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69章
廊下這說話的人正是被指派過來侍候世子妃的玉蓮,別看她只安一個丫鬟,可是極有野心,平素很聰明,所以才會被指派過來。
玉蓮一開口,那圍在她身邊的丫鬟,便各自散了開去做事,好像她說的話是聖旨一般。
下了一夜的雨,天顯得格外的明亮,一塵不染,漢成王府各處的景致也清新透徹,晚清等一行人走在長廊中,七轉八彎的一路往前面走來,廊外不時看到下人詫異的目光。
晚清卻懶得理會,她知道別人在想什麼,而她自然不能阻止別人的想法。
抄手遊廊中,迎面看到一些下人,皆恭敬的行禮:“見過世子妃。”
晚清點頭,她可以清晰的看到這些人眼中的幸災樂禍,還有一閃而逝的看好戲意味。
這漢成王府的人果然比她們上官府的下人更精明一些,她們明明是幸災樂禍,滿臉的看好戲,可偏偏能裝出很恭敬的樣子,讓人挑不出一絲兒的刺來,這是上官府下人做不到的,連小小的下人都如此的厲害,可見這漢成王府的各位主子是多麼的高深莫測,她倒要會會這些人了,既然暫時住在這裡,就要圖個安身立命。
一眾人繞過七轉八彎的長廊,出了後院,過亭越橋的走了半個時辰,方到了漢成王府的正廳,這正廳正是昨日晚清與夏候墨炎拜堂的地方,此時門外候著數十名僕婦與丫鬟,鴉雀無聲。
等到她們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見過世子妃。”
晚清淡淡的開口:“起來吧。”
這些下人中,有一個嫋娜纖柔的丫鬟走出來,一福身子:“世子妃等一下,容奴婢進去稟報一聲。”
晚清沒說什麼,那丫鬟走了進去稟報。
門前,童童緊握著娘親的手,給予娘親力量,晚清一感覺到他的意思,便望著他笑起來,兒子真的很聰明,雖然人小,心卻玲瓏:“兒子,沒事。
“嗯,”童童點頭,心裡對新任的爹爹更多了一些抱怨,暗暗的想著,早知道這樣,就不讓娘親嫁給他了,連武功都不會,他和娘親都想保護他來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欺負自己的娘親,以後童童不要跟他玩了。
這時候進去稟報的丫鬟走了出來,恭敬的開口:“世子妃請跟奴婢進來。
“是,”晚清領著回雪還有兒子走進去,喜兒和福兒留在門外,連先前領晚清過來的三個僕婦也留在門外。
正廳裡,安靜無聲,上首最正中的位置上端坐著一家之主漢成王,漢成王五官溫潤,眉目暖人,與明郡王夏候墨軒有些想像,不過卻因為發福,微徵有些胖了,但這些並不影響他的威儀,舉手投足自有一股皇家的儀範。
漢成王的身邊端坐著的是漢成王妃,一臉的詳和,神態間有些淡漠,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手中還撚著一串佛珠,不時的上下滾動著。
下首兩邊,分別坐著三個女人,這三個女人,有兩個晚清是認得的,一人是宋側妃,允郡王夏候墨昀的娘親,一人是姬夫人,明郡王夏候墨軒的娘親,另外還坐著一個女人,恐怕也是漢成王的妾侍。
晚清微有些意外,本來以為只需向漢成王和漢成王妃敬茶,沒想到竟然連宋側妃等都在,這應該是金夏國的體制,聽說王爺可以娶一妃兩側妃,兩夫人,那麼堂上的這些女人都是有冊子的,所以才會坐在這裡吧,想著便不動聲色領著兒子給各位長輩先請了安。
正廳內,眾人望著晚清,昨兒晚上的事他們已知道了,所以此刻看到晚清如此的安靜行禮,不卑不亢,神容淡淡,端莊而周全,不由得意
漢成王心頭浮起欣慰,這媳婦確實不錯,可惜墨炎這個小混蛋,竟然整出這種事來。
廳堂內已有僕婦擺了軟墊,又有丫鬟端了茶過來,晚清放開兒子的手,走過去跪下來,沉穩的端起來奉到漢成王的面前,輕輕的開口:“父王請用茶。”
“嗯,好,”漢成王倒是沒有為難晚清,相反的認為這媳婦很懂事,不懂事的是自家的孩子。
漢成王飲了一口茶,把茶盎放在身邊的案幾上,掉頭望向一側的漢成王妃,漢成王妃是個吃齋念佛的,自然更不會為難晚清了,等到晚清奉上茶水,她難得和善的笑笑:“好孩子,難為你了。”
“沒事。”
晚清懂事的笑著開口,漢成王妃眼底滿是欣慰。
正廳內,敬茶儀式繼續進行,晚清起身,走到一側準備向宋側妃等幾位長輩敬茶,人還未跪下,便看到從門外闖進來的夏候墨炎,笑眯眯的滿臉光彩,一屁股走到旁邊坐了下來,笑望著廳堂內的人:“這是在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他一出現,漢成王臉色便冷了,這傢伙明明想娶人家,怎麼好好的昨兒個晚上竟然跑到青蕪院去了,若是一般人昨天鬧開了,他漢成王府即不丟臉,幸好這媳婦兒懂事,不聲不響的,就是現在也沒有說半句的怨言,想到這,漢成王忍不住責備。
“夏候墨炎,瞧瞧你幹了什麼好事?”
夏候墨炎狹長的眉一挑,一臉的不明所以,好看的丹鳳眼裡布著狐疑,望著漢成王:“父王,我沒犯錯。”
“哼,”
漢成王冷哼,知道自己就是和兒子說不清楚,他腦子不好,你與他理不清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仍然臉色難看。
站在宋側妃面前的晚清,忍不住開口為夏候墨炎說話。
“父王,你別怪他,他也不是有意的。”
漢成王一聽晚清的話,點了一下頭:“看看,看看,以後你再做出過份的事,看我不收拾你。”
“父王,人家倒底犯了什麼錯?”
夏候墨炎委屈的嘟嚷,勾起了唇,似乎相當的傷心。
一旁的宋側妃笑著開口:“王爺別生氣了,是瓊枝不識時務,妾身回頭定要教導她規矩。”
宋側妃一開口,漢成王不再說話了,晚清冷眼望著這宋側妃,明著是攬事,事實上卻是把事實再次擺了出來,這個宋側妃果然厲害,她早就知道了,不過照現在看,漢成王妃是個吃齋念佛的,定然不管事,那麼王府裡的事恐怕是這個宋側妃把持著,看來她以後要小心些了。
大廳內安靜下來了,晚清便又跪下給宋側妃敬茶,宋側妃臉上有一些愧刁疚,接了晚清的茶喝了一口,拉著她的手,給她賠起了不是:“世子妃千萬別惱,那瓊枝是我的侄女兒,昨兒個太不懂事了,竟然趕在世子爺大婚的時候做出這等的事,以後世子妃多教導她規矩兒。”
晚清心知肚明,這宋側妃絕對是故意的。
不但是晚清心知肚明,就連漢成王也知道,所以面上一沉冷聲:“好了,說那些子幹什麼?”
宋側妃見王爺發怒了,一對不敢再多說什麼,唇角陰暗的笑意,眼神中一閃而逝的冷芒。
晚清又給姬夫人奉茶,這姬夫人一看到晚清,不由得氣從心底冒出來,上次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她才會被世子爺從樓上拖下來,結果成了楚京的笑話兒,當初她讓她進漢成王府,她不進,現在不是照樣進來了,一想到這,姬夫人暗咬牙,皮笑肉不笑的接過晚清手中的茶,卻適時的打翻了,一時那熱茶全數倒到了晚清的手上。
姬夫人立刻一臉的愧疚:“世子妃,這茶太燙了,一時手滑,你別生氣。
晚清忍住手上的燒燙感,咬牙沉聲開口:“沒事,姬夫人別放在心上。
她說完便又從旁邊丫鬟的託盤上端出一杯茶,奉到姬夫人的手中,姬夫人臉上笑意盈盈,伸手接了茶過去,喝了一口,總算心裡舒坦了一些,晚清接下來又奉了一杯茶給最後一位夫人,這敬茶儀式總算結束了。
誰知道她剛起身,那夏候墨炎又叫了起來:“娘子,再倒茶我吃。”
他從頭到尾,笑意盈盈的望著廳堂內的一切,此刻竟然叫了起來,晚清沒有拒絕,轉身便走到一邊,從丫鬟的手中端了一杯茶親自奉到夏候墨炎的面前,淡淡的開口。
“世子爺,請喝茶。”
說完退後一步,不再看夏候墨炎,她不怪夏候墨炎,因為他腦子不好,但不代表對於這樣的他,她還能像從前一般當他是弟弟。
夏候墨炎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眼睛瞄到了晚清紅腫的手,心一時有些不是滋味,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暗芒,本來想摔杯子找碴子的動作終於止住了。
大廳內,童童望瞭望別人,又望瞭望夏候墨炎,再也忍不住跑到晚清的面前,拉起娘親的手:“娘親,你疼不疼?娘親,我們不在這裡了,這些人好討厭,好討厭,童童不喜歡她們,我們回家去吧,不要再在這裡了。”
童童說著便哭了,很傷心,從前他們母子在一起的時候,是很快樂的,沒想到娘親嫁了,這些人竟然欺負娘親,他不應該要爹爹的,都是他不好。
晚清沒想到兒子竟哭得如此的傷心,忙蹲下身子哄他:“好了,娘親沒事,童童別難過。”
童童一哭,端坐在一側的夏候墨炎坐不住了,忙起身走到童童的面前:“童童,爹爹帶你去玩兒?”蝦
誰知道夏候墨炎一開口,童童便像個小刺蝟似的叫了起來。
“你是誰爹爹啊?從現在開始,我不認識你,你不是我爹爹,不是我好哥們,欺負我娘親的人,是壞蛋,以後童童再也不會理你了。”
他說完偎在晚清的懷裡哭著,那夏候墨炎一時僵住了,晚清淡淡的開口:“世子爺別生氣,他是小孩子。”
一時間,廳上的人面面相覷,只有童童傷心的哭聲,其中還夾雜著嗚咽,娘親,我們走吧,不待在這裡了,一群壞蛋。
這下連漢成王都被罵了,不過都是大人,總不好跟小孩子計較。
晚清哄好了兒子,站起身望著廳堂內的人,笑著開口:“晚清該去給太奶奶請安了。”
漢成王一聽點頭,抬首便瞪了夏候墨炎一眼:“現在陪你娘子去太奶奶那請安。”
“是,父王。”
夏候墨炎安靜的應聲,看到童童哭,童童罵他是壞蛋,他心裡真的不好受,可是很多事他該如何與童童說呢?
晚清等人退了出去,門外自有僕婦領他們去太妃娘娘住的西紗院。
長廊中,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後走去,前面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不時的說著話,童童此刻已不哭了,不過仍然氣憤難平的開口:“娘親,我們回家去吧,這裡的人童童一個都不喜歡。”
他一個小孩子家的並不知道,嫁都嫁了,怎麼好回家去呢?但是,回不回上官府是次要的,晚清主要是怕澹台文灝帶走兒子,所以她只想保住兒子,現在開始,她要修練玄力,如果她的玄力修為提升上去,就不怕澹台文灝找麻煩了,到時候別說漢成王府,就是皇宮,她也不會多待一刻。
想著便笑著開口:“童童,既然娘親嫁了,就該待在這裡,娘親沒事,也沒人欺負娘親。”
“可是?”
童童的眼睛盯著晚清紅腫的手,這話相當的沒有說服力,如果那些人沒欺負娘親,娘親手上的傷哪來的。
晚清還沒開口,身後跟著的回雪和喜兒等人皆眼眶紅了起來,回雪更是心疼的開口:“小姐,我們回去上藥吧,回頭再去給太妃娘娘請安。”
童童點頭,晚清卻搖頭,沉聲:“胡說。”
今日是新婦第一天,她暫時忍著點,不過從明天開始,誰若是再欺她?晚清的唇角勾出冷笑,不再說話,眾人一路往太妃娘娘的西紗院而去。
西紗院門前,蘇嫉嫉領著幾個僕婦迎在門前,一看到晚清等人過來,忙忙的上來請安。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
“嗯,蘇嬤嬤請起。”
蘇嬤毋笑著起身,一眼便看到童童紅著眼睛,立刻伸手拉了童童,奇怪的追問:“誰惹到了小公子啊,告訴嬤嬤?”
童童對於蘇嬤嬤還是比較喜歡的,因為他先前來過西紗院,這蘇嬤嬤對他很好,所以他嘟起了嘴巴,傷心的開口:“他們欺負娘親,童童很難過。
童童說完,還伸手拉住晚清受傷的手,指給蘇嬤嬤看,蘇媽嬤一看,臉色便變了,忙沉聲開口:“世子妃,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大膽啊?”
晚清不想把事情鬧大,趕緊笑著開口:“沒事,是今兒個敬茶的時候,姬夫人滑手了,所以才會燙到,嬤嬤別放在心上。”
晚清一說完,蘇惶嬤便知道怎麼回事了,不由得面容微沉,不過都是主子們的事,容不得她一個奴才說話,趕緊拉了晚清的手往裡去:“走,走,進去上點藥吧。”
一行人往裡走去,直奔老太妃的暖閣。
太妃娘娘一看晚清所受的傷,便臉色難看,趕緊命了蘇嬤嬤幫晚清上了藥,包紮了起來,方安下心來。
一時想起昨兒的事,便責備起夏候墨炎來。
“墨炎,昨兒晚上你怎麼回事?真是太糊塗了。”
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連太妃娘娘都驚動了,晚清本來是無所謂的,但聽到人人提起,此刻倒是十分的不自在,一言不發的垂首,兒子緊握著她的手,母子二人坐在太妃的身邊,那夏候墨炎坐在另一邊,聽太妃娘娘的訓斥
太妃娘娘訓了幾句,詢問:“晚清與童童還沒吃早飯吧?蘇玉,傳早飯進來,讓他們吃點,別餓壞了。”
“是,太妃娘娘。”
蘇嬤嬤吩咐下去,很快便有人把早飯傳了進來。
一時間屋子裡安靜無聲,屋外侍候著的丫鬟僕婦更不敢發出一點的聲響,先前太妃娘娘大發雷霆之怒,她們不是不知道,所以誰敢說話啊?
用完了早飯,一應東西撤下去,老太妃留了晚清說話兒,吩咐蘇嬤嫉把夏候墨炎與童童帶出去玩一會兒。
其實童童本不願意出去,他只想陪著娘親,不過晚清知道太妃有話要說,便沖著兒子點了一下頭,童童即會不知道娘親這是什麼意思,便隨了回雪的身後走出去。
廊簷下,童童很有個性的眯著眼睛望天,看也不看一側的夏候墨炎,他現在不想理會某人。
夏候墨炎滿臉的笑意,邪魅柔軟,輕輕的喚了一聲:“童童?”
“哼?”
童童回首瞪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天,不理他。
夏候墨炎又叫了一聲:“童童,你別生氣了?”
他不希望童童生氣,說實在的,他錯過了多少事,現在只希望他開心一些,一想到自己與童童錯過了,夏候墨炎心中騰騰的怒火再次湧上心頭,不過面對童童的時候,依舊滿臉的笑,他喜歡童童,生氣的是屋子裡的女人,所以有些帳他會與她算,卻不想讓童童不開心。
屋外,一大一小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屋子裡,太妃娘娘握著晚清的手,柔聲開口:“晚清,昨兒晚上的事,太奶奶聽說了,你別生墨炎的氣,他只是一個不懂事的,並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對別人造成了傷害,太奶奶代他向你道聲歉兒。”
晚清趕緊搖頭,這事與太妃娘娘有什麼干係,而且她並沒有怪夏候墨炎,他腦子不好,自然不知道做的什麼事?
“太奶奶,晚清慌恐。”
晚清欲站起身,太妃娘娘早按住了她的身子:“好了,坐下吧,咱們說會子話,別講究那些虛禮了。”
“是,太奶奶。”
晚清笑著應了,陪著太妃在房間內說話兒。
不知不覺天近晌午了,忽然屋子外面傳來了吵鬧聲,一會兒便又靜了下來,太妃娘娘與晚清詫異的望著外面,這時候,蘇嬤嬤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回雪,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太妃娘娘趕緊問:“出什麼事了?”
“稟太妃娘娘,剛才世子妃娘家帶來的丫鬟過來稟報,說小公子的一隻什麼猴子,被艮寶小公子派人搶走了,所以世子爺與小公子全都走了,奴婢害怕發生什麼事?”
蘇嬤嬤話音一落,晚清噌的一聲站起來,臉色便難看了,兒子最寶貝的便是昭昭了,現在聽說昭昭被搶了,他不找人拼命就才怪了,心裡一下子著急起來,不是擔心兒子吃虧,她是怕兒子一怒痛打那個什麼艮寶的公子。
暖閣中,太妃的臉同樣不好看,立刻望向晚清,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急,我讓蘇嫉嫉與你一起去冠鳳院看看。”
“謝太奶奶。”
晚清一福身子,便心急的往外走去,太妃揮手讓蘇嬤嬤陪晚清一起去冠鳳院看看情況。
路上,蘇嬤嬤已把那冠鳳院內的情況告訴了晚清,原來冠鳳院仍是允郡王夏候墨的與其妻住的院子,隔壁便是宋側妃住的雙闕院,兩座院子打通了連接在一起。
允郡王有一妻兩妾,妻是呂丞相的嫡孫女,名呂鳳君,生養了一子夏候艮寶,今年剛剛五歲,與童童正好同歲,因為府上沒有男孫,所以這夏候艮寶從小便受到寵愛,個性囂張,只要是喜歡的東西,必然要弄到手,今兒個不知道從哪裡得的消息,知道童童帶了一隻可愛的小猴子,便領了一幫人進古宛搶那昭昭,古宛內的下人都是漢成王府的人,心知肚明王府內人人寵這位艮寶小公子,所以又怎會出手阻止,所以奶娘和花鋤哪裡是那些僕婦下人的對手,再說昭昭最怕人多,所以十幾個人一圍阻便被搶了去。
晚清蘇嬤嬤等人一路往冠鳳院而去,那冠鳳院內早亂成了一團。
因為昭昭一向不喜別人碰觸,所以夏候艮寶一碰到它,便被他抓了好幾下,小手上留下了好幾條的血痕,夏候艮寶別看小小年紀,卻是個刁鑽狠辣的,一看昭昭抓了他的手,便尖著嗓子命令冠鳳院的僕婦下人,把昭昭手腳綁了,吊在大樹上,不時的用鞭子抽起來。
每抽一下,昭昭便叫起來,其聲極慘。
童童與夏候墨炎一進冠鳳院,便聽到昭昭的叫聲,看到昭昭被吊在院子的一棵柳樹上,樹下眾星捧月的圍著一個小孩子,那小孩子手已被包紮好了,此時雙手叉腰得意的望著樹上的昭昭,聽到它的叫聲,臉上便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遠遠奔過來的童童小身子陡的爆漲開來,一道黃玄之光籠罩著他,只見他一躍沖到半空,小手一揚,劈開了那一道繩索,抱著昭昭落到地下。
這突然冒出來的情況,使得樹下的眾人全都呆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到看清楚,只見一個粉妝玉徹的可愛孩子正一臉傷心的抱著受傷的猴子,一看這畫面,眾人便知道眼前這小孩子是誰了,一定是古宛那邊世子妃帶來的拖油瓶。
而夏候艮寶回過神來,卻哪裡承認,朝著身後的僕婦叫起來:“快,給我連他一起抓起來,吊到樹上去。”
他話音一落,那些僕婦卻不敢動,左右張望,這小孩子雖是拖油瓶,不過名義上可是世子爺的孩子,若是打了他,只怕要惹出事來。
正這樣想著,便聽到一聲怒喝:“誰敢動他?”
這聲音一響,不用回頭別人也知道是誰?世子爺是也。
夏候墨炎走過來,一開口,那些丫鬟僕婦更不敢動手,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處,而童童傷心過後,一抬首望向對面的小孩子,眼裡便是嗜血的冷光,轉身一言不發的把昭昭放在奶娘張氏的手中,大家都望著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見他的小身影陡的沖過去,一把拽住夏候艮寶的小辮子,直捺到地上,對著他的屁股便踢了下去,手腳並用,拳打腳跌,夏候艮寶立刻疼得哭了起來,冠鳳院內的下人害怕起來,便欲上前解救小公子,誰知道夏候墨炎冷冷的怒瞪那些人,陰沉沉的開口。
“你們上前試試看?看我不廢了你們的手。”
眾人一時呆住了,誰也不敢上前,不過卻有聰明的人立刻進去稟報夫人,還有側妃娘娘,再打下去只怕艮寶公子就沒命了。
童童正打得歡,晚清與蘇瑭瑭已趕了過來,忙喝止住兒子:”住手。”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自然住了手,站起身走到娘親的面前,一指奶娘手中的昭昭:“娘親,他快把昭昭打死了。”
晚清回首望向昭昭,只見昭昭確實被打得不輕,往日活蹦亂跳的傢伙,此刻可憐巴巴的睡在奶娘的懷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晚清,別看它往常搗蛋,晚清卻是格外喜歡它的,因為有它的陪伴,才會有童童如此活潑開朗的個性,所以對於昭昭,晚清是格外感灝的,而且她知道,昭昭是很有靈性的猴子,它與一個人一般無二。
“嗯,娘親知道了。”
晚清點頭,冠鳳院內的僕婦丫鬟,本來以為這世子妃會懲罰這小拖油瓶的,誰知道只聽到她如此說了一句,面上的神情顯示出她很同情那只小猴子,而似乎把她們艮寶小公子忘了。
眾人正想著,便聽到一迭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隨之浩浩蕩蕩的一眾人奔了過來,冠鳳院內的下人趕緊的分開,只見奔過來的一群人,為首的正是側妃娘娘,旁邊緊隨著的是艮寶公子的娘親君夫人,余者盡是隨侍著側妃娘娘和君夫人的帖身僕婦與大丫鬟。
君夫人一出現,便花容失色,發了瘋似的奔到小小的夏候艮寶身邊,一把抱起兒子,只見兒子臉上是傷,手上是傷,不時的哎呀哎呀的叫喚著,眼淚叭撻叭撻的流下來:“娘親,我疼,他為了一個猴子竟然打我。”
呂鳳君抱起自己的兒子陡的站起身,冷冷的眼神直射向對面的晚清,晚清抬頭望著她,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這呂鳳君長得倒是溫婉可人,眉清目秀,生了兒子,更添嫵媚,不過此刻兇狠的樣子,似乎要和她拼命。
呂鳳君身側的隨侍大丫鬟則直接的一手叉腰一手怒指著候侍艮寶公子的僕婦丫鬟:”你們都是死人啊,艮寶公子被人打成這樣也不知道護著,今日所有在場的人全都自行去領十板子。”
那丫鬟說完便望向呂鳳君:“夫人,小公子受傷了,還是快點給他醫治吧。”
呂鳳君望著對面的晚清,緊摟著兒子,冷冷的開口:“世子妃,這事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待?”
晚清神色從容,淡淡的開口:“一交待?什麼交待?”
她說話的口氣似平一點不知道兒子惹了事,相反的一臉莫名其妙。
這下冠鳳院內的所有人都望著這位世子妃,暗自想著,這世子妃腦子不好嗎?她兒子可是惹事了,好不好?打了王府裡最寶貝的艮寶公子,這艮寶公子可不比別人,他是漢成王府正統的血脈,可比不得她帶過來的拖油瓶。
晚清話落,那跟在呂鳳君身邊的大丫鬟最先反應過來,踱了兩步,一臉不可思議的開口:“世子妃,不是奴婢挑你的理,你的兒子可是打了我們艮寶公子,你自然要給我們君夫人一個交待。”
這丫鬟說完,站在她身後的呂鳳君狠狠的開口:”是,雖然你嫁給我們世子爺了,可是你別忘了你兒子是個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拖油瓶罷了,竟然膽敢在王府內無法無天。”
呂鳳君一說完,晚清眼瞳一冷,臉色陡的一沉,便待好好教訓這個女人,竟然膽敢說他的兒子,她就算露出自己有身手的事,也不會容了別人欺負她的兒子。
誰知道不待晚清動手,便見旁邊沖出來一道身影,直撲向呂鳳君的面前,啪的一巴掌甩了出去。
呂鳳君抱著夏候艮寶,根本沒防奮有人對她出手,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沒栽到地上去,只見那張眉清目秀的臉頰上,五個清晰紅腫的指印浮現了出來,眼冒金星,火辣辣的疼痛,唇角竟然被扇出了血來,等到她清楚自己當著眾人的面被打了,直接氣哭了,望向那打她的人,自然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夏候墨炎。
只見夏候墨炎雋美的五官上布著憤怒,眼瞳中騰騰的冒火,咬牙切齒的開口:“小爺我一貫不打女人,今兒個就打你了,竟然膽敢污辱小爺的兒子,記著,今兒個小爺告訴你們了,小爺的兒子才是這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你們算個什麼東西,膽敢指手劃腳的,信不信我打得你們一個個滿地找牙。
夏候墨炎發過了狠,然後一掉首命令身後蘇嬤嬤帶過來的幾個僕婦:”來,給我把這賤婢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少一下試試,竟然膽敢指手劃腳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挑我兒子的刺。”
那丫鬟一聽,臉色都嚇綠了,撲通一聲跪下來,哀求起來:“夫人救救我,救救我。”
蘇嫉嫉知道世子爺發起狠來,若是不依了他,只怕會鬧得越來越大,所以一揮手命令身後的僕婦:“沒聽到世子爺的話嗎?給我把這丫頭拖下去狠狠的教訓一頓,主子們的事,一個賤婢竟然膽敢指手劃腳的。”
西紗院內的僕婦立刻一湧而上,拽起那丫鬟便往外走去,那丫鬟見夫人救不了自個兒,便朝那從頭到尾沒說話的宋側妃叫了起來:“側妃娘娘,求求奴婢啊,求求奴婢啊”
可惜宋側妃從頭到尾沒說話,本來她是想讓呂鳳君出頭狠狠的教訓上官晚清一頓,誰知道卻惹到了這位世子爺,要想在這傻子眼前討好,那是不可能的,這宋側妃走了出來,望向呂鳳君:“還不下去給艮寶治傷,小孩子家的打架,也值得你說話。”
那呂鳳君牙一咬牙,捂著自己的一張臉,抱著艮寶轉身跑走了,今兒個的事,她真的不甘心,不但兒子被打,自己還被當眾甩了一記耳光,這一切她一定要從上官晚清身上討回來。
呂鳳君一走,侍候她和艮寶公子的一眾僕婦緊隨著而去,柳樹下的人一下子減少了,宋側妃領著人走過來,先安撫夏候墨炎:“世子爺莫要生氣了,女人家的不懂事,這孩子既然是世子妃帶過來的,當然是漢成王府正經的主子。”
“嗯,知道就好,從此後,若是讓我知道這漢成王府裡有一人膽敢說他的閒話,膽敢欺負他的話,我一定會打得他哭爹哭狼,讓他後悔生出來。”
夏候墨炎發著狠,他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的兒子。
他的話一落,身遭的那些下人全都縮了一下脖子,心驚膽顫,這位爺可不是好惹的主。
宋側妃臉色微暗,笑著開口:“那是,那是。”
雖然她掌管著漢成王府內的家事,可終究是側妃身份,別說她,就是王爺也是拿這位世子爺沒辦法的,她就是不懂,王爺為何百般遷就他,不准任何人惹到他。
夏候墨炎臉色總算好看了,不再說什麼,宋側妃松了一口氣,蘇嬤嬤見眼前沒什麼事了,便準備離開,臨離去時,淡淡的望了一眼宋側妃:“側妃娘娘以後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艮寶。”
“是,嬤嬤。”
蘇嫉嫉是太妃跟前的人,宋側妃自然不好得罪,不過心裡卻恨得快滴血了,這時候晚清走過來,抬眸望向宋側妃,她的眼瞳深邃幽暗,讓人看不真切她在想什麼,只見她慢慢的開口。
“宋側妃,艮寶公子真該好好教育了,一個五歲的孩子怎麼能那麼殘忍呢?即便是一隻猴子也是一條性命,而且搶別人的東西,說明教養真的有問題。”
她說完優雅的轉身牽了兒子的手往外走去,回雪和喜兒等人跟隨著一路往外走去。
童童臨離去時,回首望了一眼夏候墨炎,那亮晶晶的眼睛裡多了什麼東西,本來他是決心不理會爹爹的,可是剛才看到他護著他,他覺得自己好感動啊,所以他決定原諒他了,不過一定要與他說清楚,以後不准欺負他的娘親。
夏候墨炎看著童童的眼神,唇角不自覺的勾出笑意來,一眾人出了冠鳳院,回古宛去了。
冠鳳院的樹下,宋側妃氣得狠狠的跺腳,咬牙切齒的在心裡怒駡上官晚清,這個女人太厲害了,生了個小野種也厲害,她還真是小瞧了她了。
蘇嫉嫉回了西紗院,把在冠鳳院內發生的情況稟報給老太妃,老太妃不但沒責怪上官晚清與童童,反而對她們母子大加讚賞,童童的善良之心,還有晚清的臨危不亂風範,果然當得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老太妃贊了一回,想起一件事,立刻吩咐蘇嬤嬤。
“等臻兒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既然墨炎喜歡那個孩子,認了他做兒子,以後他就是漢成王府的孩子,我要給他改姓,入皇室的宗祠。”
“太妃娘娘,只怕王爺?”
蘇嬤嬤是怕王爺不肯,所以才會如此說,不過她一開口,太妃娘娘便阻止她了,她笑著開口:“你放心吧,臻兒會同意的。”
“嗯,那就好,其實童童的這孩子真的很不一般,娘娘你不知道,他打起人來的狠勁,完全不似在我們眼前的乖順呢,而且身手不錯呢。”
太妃一聽立刻來了興趣,讓蘇嫉嫉把現場的情況說一遍,兩個人在房間裡嘀嘀咕咕的說得熱鬧極了,早把艮寶公子挨打的事忘了。
古宛。
晚清和兒子一回來,便吩咐兒子去給昭昭治傷,童童點頭,領著奶娘等下去了。
那夏候墨炎也緊跟著他們的身後出去了,晚清望著那欣長的身影,不知道如何說心中的感概,雖然他給自己造成了難堪,但先前在冠鳳院內對兒子的愛惜,還有對眾人說的那番話,真的讓她感動,六年來,她一直想找一個真心疼惜童童,不嫌戾他的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是墨炎,給予了兒子這樣的疼愛
回雪見小姐望著夏候墨炎的背影,走上前一步:“小姐,世子爺真是疼愛小公子。”
“嗯。”
晚清點頭,不再說什麼,歪靠在榻上休息一會兒,對於眼下漢成王府的狀況,她已多少有些瞭解,真的是龍潭虎穴啊,若不是為避開瘩台文灝,她真想立刻便離開這裡,現在看來,她要儘快修練玄力,若是她的玄力修為達到藍玄階級,她就不怕澹台文灝的為難,有能力保護兒子了。
晚清一邊想著一邊問回雪。
“回雪,你說青玄之級若再想往上升,怎麼就這麼難呢?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儘快修練達到藍玄階級?”
回雪想了一下,走到晚清的面前,沉著的開口。
“一是得到神藥師提煉的神丹便可以快速提升玄力,二走到碧海雲天去,聽說那個異境充滿了靈氣,只要在那個地方修練,玄力提升相當的迅速,三是傳聞碧海雲天裡有四把寶劍,鎮守著上古的四頭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只要得到其中任何一把寶劍,都會使玄力大盛。”
回雪說完,晚清盯著她,有氣無力的開口。
“你說的恐怕都是杜撰來的,有誰到過碧海雲天不成?至於神藥師,根本是聞所未聞,可是為何這澹台文灝便是藍玄之級,莫非他曾服過神丹,還走到過碧海雲天?所以必然還有別的辦法可以修練藍玄之級。”
晚清說完,回雪不再說話,她知道的便是這些了,還是小時候夫人與她說的,當時是說給她們兩個人聽的,只是小姐似乎忘了。
房間內安靜下來,門外喜兒走了進來,一福身子。
“小姐,有人過來稟報,說青蕪院那邊的瓊姨娘與灩姨娘過來給小姐見禮了。”
喜兒說完小心的望著自家的主子,生怕小姐傷心難過。
不過晚清只是略挑了一下眉,再沒有別的動作,淡淡的開口:“帶她們去花廳候著吧。”
“是,“喜兒松了一口氣退出去,不過臉色終究有些不好看,吩咐來稟報的丫鬟把兩位姨娘帶到廳堂去。
回雪望著晚清,喚了一聲:“小姐?”
晚清已站了起來:“沒事,去見見吧。”
兩個人便出了房間,領著喜兒和福兒等人,順著長廊一路往前面的廳堂而來,一路上,廊外走過的下人,不時的小聲的嘀咕著,等到晚清望過去,卻又不說話了,趕緊的分開各自去做事。
今兒個在冠鳳院那邊發生的情況,古宛這邊的僕婦與丫鬟都聽說了,所以對這位世子妃多了一些忌撣,不像先前那般無所顧忌。。
古宛的正廳門外,此時立了幾個丫鬟,正懶散的說著話兒,一聽到腳步聲,忙回應過來,恭敬的開口:“見過世子妃。”
“嗯。”晚清點頭,對於這些人根本懶得理會,不過就在剛剛她有了打算,既然以後要在古宛生活,她就絕不允許有人如此放肆。
華麗的正廳裡,此時端坐著兩個嬌媚的女子,哪一個都是千嬌百媚的,這夏候墨炎倒是個有豔福的人,明明是一個腦子不好的,倒娶了一妻二妾,可謂享盡齊人之福?
廳堂內,二女一見走進來的晚清,趕緊的起身,恭敬的開口:“奴婢等過來給世子妃請安了。”
“嗯,坐下吧。”
晚清點頭,自己走到正中的位置上坐下來。
只見那二女,一人坐下來,另一人站著,局促不安的開口:“奴婢該死,昨兒個晚上奴婢讓世子爺過來的,可是世子爺不理,請世子妃責罰?”
那女子說完,一臉惶恐,撲通一聲跪下來,請求晚清的責罰。
晚清淡淡的笑,心內不得不承認,這漢成王府內,人人都堪比猴精,這說話的人大概就是宋瓊枝吧,做出這等的姿態,若是她再懲罰她,只怕便落得個善妒的,為了一個墨炎,傳出這種事來,只怕自己的臉越發的丟大了。
“你起來吧,侍奉世子爺是你們的責任,有什麼錯,只要世子爺高興就好。”
晚清大度的開口,倒使得下首的宋瓊枝一愣,旁邊坐著的蘇灩灩也一愣,這世子妃真的如此大度嗎?
宋瓊枝起身坐下來,二女面面相覷,對於這位世子妃,還真是摸不著底細,昨兒個晚上發生那樣的事,明明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卻在別的女人那裡,是別人早鬧翻了天,可是她卻像不知道似的,究竟是太高深莫測了,還是嫌厭世子爺?
晚清卻已無心理會這二女,伸手端了手邊的茶盎,一邊喝茶一邊淡淡的開口:“兩位姨娘回去吧,以後盡心服侍著世子爺就行,不用來古宛這邊請安了,我是個喜靜的。”
“是,世子妃。”
宋瓊枝與蘇灩灩起身,本來她們做好了讓這個女人發脾氣,讓她出醜的打算,可惜人家根本泰山壓頂不動聲色,倒叫她們不知如何做了,只得起身告安退了出去,領著各自的丫鬟回青蕪院去。
廳堂內,晚清吩咐下去:“立刻把古宛這邊的所有丫鬟僕婦召集到門外。
“是,小姐。”
回雪知道小姐不想再退步,只要她想動手,就沒人欺得了她,想著走出去,吩咐門外的丫鬟,讓古宛這邊所有的下人全都到集合到門外,世子妃要見見大家。
廳堂內晚清依舊在喝茶,門外下人已陸續的奔了過來,只不過很吵雜,不時的說著話,議論紛紛的,不知道這世子妃想做什麼,有人不安,有人不屑,總之很混亂。
等到所有人都到了,回雪走了進來稟報:“小姐,都過來了。”
“嗯。”晚清點頭,慢悠悠的起身,領了三婢走出去,站在門前的石臺上,望著下首,下面一時沒了一點的聲音,全都望著這位世子妃,不知道世子妃想做什麼?
晚清淡淡的開口:“古宛這邊誰是管事的?”
她話音一落,一眾僕婦中最前面一個穿戴休面的女子走了出來,神態有些微的傲氣,徵福了一下身子:“稟世子妃,奴婢惠娘,是古宛這邊的管事。
“喔,“晚清點頭,瞄了一眼這惠娘,雖然徐娘半老,不過卻風韻猶存,體格自帶一股風流輕佻,這人怕不是省心的,心下暗記了,並沒有訓斥她,只淡淡的詢問。
“這古宛一共有多少僕婦丫鬟婆子?”
惠娘一見晚清神色從容淡定,言行舉止不比王府內的任何一個主子差,相反的她卻比別人多了一股高深莫測,明明滿臉笑容的說著話,可是卻讓人覺得心頭一顫,不敢打一絲的馬虎眼兒。
“稟世子妃,僕婦八人,四人掌管廚房,四人掌管各處的器物,丫鬟八人,四人侍候主子們,四人各處跑腿,廚子四人,單做古宛這邊的吃食,婆子八人,四人打掃各處,四人守夜,兩人一輪,加上奴婢,古宛內共有二十九個奴婢。”
惠娘沉穩的稟報完,所有人都望著上官晚清,不知道這世子妃會如何裁度,心中暗自猜測著。
晚清望向下首,掃視了一圈:“哪八個僕婦?”
八個穿著頗體面的婦人走出來,一並排的站好,不敢有似毫的大意,等候著世子妃的幣‘話,晚清卻不是為了幣‘話,只淡淡的開口:“四人掌管廚房,四人掌管各處的器物,掌管廚房的負責吃食,若是有誰出了事,你們的腦袋就別想要了,掌管器物的,若是短一伴少一伴的,你們就賣了自個兒也要賠出來。”
一句話完,八個僕婦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心裡立刻提了心,知道這世子妃是個狠角色,難怪在冠鳳院那邊,連君夫人都沒討得了好,不敢有一句反駁的,趕緊應聲:“奴婢遵命。”
這八個人退下去,剩餘的人人人小心,不敢有絲暈的糊弄大意之態:,
“八個丫鬟呢?”
八個丫鬟走出來,一溜兒的站好,為首的正是先前領著人在大婚時進晚清房間,教訓回雪的丫頭,雖然心裡警惕,不過姿態仍然很高傲,晚清掃了一眼,直接的拿眼看她,一聲不吭,玉蓮終於吃受不住的低下了頭。
晚清抬眸淡淡的出聲:“玉蓮從哪裡來的還送回哪裡去?”
此言一出,八個丫鬟全部抬起頭來一臉的驚恐,玉蓮的眼睛裡更是難以置信,這世子妃竟然想攆她,她可是王妃身邊的一等丫鬟,而且她進這古宛可是有私心的,宋側妃說了,只要她做好自己的事,以後會讓允郡王收了她,現在她若出去,還有什麼,一想到這,玉蓮尖銳的叫起來:“世子妃,你不能這麼做,我是王妃身邊的人。”
“母妃身邊的人怎麼了?不合我意的,自然可以送回去,讓你照舊伺候母妃,不是很好嗎?”
“惠娘,聽到了嗎?”
“奴婢聽到了。”惠娘哪裡敢多說一句,這世子妃擺明瞭是不好惹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可不想惹出事兒來,玉蓮這丫頭也是活該,誰讓她挑頭兒了。
晚清不理會那臉色難看的玉蓮,吩咐另外的七個丫鬟:“下剩的,侍候主子若是不盡心的,跑腿出差錯的,到時候一併受罰。”
“是。”七人小心的應聲,退出去”
“廚房內的四個廚子,若是菜食有問題,查出是誰做的,直接打死償命。
四個女廚子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有點頭的份。
後面的八個粗使婆子,不待晚清叫,便自動自發的走過來,規矩的站好。
“你們八個,打掃各處的,務必要把份內的事做好,守夜的不准隨便放一個人進來,若走出了交錯,各人一併受著。”
“是,奴婢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