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
葉雲澤愣了一下,這跟上輩子死的時間不一樣啊,龍九的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解釋道:「他是腦溢血去世的,估計是聽到自己孫女瘋了的消息以後受不住吧。不過,這老頭子留下的人倒是忠心,千里迢迢的到京城報了喪,然後,去了你們家。」
「去我們家?」微微一想,葉雲澤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是去找老爺子吧,他倒是聰明,知道老爺子重情重義,想用自己一條命讓老爺子替他說情。」
龍九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你打算怎麼辦,以你們家老爺子的脾氣,可是會開口的,我記得你剛出櫃吧,老爺子好不容易答應了,你要是不順著他,他給蕭安下絆子怎麼辦?」
「不會。」男人說完這兩個字便不再出聲,盯著手中的紅酒,如果換成以前,韓振天一定會那麼做,但是現在,他重生的秘密被揭開,老爺子知道他跟高家,特別是高妍的恩怨,那麼做的幾率就很小了。再加上他現在可是一個重度心理疾病患者,老爺子可是還不知道他的病情好轉了,自然就更不會說了。不過這些,沒有必要解釋,現在最重要的,是蕭安的軍訓,今天是第一天,他身體這些天剛補好了一些,也不知道軍訓的強度大不大,累不累,吃的好不好,跟同學相處的融不融洽,有沒有人刁難他……
龍九看著男人沒有要解釋的樣子,聳了聳肩,對與對方忽然陷入發呆的狀況不發表任何意見,他他們家老虎擔保,這廝絕對是想到蕭安了,否則,絕對不可能露出這種狀似嚴肅,實則蕩漾的表情,實在是……礙眼得很。
被葉雲澤惦記的蕭安現在著實不好受,秋日的太陽燦爛的笑著,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到了後來,汗珠就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然後慢慢的往下流,沒一會,身上就全濕了。發的軍訓服又硬又不透風,穿在身上就像是一副鎧甲,一絲風都不透,更何況它裡面還穿了一件短袖,整個人就像是在悶爐裡一樣,整張臉通紅通紅的。他本來皮膚就白,也就把那抹紅襯得更顯眼了。
一邊的教官瞅著他這個樣子心裡直嘀咕,對方可是韓指導員專門交代過要好好照顧的,這要是暈了,他還不被那隻狐狸給整去半條命啊。可是他也難做啊,一個班一起軍訓,他總不能對某個學生特別照顧吧,這也太明顯了,而且容易引起其他同學不滿。可這小伙子臉上的高原紅也太明顯了,他實在是怕他暈,可憐的教官面無表情的站著,實際上內心苦惱不已。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冥思苦想了很久,可憐的教官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於是,在整個軍訓中,蕭安幾乎都是站在樹蔭底下,而且一有同學不舒服,教官指定幫忙的學生裡,就一定會有蕭安。
大學的軍訓一般都在兩周左右,很快,蕭安就在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順利渡過了自己的軍訓生涯,中間葉雲澤進行了若干次的探視和送飯,看到自家小孩白嫩嫩的臉一天天的變黑,心情很是不好。這也導致了教官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沒辦法,葉雲澤每去一次,就會找教官談話一次,教官被他折磨的每天都掛著黑眼圈,然後在同學們個個懷疑的目光下,堅強的繼續給蕭安放水,甚至在最後,還給了蕭安報了一個優秀獎。
這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也徹底反應過來,尼瑪,這就是□裸的偏袒啊有木有!優秀獎居然這麼容易得,讓他們這些天天努力訓練都沒有拿到優秀獎的人情何以堪,那可是可以加三個學分的!誰不知道大學裡學分就是學生的命啊命啊命啊命啊!!!!
雖然覺得很不對不起其他同學,但是蕭安的心裡還是很開心的,要知道,這份照顧事實上是來自於葉雲澤的,每一個被自家小攻如此寵著的小受都會覺得心裡甜蜜蜜的好伐……
不管怎樣,這糟心的軍訓還是結束了,然後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分別那天感到了濃濃的傷感,甚至有些心裡感情比較豐厚的女生還哭了出來,但是,眼淚依舊沒有讓這些一身迷彩的最可愛的人留下,他們義無反顧的走了,而學生們,也義無反顧的過上了十一黃金周。大一的新生除了家裡特別特別遠的和坐車不方便的,以及家裡困難的,幾乎所有人都回了家,這些孩子們第一次離家,雖然面上不說什麼,但是想家還是必然的。
蕭安的宿舍也不例外,人去房空,而作為宿舍裡離家最近卻最先離開的,蕭安在其他同學還沒有回家,甚至離開的宿舍的時候,就已經坐上了飛往荷蘭的飛機。沒辦法,作為一個從來都是信任自家小攻的優質小受,蕭安在洗完澡吃完飯後義無反顧的睡著了,然後一路被葉雲澤抱到了機場還未醒來。一直到登機的時候才被叫醒的某人,被自家小攻迷迷糊糊的牽著上了飛機後,靠著人繼續睡的天昏地暗。
他們到達荷蘭的時候,正值中午,兩個人的時差也算是倒了過來,一個是因為一直在睡,一個則是適應力強大。但儘管如此,兩個人還是在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後,補了個小小的午覺。之後,就一起出了門。
荷蘭的地勢很低,國土的一半以上低於或者幾乎低於海平面,所以作為荷蘭的首都,阿姆斯特丹的街道被密密得得水道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配上四週一幢幢被藍色、綠色和紅色精心地裝飾著的三層和四層的小樓房,可愛得就像假的一般。作為世界上第一個承認同性戀合法的國家,阿姆斯特丹每年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同性戀結婚,所以現在,兩個人牽著手走在一起不但不會得到任何或詫異或探究或厭惡的目光,還會得到很多祝福。而大街上更是隨處可見的相擁相吻的同性或異性情侶,各種膚色都有,成為了這裡的一大文化。
葉雲澤牽著蕭安的手,偶爾還會在臉上偷個香吻,臉上罕見的帶著笑,蕭安的臉雖然紅紅的,但看得出來,很興奮。這樣普通的,如同正常情侶一樣的相處,在國內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因為如此,他也更加的珍惜。走在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掛有菜葉標識的咖啡屋,讓蕭安很是興奮。作為世界上唯一一個允許在特定的場所吸食少量大麻等毒品的國家,這些咖啡屋代表的可不是普通的咖啡屋,在這些咖啡屋裡面,是允許有限度的吸食一定大麻的,這些咖啡屋也成為了荷蘭的標誌之一。
葉雲澤似乎是有目的的帶著人逛著,兩個人慢慢的來到了郊區的莊園,大片大片的風車呼啦啦的轉著,只是可惜不是鬱金香的開花季節,所以沒能看到,不過這也讓蕭安心滿意足了。人生總是會有些小遺憾,總不可能十全十美,更何況,單單這些風車,就已經讓他流連忘返了。但是當他看到莊園不遠處的教堂時,蕭安的臉上古怪了起來,隨著離教堂越來越近,蕭安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心跳聲也越來越大。
推門進去,老神父已經等在裡面了,葉雲澤悄悄的說道:「這個神父已經給九十九對跟我們一樣的戀人主持過儀式了,所以我專門找了他。」蕭安沒有反應,或者說他現在太過於緊張,葉雲澤也不在意,他牽著蕭安的手走到神父面前,神父慈愛的看著他們,開始了屬於他們的儀式。蕭安看著眼前帶著笑的男人,那雙眼睛裡透出的愛意讓他狂躁的心漸漸的安定下來,當神父的結婚誓詞說出口時,蕭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居然是中文。
平靜神聖又激動的把儀式做完,那枚亮晶晶的戒指戴在手上的時候,蕭安才深刻的意識到,他們結婚了,就像所有的普通情侶一樣,在神父的見證下完成了他們的婚禮,儘管,並沒有法律效率。離開的時候,蕭安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直到出了教堂的門,看到嘩啦啦轉著的風車,這才像是驚醒一般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做的?」
葉雲澤笑的很溫柔,「很久以前,安安,我們會過一輩子,到我們白髮蒼蒼走不動的時候,就互相依偎,我會在你離開之前就閉上眼睛,因為我沒有辦法再次承受你離開我的事實。我會對你很好,好一輩子。」
他眼裡的溫柔太過於溺人,濃烈的愛意太過於兇猛,蕭安就那麼迷失在了他織造的網裡,情不自禁的吻上了他的唇。兩個人帶著戒指的手緊緊交握著,在異國的街道熱烈的擁吻。
我們相愛著,相守著,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