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技術性聽牆根
法事看完了,實際上除了瞧了一場精彩的「獨舞」效果之外,什麼其他的東西都沒有改變。
但就是這樣,現場的人除了邢翊鴻和宮曉詠幾乎都信了。那一個個看向「天師」的眼神,怎得一個崇拜了得。
宮曉詠縮了下脖子,跟邢翊鴻離開了林宅。而此時跟他們一樣選擇直接離開的人卻並不多。更多的,則是去廳房裡跟「天師」套近乎,甚至是請對方到自家宅子裡去看看是不是也有啥不乾淨東西的。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回到一安堂,直接進了他們住的院子。王爺不說話,誰也不敢來打擾。等都坐下來倆人這才開口討論起了這件事。
「我覺得,當個跳大神的也不錯,跳噠幾下就可以大把大把的銀子了。還有那麼多人上趕著送錢。」宮曉詠感慨。
邢翊鴻笑道:「這些江湖騙術都是彫蟲小技。都是糊弄那些心裡有鬼的人。」
宮曉詠從空間裡「挪」出兩碗參茶,遞了一碗過去:「誒你說,這個天師跟林大戶的死有關係沒?我覺得,騙錢不至於把人給弄死吧?還有啊,我覺得特奇怪。正常情況的話,來個除妖捉怪的來做法,不但鬼沒除了倒是讓主家死了人。不是要把這個什麼法師之類的給暴打一頓再扭送官府麼?怎麼林家人這麼奇怪,不但沒人責怪懷疑,反而還弄得比昨天更熱鬧。」
邢翊鴻喝了口茶,參苦之後帶著回甘,真是不錯。「那這件事就得看林家現在掌家的人了。昨天李珪說的,林大戶也不是沒兒子,兒子歲數也不小了。怎麼他死了之後掌家直接到了他二老婆手裡了?」
宮曉詠外頭:「誒?電視劇裡也有這麼演的啊。兒子不爭氣,讓有本事的小老婆管家什麼的。」
邢翊鴻搖頭:「你也說那是演的。在咱們大恆,父傳子是不變的倫規。而且林家是生意人,生意還沒大到像咱們這樣有不同的掌櫃分別主事。一個婦道人家怎麼去談生意?」
宮曉詠撇嘴:「重男輕女。」
邢翊鴻笑了:「古來如此,男主外女主內。女子少游拋頭露面的。雖然也的確是有些不公,但女子和男子自由所習所想就截然不同,並非一朝一夕可改,也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去動搖的。我看過你們那邊的歷史不也是麼。其實真正的平等從來不存在。」
話題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聊了好一會兒的「論封建社會重視人權及男女平等的可行性」,倆人才發現跑題太嚴重了。
當然這個論題是沒有結果的。而且就像邢翊鴻說的。他們倆人能管一輩子的,只有自己。
說起如何去打探這些事情,邢翊鴻的選擇是夜探林宅。宮曉聽後立刻想到了那些武俠片中的場景,甚至還苦惱著自己沒有帶黑衣服,不知道現買的會不會合身。
邢翊鴻被自家小王妃逗得大笑不止。只是最終倆人還是去一人買了一身黑衣服。就為了宮曉詠所說的「保護色」。
其實以邢翊鴻的功夫來說,只要不是太亮堂的顏色都可以當夜行衣用。不過瞧著這樣短衣襟小打扮的宮曉詠,王爺覺得自己的鼻子癢癢的。感覺這個樣子……真是不錯啊!難怪網上有什麼「制服-誘-惑」這樣的詞彙,其實夜行衣也可以很誘-惑的啊!(泥垢!)
不知道自己已經很誘-惑了的小詠子,在原地蹦跶了好幾下。「這衣服穿著也舒坦啊!怎麼活動都行!果然那些寬袍大袖什麼的最麻煩了!」
「這樣的確別有風采。」說完攬過曉詠的肩膀,低頭在對方的臉蛋子上親了一口。「其實我家王妃穿什麼都不好看,不穿也好看。」
宮曉詠瞬間漲紅了臉。不要誤會是臊的,他是氣的。好吧,有那麼一點兒臊,誰讓這貨這麼臭不要臉了!「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兒啊!小心給你斷糧!」
王爺大笑:「好了,不逗你了。下午睡一會兒,今日肯定得睡得晚了。。」
沒有習慣睡下午覺的人,躺床上也會翻騰來翻騰去。最後宮曉詠決定,還是回別墅裡做點兒補充體力的吃喝吧,晚上也是挺涼的,似乎弄一點兒熱性滋補的東西比較好。
美美地喝兩碗洋參雞湯,又吃了四個醬香排骨餡兒的大包子。邢翊鴻舒服地拍了拍肚子。「果然還是我家曉詠做得東西最順口美味。」
宮曉詠得瑟著收起碗筷,又把讓李掌眼買來的食物都倒到自家的盤子碗裡。然後道:「一會兒我也不會翻牆啥的,你能帶得動我?」
邢翊鴻點頭:「這有何難。為夫日後還要時常帶你飛上天呢。」
冷不丁弄出這麼一句,宮曉詠一開始還沒弄明白。不過瞧見邢翊鴻那副突然間「猥瑣」了起來的表情,他就瞬間就石化了。「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去看那些違禁網站啊!!!」
邢翊鴻搖頭:「異世學問博大精深,本王如此求知好學,王妃怎能阻攔。若學不好愛妻家鄉的學問,豈不是愧為人夫?」
宮曉詠無語了。怎麼這話到他嘴裡,說出來就這麼鬧心呢!!!
桓杞縣的夜晚徹底「黑」下來的時間還是比其他地方晚一些的。
富餘的生活讓縣城裡的「夜街」生意格外繁榮。那些行商客旅到了此處,談好了買賣總是會有人提議道青樓楚館一坐。有些風雅的,也會去曲坊聽個妙音。大些的飯館子都要到二更才上板關門。
兩個人就選擇了二更時分,從一安堂的後門悄悄地離開。雖然本來也沒有人會管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宮曉詠的第一次翻牆經歷並不美妙。林家的院牆修得挺高,站在下面的時候他都氣餒了。不過還沒等他發表意見,腰就被摟了個結實,緊跟著就覺得雙腳離開了地面,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牆頭了。不過畢竟邢翊鴻也是第一次摟著人上牆,還是沒留神把宮曉詠的小腿給磕到了。
當然了,此時此刻也沒有工夫讓王爺瞭解他們家王妃的「傷情」。宮曉詠還沒等感覺到底會有多疼呢,身子一動又到了牆下面了。這一番動作速度很快,把小詠子立刻就給弄得暈頭轉向了。好在他智商還在沒有說話。
林宅裡面什麼個構造倆人不清楚。但大恆的宅院格局也就那麼幾種。白天的時候邢翊鴻有留意到林宅的面積,估算了一下里面最多最多也就五六個院子。這最後的後院兒應該不會住著家主,於是帶著宮曉詠拐彎抹角就奔了另一層院子。
宮曉詠這叫一個擔心啊。他多怕有護院的家丁巡邏再被他們看到啊。還有,萬一人家養了狗,怎麼也不丟了石頭問問之類的。不過他現在只能閉嘴。幸虧他們家王爺判斷的還算準確,這整個後院兒就是有幾間屋子,倒是樹木花草多些,感覺起來像是個後花園。不過面積不大而已。可是林家現在在辦喪事,這後面也都掛上了白紗之類的東西,夜風一吹,真是氣氛陰森森地挺嚇人。難道這是沒有人巡邏後院兒的原因?
最終,邢翊鴻帶著宮曉詠倒了一個亮燈的後窗戶邊站住了腳步。兩個人一邊一個,將耳朵緊緊地貼著牆根。
裡面沒多一會兒,果然傳出了說話的聲音。「十娘,這區區五千兩銀子,是否少了一些?」
接著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不要得寸進尺。這五千兩足夠你舒舒服服過一輩子的。」
男人的聲音中帶著笑意:「那也就要看怎麼花了。若是買你這們林宅這樣的,二十個也夠了。可若是買你們林家的買賣,可就遠遠不足了。」
女子聲音中帶著怒意:「虜海!你別忘了,要是沒有我趙十娘,你連五兩都拿不到!就你那糊弄人的鬼把戲,也就能讓山野村夫拿出幾個銅板!你可別忘了,我們家老爺也是你害死的!若我去告官,別說五千兩,你臉腦袋都得搬家!」
男人聽後大小:「哪又如何?我腦袋不保,你以為你就能繼續坐這林家主母的位置?」
女人一拍桌子:「你到底想怎麼樣?!難不成還讓我把林家財產都給你?」
椅子的聲音響了一下,似乎是男人坐了下來。「那倒不會。不過我想兩萬兩白銀對你來說還不在話。」
「你!你之前已經拿走了那麼多金器,還想要兩萬兩銀子?你以為我林家有金山銀礦不成?若把這兩萬兩給了你,我還要把持這個家也做什麼?!」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我知道林大戶是個死摳門。那麼多錢他都攢下來了。苛待工人、販賣假藥這些缺德事他可以沒少幹。不然也不能報應他大兒子吃五石散吃到發傻,小兒子逛窯子逛了一身的病。現在又被自己的小老婆聯合外人給算計死了。你把兩萬兩給了我,我立馬走人。說不定還能幫你把那兩個廢物的兒子給弄死。到時候你肚子裡這個絕對是林家真正的掌家人。到時候你買賣繼續做,多少個兩萬兩賺不回來?」
「可兩萬兩我一時之間絕對拿不出來!八千兩!要就要,不要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嘖嘖嘖。何必呢。不然我給你另一條路走吧。把林家的家當掏空,然後咱倆遠走高飛……」
「啪!」的一聲,窗倆的倆人都嚇了一跳。這嘴巴聲響亮啊!宮曉詠都差點兒喝彩了。可惜的是,裡面的倆人都不是好餅。他真沒想到,第一次夜探就能有這麼大的收穫。果然是電視劇誠不欺我啊!!
緊跟著,男人的聲音冷了好幾個百分點:「趙十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女子沉默了一會,最後說了一句:「給我半個月的時間。」
男人這才又呵呵地笑了出來:「這才聽話。不枉你我青梅竹馬的情分。」
好傢伙!這還是老相好的啊!宮曉詠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邢翊鴻,王爺那邊也正好瞧向自家王妃。然後抓住對方的腕子,拉著人奔了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