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090章
夏候墨炎和晚清被宮中的太監送到將軍府,大將軍雲傾天正在等他們,不知道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一聽到護衛稟報說客人回來了,馬上領著手下迎了出來,把晚清和夏候墨炎迎進了書房,分主賓坐下。
“怎麼樣,和皇上談得還好吧。”
雲傾天很關心眼下的局勢,能不打就不打,這是最好的,這金夏國不比周邊的小國,只要戰勝了邊關,便可令皇朝歸降,若是他們軒轅和金夏打起來,必然兩敗俱傷,到時候究竟是什麼樣的結局,可沒人知道。
晚清淡淡的勾唇,搖了搖頭。
“不知道,軒轅國的皇帝並沒有直接表明態度,不過那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反正我們把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是你們軒轅的事了,如若真的交戰,我想金夏國未必會滅,就算真的會滅,只怕也是折損了軒轅和龍番大部分兵力的,到時候究竟是何人一統了玄武大陸就未可知了。”
晚清說完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她真的是太累了,精神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一辦完了事,周身似乎都散架了,只想撲到床上大睡特睡一場”
雲傾天一見,忙起身吩咐喚了門外的護衛進來。
“帶表小姐和世子爺去客房好好休息。”
“是,將軍h”
護衛應聲恭敬的請了晚清往外,晚清一邊跟著那護衛往外走,一邊沒忘了叮嚀雲傾天。
“舅舅,若是皇上召你進宮,你一定要站穩方向。”
“嗯,我知道。”
雲傾天點頭,目送著晚清離開,眼瞳中深邃暗沉,他身為一國之將軍,知道晚清說的話沒有錯,若是他們和金夏國打了起來,那龍番一定也會出兵,可是蒼狼國雖然暗下表明和他們一致對外,可是他們現在卻又高調的表明相信金夏國,所以他們明面上不好出手,可是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坐山觀虎頭,這仗一旦打起來可就撕破了臉皮,再想挽回就不可能了,如若真的是螳螂捕蠶,黃雀在後,那可就便宜了別家。
晚清和夏候墨炎走出書房,一路進將軍府的客院休息。
因為夜已深了,他們幾個都很累了,先前連日的騎馬,又進宮了一趟,現在人人倦得只想睡覺,所以夏候墨炎和晚清道別,各自進房盥洗休息,不在話下。
而書房內的雲傾天,很快接到了宮中太監傳來的消息,皇上召大將軍進宮商議國事,他趕緊的進宮去了。
話說遠在千里之外的漢成王府,宋側妃的喪事已辦完,府內又恢復了往常的安寧,少一個人多一個人對於諾大的漢成王府,沒有似毫的影響,就是漢成王也是每日早出晚歸的,好像不知道似的。
可是對於雙闕院內居住的一應大小人,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以前是宋側妃掌權,諾大的漢成王府,所有人對雙闕院這邊的人都是察言觀色的,巴結奉承的,可是現在宋側妃死了,府內的事情,多是姬夫人在過問,所以那些一慣見風使舵,專會諂媚奉承的下人,卻調轉了風向,多對姬夫人一房恭敬起來,雖然一時不敢對允郡王和夏候怡然怎麼樣?可是言語神色還是有所差別的。
再一個允郡王和怡然郡主剛失了娘親,還受到冷落,那心裡怎是一個傷心了得。
允郡王夏候墨昀是男子,心胸自然坦蕩一些,可是對於一向金尊玉貴,頤氣指使慣了的怡然郡主來說,怎麼受得了旁人的怠慢,胸中早積了一肚子的氣,整日悶在雙闕院內,越想越憤怒,越想越生氣,再加上雙闕院內多有宋側妃以前的親信,此刻不受人待見了,越發的在其中調唆起來,那怡然郡主胸中的怒火就像火山噴發似的,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日中午,終於忍無可忍的領著雙闕院內的一些丫鬟僕婦,直沖進古宛去。
現在漢成王府內,沒有夏候墨炎,沒有上官晚清,只有那一個小野種住在古宛內,所以她一定要把上官晚清害了她娘親的事算在這小野種頭上。
古宛內,童童和歸雲正在後院蕩秋千,坐在高高的秋幹架上,一人推晃著,一人不時的叫著。
“推高點,推高點。”
小歸雲立刻用力的推了起來,那秋千蕩得像風一樣,快飄了出去,童童咯咯的笑了起來。
不過玩了一會兒,秋千放慢了一些,童童戾戾的,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有不開心。
燕歸雲趕緊的問他:“童童,你怎麼了?”
“我想我娘親了,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回來,”童童的大眼睛裡閃過思念,早知道去這麼長的時間,他就跟娘親一起去了,好過現在總想著她,連飯也吃不下。
他和娘親兩個人一直相伴著,除了上次他離家出走,別的一直都在一起的。
燕歸雲趕緊的安撫他:“童童,你別傷心,還有我陪你呢?”
小歸雲話落,身側響起吱吱嗚嗚的,他立刻伸手抱了昭昭入懷,又補了一句:“還有昭昭,我們一起陪著你呢。”
“嗯。”
童童的心裡好受一些,不過想念娘親的心並沒有減少,娘親是別人沒辦法代替的,不過有小歸雲陪著他多少好一些,要不然他一定會很孤單,不知道娘親的事辦得怎麼樣了?他的心底有一份擔心,但願娘親的事情早點辦好,早點回來。
“童童你別不開心了,我給你蕩得高高的,像飛起來一樣。”
“好啊,你給我推高一些。”
童童的玩心又起,朝身後的燕歸雲叫起來,那燕歸雲生怕童童難過,果然大力的推了起來。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立著流胤和孫涵,兩個人寸步不離的守著童童和燕歸雲,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這漢成王府內,可有的是對主子心懷不軌的人,此刻主子和世子爺不在府裡,若是被別人下了手,可就麻煩了。
兩個人正玩得開心,那昭昭也在一邊東倒西歪的吱吱笑著。
遠處花鋤和奶娘張氏走了過來,一看到童童和歸雲玩命的蕩秋千,不由嚇得臉色煞白,趕緊的奔了過來,那花鋤一奔到近前,便叫了起來。
“小公子,你蕩慢一點,這樣很危險的。”
奶娘張氏也在一邊點頭:“是啊,這很危險的,要是跌下來怎麼辦?”
這兩人伺候童童很盡心,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她們經常忘了童童和尋常的小孩子不一樣,他的玄力修為十分的不錯,所以根本不可能摔下來。
不過童童倒是沒為難她們,放慢了秋千的速度,笑著開口。
“張奶奶,花鋤,我又沒事,不會摔下來的。”
“小姐不在府內,奴婢們的責任就是護著小公子,不能有一丁點的差錯,若是真的摔著了,小姐回來還不心疼死。”
花鋤沉穩的開口,一側的張氏點頭,後院內,眾人正說著話,忽然聽到一陣喧嘩聲傳來,花鋤停住說話,幾個人抬首望向那說話聲,只見浩浩蕩蕩的闖過來一群人。
奶娘張氏和花鋤,還有古宛內的兩個丫鬟,另外流胤和孫涵二人全都聚到一起,站到童童的身後,童童依舊坐在秋千架上,奇怪的眨巴著眼睛望著那走過來的人。
只見為首的人正是雙闕院那邊的怡然郡主,身後簇擁著一眾丫鬟婆子,這些人都是宋側妃以前的親信,現在失了勢,便一心的唯護著怡然郡主,想借著東風順順勢,心裡對上官晚清同樣惱恨不已,所以除了平常挑唆郡主,外加此刻的追隨。
夏候怡然一走過來,冷瞪著童童,看到他,便想到自己娘親的死,都是因為那個傻子娶了上官晚清這個賤人回來,所以才會害到自己的娘親,這賤人倒混得風生水響,現在去軒轅國當使臣了,不過這小野種,她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
想著,夏候怡然笑了起來,滿臉的猙獰,瞳仁騰騰的冒起了火焰。
“夏候艮童,你這個小野種,馬上給本郡主滾出漢成王府去。”
童童一聽夏候怡然的話,先是錯愕,然後睜大眼睛,雙瞳騰騰的冒火,不過他看著這郡主快瘋了似的,所以他不想和瘋子計較,便冷冷的望著她。
那夏候怡然沒想到這童童竟然不理會她,那輕蔑不屑的眼神,好似在看一隻蒼蠅,這使得夏候怡然越發的生氣,冒火,指著童童的鼻子再次罵起來。
“本郡主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你一個野種憑什麼呆在漢成王府內,本郡主命令你馬上滾出漢成王府去。”
童童聽著這女人好似潑婦似的話,忍不住開口。
“這漢成王府你說了不算吧,連你娘說了都不算,何況是你。”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一下子擊中了怡然郡主的軟肋,她臉色氣成了醬紫色,沒想到上官晚清難纏,養了個小野種更難纏,她就不相信連個小孩子都對付不了。
想到這再次不顧形像的罵了起來:“我說話再不算數,我是漢成王府的人,我父王是漢成王,你算什麼,你只不過是你娘帶進王府的拖油瓶,仗著你娘的三寸不爛之舌,哄了我父王高興,可是你是不是漢成王府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夏候怡然的話一下子惹怒了童童,他的小身子陡的一躍便從秋千架上躍下來,怒瞪著夏候怡然。
“你管我是不是漢成王府的人。”
“既然不是漢成王府的人,憑什麼待在這裡,還耀武揚威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和你娘一樣,骨子裡都是賤人。”
夏候怡然的話音一落,圍在周遭的氣流陡的一凝,不但是童童,就是孫。涵和流胤都臉色難看起來,尤其是流胤,最受不了人污辱老大的,此刻一聽,早受不了的叫起來。
“你個潑婦,你說什麼?你才是賤人,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賤到骨子裡了,真可憐那端木磊,不知道他看到你此刻的樣子,會不會寧願當和尚也不娶你這潑婦。”
流胤的毒舌一向不輸于女人,他罵完,那怡然郡主尖叫起來,氣得抖索著身子怒指著流胤。
“你算什麼東西,上官晚清那個賤人的一個走狗,你也不睜開狗眼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在我們漢成王府連一個狗都不如。”
夏候怡然話音一落,流胤哪裡還受得了,身形一動便待沖過去收拾那個不要臉的郡主,什麼郡主啊,連山野村婦都不如,這麼大的人竟然欺負一個小孩子,可見良心都被狗吃了。
不過流胤還沒有沖過去,便被童童一把拉住了。
別看他小,不過卻精明得很,這裡倒底是漢成王府,不管流胤武功多厲害,他身份上可是下人,若是冒犯了郡主,必然受人責罰,可是他卻不一樣了,他是小孩子,和怡然郡主鬥起來,她是理虧的一方,所以童童拉了流胤,給他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他會對付這潑婦郡主的”
孫涵一看童童的意思,自然也知道了,趕緊的拽回流胤,若是真打起來,主子回來可就難做了。
那夏候怡然倒底是漢成王府的小主子,他們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下人。
夏候怡然一看這邊的情況,越發的得意,朝身後的僕婦丫鬟笑起來。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走狗,還想和本郡主鬥,找死。”
身後的僕婦丫鬟很捧場的笑了起來,此時古宛這邊很多下人都被驚動了,不少人圍攏過來,看見郡主正在對付小公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做,便在旁邊看著。
童童冷冷的瞪向對面的夏候怡然:“不要臉的醜女人,你得意什麼,不就走出生好嗎?像你這種潑婦,早晚有一天會被休,端木叔叔不喜歡潑婦,你就等著被他掃地出門吧。”
“你這個不要臉的小野種,和你娘一樣不要臉,你娘就知道勾引男人。
童童最討厭有人說他娘親,漂亮可愛的臉蛋上,大眼睛閃過冷光,身形一縱便竄了出去,直撲對面的夏候怡然,一把便朝夏候怡然的臉上抓去:”我撕了你這張臉,竟然罵我娘,回頭我告訴端木叔叔,定然要讓他休掉你這個醜八怪,讓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童童的一抓抓過之後,便讓了開來,又退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而夏候怡然的臉上一麻,便有一道抓痕露出來,她身側的那些僕婦誇張的叫起來:”郡主不好了,毀容了,你被毀容了。”
“啊,我被毀容了,我被毀容了。”
怡然郡主一聽被毀容了,早哭了起來,雙手棒著自己的臉,整張臉綠了,咬著牙叫。
“夏候艮童,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你是什麼男子漢,你憑什麼賴在別人家裡,有本事你給我滾出去。”
童童聽著夏候怡然的話,小臉蛋冷且寒,心裡騰騰的竄出氣來,朝夏候怡然瞪眼。
“我不稀罕這什麼漢成王府,走就走,你以為我喜歡待在這裡啊,不過你罵我,罵我娘親的事絕對不算完。”
童童一言落,便朝腳邊的昭昭命令:“昭昭,給我教訓教訓這不要臉的女人。”
昭昭一聽童童的話,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躍起,閃到了夏候怡然的肩上,然後屁股一歪,便對著夏候怡然的臉,嘩嘩的一泡尿從上而下的澆了下來,淋得夏候怡然滿臉的尿,像被雨澆了一般,濕漉漉的。
這一突發狀況,使得夏候怡然整個的呆了,待到她反應過來,昭昭的一泡尿早擻完了,還是一泡大大的尿,這傢伙撒完了尿爽歪歪的晃晃屁股,一縱身便又躍回童童的身邊。
而這時候夏候怡然反映過來,再也受不了的尖叫:“啊,啊,我不活了,夏候艮童,我要與你拼命。”
她瘋了似的沖過來,不過流胤身形一動,青色的玄氣升起,硬生生的托住了夏候怡然,使得她靠不近童童的身邊,童童冷眼瞄了她一眼。
“你這種瘋女人,賤女人,只配喝尿,不過我們昭昭的尿也不是人人能喝的,你是一株奇葩。”
說完便掉首望向流胤和孫涵:“我們走。”
“是。”流胤一收手,便跟著童童小歸雲的身後離開,直奔漢王府外面,花鋤和奶娘緊追著童童的身後叫:“小公子,你去哪,你去哪。”
童童停住腳步,望著奶娘和花鋤:“張奶奶,花鋤,我去找我娘親了,等找到我娘親,我們就離開漢成王府,你們留在這裡別亂走。”
童童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流胤和孫涵二人也不阻止他,跟著他的身後直接的往外走去。
一行幾人,動作俐落的直奔漢成王府外面,這古宛內發生的情況,立刻便有人稟報給姬夫人,還有西紗院的太妃娘娘,姬夫人接到了稟報,一面派人去阻止小公子離開,一面領著幾人趕緊的去西紗院,和太妃商討,如何處理這情況。
不過童童今天是實在太生氣了,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攔住他們的時候,他直接命令流胤和孫涵。
“給我打,今兒個小爺不稀罕這漢成王府,什麼破府邸,以後我再也不稀罕了。”
一聲落,那本就積了一肚子氣的流胤和孫涵哪裡還能冷靜,早躍身展開拳腳,與漢成王府的侍衛打了起來,不大的功夫便把漢成王府的幾名侍衛打傷了,然後童童領著人揚長而去,理也不理身後的人。
西紗院內,姬夫人正在太妃跟前等消息,先前聽到奴婢來稟報,說攔住了小公子,她們總算放下了一顆心。
上官晚清身為金夏國的使臣,前往軒轅去談判,而他們若是把她的兒子搞丟了,只怕不好交待,她那樣一個人絕對不會善罷干休的,還有一個傻世子爺。
“太妃,您別擔心,沒事了。”
姬夫人恭敬的開口,太妃點頭,一顆心放鬆了下來,隨之臉上罩滿了冷霜,這夏候怡然真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童童是世子爺的孩子,比她的身份高貴多了,她竟然膽敢到古宛去大鬧,還攆走了童童,可惡的東西。
太妃正想吩咐人去傳那夏候怡然,並今兒一起進古宛的僕婦,丫鬟,這幫刁奴,不但不知道捺著主子的脾氣,一慣的在裡面挑唆,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幫奴才幹了什麼好事,今兒個她不會放過一個人。
不過門外蘇姓姓走進來,臉色陰驁難看,一福身子回稟。
“太妃,事情不好了,那小公子今兒個顯然氣壞了,吩咐兩個手下打傷了王府內的幾名侍衛,他們離開漢成王府走了。”
“什麼?”
老太妃和姬夫人都叫了起來,臉色難看至極,尤其是老太妃,更氣得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跌坐到榻上,蘇嬤嬤趕緊的幫她順氣,等到平息下來,才小聲的開口。
“太妃您別氣壞了身子,現在怎麼辦?”
“馬上派人去稟報王爺,讓他立刻回府。”
“是,奴婢這就去做。”
蘇嫉嫉走出去,吩咐人去前面告訴管家,馬上去找王爺,讓他回府,就說府裡出事了。
那下人應了,趕緊的去前面稟報管家。
這裡老太妃望著姬夫人:“讓今兒個到古宛那邊鬧事的所有人都到西紗院來。”
“是,妾身這就去辦。”
姬夫人知道這次的事情,郡主恐怕討不到好,不但是她,今兒個去古宛的奴才下人都別想討好,姬夫人想著走出去,吩咐人前往雙闕院傳太妃的懿旨,然後又走進了房間等候著。
雙闕院內,夏候怡然攆走了夏候艮童,先是很高興,可是後來聽說那夏候艮童打傷了府裡的侍衛真的走了,卻又不安起來,不過想到自己竟然被猴子當頭撒了一泡尿,還淋到她的嘴裡了,夏候怡然連死的心都有了,想到這哭了起來。
聽到太妃派人來傳她們,雖然不安,不過並不覺得自己的奶奶能怎麼樣她,好歹她是夏候家的血脈,那夏候艮童怎麼樣,只不過是個小雜種罷了。
不過相較于郡主的安定,那些下人全都後悔起來,害怕不已。
好幾個人湊到夏候怡然的面前請罪:“郡主,今兒個的事,只怕太妃娘娘會算到咱們的頭上,郡主一定要救救奴婢們。”
夏候怡然掃了一眼這幾個人,都是娘親在世時的老人,所以自然與她親近一些,她肯定會護她們周全。
“放心吧,奶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再一個,本郡主可是被那夏候艮童給欺負了的人,你們沒看到嗎?”
“是,奴婢們看到了。”
這些人商議了一番,然後一起跟著夏候怡然的身後往西紗院而去。
半個時辰後,西紗院門前的空地上,跪了一地的僕婦丫鬟,為首的正是怡然郡主,此刻那嬌嫩的小臉蛋上,布著欲哭欲泣,好似被霜浸透了的花朵,焉了,仰著頭朝房裡叫起來。
“奶奶,為什麼要讓我跪,我還被那只該死的小子和猴子欺負了,奶奶,你怎麼能讓我跪著呢?”
夏候怡然想著自己去世的娘親,越想越傷心,最後淚如雨下。
房間裡的太妃娘娘聽著外面夏候怡然的話,卻氣得更厲害,她生氣是因為到這個時候了,怡然竟然還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童童只是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她一個大人和孩子較勁,而且晚清現在正為國出力,她們這些人該好好照顧童童才是,誰知道她竟然把童童給攆走了,老太妃胸口上下起伏,眼看著要被氣暈了,蘇媽嬤趕緊開口。
“太妃娘娘,你別氣壞了身子,都是那一起下作的東西惹出來的事。”
蘇嬤嬤話音一落,倒讓太妃醒過神來,這怡然不懂事,身側的陪侍毋毋和僕婦有很大的責任,不但不幫著捺火,還專門煽風點火,今兒個不重治了,以後還不帶壞了府內的主子,想到這,太妃臉色一沉,便吩咐姬夫人。
“給我把那些刁鑽的奴才,拉下去重重的的打,今兒個去古宛那邊的人一個都不少,每人二十板子,其中領頭的攆出去幾個,看以後誰還敢不勸著主子些。”
姬夫人得了令,福身領命走出去,她心裡其實早就想治治以往這些狗仗人勢的傢伙了,宋側妃死了,她管事後,這些傢伙還以老賣老的不聽調派,今兒個可算是逮著這機會了,姬夫人走出去後,一聲招呼,她帶來的僕婦便如虎狼般威猛,等候她的調派。
姬夫人吩咐了太妃的命令,每人重打二十板子,並挑了其中幾個平時不聽調的年老嫉嬤,命令下去,打完了板子攆出去,從此後不准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步。
命令一下,西紗院內哭喊聲一片,尖叫聲,哀求聲,混合在一起。
僕婦丫鬟很快被帶了下去,最後只剩下怡然郡主一個人跪著,看著平時圍繞在自己身側的人,或被打或被攆的,夏候怡然只覺得透心的涼,呆愣愣的望著發生的一切,不知道做何反應,一時間害怕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漢成王回府,領著幾名侍衛直奔西紗院,身後跟著王府的總管,把事情的來攏去脈說了一扁,那漢成王人還未到西紗院,一張臉早就綠了,這幾天他們正在心急如焚的等待軒轅和龍番國的動靜,算算時間使臣此刻應該已到了兩個國家,正在進行談判,不知道談得怎麼樣了?誰知道今兒個竟然接到侍衛傳信,太妃娘娘讓他立刻回府,府上出事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等子事,漢成王夏候臻的臉色陰沉沉的,周身的戾氣,那夏候怡然看到父王,底氣更加不足了,垂首跪在地上,一雙腿早跪麻了,她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可是現在她不敢叫,饒是這樣,漢成王仍然十分的憤怒,走到夏候怡然的面前,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沉聲的開口。
“夏候怡然,你好大的膽子,馬上給我滾出去,把人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你也不要回來了,永遠不許踏進漢成王府的大門一步。”
漢成王說完,夏候怡然的臉色白了,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嚴重,早害怕恐慌的叫起來。
“父王,是怡然的錯,怡然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父王饒怡然一次吧。”
可惜漢成王卻不看她,倒是望向一側的侍衛:“馬上把這該死的傢伙攆出去,管家,若是找不到人,不准她進漢成王府一步。”
“是,王爺。”
管家瞄了一眼王爺鐵青的臉色,又瞄了一眼怡然郡主花容失色的臉一眼,走過去小聲的開口:“郡主,請吧。”
“我不走,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到哪裡去找他。”
夏候怡然賴在地上,不過漢成王根本不理她,往太妃娘娘的房間走去,管家安成一揮手,兩名侍衛過來架著夏候怡然往外走去,夏候怡然被激怒了,尖叫著。
“父王,為什麼,我才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要偏坦那個小野種,偏坦上官晚清,我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啊。”
那尖叫聲傳出去很遠,管家歎了一口氣,這怡然郡主的腦子真不咋的,你說這種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不是更惹王爺生氣嗎?現在世子妃可是漢成王府,甚至於金夏國的有功之臣,你說這本是榮耀的事,你還在這裡說事,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安成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小聲的開口:“郡主,天色快晚了,你還是想想待會兒在什麼地方過夜吧。”
這一聲落,夏候怡然早哭了起來,朝安成哀求著:“安總管,我娘一直待你不錯,你別把我扔出去,別把我扔出去。”
安成左右望了一眼,小聲的提醒她:“這是王爺的命令,沒人敢違抗,郡主還是找個地方待兩天,等王爺不生氣了,你再回來吧”
“我去什麼地方?我到什麼地方去啊?”
夏候怡然滿臉的眼淚,掙扎著開口,那安成趕緊的提醒她:“郡主再過不久就是鎮國公府的夫人了,不如去找鎮國公府的世子爺,在鎮國公府做兩天客吧y。”
夏候怡然一聽,用力的點頭,知道眼下只能如此辦了,可是一想到父王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野種,把自己攆出去,她就像受到了奇恥大辱一般難受異常,夏候怡然抬頭望天,暗自禱告著,娘親,如果你在天有靈的話,一定要重重的懲罰上官晚清。
夏候怡然被攆出了漢成王府,西紗院內,太妃望著漢成王夏候臻,沉聲一共開口。
“童童離開了漢成王府,若是清丫頭回來,只怕難辦?”
“母親別擔心,兒立刻派侍衛出去追他們,相信可以追到他們。”
漢成王稟明了一聲,便從太妃的房間裡走出去,指派人手立刻去找小公子,一批一批的人撥了出去。
而他們只能留在王府內等消息,其實這時候童童和流胤孫涵等人已出了楚京城,先前他們出漢成王府的時候,在街上買了一輛裝潢不錯的馬車,一路離開了楚京。
夜漆黑下來,馬車隱蔽在一處隱暗的地方,兩個大人加上兩個小孩子,還有一隻小猴子,在馬車裡休息。
馬車內,童童一直不說話,把小臉蛋埋在腿上,歸雲逗他,他也不說話。
流胤和孫涵面面相覷,知道童童此刻心裡一定很難過,本就想念自己的娘親,還被夏候怡然那個潑婦罵了一頓。
流胤小聲的開口:“童童,我們明日去軒轅國找老大嗎?”
孫涵伸出手去摸他的腦袋:“童童,你怎麼了?”
童童陡的抬頭,馬車前面吊著兩盞燈籠,幽幽冷光透進來,流胤和孫涵看到童童滿臉的淚水,不禁嚇了一跳,說實在的,雖然童童沒有父親,但是一直以來,他都很活潑,很開心,很少流眼淚,尤其是現在這樣傷心的樣子,流胤和孫涵見了早心疼了,一人伸手抱他坐到腿上。
“童童,怎麼了?你別理會那潑婦,等老大回來,一定讓她給你出氣兒。
一側的歸雲點著頭,連昭昭都吱吱的表示贊同,童童搖了搖頭,傷心無力的開口。
“為什麼別人都有親生的爹爹,我沒有呢?”
馬車內陷入了沉寂,好久沒人說話,那小歸雲也傷心了起來:“歸雲也沒有爹爹。”
這一說更觸動了童童的傷心處,越發無聲的流起淚來,那小雲兒也陪著哭起來,一時間車內倒是哭慟聲一片,流胤看著傷心的童童,又心疼又生氣,忍不住脫口而出。
“童童,我知道你親生的爹爹是誰?”
一言落,童童抬頭,眼睛眨巴眨巴著,那長睫上還沾著淚珠兒,可憐楚楚,動人至極,兩隻小手迅速的抓住流胤的衣襟,叫了起來:“是誰,是誰?”
坐在馬車內的孫涵見流胤嘴快的說了出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老大不想讓童童知道。”
“可是你沒看到他哭得很傷心,很難過嗎?何況他六歲了,完全可以知道自己的親生爹爹是誰啊?”
童童聽著他們兩個的話,早尖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知道,我要知道我親生的爹爹是誰?流胤,你還是我好哥們嗎?你竟然不告訴我。
流胤牛脾氣一激,哪裡理一邊的孫涵,沉聲開口:“童童,你親生爹爹就是澹台文灝那個混蛋。”
“澹台哥哥?”
童童有些反映不過來,他最喜歡的人就是譫台哥哥,一直想讓娘親嫁給他,他好厲害啊。
沒想到現在他竟然就是童童親生的爹爹,童童的心裡一下子湧起高興,可是想到流胤罵他的爹爹,不由奇怪的追問:“為什麼罵我爹爹。”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認童童,還逼你娘嫁給夏候墨炎,要不是他拿你來脅迫老大,老大怎麼會嫁給那個傻子。”
一言落,童童的臉上有些陰沉,那孫涵一看流胤什麼都跟童童說了,不由得用力的瞪他一眼,然後柔聲勸慰:“童童,我們去找老大見”
童童先是不說話,然後陡的抬眼,那眼睛深沉幽暗,幼嫩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明日一早我們去找他,我要找他。”
“誰?”流胤和孫涵一時不知道他說的是誰?異口同聲的問,童童一字一頓的開口:“我爹爹,我要問他,為什麼不認童童?難道是童童長得太醜,還是童童長得不可愛?”
”去找澹台文灝””
流胤和孫涵二人滿心不甘願,真的不想去找那個傢伙,自己的兒子都不認,還讓自己的女人嫁給一個傻子,真是可恨。
“是,走遍天涯海角,童童也要找到他,問他為什麼不要童童。”
童童的臉上罩著堅定,流胤和孫涵二人是看著他從小長到大的,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和他娘有得一拼,一旦決定了什麼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說也沒用,所以最後點頭。
”好,那你別再傷心了,早點睡吧。”
“嗯。”童童不再糾結,靠在一側的廂壁上閉眼休息,小歸雲和昭昭也趕緊的休息,那孫涵見小孩子們都睡了,忍不住拿眼瞪流胤:“真是多事之人。”
“哼,”流胤鼻孔朝天,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選了一個好姿勢,閉目睡覺,理也不理孫涵。
馬車內陷入了安靜,一點聲響也沒有,夜慢慢的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