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毅,事情都過去了,你不要太掛心上,我覺得有時侯都是命,我該有此劫難,不怪你,不過,和你這段生死之交,我不後悔,我知道你家境不差,却爲了國家的事,不惜犧牲自己,我真的很敬佩,我這人就是佩服英雄,你雖然比我小,你算一個好漢,算一個真英雄!”
“衛軍,你給我戴高帽子了,我算什麽啊,古人說:‘國家興旺,匹夫有責’,現在國家處在危難時期,我們更應該挺身而出!”
“對,我就是佩服你們!”
“衛軍,現在日本都快打到家門口了,你以後有沒有打算爲國家做點什麽呢?”
“當然,我們軍人就是爲保衛國家的安全在做犧牲啊!”
“可事實可能有很大出入,現在日本人長驅直入就是因爲我們不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而得逞的!”
“這個...”
“衛軍,你要利用你的身份和條件,宣傳抗日。不要讓你的周圍的軍人去欺負老百姓。”
“這個當然,我一定會這麽做的,以後你需要我做什麽只管說,我能做的一定不推搪!”
“好,一言爲定!”
“宏毅,你做起事說起道理來像是我的哥哥,可你坐在我身邊一看就是你比我小,你應該叫我哥哥吧?”
“現在要我叫嗎?”
“當然!我想聽你現在叫!”
“哥!”
“宏毅,咱們結拜好不好?做真兄弟怎麽樣?”
宏毅高興地說:“好啊!今日相遇衛軍兄,榮幸之極,蒙承衛軍哥不嫌棄,願與我結爲兄弟。我當然願意了,小弟無兄弟姐妹,若得大哥不棄,豈不天賜!”
衛軍長宏毅兩歲,當然爲兄,宏毅爲弟,兩個人興高彩烈,相互擁抱在水池裏歡跳了幾圈。
“宏毅,那咱們結拜吧?”
“好啊!在這裏嗎?光著屁股?”
“就光著屁股,不行嗎?”
“好!”
他們從水池裏出來,跪在地上,做了結拜儀式。
1937年7月7日夜11時,日軍駐豐台部隊,在宛平城外蘆溝橋附近,藉口夜間演習中,失踪士兵一名,無理要求派部隊進宛平城搜查,爲當時駐蘆溝橋的中國第29軍第37師第219團吉星文部所拒絕。雙方正在交涉中,日本侵略軍竟向宛平城射擊,繼而開炮轟擊宛平城和蘆溝橋。日本軍國主義向中國發動全面戰爭從此開始。
事變發生幾小時,日本按計劃從山海關、通縣、天津等地調兵千餘名增援。17日,日本政府召開五相會議,决定動員40萬軍隊用于侵華戰爭,妄圖以武力滅亡中國。
日本侵略軍得到新的增援兵,便兵分三路圍攻北平。到7月26日,日軍增兵已達10萬人左右,進一步完成了擴大侵略的軍事部署;第一路,關東軍酒井、鈴木兩個混成旅團由熱河向北平北側進攻;第二路,由朝鮮調來的第20師團(師團長爲川岸文三郎)向北平南側進攻;第三路,以華北駐軍河邊旅團爲基幹,向北平東側進攻。另有從日本國內調來的第5師團(師團長板垣征四郎)配合海軍進攻天津。此外,在日本國內尚有個師團念機而動。
在日本軍國主義大舉進攻下,駐守北平的第29軍第37師及其它部隊廣大官兵奮力抵抗,但由于蔣介石政府不予支持,終於失利,被迫撤退。7月30日,日本侵略軍相繼侵占北平、天津。爾後,日本侵略軍在華北戰場上便以平津爲據點,沿平綏路、平漢路、津浦路繼續擴大戰爭。爲了實現其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狂妄野心,8月13日,駐滬日軍進攻中國守軍,發動了八一三事變。
華北失守後,衛軍所在的部隊投降了日軍,編入僞軍系列,衛軍的長官倒是不很情願當漢奸,但大勢所趨,便掛了個保定僞警察局副局長的閑職混著,衛軍不想當漢奸,想立即離開這支部隊,想參加真正的抗日的軍隊,但袁宏毅請示了地下組織,認爲衛軍繼續在現在的部隊比較有利,以便今後有機會起更大的作用
衛軍便被編入由日本人把持的僞警察局特務科當了一個副科長,事實證明衛軍在這個崗位上起到了很大作用,取得了不少對地下組織有用的情報。衛軍小時候在東北時,在學校被迫學了點日語,對他在特務科工作有很大幫助。
鶴林在劉區長的安排下,化名到一個遠房的親戚那裏去當了兵,暫時躲避警察的追捕。
那個劉區長的親戚是在團部當書記官,他告訴鶴林當兵的很辛苦,問鶴林:“你受得了苦嗎?”
鶴林回答說:“別人能受得苦,我也能受!”
那個書記官又想了一下說:“你會寫字嗎?字寫的怎麽樣?”
鶴林說:“可以,我在店鋪當學徒時,寫過不少字,字寫的還可以。”
“如果你字寫的還可以的話,我可以把你推薦到下面二營的營部當個文書,那裏現在缺個文書,正讓我舉薦呢!你寫幾個字讓我看看。”
鶴林馬上拿起筆寫了幾個字,那個書記官看了看還算滿意。
然後書記官又拉著鶴林說了一會話,鶴林就離開了,第二天他便到二營去報到了。
二營的營長姓王,他讓鶴林不但當文書,還兼了他自己的勤務兵。每天得侍候王營長打洗臉水、洗脚水,盛飯、洗碗、給竹烟筒換水、打掃衛生、洗衣、叠被,當然還得抄寫大量的文書工作,但與在班、排當兵的比較,這裏相對來說飯能吃得稍飽一點,挨打、挨駡也少了不少。
在衆多士兵的眼裏,鶴林獲取了一個求之不得的美差。
鶴林當上了文書兼勤務兵後,暫時覺得還可以,畢竟現在可以暫時躲避風頭了,這裏沒有人知道他真實的身份。鶴林在這裏叫王成耀。
但鶴林很快就發現在部隊大部分的士兵都很苦,自己也沒有完全擺脫被奴役的命運。
部隊很多士兵都是抓壯丁來的,壯丁往部隊押送的時候,多數是用繩子綁成一串一串的,吃飯、拉屎、撒尿,繩子都不解開。遇到有生病的壯丁走不動路了,就打。要是反抗或逃跑,乾脆就要你的命。
到部隊後更遭罪。吃飯,每頓一碗稀粥,根本吃不飽,裏面還儘是沙子。睡覺,沒有被子,更沒有褥子,地上墊一點稻草,當兵的就像一窩小猪羔擠在一起,靠彼此的體溫互相暖和著。
當兵的生活條件太差,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軍官貪污。軍官貪污是公開半公開的,沒人敢過問,不公開敲詐士兵的錢財就不錯了。
至于發餉,更是被當官的克扣的厲害,鶴林自己就很少領到軍餉,領到的也是被克扣的很少一點了。
鶴林有次被營長就派了和底下當兵的一起去抓壯丁,親眼見了他們是怎麽抓壯丁的。
那是個叫張興城的16歲的少年,本來鄉丁領著軍隊當兵的是來抓他18歲的哥哥的,他哥哥被派上了壯丁。哥哥是他們家裏的壯勞力,哥哥下面有好年幼的弟妹,靠父親一人根本養活不過來。爲了支撑起這個家,父親帶著哥哥躲開了。
鄉丁和士兵們來到他們家裏,沒抓到他哥哥,就把長了正在生病的張興城捆了起來,準備帶回部隊去凑數。
張興城的母親哀求:“孩子又矮又小,放了他吧!”
鄉丁“哼”了一聲,“小?小了可以長嘛!”
他母親繼續乞求道:“孩子有病,你看,身上的瘡還在留膿。”
鄉丁把張興城渾身上下又打量了一番,還是不依:“什麽瘡?好治得很,用蒿子煮
水,洗幾次就好了。”
就這樣,張興城被抓進了部隊,當了一個少年新兵。
舊軍隊是一級壓迫一級,沒有靠山的,理所當然受欺負。
這都算不了啥,真正難以忍受的是挨打。
凡是在舊軍隊當過兵的,沒有一人不詛咒舊軍隊的專制與暴戾:那哪是人過的日子?整天挨打受駡,人都被打“木”了。
“兵是打出來的”,這是舊軍隊軍官信奉的一條帶兵“法則”。
挨打最多的時候,是訓練。
鶴林雖然是當文書兼勤務兵,但還得參加訓練,隊列裏,你沒站正,當官的揮起胳膊就是一耳光子;正步,你的腿踢出去時力量不够,當官的飛起就是一脚,踢在你腿上或屁股上;射擊、刺殺、投彈訓練,若達不到規定的標準,他要麽揮起拳頭打你幾拳,要麽用手中的棍子朝你身抽幾棒。
對那些太笨的兵,實在教得不耐煩了,就罰。有時是罰站,讓你站在空地上,兩手舉起來,一站就是個把小時。有時是罰蹲,叫你兩脚分開與肩同寬,兩膝彎曲成直角,兩臂向正前方平舉,胸部挺直,目視前方,成“騎馬蹲襠”式,一 次少說也得蹲上半個小時。
幾乎每一位當兵的,都有一段挨打的辛酸經歷。
“三拳兩脚一個大耳光”,太尋常了,都是家常便飯,可怕的是那些重打。
通常是拿竹篾打手掌,打下來,手掌都要被打腫。
嚴重的,就拿板子或軍棍打屁股。輕的,要被打得幾日起不了床;重的,能把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