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慕容龍策穿戴整齊，終於和李思涵會和，帶著德音一起上了馬車，三人開始了緊張的旅途。

　馬伕是三人輪流擔任，李思涵主動把德音那份工承擔下來，也就是說他要趕雙份的馬車，對於剝削王爺的行徑，龍策表示很坦然，誰叫他自己獻慇勤。慕容德音則問龍策：「暗殺我們的人估計多久會來？」

　「誰知道呢？也許三天後，也許出了城就會有。」慕容龍策倒是頗為不在乎，他是老江湖了，面對暗殺已經很淡定了。

　慕容德音則有些激動，他躺在車廂裡，閉目養神，身邊就放著一把觸手可及的劍。

　慕容龍策坐在他身邊，不屑道：「你緊張啥，就算來了殺手也一時用不著你動手，你就歇著吧，讓你來主要是想磨練你一下。」

　「龍策，你這種不在乎的輕敵口吻是對敵時的大忌。」德音嚴肅道。

　「切，我什麼暗殺手段沒見過？」龍策自詡經驗老道，「你就安心地睡覺，該幹嘛幹嘛。」

　德音道：「圍攻，突襲，喬裝，下毒，下蠱，要挾等等，據說都是埋伏的常用手段，往往在最放鬆的時刻著道，最後讓人落到狼狽不堪的境地，受傷中毒，命懸一線，龍策，只要我們小心點，這些完全可以避免。」

　「知道了！你吃的米還沒我吃的鹽多呢！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囉嗦了？我還以為你只會吃呢！既然你閒著是吧？一會兒露營的時候把我們的衣服都洗了！」龍策把手枕在頭下面，愜意地在車廂裡舒展身體。

　「…………哼。」慕容德音於是也躺下，午睡起來。

　不知不覺，馬車離開了冰峭城，駛上了出城的林間道路，那道路兩邊都是黑壓壓的樹林，但是路面很寬，前後僻靜，只有馬車車輪的聲音不絕於耳。慕容德音爬起來，看著窗外的景色，只見好似剛才才下過一場雨，參天的樹木上不斷有水滴落下，連偶然投下來的陽光都彷彿是綠色，四處綠意盎然，一片清新，仔細看還能看見路邊青石板邊的蘑菇和被水打濕的野花，好像是只有在兒時的童話裡才會出現的森林景致。

　「真舒暢。」德音把窗紗拉開，讓林間的風吹進來，潮濕的空氣帶著森林特有的綠色味道，讓人覺得很是清爽。

　龍策也靠在車壁上悠閒地欣賞外面的景色，不期然，路上的馬蹄聲不單單是他們一家，另一輛馬車隨即從後面趕了上來，聽馬蹄聲似乎很急，與他們有瞬間的擦肩而過。

　德音背對他們自然沒看清，而龍策則在剎那用銳利的目光掃視了對方車廂裡的狀況，只見對方車廂裡也是兩人，尤其是憑窗而坐的一位白衣嫻雅美人，美得竟然是驚心動魄，令人一眼銘記終生，那份氣質，那種淡淡憂愁的神色，已讓龍策心中大呼極書。雖然只是短短的剎那，但是他與美人之間剎那的四目交匯，讓龍策相信這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美人的穿著說明他是個男人】

　而對方車廂裡的另一人則是個英武挺拔的男子，氣質與龍策相似，龍策對他頗為不屑。只不過兩車並行，龍策就起了攀比之心，踢踢德音道：「坐起來，看那邊那輛車。」

　「是暗殺者麼？」德音爬起來，轉過臉往窗外看。

　然後對方憑窗而坐的美人被德音美人煞到了，美目瞪得老圓了。只聽美人輕啟朱唇，喚道：「大哥！你看對面車裡的那位美人…………！！」

　龍策耳力甚好，連忙把德音踢倒，自己則貼到窗邊，正好和對面車裡的那位兄長四目相對。

　兩人互相對視片刻，便因為對方馬車太快而彼此錯落，只聽那車裡的兄長吃醋地道：「胤兒！你怎麼看上那種粗俗的男子！他叫什麼美人？！」

　「大哥，剛才那車裡是有一位美得傾絕的人啊……我的眼睛都被閃到了……」

　「胡說什麼，胤兒，天下怎麼會有比你還美的人！」

　…………

　德音趴在車裡，不滿道：「龍策，你又在和人攀比什麼？！」

　「少廢話！和你無關！」龍策惡劣地一笑。

　「我剛才看見了那輛車裡有個長得還可以的男子，龍策，你該不會是想…………？」德音斜眼看他。

　「你少管閒事！」龍策頗有勝利感地搖著扇子，得意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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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一整天的跋涉，龍策他們終於來到了一處歇腳的茶攤，於是從車上下來喝口水。那茶攤前還有一輛馬車，看外形就是他們在路上見到的那輛，龍策想真是湊巧，他跳下車的時候，見另一輛車的主人——那名俊偉的藍袍青年把雪衣美人從車上抱下來，美人的風采頓時引得茶攤的夥計瞠目結舌，看得手裡的茶壺都掉到了地上。藍袍青年呵斥道：「看什麼看，去給我們泡壺好茶來！」

　龍策於是連忙轉身，打開車門，對德音道：「不想我把你用錢砸人技巧公佈天下的話，一會兒就聽我的話，讓你幹啥你幹啥。」

　李思涵則早早就坐在露天的茶桌前喝茶，暗暗打量四周的情形，那雪衣美人他不是沒注意，可是天天對著德音的臉看，對其他的美人有點提不起興趣了，有時候他挺佩服龍策的博愛和精力旺盛。再說盯著人家看也不禮貌，於是就悶頭喝茶。藍袍男子也在觀察周圍，對李思涵的態度有幾分慍怒——難道這個男子是瞎子麼？看胤兒的樣子竟然如此不屑！沒錯，肯定是個瞎子！

　這時，慕容龍策已經把德音從馬車裡抱出來，故意不讓他戴紗帽，只見他故意緩緩把德音環繞半圈，讓德音的秀髮在半空中揮舞，雖然茶攤上沒什麼人欣賞——當德音的長髮緩緩垂下，從烏髮中露出冰雪容顏，頓時又驚倒了在場的所有人。

　李思涵捧著臉，又沉醉了，而夥計則已經完全丟魂了，口水從張大的嘴巴裡流了出來而不自知。藍袍男子也腦子空白了好一陣，只有雪衣美人扯他的衣服道：「大哥，你看，我沒騙你吧！他比我好看多了。」

　龍策在心裡狂笑起來。

　於是兩桌人幾乎面對面坐著，慕容德音從衣袖裡取出一根銀針，放在茶杯裡試毒，龍策和李思涵則早就把茶喝下肚，龍策道：「試什麼試？行了，你別杯弓蛇影了。」

　「那你們豈不是太大意了？」德音問。

　李思涵和龍策相視而笑，似乎在笑德音這麼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龍策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你兄長我是什麼人，怎麼會那麼輕易著了道兒？有毒沒毒，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龍策雖然嘴上這麼說，實在還是注意對桌的兄弟兩人，他們的樣子一看就是非凡之輩，而對方亦同樣在觀察他們。儘管如此，雙方還是都彼此沒有說話，倒是對方的雪衣美人悄然對藍袍青年道：「大哥，你看那個很美的少年，他那麼美，卻好似完全不能自己走路，好可憐……」

　「胤兒，這件事你不用多管，我們和他們沒有交集，如今為你解毒才是最要緊的事情，還是少惹事上身。」藍袍青年看著雪衣美人的目光充滿了愛憐。

　「大哥，我知道你擔心我……」美人低頭看著自己的茶杯，突然嘴裡輕咳，連忙從帕子摀住嘴，藍袍青年緊張地用手為他撫順後背，美人臉色慘白，手帕放下時，上面竟然是殷紅一片。

　「胤兒！你又吐血了！」青年心痛不已，他從懷裡取出藥丸，讓美人服下。美人慘然一笑：「我習慣了，大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好。」

　「胤兒，你再堅持一下！等我們到了霽雪峰，一定會治好你的病！」青年抱住美人，好一對苦命鴛鴦。

　龍策等人則齊齊看著他們，青年慍怒地瞪了他們一眼，似乎在說「你們看什麼看？！」龍策悻悻地轉過頭，對德音道：「音音，等我們到了京城，一定能找到讓你站起來的法子。」

　「啊？」德音正在打開自己的飯盒，裡面放著極為豪華的飯菜，聽到龍策這麼一說，他愣了一下。

　龍策瞪著他，他只好道：「兄長，其實也不急於一時，畢竟我已經習慣了坐在輪椅上…………哦噢噢噢！來了！！！」

　「你叫什麼叫？」龍策說完才注意到一夥黑衣蒙面人突然從四處的荒林裡跳出來，一個個手持刀劍，明顯是來追殺他們的！

　「穩住！不要急！」龍策按住自己腰間的軟劍，李思涵也嚴陣以待。慕容德音則熱血沸騰，手已經按在桌沿兒上，就準備掀桌子了。以他的估計，這張桌子掀出去先砸倒三個，再左三右四，一一震飛，他的腦海裡已經把出招圖都描繪了出來了。

　只見一群黑衣人舉著刀劍，叫囂著拐了個彎，直接砍向鄰桌的那藍袍青年兩人，就在他們轉彎的剎那，龍策他們的桌子卡咧一聲裂了。

　「什麼意思？」德音緩緩轉過頭。眼睜睜看著那邊廝殺成一團的戰圈，完全將這三個傢伙撂一邊了。

　「不是來追殺我們的，不用緊張，德音你太緊繃了。」龍策鬆了口氣，悠然道。

　「那我們要不要拔刀相助？」慕容德音看著那邊廝殺的如火如荼。

　「不要生事，江湖上的事情是一旦插手就脫不了身了，況且我們又不明真相，不知道他們底細。我們回馬車上，不要管。」龍策道。

　「那多不好。」德音的表情就像是公交車上沒給老大爺讓座的中學生。

　「沒什麼不好。」龍策問李思涵，「王爺，你說呢？」

　李思涵思慮了一下道：「我也覺得策兄說得有理。」

　「這不符合俠士的美學。」德音道。

　龍策道：「什麼俠士？我們是霸主，不是俠士。」

　「若我說我不爽呢？」德音坐在那裡，冷冷地看著二人。

　「好吧，我去。反正中原武林沒有什麼人見過我的樣子。」李思涵舉手，然後站了起來。這時候，對面的那藍袍青年已經在重重逼殺下受了傷，卻仍然緊緊護住雪衣美人，險象環生，李思涵朝慕容兄弟抱了抱拳，身影一掠，驟然加入戰圈之中。

　「王爺還是太嫩了……」龍策撇撇嘴，既然王爺都親身入戰，他這個陪行的怎麼說也不能在這裡乾坐著——德音這個混蛋真是禍國殃民！哼！於是他也只好加入，頓時對方以一敵七的局面就變成了以三敵七，殺手們壓力驟增，一名殺手比較精明，看德音落單坐在那裡，剛才在暗中偷聽又知道這美人雙腿不良於行，沒有行動能力，便抽身躍出，一刀砍向德音，要掠他要挾。

　「小心！！」雪衣美人出聲示警之時，龍策人比聲先到，以一招極為俊俏的劍法抽身飛出，軟劍纏上那殺手的脖子，瞬間封喉。不到片刻，殺手被龍策等人協同擊退，藍袍青年身受多處創傷，以劍拄地，搖搖欲墜，但是他臉色依舊冰冷，似乎對眾人的幫助並不怎麼感激涕零。

第65章 虐啊虐啊虐得人家都睡著了

　經過一番交談，慕容龍策知道了原來藍袍青年和雪衣美人的真實身份是江南大世家肖家的大少爺和二少爺，名叫肖瓏和肖胤，肖胤是江南揚名的美男子和才子，從小身體病弱，加上被歹人毒害而奄奄一息，命懸一線。肖瓏更是被人陷害，被揭發和弟弟的不倫之戀而被逐出家門，肖瓏一路披荊斬棘只為去傳說中神醫隱居的霽雪峰，找到神醫救治肖胤，而壞人為了滅口更派人追殺他們，使得他們一路險象環生。

　肖瓏雖然武功不凡，但是一路上屢次應敵，早已精疲力竭，加上剛才被殺手重重打了一掌，說話間已然搖搖欲墜，在弟弟的驚呼聲中昏倒了。

　於是，兩輛馬車只好合為一家，因為肖家兄弟的馬伕已經被殺，慕容龍策便代為趕車，車廂裡德音和肖胤共處，一起看著昏迷的肖瓏。

　肖胤看著臉色蒼白的哥哥，眼淚如水晶珠子一樣不斷滴落，哽咽道：「大哥，你何苦為了我這種身體殘破的人而如此拚命，如果，如果當初你娶了楚姑娘，永遠忘了我，那該多好……是我不好，連累你到這種地步…………」

　慕容德音插不上話，只能把自己的精美手帕遞給他，讓他擦擦眼淚。肖胤身體不好，哭了一陣便極為困乏，道了聲謝之後就昏昏沉沉地歪倒在車廂裡，不一會兒就昏迷高燒。慕容德音於是拉開櫃子，把龍策放在車廂裡的各種名貴藥物拿出來，研究了一番，找出了一種據說是千兩銀子一瓶的藥丸，於是倒出了一粒，拉開肖胤的嘴巴塞了進去，順便也給肖瓏塞了一枚。

　至今肖瓏仍舊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慕容龍策告訴他們的是假名，也不知道肖瓏在昏迷前到底有沒有聽到。

　眼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長路卻好似沒有盡頭，龍策和李思涵決定在林間露宿。慕容德音早就期盼這一刻了，他跳下馬車，拎著水桶去找水，很快就找到一條林間的小溪，非但拎了清水回來，還帶來了肥美的大魚，讓龍策連連稱讚，決定今晚就吃烤魚。

　明亮的篝火驅散了黑夜的寒冷，李思涵把那兩個人搬到篝火邊的毯子上，隨即和龍策德音一起烤魚，他們帶了作料，灑在烤的出油的魚上分外好吃，許是聞到了香味，肖瓏和肖胤也漸漸醒轉，李思涵扶他們坐起來，並把烤好的魚遞給他們。

　肖瓏低聲道謝，肖胤則搖搖頭，他沒有胃口，倒是其他三人在大快朵頤，德音好客道：「沒關係，儘管吃，魚還可以去捉。」————話說德音的大方在冰峭城是出了名的。

　肖瓏把鮮嫩的魚肉挑了刺，好說歹說讓自己的弟弟吃了些，自己也吃了兩條，也許是餓了，也許是他們烤魚的技術太好，他覺得今夜的烤魚分外的香，李思涵還帶來了酒葫蘆，分他們美酒喝，只是繞過了德音。頃刻，眾人酒足飯飽，從車上取了毯子席地而睡。

　肖瓏看龍策鋪毯子，忍不住道：「公子，令弟的腿疾，說不定去霽雪峰的神醫處可以有救治的方法。」

　龍策道：「聽說那神醫性情古怪，肖公子，說來我都為你捏一把汗，不知道那神醫會不會為你們醫治。」

　肖瓏淡淡一笑：「我拿性命給那神醫，若是不允，只能說我們命苦。」說罷眼中閃過決絕和淒楚，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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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慕容德音被打在臉上的雨滴驚醒，原來烏雲籠罩了月亮，竟然開始下雨了，肖瓏是傷者，肖胤身體虛弱，只好讓他們先上車，龍策拔劍砍斷了其中一輛馬車的韁繩，讓馬匹自由，他們幾人只乘一輛車輕裝上路。慕容德音被龍策扛到了車裡，龍策隨即和跑到車頭，和李思涵一同駕車。

　外面的雷雨聲越來越大，不斷的閃電不時將車廂映得通明，肖胤被肖瓏摟在懷裡，瑟瑟發抖，看得出他很害怕打雷。

　龍策就在此時適時地爬了進來，他換下一身濕漉漉的外衣，隨即藉著車內未熄滅的油燈看清了狀況，於是他便和德音擠在一起，把德音也摟在懷裡，肉麻道：「二弟，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腿？我知道下雨天你的腿會不舒服。」

　「有勞兄長了。」德音低聲道，很順從地任他的手摩挲自己的腿，看似關懷備至，實則趁機吃德音的豆腐，而且當著外人的面吃得不著痕跡、冠冕堂皇。

　遇到這樣的惡劣的天氣連夜趕路，本來就是幾人的晦氣，不料更倒霉的事情遠遠不止於此，李思涵突然一勒韁繩，使得車廂劇烈的顛簸了一下，油燈熄滅，只聽李思涵的叫聲在雨聲中穿了過來：「有刺客！！」

　龍策和肖瓏立刻打起了精神，龍策第一個衝了出去，肖瓏不顧自己的傷勢和肖胤的挽留也跟了出去，只見外面大雨如注，幾乎不見五指，只有片刻的閃電亮起時能看見四周竟然圍了密密麻麻的一圈殺手————這些人真是會挑時機！！

　肖胤在車廂裡心亂如麻，緊緊地閉著眼睛，驀地，他睜開眼睛，對慕容德音道：「公子，我真希望我們都能順利地找到神醫……這件事本來和你們無關，卻把你們牽扯起來，你們的恩情也許肖胤只能來世再報了…………」

　「肖二少，請你不要說話，盡量保持體力。」德音勸慰，「你別傷心，我兄長很厲害，一定會讓我們度過難關。」

　話音剛落，一柄鋼刀突然透過車壁插了進來，險些砍到肖胤，德音連忙拉他過來，瞬間又有數把鋼刀砍入，車門應聲而碎，雨點和殺手的咆哮同時闖入。肖胤臉色一白，對德音道了聲：「失禮了！」突然翻身而起，將德音抱了起來，趁著殺手不及反應，竟然縱身掠入雨幕之中！！

　慕容德音感到雨水倒灌在自己的身上，他被肖胤抱著一路狂奔，終於肖胤不支倒地，連帶他一起摔落在泥地裡，肖胤大口吐血，痛苦地抬起頭道：「對不起…………公子我只能把你帶到這裡…………我要回去找大哥…………是我不好，連累了你……來世定為公子做牛做馬……」說罷又是一陣猛咳，嘴裡的血狂噴而出，原來他剛才強行運功，抱人疾奔，此刻已經耗盡了僅剩不多的內力，卻咬牙掙扎著要站起來，回去看自己的大哥。只見他搖搖晃晃，好不容易站起來卻又一頭栽倒，仍然不肯放棄，拚命在地上爬行，但是黑暗和冰冷卻在漸漸吞噬他的意志，終於頭一歪倒了下去，栽倒在泥水之中。

　慕容德音坐在地上，驚呼道：「肖胤！！」於是伸手要去夠他，卻被一隻腳踩住了手。

　來者穿了一雙珍珠鞋子，打著一柄紅傘，一聲嬌笑從德音頭頂傳來，只聽那紅傘女子道：「真是好笑，一個病癆，一個癱子，卻偏偏都是禍國殃民的狐媚胚子，上天真是不長眼！」

　「你是誰？」慕容德音冷喝。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今晚都落到了我的手掌心裡了！」那女子得意一笑，一記手刀劈在德音的脖子上，將他打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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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胤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溫香軟帳中，慕容德音就在他的身邊昏迷不醒，兩人都換上了乾淨的衣物，裡外都被清洗一新。肖胤渾身無力，頭痛如裂，想要叫醒德音，卻苦於喉嚨干痛。

　「醒了麼？肖胤。」女子的聲音從帳外傳來，簾子被掀起，肖胤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這女子眉目如畫，算得上是絕色美女，只是和床上的兩人一比，頓時就黯然無色，肖胤認得這女子，她正是大哥的未婚妻——楚青青，也是昨晚在暴雨中撐著紅傘的那人。

　「楚宮主，你如果想要肖胤的命，盡可拿去。」肖胤啞著嗓子道。只說了幾句話，他的喉嚨就刀割一樣痛，饒是如此，他也蹙眉忍耐，不讓自己在楚青青的面前有絲毫示弱。

　「肖胤！我豈會讓你輕易地死去！你讓我遭到了奇恥大辱，我要讓你享受世上最不堪的折磨！」楚青青狠毒道，可想而知，當年她被肖瓏拋棄選擇肖胤時，自尊心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你知不知道？其實我曾經最愛的那個人，是你！但是現在我最恨的人，也是你！」楚青青伸出手，一把掐住肖胤的脖子，力氣大得幾乎讓肖胤窒息。

　但是隨即，她鬆開了手，陰陰一笑：「讓你死了實在是便宜你，現在肖瓏在我手中，他的死活就看你一句話，連帶你那幾個礙事的朋友。」

　「不許你動他們！」肖胤終於露出打破冷漠的神色，臉上寫滿了焦急，「你可以隨便處置我，但是請放過他們，他們是無辜的，你想要的人只有我不是麼？」

　「好個伶牙俐齒！」楚青青抬起肖胤的下巴，笑得邪惡，「現在你武功全廢，五臟六腑都殘破不堪，隨時有嚥氣的可能，我到底要讓你做什麼好呢？對了，你身邊的這個瘸子，他長得可真是好看，肖胤，我看你對他也有意思，不如你現在就上、了他，我會考慮放了其他的人。」

　「你真是喪心病狂！！」肖胤氣得發抖。

　「怎麼？你是不願意還是那東西不行？要不要我把肖瓏押過來看你動手？你若是不動手，我就叫幾個身強力壯的僕人過來，保證讓你們盡興。」楚青青惡毒道。

　於是在這無比危急的關頭，只見「昏迷」中的慕容德音動了動，肖胤驚呼：「公子！你快醒醒！」

　慕容德音翻了個身，背對他們，並把被子拉過頭，蓋住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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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