，金黃的貓眼水靈靈地透出乖巧的感覺。

「你……還在？」陳維吞了吞口水，他不是怕這只貓，而是不知道怎麼應付一隻會說話的貓。

「喵！」喵喵歡快地叫一聲，笑瞇瞇地回答：「我昨天就說過了呀，我現在屬於你，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會反抗的，喵，我還是一隻小處貓喔，前面和後面都沒用過喔。」

為了增加可信度，喵喵扭過身，翹直尾巴，露出顏色粉嫩的小菊花，「你看我的顏色這麼粉嫩，一看就知道沒有用過，喵嗚。」

「……」

陳維默默地從一堆貓乾糧裏拿出剩飯。

一吃完飯又要面對一隻會說話的貓——還是一隻總說奇怪的話的貓，陳維穿上西裝，夾著公事包離家，出門看看公司產品在各家超市的銷售情況。

喵喵自然而然跟在他身後。

「我喜歡你家公司的烤魚口味洋芋片，能不能買幾袋送我？」喵喵看著超市貨架上的洋芋片說。

「我辦公室有試吃包。」兒童節推出的烤魚口味試吃包還剩下一大箱子，陳維正打算處理掉，現在正好送給喵喵。

喵喵聽了很開心，催促陳維快點回公司。

因為今天休息，公司只留幾位出貨的人員，辦公室一個人沒有，陳維搬出一箱子試吃包，喵喵光看紙箱子上標明烤魚口味的烤魚標誌就興奮不已，不等陳維拆開紙箱子，爪子飛快地刷刷幾聲，把紙箱子抓出一個可以掏出試吃包的窟窿。

在超市的倉庫時它經常這麼做，所以特別順手。

撕開比它腦袋還小的試吃包，喵喵盯著裏面那幾片洋芋片，問：「為什麼那麼少？」

「因為是試吃，所以就裝一點點嘗嘗味道，真的每人一大包，公司會虧死。」

陳維坐椅子上，任喵喵吃光試吃包。

吃完一箱子試吃包，喵喵的小肚子也鼓了起來，它舒服地舔舔爪子，一臉的滿足，留下滿地的包裝袋讓陳維收拾。

陳維雖然已經接受現實，但到現在他還是不知道怎麼和一隻會說話的貓相處，看喵瞄瞇著眼睛的可愛神態，也不由微笑。

「你終於對我笑了！」

看到他對自己露出一抹微笑，喵喵高興得喵嗚直叫，又圓又大的貓眼充滿興奮的光彩，情不自禁地用臉蛋磨蹭陳維的手臂。

陳維斂了斂笑容，「如果你不對我說一些奇怪的話，我也不會這麼沉默。」

喵喵歪著小瞼蛋，目光不解地看著他。「喵？我什麼時候說了奇怪的話？」

想起喵喵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陳維表情有點尷尬。「就是我可以隨意玩弄你的那些話。」

「哦。」喵喵點頭，恍然大悟，然而它一點都不像陳維那麼尷尬，反而露出一瞼笑容，喵嗚叫著說：「喵，我不想再被同伴笑話是一隻小處貓，所以我才會站在超市的門口物色破處的人，但是下了一整天的雨，來超市的人好少呀，然後就看到了你，喵！」

說到這，喵喵又歡快地貓叫，「你要快點和我做喔，我準備了好久，就為了等待那一天，喵！」

陳維此時的表情完全變成尷尬和不知所措，尤其喵喵的眼睛變得閃亮亮，一瞼期待的表情時，他更不知道如何應付這只想破處的貓。

「你應該找一隻貓和你做。」陳維想了一會兒，委婉地告訴喵喵應該找同類。

「喵？」喵喵歪著小臉，不懂陳維為什麼耍它找一隻貓做，它大力地搖頭，脖子上的銅鈴便跟著叮叮噹當響起來。「你如果對我有什麼地方不滿意，你都可以告訴我，不要拐著彎趕我走，就算你直接當著我的面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喵喵揚了揚尾巴，露出賴陳維賴到底的堅定眼神。

點不醒、趕不走，陳維當面說清楚：「我是人類，你是貓，我們不但不同類，而且你又那麼小，我們無法做愛。」

突然，眼前嬌小的喵喵變大，從幾個月大的幼貓體形變為成年的大貓，但它仍然繼續變大，不一會兒變得比豹子還大，站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陳維，笑瞇瞇地說：「喵，我變得這麼大了，可以做了吧。」

陳維差點腿軟，目瞪口呆看著龐大宛如猛獸的喵喵，不由吞了吞口水。

「喵！」喵喵撲上陳維，輕而易舉的撲倒陳維，歡喜地蹭蹭他的臉，「我們來做吧！」

額角一滴冷汗滑進鬢角，陳維緊張地說：「喵喵，我喜歡的是人，不喜歡貓。」

喵喵彎起嘴角，鬍鬚抖了一下，「這太簡單啦！喵嗚！我變成人和你做！」

一說完，喵喵順著壓在陳維身上的姿勢往地上一滾，陳維趕緊爬起來，拿起一旁的公事包就跑路。

「喵——陳維——」

喵喵氣急敗壞地大叫，直撲陳維，匡啷一聲，陳維順手關上辦公室的門，喵喵準確無誤地一頭撞上門，軟麵條似地滑下，發出哀哀地嗚叫。

「喵嗚……痛……」

陳維一口氣跑回家，剛掏出鑰匙打開便聽見房裏有電視的聲音，還有拆包裝袋的撕拉聲，以及嗚咽的哭泣聲。

陳維的手一抖，鑰匙不小心滑開鑰匙孔，他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門，房裏發出的聲音可想而知是喵喵比他提早一步回家。

死就死吧，老這樣躲避也挺窩囊的！

鑰匙一下子插進鑰匙孔，陳維把心一橫打開門，果然，喵喵正蹲在折疊桌上抱著洋芋片，一邊看「我愛你你愛他」的愛情劇，一邊哭得淅瀝嘩啦慘不忍睹，喵喵轉過臉，那鬍子、那嘴巴，黏得全是洋芋片碎屑。

喵喵抽著鼻子，爪子擦把眼淚，眼淚汪汪地看著站在玄關的陳維，「喵嗚……」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貓叫，喵喵可憐兮兮地抖著鬍子，耳朵毫無精神地垂在兩邊，尾巴也毫無精神地垂著。

陳維被它可憐的眼神看得有些罪惡感，他關上門、脫掉皮鞋，坐在折皿桌後面，他想過喵喵會發凶逞惡，卻沒想過喵喵會難過，讓他方才準備上斷頭臺的心立即軟了。

喵喵盯著陳維，抓起一把洋芋片塞進嘴裏，哀怨的眼神直讓陳維不敢看它的眼睛，「喵——」喵喵大力撕開包裝袋，瞼猛地埋進洋芋片裏，幾口吃光洋芋片，而後抹把嘴巴，惡狠狠地瞪一眼陳維跳下折疊桌。

陳維嚇了一跳，只見喵喵直沖冰箱，掏出一大堆的貓乾糧和貓罐頭，蹲坐在冰箱前猛吃。

陳維驚訝地看著它解決掉一冰箱的貓乾糧和貓罐頭，四肢大開地癱在地上打著飽嗝。「喵嗚……肚子好脹……嗝……嗝……」

這麼小一隻貓吃那麼多，不會撐死吧？陳維擔心早已恢復幼貓模樣的喵喵，喵喵不停地打嗝，那鼓鼓脹脹的小肚皮看得陳維越來越擔心它．

「你沒事吧？」他蹲在喵喵面前，伸手就要抱起喵喵。

喵喵一把抱住他的手指，猛力一口咬下，眼裏有報復的兇悍。陳維怔了怔，明白它是報復自己，他沒有抽回手，而是任由喵喵使性子地咬他。察覺到陳維是真心擔心它，喵喵漸漸鬆開牙齒，帶刺的小舌頭緩緩地舔著指上微微出血的傷口，眼神轉為柔順，浮現誘人的水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陳維的雙眼。

「來做嘛！」少年又甜又軟的噪音撇著嬌，喵喵雙爪抱住陳維的手，借著抱住手的力量一點一點地拉起自己。「阿維……」

甜甜的語氣、親昵的稱呼，頗有股骨頭酥了的感覺，令人心動，陳維卻看看自己的褲襠，抬起頭誠實地告訴喵喵：「我硬不起來。」

抱住手的雙爪不禁一松，喵喵重重地跌回地上，「喵……喵——」下一妙，喵喵發瘋地揮起爪子，毫不客氣地抓上陳維。

幸好陳維閃得快，只被抓到一爪子，但還是一屁股跌坐地上，他搗住不小心被抓到的臉，呆呆地看著花了血本買的名貴西裝變成喵喵的爪下之魂。

扔掉手裏的破布條，喵喵吹了一下爪子，看也不看陳維一眼，翹直尾巴，優雅地扭過身，「喵！你真討厭！」

我討厭？到底誰討厭？陳維提著徹底報廢的名貴西裝，這可是他花好幾個月薪水買的西裝，就被喵喵幾爪子抓到報廢，他真想問問喵喵到底誰討厭。

喵喵憂鬱地臥在陽臺上，望著上學的學生。

不管陳維上班還是下班，喵喵都一直這樣臥在陽臺上，看也不肯看陳維一眼，只有吃飯時才跳下陽臺，蹲在折疊桌上高傲地抬高臉，等陳維伺候它吃飯。

喵喵很挑食，看不上陳維做的飯菜，沒有貓乾糧必定連看也不看自己面前的豌，然後不屑地別過臉，幸好它帶來的貓乾糧很多，陳維不用為高昂的貓食費用煩惱。

哼，居然敢對它說硬不起來，喵喵臉埋在碗裏邊吃飯邊狠狠地瞪著對面的陳維，察覺到喵喵看著他，陳維抬起頭來，喵喵重重地冷哼一聲，把碗往旁邊一推，轉過身背對著他吃飯。

陳維不免好笑，看著這只鬧彆扭的小貓，他既不是戀貓癖、也不是同性戀，怎麼可能對一隻小公貓有興趣？

他有點不明白喵喵為什麼要找同性，「就算你不想找母貓，但你也應該找漂亮的女生交往才對，而不是找我這個大男人交往。」

「我喜歡男人！」喵喵轉過臉，大聲說。

陳維聽了後怔了怔，表情略顯尷尬，「原來是這樣啊，呵呵……」埋頭苦吃．

喵喵走到陳維面前，抬起前爪抓了抓陳維端碗的手。「你如果不主動點，我就強暴你。」

陳維差點被一口飯噎死，他死命吞下卡在喉嚨裏的飯，好半天才敢看著一臉兇悍的喵喵，滿臉無奈地說：「我真的對一隻貓硬不起來。」

爪子抓上陳維的臉，喵喵狠狠地碾著他的臉，兇惡的吼道：「硬不起來也要硬！不然我找你幹嘛？就是要你硬起來！」

強逼自己對一隻貓硬起來，陳維實在做不到，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喵喵的爪子，

「也許別的男人能對你硬起來。」

喵喵完全被這個言語裏明著暗著要它找別人的男人搞到炸毛，「我非要你對我硬起來！喵——」

說著就撲上陳維，嚇得陳維顧不上吃飯，連滾帶爬得躲開喵喵。

瞄喵撲個空，甩下尾巴又向他撲去。

六、七坪大的小公寓能有多少地方躲開連連撲來的喵瞄？陳維躲得狼狽不已，怎麼也躲不開動作靈敏的喵喵，喵喵每一次都故意只差一點就撲到他，然後像看著獵物似地，得意洋洋地盯著陳維。

「喵……」小小一聲貓叫，喵喵一步一步的逼近被它逼到牆角的陳維，金黃的貓眼閃爍興奮的光芒，「來做嘛！」

躲不了的陳維眼睜睜看著一隻貓爪伸上胯間，他本能地要用手搗住，但喵喵毫不客氣的打掉他的手，用自己的貓爪子揉著胯間，貓眼挑逗地

對臉色難看的陳維眨一眨，抖著鬍鬚、一臉的貓笑。

「喵喵，我們才認識，現在就做會不會快了一些？」兩隻貓爪子都完全放上胯間，陳維緊張地往牆壁又靠了靠。

喵喵雙眼疑惑。「咦？喵？會嗎？」

「真的太快了，要先交往戀愛，然後才能牽手、接吻，最後才開始做，你連和我交往都沒有，就要求和我做，我接受不了。」陳維趕緊回答。

「喵，你們人類真是感性的動物，和我做一次都還要那麼麻煩，看在我也是第一次的分上，那就和你先交往吧。」喵喵使勁揉一下陳維的胯間才放開。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陳維連忙夾緊腿，還沒鬆口氣，喵喵已經踱到鏡子前，拿著梳子梳理毛髮，整了整蝴蝶結，對著鏡子滿意地轉一圈。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美貓一隻，和人類交往我還是有點不情願的，但誰讓人類最好欺負呢，我就勉勉強強和你交往吧，喵！」

「……」

牆角裏的陳維只覺得自己前途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