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抱歉，沒想到事情那麼多，晚了一點。”蘇遠尋覓著放手上大包小包的位置，然後開始脫掉一身防寒武裝。“給，我給你買了幾本雜誌，免得無聊。”色彩斑斕的封面，娛樂週刊、經濟雜誌、全球論壇、科技報告、旅遊指南，蘇遠買了很多。他並處不清楚里安德爾‧德里克的喜好，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就在超市搜刮了基本。

　　將雜誌放在里安德爾‧德里克的床頭，蘇遠又拿出了給里安德爾‧德里克準備的貼身衣物。不需要直接說明，里安德爾‧德里克也覺得這只必須品，上廁所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自己下半身空蕩蕩的感覺，醫院的衣服不能說舒服，洗得再乾淨，屬於醫院的氣息，依然讓人覺得不舒服。

　　“謝謝。”里安德爾‧德里克道了聲謝，然後在被窩裏，東拱西拱的搞定。

　　蘇遠這邊將一件厚厚的外套懸掛了起來，“我給你帶了雙鞋子，你將就一下，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再去買合腳的。”鞋子的尺碼里安德爾‧德里克是給了他，但是在形狀和每家店的標準不同情況下，尺碼也會出現一點誤差。

　　在醫院住著，沒必要到外面天寒地凍的地方閑晃，這是一雙鞋子，也不過是為了里安德爾‧德里克出院的時候方便行走罷了。

　　“嗯。”里安德爾‧德里克只能應了一聲，對方很體貼，能夠想到的都為他想到了，一雙鞋子，他還能挑剔些什麼，他已經不是那個天之驕子了，他沒有挑剔的資本。他不想因為任性，而惹蘇遠生氣，被蘇遠給拋棄。唯一的浮木，哪怕是細細的一根，都必須牢牢抓住，沉淪海底的痛苦，被黑暗包圍的絕望，沒有誰想要再經歷一次。

　　小米粥隨時養脾胃，蘇遠就為里安德爾‧德里克做了很多，香濃的蒸蛋，點了幾滴豆油，不比加了邵子和海鮮的蒸蛋遜色。鮮濃的味道，在里安德爾‧德里克嘴裏劃開，暖暖的心中又多了感動了，他不是什麼美食家，也品嘗不出什麼心意在食物當中，但是簡單的粥和蒸蛋當中，他卻感覺到了蘇遠的真心在裏面。名為幸福的感覺，在囂張霸道的生活當中都未出現過，此時卻因為一碗粥一碗蒸蛋品嘗到了。

　　“好吃嗎？”蘇遠問道，對於自己的手藝，蘇遠也是想得到認可的。

　　“好吃。”低著頭，不讓蘇遠看見眼底泛紅的失態，非常肯定而又真誠的回答蘇遠。

　　“那就好，等你好了後，我還有很多拿手好菜讓你品嘗。”蘇遠自得的說道。這手廚藝，不算登峰造極，卻也是蘇遠二十幾年歷練下來的成果，頂級沒指望，一流沒到，二流勉強，三流是絕對的。

　　“我很期待。”里安德爾‧德里克這樣的笑容絕對是第一次，沒有居高臨下的高傲和優越感，沒有鄙夷和冷諷，不過是普通的牽起嘴角一笑，不帶祝福，也不帶真誠，卻是充滿了希望的笑容。

　　“我今天在超市給你買了床海藍色的床單，很像你眼睛的眼色，但沒有你的漂亮……”蘇遠在一邊說著，里安德爾‧德里克不時回應，時間悄然而過，直到蘇遠告辭。

　　蘇遠離開之後，里安德爾‧德里克再次覺得周圍寂靜難熬，但是有了明天蘇遠還會來的希望，終於安定的狀況，里安德爾‧德里克這一夜無夢好眠。

　　早上，騷擾了里安德爾‧德里克好夢的不是蘇遠，而是護士，一大早就開始量體溫，派藥，當蘇遠給里安德爾‧德里克帶來早飯的時候，里安德爾‧德里克的點滴已經掛上了。

　　“早，德里克。”蘇遠問候著，將東西放在桌上。

　　“早，蘇。”里安德爾‧德里克看到蘇遠就覺得心情很好。

　　“你叫我遠好了，以後我們還會相處很長時間。”被叫姓氏，蘇遠有些不習慣，國人名字短，都是連名帶姓，來到國外之後，被叫姓氏還要給點時間反應才知道是叫自己。

　　“遠。”里安德爾‧德里克的發音很正確，蘇遠還是第一次聽到外國人可以將他的名字叫正確，想起認識的那些外國同學，他們叫他的名那些詭異的發音，他讓他覺得還是被叫做姓氏好了。

　　“你的發音真標準。”蘇遠贊道。

　　“是嗎？”里安德爾‧德里克不覺得這有什麼難的。“利安。”

　　“什麼？”蘇遠沒反應過來。

　　“以後你就叫我利安。”里安德爾‧德里克跟風，專門給了蘇遠一個專門而又不生疏的稱呼方式。

　　變化給稱呼，有時候很能拉近感情。蘇遠每天都給里安德爾‧德里克做三餐，陪著里安德爾‧德里克度過大部分的時間，翻著雜誌，有時候蘇遠會說一下，里安德爾‧德里克也從一言不發，到看到有趣的東西會跟蘇遠分享。

　　蘇遠最愛看的是旅遊和美食雜誌，不時說著要去嘗嘗，要到這裏玩玩，他不知道，他漫不經心的想法，都被里安德爾‧德里克默默記在心裏，有些他忘記了的，里安德爾‧德里克也沒有忘記，在未來，帶著蘇遠一項又一項的成全這些想法。

　　最後一天，醫生在仔細的檢查之後，宣佈里安德爾‧德里克可以出院，收拾東西，帶著醫院開得藥，蘇遠帶著里安德爾‧德里克回到他們以後要同居的房子。

　　“你看那幢，就是我們住的公寓了。”路上，蘇遠為里安德爾‧德里克指著路，介紹著周邊環境，“這裏過去就是地鐵，可以直接到我們學校的。這裏繞過去走一截，就是購物中心，很方便，還可以送貨上門，只是要帶付點小費，等以後我們兩個一起去購物，也不用付這額外的費用了。那邊是公園，有個湖，公寓的落地窗能夠看得到，景色很好，現在看過去，一片雪白。”

　　兩人大包小包的進了公寓大門，蘇遠已經為里安德爾‧德里克做了登記，高級公寓的管理是很嚴格的。

　　蘇遠打開房門，落地窗敞亮的風光落入眼中，將東西一放，蘇遠穿上拖鞋，拿出了為里安德爾‧德里克準備的那雙。里安德爾‧德里克踏入這個他將要居住的地方。

　　“很棒吧。”蘇遠頗有些自豪，想起國內，這樣水準房子的最終價格，現在能夠以比國內低廉的價格租到，蘇遠挺有一番成就感。難怪國人想要出國，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國外有些地方是比國內好。當然，蘇遠本人並不追求這些，等過些年，他還是想回國，找個青山綠水的地方，想旅遊就旅遊，想出國就出國。“這邊，這是你的房間。”

　　蘇遠快步，打開一扇門，亮堂堂的燈光，鋪著天藍色床單的大床，看上去就軟軟的，讓人很想躺上去。床頭櫃、衣櫃、小桌、椅子，感情透亮，房間裏乾乾淨淨的。只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居住的氣息。

　　“你看怎麼樣？”蘇遠詢問著里安德爾‧德里克。

　　“很好。”這是實話，雖然比起他以前的房間，這個房間是那樣狹小，沒有電視，沒有電腦，可是他能夠感覺到蘇遠的用心。走到床邊，聞得到床單散發出來的清爽味道。他聽蘇遠說過，沒有在醫院陪他的時候，他除了為了準備食物之外，將給他準備的床單洗乾淨，在昨天的冬日暖陽下，曬了一天，想必這是昨晚上，才給他鋪好的。

　　乾淨的味道，就像是蘇遠給人的感覺一樣，被子摸上去暖暖的，那是浸滿的陽光味道。

　　“你想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先去做飯，你可以自己參觀，這裏是也是你的家。”蘇遠把里安德爾‧德里克的東西放下，熱情的對里安德爾‧德里克囑託。

　　家嗎？看著蘇遠離去的背影，又看看自己的房間，這裏是他的家嗎？笑笑，感覺很好。里安德爾‧德里克的東西不多，收拾起來很快，就在房子裏轉悠了一圈，參觀瞭解一下。

　　悠了一圈，看著在廚房忙活的蘇遠，里安德爾‧德里克湊了過去，“需要幫忙嗎？”總算還是有心，不是吃軟飯的。

　　蘇遠看了眼里安德爾‧德里克，沒錯，是在懷疑里安德爾‧德里克這位出生富貴的公子哥，會做家務嗎？想到未來里安德爾‧德里克還要住很久，蘇遠覺得有必要讓里安德爾‧德里克好好學習一下。

　　“我教你。”招手讓里安德爾‧德里克過來，從最簡單的掐菜開始。里安德爾‧德里克學得很認真，動作生疏，但是也不至於是廚房白癡，只會破壞廚房的類型，掐菜這樣簡單的活計，不一會就上手了。

　　掐完之後，蘇遠又教里安德爾‧德里克用鹽水泡菜，等過一會，才用清水清洗。里安德爾‧德里克按照順序照做，蘇遠這邊在切菜，切完了手上的蔥花之後，扭頭看里安德爾‧德里克，這貨把菜葉子，一片片的清洗，又不是什麼大葉子，這樣的清洗，浪費水不說了，洗完也得半個小時。

　　蘇遠覺得好笑，開始教里安德爾‧德里克應該怎麼做。一頓飯，在兩人的齊心協力下弄好，吃完之後，蘇遠又教里安德爾‧德里克怎麼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