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成親
尋常百姓家成親,聘禮、嫁妝都很簡單,不像大戶人家那般繁瑣。
日子轉眼,就到了成親的那一天,劉怡望著滿屋子新做的嫁妝,不免覺得有些不真實。
天沒亮,劉大郎就起了,咧著嘴笑個不停,三兒氣不過被吵醒,嚷著踢了大郎幾下,好在這幾日三兒告了假,在家歇著,幫襯家裏的活。
來到劉家幫忙的人,打趣說著劉大郎,“媳婦沒進門,大郎就等不及想抱媳婦了!”旁人跟著哄鬧,這會,大夥誰都沒計較。
晨曦來臨,趙氏就將劉怡喚醒,李氏是劉怡半個師傅。
昨兒,趙氏將李氏請了來,大早,幾人忙活著給劉怡洗面,上妝,梳頭。
嫁衣是劉怡自個縫的,花邊是李氏幫的忙。
劉怡昏昏沈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忙活一大早,頭都暈了,沒想這古時候嫁人這般幸苦,人都脫水焉了。就算平時忙農活都沒這麼累,想不明白大郎咋就那麼有精神……
這邊忙活劉怡的妝容,其他人去了下河村。
不多時,徐家那邊迎親的人來了,想來劉家村這邊也差不多快回了。
劉大軍背著劉怡出了屋,不舍將劉怡交給徐家。
下河村不算近,過了快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
由人牽著進了正屋,成了親,拜了堂,劉怡獨自坐在屋子裏,很是安靜。
淡淡泥土氣息,鉆入鼻尖,還帶了絲別的味。
劉怡絞著手,不覺吸了口氣,這便是日後她過日子的地方,雙手放在腿上,心跳不覺加快,隱約還能聽著外邊吵鬧,鬥酒聲。
下河村這邊有個習俗,不管喜喪事,都喜歡鬥酒。
男女都很能喝,這事劉氏聽李氏提起過,李氏有個表親,便是這下河村的人。
聽著外邊行酒令,劉怡心稍稍安了點。
突然,外頭響起輕緩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陣雜亂的吵鬧聲。
徐穆進了屋,挑開劉怡頭頂的紅蓋頭,一張剛毅冷硬的臉,映入劉怡眼底,黝黑的面容,帶了絲忠厚的笑容,劉怡瞧了,不覺松了口氣,這便是她的男人,她下半輩子共度一生的人,徐家老二——徐穆。
望著憨實的微笑,劉怡一開口,被瞧得有些不大自在,不同前世相處的趙子龍,卻能讓人不覺放了心,沒了緊張。
“徐二郎,走開了,讓大夥看看你媳婦長啥樣?”屋子裏,突然走進來不少人,幾個孩子嬉鬧躲在大人身後,探出半個身子。
“二郎媳婦真好看!”
“就是,比村裏趙寡婦都好看。”
“李二傻,你咋說話的,趙寡婦能跟二郎媳婦比。”後邊走出過胖婦人,雙手叉腰,上前揪著李二傻耳朵,“我說這段日子,你咋老不回家,說是不是瞧上那趙寡婦了?”
“媳婦,我哪敢!輕點,掉了,快掉了……”
“咋鬧得,今兒是二郎大喜日子,你們鬧騰啥,出去,都出去,別耽擱了時辰!”
“牛嬸別推啊!”見牛嬸出面,大夥急了。
牛嬸來了,他們哪還能鬧洞房!
不說牛嬸是長輩,看著牛嬸嚴肅的臉,屋子裏也沒人敢說啥!
“餓了沒?”徐二郎出聲,望著坐在炕上的劉怡,有些緊張,不敢擡頭看。
“噗嗤!”劉怡掩嘴,忍不住淺笑一聲。
“有啥吃的?”擡頭看著徐二郎,劉怡起了身,炕上灑了些棗子和花生。
桌上也擺了些棗子瓜果,一早就忙活,沒吃啥東西,聽徐二郎這一問,確實覺得有些餓,伸手揉著幹癟的肚子。
“啊……等會,我這就去廚房拿吃的。”見劉怡應著,徐二郎憨笑,轉身去了廚房,這會外頭鬥酒正鬧得厲害。
見徐二郎出了屋子,劉怡轉身打量新房。
屋子是黃泥磚頭砌的,下邊糊了層白泥,土炕靠著窗口,炕上裏側擺了口大木箱,中間是一張長桌子,桌子上放著幾個瓜果。
透過紙糊的窗口,外頭點了火堆,偶爾傳了幾聲蟲鳴。
“媳婦,我拿了些吃食。”
許是常年下地幹活的緣故,徐二郎比大郎還要高些,怕是有一米八出頭。劉怡剛過十三,身子卻不高,白白凈凈,瞧著到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
徐二郎黝黑的臉,襯著清亮的雙眸,很是精神!
一碗白米飯,兩碟菜。
聞著米飯香,劉怡看了眼菜色,比劉家要好很多,一碟腌好的鹹菜,一碟素炒豬肉。
光看著就覺得胃口大開,見劉怡這樣子,徐二郎咧嘴笑著,遞過木筷,“來,吃吧!”
劉怡盤著腿,坐在炕上,吃了起來。
“你吃了沒?”撇過頭,睨著徐二郎。
“在外頭吃了。”徐二郎點點頭,“二傻他們拉著要鬥酒,娘讓我回屋。”
徐二郎開口說著,映著屋裏昏暗的燈光,不覺失了神,媳婦真好看!連村裏最好的趙寡婦,都被他媳婦半分好看。
“你看我做啥?”劉怡瞪了眼徐二郎,這二楞子,啥盯著她幹嘛!又不能吃……
“媳婦很好看!”徐二郎憨憨答著。
說著,還認真點下頭,眼睛直楞楞盯著劉怡,雙手局促不安搭在腿上。
“……傻子,說啥了!”不覺,臉頰染上紅暈。
誰說古人木訥、呆板,她跟誰急。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就算在前世,她沒聽過這麼直白的誇贊,一時間,心底好似塗了層蜜。
見劉怡白嫩的臉,蒙上一層紅潮。
坐在旁邊的徐二郎,呼吸不覺加粗。他不是二楞子,啥都不懂,以前那短命媳婦死得早,身邊帶了個奶娃子,沒旁的心思多想。
然,今兒去了媳婦,心底那把火一下子,燒的很旺。
比起第一次成親,還要來的急切。
“咕嚕!”盯著劉怡好看的臉,徐二郎不覺咽了咽口水,眼睛微微帶了絲血絲。
“傻子……”劉怡放下碗筷,瞪了徐二郎一眼,她不是啥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徐二郎這樣子,她哪看不明白,分明是虛火過旺,看著徐二郎強壯的身子板,在瞅著自個。
想想,打了個寒顫。
這身子虛歲才十四,這徐二郎口味真重!劉怡囧囧走了神。
看了眼胸口的小饅頭,不覺懷念前世D罩杯。
左看右看,都瞧不出這身子哪有吸引力!
“小狗子哪去了?”劉怡出聲問道。
小狗子是徐二郎的孩子,不少人說是徐二郎從外邊撿來的孩子,不是親生的。
“在娘屋裏頭,跟娘睡。”徐二郎呆呆回話,搓著雙手,“媳婦,天色不早了,咱……要不咱歇息了吧!”
話落,雙眼緊盯著劉怡,恨不得立馬撲了過去。
“急啥,外頭鬥酒沒結束,廚房燒了熱水嗎?我先洗個澡。”沒搭理徐二郎,男人都這麼猴急,摸了摸自個身上二兩肉。
想起,昨晚趙氏在西屋裏頭說的話,頓時,忍不住狠狠抽了幾下。
古代洞房手劄……神馬都是浮雲!
沒想到,平時溫和的趙氏,能說過那麼豪放彪悍的話。
瞧著徐二郎這身子骨,劉怡就沒法接受趙氏說的那些話。
會死人的吧!真會死人的。
將徐二郎支了出去,劉怡表情有些扭曲,這漫漫長夜該如何渡過……
深吸口氣,從木箱中拿出換洗的衣裳,去了隔壁屋裏。
徐二郎提著水,進了屋。
“媳婦,水好了。”徐二郎挽起衣袖,身上衣裳敞開,露出精瘦的胸膛。
差點晃花了劉怡的眼,移開頭,裝作沒看見。
等劉怡洗了澡,外邊喧鬧聲沒了,大夥散場各自回家歇息去了。
劉怡進了新房,沒見著徐二郎,不覺有些奇怪。
外邊傳來幾聲說話聲,側耳傾聽。
是徐二郎的聲音,另外那人,估摸是徐母。
“二郎,這麼晚咋還在外頭?”徐母問著。
“娘,沒事,身子熱我去洗了個澡,小狗子睡了沒?”徐二郎拿著毛巾擦著滴水的頭發,卷起半個褲腳,回著徐母的話。
“去廚房拿點東西給你媳婦,小狗子我看著,出不了事,早點歇著!”徐母不滿說著,推著徐二郎,讓他回屋子歇息。
“成,那我先回屋了!”徐二郎憨笑,低頭聞了□上。
媳婦愛幹凈,以前兩三天都懶得洗個澡。
可,今兒瞧著自家媳婦嫌棄他,不覺在心裏想著,以後勤快些,天天洗澡。
“娘說啥了?”劉怡坐在炕上,把擺在中間的桌上收起,放在裏邊的木箱上。
天氣不涼,沒燒火炕。炕上涼涼的很舒服,腳有些濕劉怡坐在炕上,晃著腿。
徐二郎進屋,就看著劉怡那雙白皙的腳,想著,剛洗的冷水澡,怕是白費了!半響才擡頭回話,“沒說啥,問你吃東西沒。”
“嗯!”
屋裏頭油燈燃完熄了,清冷的月光,順著窗口泄了進來,映著劉怡白嫩的身子。徐二郎覺得更渴了!朝著火炕移去,嘴裏說著,“媳婦,不早了,咱們早點歇息!”
“嗯!”劉怡低低應了句,身子朝裏邊挪了挪。
不覺間,屋子裏響起一陣悉悉索索,脫衣的聲響,伴隨著幾句壓抑低沈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