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公主被人劫走,阮後十分的生氣,下令城外守護京城的禦林軍,大肆搜查,結果卻一無所獲,能從金蟾和銀蟾手中擄走人的,絕對不是泛泛之輩,眼下雲夏國闌國和燕國的人都離開了,還有誰有如此大的能力可以把霓裳輕松劫走呢?
阮後的眼裡閃起冷芒,想到了自個的兒子軒轅玥,定然是霓裳不想嫁給慕容風,所以便去央求她皇兄了,她皇兄一向對這位妹妹很好,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如此說來,霓裳說不定還是夏國太子等人帶走的。
如此一想,阮後周身的怒火,立刻宣了太子軒轅玥進宮。
“軒轅玥,你是不是一定要和本宮作對才甘心,你不娶那慕容嵐,本宮讓霓裳嫁給慕容風你也阻攔,你究竟想幹什麼?”
阮後一張美艷的面容陰沉冰冷,瞳眸更是火光沖,陰森森的冷睨著自已的兒子。
猶記得小時候兒子很怕她,不知道為何長大了不但不怕她,還處處和她作對。
“母後為何一定要和慕容家結成親家,難道我們姓軒轅的非慕容不可嗎?”
軒轅玥臉色陰沉,寒氣四溢,和阮後針鋒相對,並沒有說霓裳不是他劫走的,阮後一看他的神態,便知道霓裳果然是他劫走的,不由得大發雷霆之怒。
“本宮命令你立刻把霓裳送回來,否則別怪本宮不客氣。”
軒轅玥似毫不懼,瞳眸中的寒氣比阮後更甚︰“母後從來沒有對我和霓裳客氣過,不是嗎?試問下間有哪一個父母不為兒女考慮的,可是母後考慮過嗎?我們只是你的傀偶罷了,你想對付我是嗎?那就來吧,我倒要看看母後究竟有什麼樣的手段。”
軒轅玥說完一甩手便離開了春闌宮,周身的煞氣,好似暗夜的修羅,令春闌宮外的大小太監膽顫若驚,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春闌宮的大殿內響起 咧叭啦砸東西的聲音,阮後一怒砸了春闌宮內不少名貴的東西,然後跌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臉色有些猙獰,緊握著手,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要如此的對我,夫君,兒子,女兒,一個個的都遠離了她,她做的有什麼錯。
軒轅玥因為心中有氣,所以下午一直留在太子府裡,什麼地方也沒有去。
百花閣後花園中,軒轅玥拉著花疏雪的手在院子裡散步,因為早上進宮和母後吵了一架,所以軒轅玥臉色微冷,神容微展,周身更是攏上了陰風颼雨。
“好了,你也別氣了,反正霓裳已經離開了安陵,就算母後再氣也沒有辦法。”
軒轅玥未說話,對于阮後他已經懶得再去多談了,倒是另外一件事讓他惱火。
“你知道嗎?她竟然把納蘭悠留在春闌宮裡了。”
花疏雪臉色一變,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瞳眸中快的閃過擔心,阮後為何要留納蘭悠在春闌宮裡呢。
“你知道外面私下裡有什麼樣的謠傳嗎?”
軒轅玥臉色冷沉沉的不等花疏雪說話,便接著往下說︰“不少人私下裡說,那納蘭悠是她的男寵。”
“這怎麼可能?”花疏雪驚叫,納蘭悠再不濟也不會去做別人的男寵的,何況是兇狠毒辣的阮後,他接近阮後只不過是為了報仇罷了,至於阮後留他,很可能是為了報復文順帝。
花疏雪想通了,勸軒轅玥︰“這種謠言很可能是韓家謠傳出來的,試問這安陵城內誰人不知道母後的厲害,誰敢背後非議她的事情啊,所以定然是韓姬在背後搗的鬼。”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為什麼要留那納蘭悠在身邊呢,此人可是懷有不軌之心的,無論如何留他不得,雖然夏國闌國的人都走了,可是那懷有禍心的鳳玄舞呢,還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所以這納蘭悠十分的可疑,說不定他和鳳玄舞是同夥。”
軒轅玥說到最後腦海裡忽然湧現出這種念頭,然後想起鳳舞山莊的所有事情,他是越想越認定了這個理,看來納蘭悠真的和鳳玄舞是一夥的,他們為什麼要處處針對他們呢?
花疏雪一面心驚,一面佩服軒轅的敏銳,沒想到還是讓他想到了一些牽連,她還真有點害怕他最後想到納蘭悠和她的關系。
“只是他們為何處處的針對我們呢?”
軒轅玥想不透其中的這理,花疏雪聽著他的話,趕緊的轉移話題。
“我們眼下還是想辦法對付韓姬和宣王要緊,等收拾了韓姬和宣王,再來想辦法對付納蘭悠和鳳玄舞的事情。”
花疏雪說完,軒轅玥長眉舒展,周身的肆然,誓在必得,似乎所有事情都成竹在胸一般,花疏雪不由得會意︰“難道你已經布下局了?”
“今夜行動,一定要一舉擒下宣王,就不相信父皇不把他攆離安陵城。”
“真是太好了,什麼計劃?”花疏雪也高興起來,只要能收拾了韓姬和宣王便值得人高興。
軒轅玥的心情自然也是好的,所以微傾身子仔細的說與花疏雪聽,花疏雪聽了連連的點頭,贊嘆軒轅玥的頭腦絕對是一流的。
傍晚的時候軒轅玥離開太子府,出去佈局去了,等到他一走,花疏雪便又把他所布的局仔細的想了一想,然後想到一件事,吩咐紅欒︰“紅欒,悄悄的去懷王府,把軒轅錦給我叫過來,記著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好,”紅欒點頭,知道主子必然是有事要見軒轅錦,所以快的閃身出去,前往懷王府找人。
不過軒轅錦並不在懷王府,紅欒輾轉了幾番才找到軒轅錦,懷王軒轅錦一聽花疏雪要見他,自然是見的,唇角微微的勾起,胸中酸酸的,這傢夥總算想到他了,而且一想到他準沒有好事。
雖然心知肚明卻也沒有推拒,跟著紅欒的身後,一路前往太子府。
此時月已上中,色不早了,太子府各處的下人當值的當值,不當值的早早休息了,巡邏的侍衛不敢大意,認真的在太子府四周查探。
花疏雪用了晚膳後,便在房裡等候軒轅錦,沒想到都這麼會的功夫了,紅欒竟然還沒有回來,難道沒有找到軒轅錦。
直到屋外的窗戶上響起了輕叩聲,花疏雪才松了一口氣,輕聲開口︰“進來吧。”
率先進來的是紅欒,後面跟著的正是一身黑衣的軒轅錦,軒轅錦本就俊美如瓷器,再經那黑色的玄衣一襯,整個人就好像耀眼的寶石,擋都擋不住的魅力,現時的他因為恢復了身份,所以帶著絲絲傲氣和尊貴,更顯瓷玉般的華貴,挑長眉,幽寒的開口。
“花疏雪你總算肯見我了。”
口氣微微有些酸澀,似乎有些不甘心,其實他對於花疏雪並沒有愛慕,雖然她長得很漂亮,不過他軒轅錦也是個雋美脫俗的人,所以一向以來他並不以美貌取人,可是看她對別人比較重要的時候,他卻又有些胸悶不快,所以他感覺自已是把她當成要好的朋友了。
“軒轅錦,幸會了。”
花疏雪淡淡的笑著開口,示意他坐下來,紅欒徹了茶上來,然後退出去和青欒一起守在門外。
“不知道你找我什麼事?”
軒轅錦開門見山的問,他才不會相信這傢夥半夜不睡覺請他來喝茶,定然是有事找他幫忙的,所以才會連夜讓人找他來,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事情,她現在所做的事情可都是幫助太子皇兄的,自已可是宣王軒轅昱的人。
花疏雪唇角的笑意越發的燦爛,倒也沒有閃閃避避的,直截了當的開口︰“確實是有事找你的,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幫這個忙。”
“說吧。”
軒轅錦挑眉沉聲,他有預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遇到這傢夥別想有好事情,他好看的瞳眸中陰有警戒。
“如若不出意外,今晚父皇一定會接你進宮去有事要問你,我希望你能幫太子一把。”
“什麼意思?”
軒轅錦心驚,父皇為什麼好好的要接他進宮問事情,難道今晚上要發生什麼事情,如此一想,軒轅錦急急的站起身來,精緻華美的面容上攏上了烏雲,瞳眸一片嗜寒。
“你說清楚,難道今夜要發生什麼?”
花疏雪依舊一臉笑︰“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父皇定然會召你進宮的,所以希望你幫助殿下一把。”
“你此話究竟什麼意思,不說明白本王如何幫。”
軒轅錦沒好氣的開口,花疏雪的話令他聽得如雲遮霧,一時不明白。
“等父皇召你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花疏雪卻不再說了,瞳眸定定的主望著軒轅錦︰“我知道你是宣王一派的人,你維護的人乃是宣王殿下,但是別忘了若是沒有我的出手相救,你現在就是死人一個,死人又何來的維護之說,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什麼是你該做的,什麼是你不該做的,而且如若你堅持站在宣王一邊,那麼就是太子的對手,你以為軒轅昱真的能登上雲國的皇位?”
花疏雪說到最後,口氣十分的冷。
軒轅錦微微怔忡,卻知道今晚上將要發生的事情定然事關太子和宣王之間的黨派之鬥。
花疏雪讓自已所做的事,可是陷宣王於無義啊,軒轅錦一時沉默無語,不知道自已究竟該幫助誰,宣王還是太子?
夜已深了,花疏雪打了一個哈欠,朝門外的喚了一聲︰“寧程進來。”
寧程先前被花疏雪命人召喚了進來,就在門外守著,一聽到房間裡太子妃娘娘的喚聲,閃身便走了進來,沒想到房內竟然看到了懷王殿下,不由得愣住了,不過很快回神,恭敬向軒轅錦施禮。
“寧程見過懷王。”
花疏雪自然沒有忽略寧程的眼神,淡淡的開口︰“以前我救過懷王爺一命,所以現在請他幫我做件事,你領著幾個人跟著懷王爺。”
其實她是怕軒轅錦去找宣王軒轅昱通風報信,所以才會讓寧程等人看住軒轅錦。
軒轅錦豈會不知,臉色噌的一下子黑了,指著花疏雪。
“花疏雪你欺人太甚了。”
花疏雪笑意盈盈,不氣不惱,走過來啪的一下拍了軒轅錦的手,柔聲細語的開口︰“懷王爺,希望你別讓我失望,要不然你就把你的一條命還給我。”
說完揮了揮手像攆蒼蠅似的攆軒轅錦,軒轅錦那個氣啊,一向冷酷的人從來未有過的惱怒,卻又拿眼前的這傢夥沒辦法,最後氣得一揮手對身後的寧程開口︰“走吧。”
兩人從窗戶閃身出去,寧程又召喚了幾名手下的侍衛跟著軒轅錦,一路回懷王府去了。
懷王府裡,懷王軒轅錦陷入了左右為難中,究竟是通知二皇兄還是不通知二皇兄,如若說通知,寧程等人便坐在他的房內沒走,他想走是不可能的。
如若不通知,自已便是忘恩負義之人了,一想到陷自已於此種境地的花疏雪,軒轅錦是恨得牙癢癢的,可是說實在的他沒事的時候又總想找她說說話,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有氣有怒有高興有喜悅等等各種情緒,而自已一個人的時候,便只有一堆死寂。
時間便在軒轅錦的為難中慢慢的過去了。
子時時分,懷王府的大門忽然被人啪啪的拍響了,宮中的太監果然來接軒轅錦進宮了。
寧程等人暗中跟著軒轅錦,一直到宮裡的馬車一路進宮去了,他們才返身回太子府去稟報。
皇上住的乾影宮,燈火輝煌,人頭攢動,宮裡今夜發生了一件大事,宣王軒轅昱帶著手中的五千襄王軍,闖進了乾影宮,現在被太子帶領的宮中侍衛等人擒住了。
乾影宮門前,宣王軒轅昱臉色慘白,正跪在殿門外大叫︰“父皇,兒臣是來救駕的啊,兒臣是來救駕的啊。”
乾影宮的大門一側,軒轅玥瞳眸幽暗深邃,唇角邪冷的笑,淡淡的話響起。
“不知道這深更半夜的二皇弟救什麼駕?”
“軒轅玥,是你設局陷害我的。”
軒轅玥唇角勾出笑意,並沒有多說什麼,雙臂抱胸羈傲不訓的仰望著空,他現在在等著父皇的決定,但願父皇會明白這是他給他鋪好的一條路,這宣王包藏禍心,已不能留在安陵城裡了,要不然安陵必亂,所以他才會想辦法把這軒轅昱攆出京城去。
今夜,軒轅昱帶兵闖宮,不管是什麼性質,都足以讓父皇下旨調他離開京城,前往封地去,不準回京。
事實上今晚上的事情,軒轅玥早就著手準備了,最近一段時日,他總是似有似無的和朝中的一些大臣私下聚會,搞得很像有圖謀似的,這軒轅昱果然上當了,緊盯著他的行動,今晚上,他帶著太子府的一幫人,又暗中命守備京城的禦林軍進宮稟報事情,所以他們兩幫人合在一起,濕得浩浩蕩蕩的,那軒轅昱便當作他想逼宮,所以帶兵闖了進來。
事實上他一進宮便讓禦林軍前往乾影宮稟報事情,一面又讓太子府的人悄悄的離宮而去。
這軒轅昱不知是計,竟然帶領手下的五千兵將強行闖宮,從外宮門一直闖到內宮門,不但如此,乾影宮門外禦林軍的阻止都沒有攔住他,他領著手下的兵將直沖進乾影宮的大殿,大叫父皇我來救駕了。
文順帝的臉當時便黑了,怒不可竭,一句話也沒有說,便讓禦林軍把宣王軒轅昱拿下,誰知道軒轅昱一聽慌亂了,竟然和禦林軍打了起來,最後還是軒轅玥領著宮中的一部分侍衛闖了進來,攔住了宣王軒轅昱的狂亂,擒住了他,並命人阻止了他手下的五千兵將,這其中死傷的人數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所以文順帝十分的震怒。
震怒過後,便詢問軒轅玥,為何深夜在宮中。
皇子成年後便會封王分府出去居住,所以深夜在宮中與禮不符,軒轅玥不慌不忙的稟報︰“回兒臣的話,是母後心口痛發了,所以命人召了兒臣進宮。”
阮後有心口痛的毛病,這文順帝也是知道的,所以沒說什麼話,以前也常常召軒轅玥玥進宮中。
“父皇,也許二皇弟一直派人暗中盯著兒臣,所以兒臣進宮時,二皇弟便想多了,所以才會帶兵進宮救駕。”
一提這個文順帝更生氣,不管軒轅昱的目的是什麼,現在帶兵闖宮這件事是無法抹殺的,不但如此,還打傷了宮中的數名侍衛,這傳出去還像話嗎?
文順帝臉色陰沉,揮手讓軒轅玥退下,對於這軒轅昱越來越失望,最後命令身邊的太監悄悄的把三皇子懷王接進宮來。
太監避開了別人,一直把軒轅錦給帶進了皇上住的乾影宮中,大殿上首端坐著臉色黑沉文順帝,軒轅錦立刻恭敬的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文順帝對這些兒女雖沒有十分的熱衷,但對每一個人都還好,只要不犯大的過錯,都是一視同仁的,此時看軒轅錦過來,臉色微微緩和一些。
“起來吧。”
軒轅錦聽著外面二皇兄的叫喚,不由得臉色暗了,快的望向文順帝︰“父皇,出了什麼事?”
文順帝氣惱的開口︰“你二皇兄今夜竟然帶兵進宮來了,說是救駕,你說朕好好的他救什麼駕啊,不但如此還打傷了宮中的數名侍衛和禦林軍。”
軒轅錦一聽,心驚不已,自從他從闌國回來後,與宣王軒轅昱的並不像以往那般親近,所以並不知道發生的這些事情。
“父皇接兒臣進宮是為了什麼事?”
軒轅錦輕聲開口詢問,其實他已經知道父皇接他進宮所為何事了,父皇知道太子有私心,知道二皇弟有謀逆之心,所以不相信他們兩個人的話,便接他進宮來詢問。
花疏雪那個混蛋,竟然早早就知道了,這女人讓他不佩服都不行。
軒轅錦對花疏雪又氣又敬佩,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依舊恭敬的望著文順帝,文順帝瞳眸深遠,漆黑好似無盡的蒼穹,緩緩的開口︰“錦兒,父皇知道你一向和你二皇兄走得近,你說你二皇兄可有野心?”
文順帝的話一落,軒轅錦立刻站起了身,慌恐的開口︰“父皇此話是什麼意思?”
軒轅錦雖然沒有野心當皇帝,卻知道皇帝歷來有猜疑之心,若是自已一派坦然,反而會引起父皇的疑雲,所以才作惶恐狀。
文順帝示意他坐下來,溫潤的開口︰“父皇問你,你直說無防,此事只有我們父子二人知道,不會再有人知道的。”
此時的乾影殿內,一個人也沒有,確實只有他們父子二人,軒轅錦緩緩的坐下來,疑難的開口︰“父皇,二皇兄他?”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文順帝舉起手來阻止他接下來的話︰“朕知道你們兄弟感情很好,所以朕希望聽到你說真話,錦兒也希望我們雲國強大到可以一統七國吧,如若你二皇兄真有不軌的心思,雲國必然禍亂,到時候別國乘機搗亂,我們雲國可就差別人一著了。”
文順帝語重心長的開口。
軒轅錦瞳眸幽暗,心中知道父皇的為難,其實父皇何嘗不知道二皇兄的野心,他今兒個接自已接宮來,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已好受些,事實上他接他進宮來時,心中已有了決定,二皇兄只怕要被逐出京城了。
“父皇,二皇兄他確實有當太子之心,只是今夜的事?”
“今夜的事朕心中明白。”
文順帝知道今夜的事憑軒轅昱斷然不會膽大妄為至此,所以肯定是有人設局把他引進宮來的,讓軒轅昱全無退路,也讓他全無退路,能做得這種地步的人,除了他的兒子軒轅玥再沒有別人。
文順帝雖然知道這是軒轅玥設的局,卻不能道破,而且最重要的這個兒子做得沒有錯,他足以當得一國之君的大任,雲國在他的手中早晚是要發揚光大的。
“好了,錦兒你回去吧。”
文順帝揮手,示意軒轅錦悄悄出宮去,軒轅錦剛離開乾影宮的大殿,文順帝便聽到外面響起了女子的哭聲哀求聲,正是他平時很寵的韓姬。
事實上他對韓姬並沒有多少的愛意,抬她出來只不過為了抵制阮芷,要說他真正愛的人,其實也就是阮芷,尤記得當初他們初相遇的時候,阮芷在百花叢中翩舞,他驚鴻一瞥,便認定了她,此後兩人情深意切,可是誰會想到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實在讓他無法原諒她。
大殿外太監快的奔進來,跪地稟報︰“皇上,姬妃娘娘求見。”
“不見,派人把她送回自已的宮殿去,如若再出來絕不輕饒。”
文順帝冷酷的下令,太監嚇得抖簌了一下,快的閃身出去,把皇上的話和姬妃一說,姬妃嚇得臉都白了,只得領著太監和宮女回自已的宮殿去了,想著自已的一雙兒女,怎麼這麼倒楣啊,兒子落了這麼一個罪名,女兒卻要嫁給安陵第一醜男蘇承影。
乾影宮裡,文順帝最後下令,宣王軒轅昱夜帶兵將闖宮,罪不可赦,立刻發配到焰城,從此後沒有傳召,不準進京。
宣王軒轅昱徹底的懵了,沒想到父皇竟然下這種狠心,把他發配到焰城去,那焰城可是個蠻荒之地,聽說山嶺最多,人家最少,平常出門半都看不到一個人影,就是焰城的城裡,人煙也很少,吃的用的,都和別處沒法比,沒想到現在父皇給他的封地竟然是這麼一塊差之又差的貧脊之地。
軒轅昱的心裡徹底的恨上了文順帝,不過不管狠不狠,第二日,皇上便派了三千的東皇家親自送宣王前往雲國的邊塞小城焰城而去。
安陵城,一下子顯得平和起來,這一連串的事情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大家心照不宣,很多朝中的大臣都想通了,這一切恐怕是太子殿下搞的手腳,殿下的心機啊當真是無人能及,他們還是自保門戶的好,一時間誰也不敢再搗亂,顯得格外的和平。
軒轅玥總算稍稍的空閑下來,在太子府裡足足陪了花疏雪兩,不是下棋便是賞花,要不然便是看書,二人的感情說不出的恩愛遣倦。
整個太子府都喜氣洋洋的,太子殿下的心情好,他們自然心情也好,走到哪裡都聽得到笑聲。
這一日刑部有點事情,軒轅玥去處理一下,花疏雪難得的空閑了下來,便在房裡睡了個午覺,這兩日和軒轅下棋,她的棋藝精進了不少,她的武功讓他指點過後,也比從前厲害了很多。
這男人不論腦子還是身手都是一等一的,有時候她都想,他究竟有沒有弱點呢?
午睡醒過來,紅欒臉色有些不安的走進來小聲的稟報︰“主子,剛才我在府門外見到了納蘭公子,他想見見你,奴婢看他的神色十分的不好,似乎很生氣。”
“嗯,他要見我。”
花疏雪挑眉,臉色微微的暗了,這兩日的開心,她倒是把納蘭悠和鳳玄舞等人給忘了,他們可還隱在雲國皇室中伺機復仇呢,納蘭悠這種時候來見她,難道又勸她離開軒轅的,她絕對不可能離開的,相反的她要勸他別再報仇了,或許他報仇報錯了方向。
“你出去讓青欒把如意帶出去轉一圈,你把納蘭悠從後面帶進來。”
“是,主子。”
紅欒領命,轉身走了出去,很快讓青欒把如意帶走了,自已又悄悄出府去把納蘭悠從後面帶了進來。
房間裡花疏雪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椅子上等納蘭悠,一看到他走進來,臉上便攏上了淡淡的笑意,望著納蘭悠。
只見納蘭悠俊雅的五官上,不復之前見到她時的溫暖,反而是少見的生氣憤怒,不過這生氣憤怒並沒有影響到他分毫,相反的使得他少見的孤傲高潔。
“納蘭,發生什麼事了?”
“雪兒,我今日來是問你一件事的?”
納蘭悠神情十分的嚴肅,花疏雪看著他這樣深邃幽遠的眸光,也不由得沉重了起來,然後緩緩的點頭。
“好,你問吧,什麼事?”
“雪兒,你是靈雀台的主子?”
納蘭悠如冰的話在房間裡響起來,花疏雪的臉色陡的一變,她沒想到自已的身份竟然洩露,納蘭悠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不過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人知道她是靈雀台的主子,否則將會提早這下的紛爭,雖然紛爭是早晚的事,但她不希望因她而起,再一個也會為靈譽台惹來麻煩的。
若是夏國闌國等人知道她便是靈譽台的主子,那麼必然以為她會協助軒轅玥謀奪下,所以各國定然有舉動,百姓將提早陷入峰煙戰火中。
想到這,花疏雪的臉色陡的冷沉,瞳眸中滿是利光,寒光四射,森冷異常。
“納蘭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我怎麼會是靈雀台的主子,靈雀台是什麼樣的地方,我聽都沒聽說過。”
納蘭悠忽爾勾唇一笑,瞳眸中隱有憂傷,沉沉的開口︰“雪兒,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這件事,今我來也不是為了利用你靈雀台的身份,你不必急著否認,我來這裡是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事我是從阮後那裡得來的,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有必要告訴你,雖然你不把我當成你的哥哥,但是你在我裡,永遠是我的妹妹納蘭雪。”
花疏雪聽他如此說,不知道他口中的事究竟是什麼事,使得他先前的臉色那麼難看。
納蘭悠見花疏雪沒有說話,臉色卻已攏上了深思,似乎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你知道雲國太子軒轅玥為何會去闌國嗎?你知道他為什麼一眼便看中了當時身為醜女的你嗎?你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娶你為雲國太子妃,還如此疼你寵你嗎?”
納蘭悠的話一字一頓如重捶敲在花疏雪的心裡,因為納蘭悠先前的話,再加上此刻的話,花疏雪只覺得頭嗡的一聲響,心口很疼很疼,呼吸都快喘不過來了,臉色煞白,縴細的手伸出來緊按著自已的胸口,她懷疑自已稍一用力,便喘不過氣來了。
納蘭悠看她此種神情,心忽地一沉,有些後悔,看她如此心痛傷心,他很是不舍,終於忍住不說了。
但是花疏雪已經像一隻粘滿刺的刺蝟了,她冷冷的盯著納蘭悠︰“你說,你說啊,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去闌國,為什麼要選中醜女的我,為什麼如此的疼我寵有。”
她說完,臉色更白,周身止不住的輕顫,她好害怕是自已所想的那樣,可是卻又強迫自已聽下去。
納蘭悠看她都快被擊挎了,哪裡還忍心往下說,可是花疏雪根本就瘋了,她沖過去一把拽著納蘭悠的衣襟,沉沉的說︰“你說啊,你來不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的嗎?現在為何又不說了。”
“雪兒,你別這樣,為了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沒錯,他從一開始便是為了靈雀台的主子才會去的闌國,因為他用龜殼佔算,算出了靈譽台異了主,還查算出了靈譽台此次的主子是一名年輕的女子,所以他為了找到此人,便前往闌國,後來遇到了你,他認出了你的身份,所以才會堅定不移的娶你,即便那時候你是闌國的醜女,他也堅持要娶你為妃,後來他回到雲國說要娶你的事情,阮皇後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最後他說出了你的身份,說你乃是靈雀台的主子,將來有助於他一統下,所以阮後雖然不甘心卻也同意了,如若單憑你闌國兵部尚書庶女的身份,阮後就是廢了他的身份,恐怕也不會讓他娶你的。”
納蘭悠話一落,花疏雪只覺得旋地轉,世界在這一瞬間全都失了色,一直以來的恩愛畫面,皆變成了黑白色,還有什麼比愛人的謊言更傷人呢,她覺得過往的一切像一柄鋒利的利刃刺穿了她的心髒,雖然不見血,卻足以擊挎了她。
花疏雪拽著納蘭悠的手慢慢的滑落,那如花的玉容上一點失血都沒有,眼角一點淚滑落,心碎成了一瓣一瓣。
是的,以前她還奇怪,為何自已一個醜女,他總是幫助她呢。
闌國金鸞殿內,面不改色的要娶她為妻,山洞之時,以血喂她,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為她原來是靈雀台的主子啊。
這還真是個笑話,花疏雪陷入黑暗的時候,唇角掛著譏諷的笑意,這真是一個大的笑話,軒轅,世上最美不可的是愛情,世上最傷人的也不過是愛情啊。
納蘭悠看著花疏雪昏了過去,不由得大驚失色的叫起來︰“雪兒,雪兒。”
他俊魅的臉色同樣蒼白如紙,唇角勾著懊悔,他沒想到雪兒的性子會如此的急,竟然受到了如此的重創。
門外守著的紅欒,一聽房間裡的聲音,不由得臉色變了,快的閃身沖了進來,一看地上的花疏雪,整張臉都變了,朝著納蘭悠叫起來︰“納蘭公子,你怎麼著我們家主子了,你究竟怎麼她了?”
納蘭悠搖頭,同樣的很痛楚︰“是我的錯,我不該告訴她的,雪兒,對不起。”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很顯然如意她們也聽到了房間裡的動靜,所以全往房間裡跑來了,紅欒趕緊的推納蘭悠︰“你快點走,她們進來了,再不走會為主子惹來麻煩的。”
納蘭悠一聽起身往窗前沖去,可是又心痛的回頭望了一眼,然後閃身出了窗子。
此時,門外的如意等人沖了進來,一看花疏雪躺在地上,紅欒的臉上滿是驚懼,如意心急的叫起來︰“紅欒,發生什麼事了?太子妃怎麼昏了過去?”
紅欒搖頭,眼淚都急出來了,她看到了主子眼角滑落下來的眼淚了,她究竟是受到了什麼樣的傷害啊,竟然一下子昏迷過去了,納蘭悠這個混蛋究竟和她說了什麼啊。
“我不知道,我聽到響聲沖了進來,便看到主子昏迷了過去。”
“快,扶主子上床,”如意顧不得再追問花疏雪為什麼會昏過去,趕緊的催促人把花疏雪抬上床,然後有條不齋吩咐︰“快,去把府上的大夫請過來,另外派人去通知殿下。”
太子妃昏了過去,這樣的事情沒人敢承擔,所以必須立刻稟報太子殿下。
“是,”小丫鬟領命,快的奔出去,請大夫的請大夫,去通知殿下的通知殿下。
不過大夫過來的時候,花疏雪已經醒過來了,她緩緩的掙紮著坐起來,周身的冷寒,完全不復之前的陽光燦爛,瞳眸中冰冷的眼神,握緊雙手,指尖青白,她望了一眼準備給她診脈的大夫︰“我沒事了,退下去吧。”
如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太子妃的臉色好白,眼神好嚇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太子殿下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為何這麼一會子功夫,便生出了這麼多的事啊。
“太子妃,你先前昏迷不醒,還是讓大夫看看吧。”
“本宮的命令你們沒聽到嗎?退下去。”
花疏雪特然的發起脾氣來,尖銳的聲音使得她像一隻暴怒的小獅子,張開她的獠牙,揮舞著爪子對著所有人,若是誰再靠近,她必然要傷了那人。
紅欒一揮手,示意房間裡的人全都退下去,連青欒也退了下去,最後只留了她一個人,她心疼的開口︰“主子,納蘭公子究竟和你說了什麼,你說出來吧,奴婢看著眼心好痛啊。”
一直以來主子都是靈動肆意的一個人,即便在闌國肅王府裡,也沒有像此刻這樣傷心絕望失魂落魄,似乎整個人都沒有了靈魂似的,這讓她不安害怕。
花疏雪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厭厭的靠在床邊,她知道納蘭悠說的事是真的,因為除了軒轅玥這樣的精明人,這世上還有何人能如此輕易的便知道她的身份呢?可笑的是自已一直以來都以為他是愛她的,所以才會傷得如此深吧,愛情,有時候愛的有多深便傷得有多深。
“欒兒,我好累啊。”
花疏雪輕飄飄的開口,門外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很急切的沖了進來。
紅欒一抬首便看到太子殿下,心急的走了進來,直沖到大床邊,緊張的追問︰“雪兒,發生什麼事了?”
花疏雪緩緩的勾唇而笑,那笑飄渺得好似虛幻的,瞳眸中滿是光亮,卻慢慢的幻滅,她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濃烈卻讓人抓不住,定定的望著軒轅玥,依舊是一樣英俊的面容,一樣的關心,可是此刻的她,為什麼就想笑呢,不但想笑,她還想吐,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的對待她啊。
她想著,便真的笑了起來,然後吐了起來。
軒轅玥急瘋了,雪兒的樣子使得他害怕,就好像一朵將要遠逝的花朵,雖然觸手可及,可是卻讓他抓不住,他伸出手握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指從未有過的冷。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軒轅玥瘋狂的朝一邊的紅欒大吼,紅欒嚇了一跳,然後搖頭︰“奴婢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主子會如此的絕望,定然是納蘭公子告訴她什麼話了,先前她猜不透是什麼話,但看主子面對太子殿下的神情,紅欒隱約知道,納蘭公子告訴主子的事似乎和太子殿下有關,可是她又不能說出納蘭公子來。
“快,去宣大夫。”
軒轅玥看到花疏雪吐得一蹋糊塗,整顆心都疼了,朝著紅欒命令。
花疏雪卻忽然的好了,她的臉色在燈光下,瑩白瑩白,透明得像水晶一般,瞳眸更是一片幽暗迷離,唇角擒著淒然的笑意。
“紅欒,你下去吧,我和殿下有話要說。”
紅欒應聲退下去了,守在門外注意著裡面的動靜。
房間裡,軒轅玥望著花疏雪,發現她的眸光很冷,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的人,再不是以前的溫柔纏綿。
“雪兒,究竟發生什麼事?”
他只覺得心很慌,心跳聲一下一下很慢,他都可以清晰的數得出來了,世界在這一瞬間安靜得過份,他害怕的緊握著她的手,感受到她的冷,他只想把她悟熱了。
“軒轅,原來你從一開始便知道我是靈雀台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