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4章
大殿內,一團衣著光鮮的女人圍著晚清,熱切的說起話來。
女人在一起談論的話題,大多數便是衣著首飾,要不就是男人,不過都是一群豪門怨婦,在一起無病呻一吟罷了,大都在抱怨男人薄幸寡情喜新戾舊寵妾滅妻的種種惡跡。
其中偶爾也夾雜著一兩句的政事,不過水過無痕般的引不起共鳴,最終依然是男人的無惡不作可恨之處。
晚清一邊喝茶一邊聽著,不參與她們的話題,因為自家的夫君沒有以上種種惡跡,她有什麼可說的。
正在這時,端木香從週邊走過來,身後還拽著一個女人,兩個人拉拉扯扯的。
本來圍在晚清身邊說得很熱鬧的一群女人全都住了口望過來,只見端木香拉扯著的女子竟然呂鳳嬌。
一看到呂鳳嬌,眾人便想起她和上官晚清可是死對頭,不知道今兒個又會出什麼事,一時間大家忘了前一刻的自怨自歎,把注意力放在晚清和呂鳳嬌的身上。
晚清抬眉,不動聲色的放下手裡的茶杯。
身側立著的回雪一臉的冰冷,注意著被端木香拉過來的呂鳳嬌,若是今日這死女人膽敢對主子無禮,定然要打得她落花流水鼻青臉腫外加牙齒墜落兩顆,以平往日的氣憤之心。
不過很顯然的她沒機會了,因為呂鳳嬌並沒有往日的大小姐脾氣,扭扭捏捏的,垂著頭,倒好似要受處罰的小媳婦似的。
端木香一把拽過她的身子,認真的開口:“鳳嬌,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呂鳳嬌一聽,臉色噌的一下紅了,心裡彆扭極了,不過自己確實不好,往日總是找上官晚清的碴子,現在若是她想報復,只怕她會死得很難看,呂府沒落了,若是她再惹惱上官晚清,很可能她就要被柳府的人,正妻貶為妾了。
慕容笑就是最好的例子,前一刻還是金尊玉貴的王妃,下一刻便被貶為府裡等同奴婢的姬妾,越想到這些越心涼,所以端木香才會和她建議,兩個人一起向上官晚清道謙,想到這,呂鳳嬌的聲音響起來。
“對不起。”
不過聲音太小,此時她們所處的地方人又太多,大殿另一側的男人正高談闊論,所以沒人聽到呂鳳嬌說了什麼。
晚清盯著她,雖然知道她說了什麼,不過就是想故意刁難刁難這女。。
往日處處找她麻煩,今日一句小小聲的對不起就善巴干休了嗎?所以她一句話未說,定定的望著呂鳳嬌,站在晚清面前的端木香忍不住心急,其實她剛才道謙後,上官晚清輕易便原諒她了,所以她認為上官晚清是個很大度的女人,想到這,忍不住催促起來。
“你說啊,要不然我不理你了。”
若不是她和呂鳳嬌是親人,她才懶得理會她呢?不就是道個謙嗎?用得著扭扭捏捏的嗎?
呂鳳嬌在端木香的催促下,終於鼓足了勇氣,大聲的開口:“對不起,世子妃,以往不該處處針對著你,以後不會了,還希望你原諒以前的我。”
呂鳳嬌大聲的一口氣說完了,大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因為很多人聽到了她的話。
這下子她只覺得丟臉丟到家了,不過男子那邊的人只望了一眼,然後便又說起話來了。女子這邊,很多女人唇角擒著笑,一起望著上官晚清,猜測上官晚清會不會原諒呂鳳嬌。
雖說先前原諒了端木香,必竟端木香和上官晚清沒有那麼深的仇結,不過呂鳳嬌可是處處找麻煩的人,上官晚清應該不輕易原諒她。
這些女人一臉熱切的看熱鬧,等著看上官晚清的態度,誰知道有人叫起來
“快,公主過來了。”
一聲落,很多人張望過去,果然看到皇室的兩位公主,眾星捧月般的簇擁進來,這下圍在晚清身邊的這些女人呼啦一下,全都往門前沖去,一個個去巴結奉承公主了,一來公主的身份比上官晚清尊貴得多,二來公主嫁的是南昭王府,若是謹王繼位,南昭王府的地位也會上升。
晚清一看到這些女人離開了,周遭的空氣立馬清新多了,忍不住輕歎:“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說完抬頭望向依舊站在面前的呂鳳嬌和端木香,這兩個女人倒是沒有走,還在等她的話,晚清想了想望向呂鳳嬌,淡淡的開口。
“既然你來道謙了,我沒必要一直得理不饒人,不過要想我原諒你,恐怕一句話兩句話是不行的。”
呂鳳嬌一聽晚清的話,臉色暗了下來,確實這樣啊,憑她和上官晚清之間的過節,一句話兩句話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想到這,呂鳳嬌無措的望著端木香,眼瞳裡有不安。
不過晚清的話並沒有完,又接著往下說。
”不過,以後若是你不來找我的麻煩,我不是找人麻煩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吧。”
一聽到晚清的這句話,呂鳳嬌激動起來,只要上官晚清不找她的麻煩,她不會再惹到她的,又不是不想活了,想到這,趕緊開口:“謝謝,以後我不會找你麻煩的。”
“那就好,你們去忙吧。”
晚清淡淡的開口,端木香和呂鳳嬌不敢打擾她,飛快的退開。她們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總有一種無端的壓力,比和娘娘妃子的在一起,還有壓力,所以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了。
晚清坐在大殿一側,望著不遠處眾星捧月的兩堆人,團團圍著兩位公主,心裡松了一口氣,她實在不喜一堆人圍著她,聽著耳邊聒聒噪噪的話,聞著濃郁的脂粉香,然後沒有一個人說的是真心話,全是諂媚做態。
大殿內,三個一群,五個一黨的說著話。
晚清獨自一人呆著,觀看著殿內的情況,細細的品著茶,眉眼如畫,倒是自得其樂,不過很快這份安靜便被打破了。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來:“見過世子妃。”
這說話的人竟然是上官府的候夫人,今日的清平候夫人,滿身的溫和光澤,眉眼慈詳,恭順的給晚清請安,她的身側站著的卻是候夫人的嫡親大小姐上官月鳳,臉色蒼白,下巴尖尖,似乎生病了一般。
晚清掃了她們母女一眼,站了起來,伸出手拉了月鳳,笑著開口。
”大伯母何需客氣,自家人不必那麼生份。”
既然她答應了憐晴顧念上官府,那麼就沒必要再計較從前的事情,何況現在的上官府被重用了,大伯父任職于吏部侍郎一職,所以上官府逐步走上了正軌。
那候夫人一看晚清很親熱的樣子,更是喜歡,其實一直想去拜訪晚清,又怕她不肯見,所以不敢去漢成王府,如今一看,她卻是真心原諒了她們一般,候夫人的一顆心總算落地了。
“謝世子妃。”
母女二人坐下來,上官月鳳坐在晚清的身側,晚清看她眉眼傷心,便知道月鳳是為了什麼事,她的心思一直在慕容府的弟子身上,而此次慕容府被抄家滅族,合族內的直系親屬全都被斬了,所以月鳳的意中人也不幸身亡了,所以她才會如此傷心吧。
“月鳳妹妹怎麼了?”
上官月鳳抬眉笑笑,卻有些滄然,今兒個她本來不想來,可是母親非要她來散散心,另外,今兒個會有很多達官顯貴,若是被人相中了,自然會去上官府提親,不管她願不願意,眼看著她的年齡都大了,還沒有議親成婚,若再拖下去肯定要被人笑話的。
“我沒事。”
晚清一臉的瞭解,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滋味,而月鳳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死了,她的心一定痛得厲害,可是死者已逝。
“別那麼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
晚清安慰她,月鳳抬頭看她,觸到她了然的眸光時,便明白這個姐姐是什麼都明白了,忽然上官月鳳有些想哭,當他被斬的時候,她只能一個人躲在房裡偷偷的哭泣,傷心,卻無計可施,眼看著一日日的瘦下去,父母兄弟姐妹的卻不知道,還以為她生病了,其實只是心碎了。
“大姐姐。”
月鳳的眼睛潮濕了,一側的候夫人心裡歎息,其實做為母親的她哪裡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可是她能如何做,慕容家犯了那麼大的事,別說救他們了,和他們在一丁點的牽扯,只怕便會萬劫不復了。
所以她只能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今兒個帶她來宮中,就是想讓她來散散心。
晚清和月鳳正說著話,只聽大殿內響起謹王夏候洛宇的說話聲。
“請大家一起去偏殿用宴。”
太監宮女地過來招呼著各個人,一時間大家往外走去。
晚清和月鳳起身,清平候夫人在後面跟著,一路出了寶瑟殿的正殿,往偏殿走去。
偏殿內,早有太監領著人各就各位,晚清身為漢成王府的世子妃,位置卻是在最前面的,而上官府的人在中間,所以只得與她們分開,自坐到前面的位置上,墨炎已就坐,看到晚清走過來,滿臉的笑意,那笑璀璨耀眼,炫了多少女人的心。
只是他眼中全無別人,唯有晚清一人,伸出手牽了她的手,輕扶她坐下來
大殿內,很多人望向這邊,一時竟然安靜無比。
直到殿門外傳來尖細的喊叫聲:“皇上駕到,襄妃娘娘駕到,喜嬪娘娘駕到,雲貴人駕到。”
沒想到今日的賞梅宴,襄妃竟然請了皇上過來。
眾人一起起身,望向殿門前,只見為首的正是皇上,一身的明黃龍袍,步伐沉穩,身側緊隨的正是襄妃宇文舒,亦步亦隨,滿臉笑意,若不是皇后栽了,她又哪裡有機會站在皇上的身側,一想到這個,她的臉上更是笑得像一朵花兒似的璀璨。
皇帝夏候東宸一雙冷目無情的掃過大殿,直到眸光掃過夏候墨炎時,便有了些許的暖意,不過高大的身軀沒有停留,一直走到高處坐下,襄妃等妃嬪也隨之坐了下來。
下首響起一片聲音:“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坐下吧。”
夏候東宸不甚在意的揮手,懶散的示意大家都起來坐下。
下面的人起身坐了下來,大殿內一時安靜無聲。
有皇上在的地方,誰敢放肆,又不是不要命了,就是謹王夏候洛宇也不敢大意,父皇高深莫測的眼光,令人探測不出他在想什麼?
上首的襄妃娘娘悅耳的聲音響起來:“今年宮中開了幾株寒梅,很是嬌豔,所以本宮特地折梅請宴賞花,大家不要拒謹,這是私人宴席。”
“謝襄妃娘娘。”
下面的聲音宏亮整齊,不過除了這一聲,依舊沒有人膽敢亂說話。
襄妃也不言語,一揮手大殿一側的樂器響了起來,悅耳的絲竹之聲,好似仙樂一般清悅響起。
紅裙舞姬從殿門一側婉延而上,每人手中握著一簇紅梅,一時間滿殿芳香。
美人,紅梅,美酒,佳餚。
槐麗清豔,彩繡輝煌,先前的緊張不安總算鬆懈下去,各人品起宮中的美食,欣賞起歌舞來。
大殿上首,夏候東宸微斂上眼睛,似睡未睡,似醒未醒,悄然的打量著下首的兩人,謹王夏候洛宇,世子爺夏候墨炎,這兩個人怎麼看都是夏候墨炎更有當未來儲君的風範,雖然他不是他的孩子,但卻是最好的帝君人選。
皇帝身邊的宇文舒,同樣的在暗中打量著大殿下面的情況,今日之所以折梅賞花,一來拉攏這些朝堂上的女眷,二來觀觀風向。
宇文舒的眸光似有意無意的落在大殿一側的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身上,這兩人神態安然,一直注意著在殿內的歌舞,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似乎進宮就是為了欣賞歌舞來的。
可是宇文舒卻不知道,她的眸光一落到夏候墨炎和晚清身上的時候,二人便感覺到了,只不過假裝不知罷了,今日進宮,他們就是來欣賞歌舞的。
所以兩個人邊吃,邊對場上的歌舞評頭論足的。
說實在的,這紅衣舞姬跳的舞蹈,十分的出色,手捧梅花,身著紅衣,妖嬈的翩躚,就好像一隻只紅色的蝶一般迷人,而她們手捧梅花,隨著她們的舞動,紅梅點點如血,好似下了一場花瓣雨,隨著她們的舞動,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大殿內,殿內清香撲鼻。
很多人點頭,笑著讚歎,今日這舞不錯。
一曲終了,紅衣舞女婉延的退下去。
皇上夏候東宸起身離開,眾人再次起身恭送皇上,等到皇上一離開,大殿內放鬆了許多,雖有後妃在場,必竟沒有皇上那樣強大霸氣的氣場。
襄妃舉杯請了大家一起共吃一杯酒,然後有寶瑟殿的總管太監站出來唱諾一聲:“襄妃娘娘有旨,今日聚會,各家夫人名門小姐,可自薦才藝上場表演,大家熱鬧一些。”
此言一落,便見場上有不少人欲欲試,今日宴席上,有不少朝中的貴卿之子,所以這些思春的少女便動起了心思,雖然在座的很多出色男子都有了妻侍,但是還有很多老夫人在,家族中也有不少未婚的男子呢,如此一想,很多人像打了雞血一般激動。
很快便有人上場表演起來,彈琴。
夏候墨炎對於這些女人的才藝表演根本不感興趣,只細心的照顧晚清吃東西。
“晚兒,來,嘗嘗這個。”
魚挑了刺,細心的送到晚清的碗裡,吃完了點心便奉上茶水,照顧得細緻周到,看得很多女人紅了眼睛。
人比人氣死人,上官晚清為什麼就是如此的好命呢,攤上了這麼一個深情的男人,還如此的出色。
大殿內多少人幹思百結,九轉回腸,更有不少的未嫁閨秀,嬌羞的偷偷打量著夏候墨炎,很想世子爺看自己一眼,做不了世子妃,就是做一個夫人她們也是甘心的啊。
這其中為最的一名小姐,便是謹王妃聞人卿的妹妹聞人畫,一雙款款深情的眼眸不時的瞟向夏候墨炎,上場表演才藝的時候,更是施展出渾身的招數,盼望世子爺能瞧自己一眼,可惜夏候墨炎雖然瞄了她一眼,那雙漆黑如夜晚星辰的眼瞳冷冰冰的沒有一點的情緒,使得聞人畫的一顆心,當場便碎了,接下來的表演便有些落落寡歡。
雖然她知道關於這世子爺的事,他曾發誓了此生不納一妾,連樓大將軍的女兒樓芸香都沒有入得了她的眼,她這樣的人自然更不可能入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心啊撲通撲通的跳,他的絕色身影深深的鑲嵌在她的腦海中了。
大殿內的歌舞繼續著,別人表演才藝,晚清的肚子卻吃飽了,心滿意足,像一隻小兔子似的坐在席位上,欣賞起歌舞來。
很快便發現一道含怨帶怒的眸光緊盯著自個兒,不由得奇怪的望過去,這女人她是知道的,聞人國師的女兒聞人畫,不知道她那麼瞧著自己什麼意思?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發現這女人竟然是相中了她的夫君夏候墨炎,一時間心內便有些不自在,好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一般,臉色微冷,順熱便歪到了墨炎的身上。
“怎麼了?”
不知情況的夏候墨炎緊張的追問,晚清搖頭:“沒事,就是吃得太撐了。
“喔,那喝點水。”
夏候墨炎立刻拉著晚清靠在自己的胸前,然後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嘴邊。
大殿對面的聞人畫,立刻狠狠的掐自己的大腿,怒火沖天,氣憤惱怒的想著,這上官晚清憑什麼巴著金夏國最好的男子,現在她們國師府可不比別家,姐姐現在是謹王妃,將來就會是皇后,她嫁給夏候墨炎做個夫人,難道委屈他了不成,這女人還一臉示威的樣子,她越是這樣,她便越要嫁給夏候墨炎,如此一想,手便握起來。
這一切大殿上首的襄妃宇文舒看在眼裡,唇角勾出了笑意,看來今日倒是有好戲瞧了,不動聲色的繼續欣賞歌舞。
一番表演下來,時辰已不早了,吹拉彈唱,畫畫賦詩什麼都有人表演,最後襄妃命令下去,又有十二名宮女上來獻舞,這十二名宮女每個都長得俏麗動人,美豔如花,雖然是小小的宮婢,卻不比那些大家閨秀差,跳起舞來,更是靈氣逼人。
一曲終,十二名宮女並沒有退下去,而是立在大殿的一側。
大殿上面,襄妃站起了身子:“今日的眾位佳麗,表演的才藝都十分出眾,果然不愧為金夏朝中重臣的千金,本宮看了很是欣喜,既然是本宮邀請進宮的,本宮重重有賞,剛才上場表演的,誰想要什麼賞賜的,現在可以提出來。”
此話一出,很多表演的閨秀起身,不過沒人敢隨便的提出要什麼東西,大多數人是謝恩。
國師千金聞人畫,一聽襄妃娘娘的話,心思卻活了,襄妃娘娘的話可是個機會啊,如此一想,便響亮的開口。
“稟襄妃娘娘,畫兒可以要賞賜嗎?”
“好,畫兒請說。”
襄妃滿臉的笑,聞人畫是國師家的女兒,她自然不會得罪她。
聞人畫一聽,素手一指,便指向了對面的夏候墨炎:“襄妃娘娘,畫兒願意嫁給夏候世子妃為夫人。”
此言一出,滿殿之人大驚,尤其是謹王妃聞人卿,直接不給面子的當殿怒斥:“畫兒,你胡說什麼?”
這妹妹從小便隨心所欲,因為父母的驕慣,有些無法無天。
她看中夏候墨炎沒錯,這樣出色的男人,不說她,就是大殿內,有很多女人看中了,可是整個楚京誰人不知道,這夏候墨炎不會納別的女人為妾,她這不是找不自在嗎?再一個,她憑什麼以為這男人會納她為妾啊,如若夏候墨炎拒絕,她的顏面何在?國師府的顏面何在?搞不好兩家還會因此把關係鬧僵了。
可惜聞人畫卻不理會自己的姐姐,當著滿殿的人直接回絕了:“不,我就要嫁他,我們國師府的身份難道辱沒了他的身份不成,再一個我只想要一個夫人的位置,這不過份吧。”
這夫人就是貴妾的意思,若是夏候墨炎繼承漢成王府的王位,貴妾便是側妃。
雖然身份不如王妃高貴,不過也不差到哪裡去。不過夏候墨炎會納她為妾嗎?人人懷疑,個個望著那正主子,只見他臉色陰驁難看,周身的凜冽,雙瞳更是冷漠無情,瑩瑩寒光直射向聞人畫。
聞人畫卻不看他,只望著高首的襄妃娘娘,又追加了一句:“襄妃娘娘不是說畫兒可以要賞賜嗎?”
襄妃宇文舒滿臉的為難,望向大殿一側的夏候墨炎,然後點頭表示自己確實說過這句話,不過?她心內浮起輕笑,臉上神色如常,望著夏候墨炎。
“夏候世子爺可有意納聞人小姐為妾。”
這一聲話起,大殿內所有人都盯著眼前的畫面,有些人竟然興奮的等著看好戲,現在的這場面很有意思。
夏候墨炎若是不答應,則直接和國師府變了臉,兩家以後的交情可就走味了。
謹王妃聞人卿滿臉的怒意,瞪著不爭氣的妹妹,卻無計可施,心裡暗怨爹娘平時的驕寵,才會讓她今天這番沒有眼頭見識。
夏候墨炎緩緩站起來,望向對面的聞人畫。
聞人畫看他目光點漆一般幽暗,淩寒無比,周身的冷戾,這份涼薄似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絕色,反而是更加的冷酷,讓人移不開視線,所以她雖然心慌慌的,可是還是很想嫁給他。
只聽得夏候墨炎一字一頓的開口。
“我不會娶任何人,請聞人小姐自重些,還有本世子今日當著滿殿的人再說一遍,以後不會再納妾,若是再有人提起這個話題,別怪本世子心狠手辣。”
一聲落,眼瞳瞬間嗜血如狼瞳,令人不敢觀看,眾人垂頭。
聞人畫一看,臉色挎了,像霜打的枝葉一般再沒有力氣,臉色難看,然後抬首望向上面的襄妃娘娘。
難道襄妃娘娘不可以為她賜婚嗎?為何非要徵求夏候墨炎的意思。不過她不知道,襄妃娘娘還真不敢挑釁夏候墨炎或者漢成王府的怒氣,所以她才會用迂回之術,本來她沒想過讓聞人畫難堪,可是這小丫頭似乎有些驕縱,所以才會去拿雞蛋碰石頭,自己給自己找沒臉子,而自己只是樂於看他們針鋒相對罷了,不知道國師知道這件事,是否會覺得丟臉。
宇文舒一邊想著一邊笑:“好了,既然世子爺無心,我們就別為難他了。
襄妃說完,又望著聞人畫:“畫兒,不如咱們再重新另擇一婿,不管是誰,本宮一定會為你指婚。”
可惜聞人畫遭到了打擊,再加上她就是喜歡夏候墨炎,看這滿殿,根本沒有比得上他的男人,雖說有些人也不錯,例如鎮國公府的端木磊,可是現在自己被人家當殿棄了的,再要求嫁給別人,別人願意,她也沒臉了,想到這,聞人畫再也呆不住了,直接爬起身便沖出了大殿。
殿內,聞人卿立刻招手示意聞人畫的貼身婢女和兩個宮女送小姐回府去。
大殿內,等到聞人畫離開,又恢復如常。
高首的襄妃娘娘掃視了一眼殿側兩邊立著的佳麗,清悅的聲音響起來:“今日凡是表演才藝的佳麗每人賞金錁一對,銀錁一對,沉香木串珠一對,白玉佩一對h”
“謝襄妃娘娘。”
眾位佳麗謝恩,太監自奉上禮物不提,襄妃娘娘掃視了一眼身在大殿側的十二名宮女,沉聲開口。
“十二宮女上前聽命。”
先前跳舞的十二名宮女走了出來,齊刷刷的跪在大殿下首,整齊的聲音響起來:“襄妃娘娘。”
大殿內眾人不明白襄妃娘娘為何把這十二名宮女喚出來,一起望著正中的十二個女人,說實在的,長得確實十分的出色,動人至極。
只見襄妃朱唇輕啟,如水的聲音響起來:“這十二名宮女是本宮從後宮精挑細選出來的,這是本宮送給各家夫人的禮物。”
此言一出,殿內鴉雀無聲,很多人面面相覷,襄妃娘娘竟然要送這麼漂亮的宮女給她們,不過卻沒有多少女人高興,男人嘛倒是有些高興的,只不過不敢表現出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暗遞了一個眼神,襄妃果然動手佈置了,雖然不張揚,不過卻很細緻啊。
大殿內,襄妃開始分佈十二名宮女:“桃紅,雲珠,你們二人以後跟著謹王妃,好生伺候著她。”
”是,奴婢遵旨。”
名喚桃紅雲珠的兩個宮女起身恭順的走到大殿一側,謹王妃聞人卿的身邊。
謹王妃聞人卿起身謝恩,然後坐下,雖然臉上掛著笑,可是心裡總是不自在。
母妃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把宮裡的人分派到她的謹王府去啊。
上首的襄妃並不理會聞人卿,又開始指派宮女:“清荷,碧水,你們兩個跟著漢成王府的世子妃,好生照顧世子妃。”
“是。”
二婢神色從容淡定的領命,起身徑直走到夏候墨炎和晚清的身邊。
夏候墨炎狹長的峰眉蹙起,一絲不悅攏在眼底,冷冷的注視著場上的動靜
晚清倒是隨和,笑眯眯的打量走過來的兩個宮女,清荷,碧水,好名字,而且這兩人實在不像宮女,倒像是大家閨秀,不但生得俏麗嫵媚,而且舉手投足端莊有禮,既不失了禮儀,也沒有半絲的輕浮之態。
一看到晚清打量她們,二女逶迤的施禮:“見過世子妃。”
晚清點頭,示意她們一邊站了,然後繼續注意大殿內的情況,下首還有八個宮女,分別被賜進了南昭王府伺候青儀公主,藍儀公主,還有兩人賜進了鎮國公府和鏢騎將軍府。
宮女賞賜完畢,襄妃在大殿上首笑著開口:“本宮賞賜宮女只不過是本宮喜愛各位的心情,至於這些宮女,以後就是各位府上的奴婢,若是犯什麼錯,惹出什麼事來,重重的責罰,不用看本宮的顏面。”
襄妃臉色雖然笑,不過語氣卻很冷。
大殿下首的十二名宮女,異口同聲應聲:“奴婢等不敢。”
“好了,今日的賞梅宴結束了,本宮也累了。”
大殿上首的襄妃領著喜嬪還有雲貴人等下來,一路走出大殿,殿內眾人同時開口:“恭送襄妃娘娘,喜嬪娘娘,雲貴人。”
等到這些後妃離開,殿內的人陸續的起身離開,一路說著話往府門外走去,不過明顯的壓抑得多。
這些被賞賜的的人家誰敢亂說話,雖然襄妃如此說,可是這些宮女究竟是什麼來路,大家可沒有把握。
夏候墨炎牽著晚清往外走去,身後跟著回雪,還有那清荷碧水二婢,一起往殿外走去。
內宮門外,各家的馬車排列,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上了前面一輛馬車,回雪和清荷碧水上了後面一輛馬車。
至於流胤雁平等人皆騎馬尾隨,一眾人出了內宮門,往外宮門行駛而去。
馬車內,夏候墨炎臉色陰沉冷驁,薄唇緊抿,周身籠罩著戾氣。
晚清輕伏在他的胸前,慵懶得似貓,對於襄妃賜過來的兩個婢女一點都不以為意,反而去逗夏候墨炎。
“好了,別繃著個臉了,好醜啊。”
夏候墨炎一伸手把輕撫他臉頰的玉指緊握著,冷冷暗沉的聲音響起來:“襄妃,竟然膽敢把腦筋動到漢成王府的頭上。”
晚清笑了:“不過她很聰明不是嗎?”
明明想賜兩個丫鬟進漢成王府,他們的身邊,可是能繞這麼一大圈子,送了一堆宮女,這樣他們不就沒話說了嗎?她倒要看看這兩個丫頭能成什麼事?
晚清眼瞳陡的一閃暗芒,不過很快恢復如常,打了一個哈欠。
“我好累啊。”
現在似乎越來越嗜睡,懷孕的女人真可憐,晚清感歎一聲,不過這一次有墨炎陪在身邊,上一次她可是受足了罪的。
夏候墨炎伸出手摟她到懷裡睡覺,輕輕柔柔的,再不去想關於清荷碧水二婢。
回了漢成王府進了古宛,晚清自去休息了,清荷碧水二婢有回雪安排。
兩個婢子倒是安份守已的,讓人看不出什麼所以來,不過古宛這邊的丫頭下人都很忌撣這二人,因為再蠢笨的人也知道襄妃娘娘這麼做是什麼意思?所以沒有人願意親近她們,兩個人也不以為忤,安心的守在古宛內。
晚清在房內一覺睡醒了,天已近黃昏了,夏候墨炎不在古宛內,出府辦事了。
回雪在房內一邊伺候她起來,一邊稟報關於那兩個宮女的情況。
“主子,清荷姐姐和碧水姐姐二人奴婢已打點好了,請世子妃示下?”
這句話回雪說得客氣有禮,聲音大大的。
晚清一聽便知道二婢定然在外面,點頭應聲:“嗯,你好好待她們,她們可是宮裡來的,不比我們這樣的人家粗野,尊貴一些,平日你別衝撞了她們。”
“是,奴婢記住了。”
回雪做完了場面的功夫,小聲的嘀咕:“主子,這兩個尾巴整日跟著,不是很煩嗎?這襄妃娘娘真是夠可惡的。”
“她也挺可憐見的,其實心裡不敢隨意觸碰我們漢成王府的,可是又不放心世子爺,所以動了這心思,卻平白的折騰了那麼多的人做這事,你也別煩了,注意著些便是,你平時留意她們,找到錯處了,我立刻讓她們滾蛋。
晚清不客氣的開口。
若是這襄妃賜宮女,只賜她們一家,她們早發作了,偏偏這女人一連賜了好幾家,這樣下來,別人受恩了,她們沒有必要多疑,讓別人說出閒話來,不過她如此一做,倒讓他們知道,襄妃是忌撣他們的,看來他們要防著她了。
所以什麼事都有好壞兩面。
“嗯,奴婢知道了。”
回雪點頭領命,然後伺候了晚清盥洗好走出去,門外,清荷和碧水二婢恭順的一福身子。
”見過世子妃。”
“嗯,起來吧。”
晚清起身順著廊簷往外走去,喜兒從對面走了過來,一甩帕子恭敬的福身子稟報:“世子妃,太妃娘娘使了蘇嬤嬤過來請世子妃過去用膳。”
“好啊。”
難得的墨炎不在府上,她正好過去陪陪太妃。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跟著晚清的身後順著長廊往前面走,走到廳堂門前,便看到階上立著幾個僕婦,為首的正是蘇嬤嬤,一看到晚清過來,便一福身子:“見過世子妃。”
“嫉嬤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見吧”
晚清伸手扶起蘇嫉嬤,和她一起往古宛外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話:“太妃的身體休養好了嗎?”
前一陣子因為父王的事,所以老太太差點沒折騰過去,這一陣子一直留在西紗院內休養,很少出來,所以晚清才會關心的詢問,蘇嬤嬤點頭:“大好了,一好了便閒不住,念叨著想世子妃了,所以便差了奴婢過來了。”
“嗯,我也該去看看奶奶了。”
一眾人一路說著往西紗院而去。
西紗院內,靜悄悄的,各處沒有一點吵雜的聲音,太妃需要靜養,誰敢打攪她啊,所以不但走路說話,就是做事,也都輕拿輕放的。暖閣外,小丫頭見過禮後,恭敬的打起簾子。晚清領著回雪走進去,那清荷和碧水二婢也想跟進去,小丫頭啪的一聲甩了簾子,把她們兩個人擋在外面了,這二婢雖然婢氣好,可心裡是有傲氣的,自認為她們是宮裡的,高人一等,只不過剛出宮,不想惹人話柄,所以才會處處小心,沒想到連一小丫頭敢給她們甩臉子,所以心裡便有些惱怒,只是沒有發作,立在門外,豎起耳朵聽房內的說話聲”房間裡,太妃牽著晚清打量了一番,笑著開口:“清丫頭養胖了一些。
“是,奶奶怎麼樣?還好嗎?”
“嗯,我的身體也養得不錯,所以咱們娘倆是有福的人。”晚清笑了起來,房內一片溫馨,太妃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臉色便有些難看,話裡不悅:“清丫頭,聽說襄妃使了人給你。”
“是賜了兩名宮女給孫媳婦兒。”
“她竟然敢?”
太妃一臉的盛怒,就要發作起來,晚清趕緊握著她的手:“沒事兒,其實是兩個穩妥的丫頭。”說完也不待太妃說話便望向一側的回雪:“讓清荷和碧水進來。”
“是,世子妃,”回雪應聲,心裡狠狠的想著,這兩個女人最好別耍什麼花招,若是被她們發現了,定然重重的懲罰她們,這裡雖然是漢成王府,可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想進就進,想捏就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