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把伊格安排在了傭兵團，他高興得不得了。這裡有和他一般大的男孩子一起玩，又能一起念書一起練武，而且小孩子好像特別喜歡吃大鍋飯，也許是喜歡熱鬧吧。

　　收拾完畢，我便跟著艾倫去和達西奧匯合，輕裝簡行的騎著馬出發了。達西奧也只帶了裡斯一個人。我與達西奧雖然不熟，與裡斯卻是熟識的。因為沒有得到蓋奇的確切的消息，倒也不用太著急趕路，一路上倒也談談笑笑的。

　　雖然軍師他們說過艾倫與達西奧之間的糾葛，但我看了一會兒，覺得他們之間平平常常的。雖然不是那種親密無間的密友，也算是十分的平和交流談話。不像有什麼恩怨情仇的樣子。便徹底把那檔子事兒丟到腦後了。這人啊誰還沒有點兒過往呢？過去了就不用記著了。

　　晚餐就在路上吃了，達西奧把艾倫叫到一旁商量什麼事情去了。我和裡斯烤著野兔不時的翻轉一下。他頂了頂我的肩膀，小聲道：“你什麼時候得罪我們團長了？他今天怎麼老盯著你？”

　　“是嗎？我沒注意啊？”，我撓撓頭，仔細的想了想，“我好像沒得罪過他啊？以前雖說見過，但今天是第一次和他一起出任務啊。我有說錯話得罪他嗎？”

　　裡斯搖了搖頭，“不應該啊。就算你說錯了話，我們團長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啊”，他聳聳肩膀，笑嘻嘻的道：“也許看你是個人才才多看了幾眼吧？”

　　我頂起大拇指，“有眼光！”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打鬧了一番。

　　“你說……蓋奇是怎麼回事？”，平靜下來後，裡斯提起了一個我們一路上都不想談論的話題。

　　一想到一個曾經親密的朋友變成了一個沒有人性的植物，我的胸口就悶悶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蓋奇……不會丟下他媽媽一個人的。”

　　“那……若真是碰上了他，你下得去手嗎？”

　　我一僵，一心想著找到蓋奇，根本沒想過找到了之後怎麼辦。對著蓋奇的臉，我……我恐怕還真下不了狠手……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道：“……如果他主動攻擊，我會還手的。”

　　裡斯也悵然的歎了口氣，他們畢竟是同一個傭兵團的人，感情應該比我更深才對。

　　過了一會兒，他才拍拍我的肩膀，笑道：“要是真碰到了他，倒楣的是咱們才對。現在他可是比咱們都厲害的黃金鬥士了。也許咱們根本不需要考慮打不打，就要直接逃跑了。”

　　我點了點頭，“原來咱們三個都差不多，他怎麼就忽然成了黃金鬥士了？不過我真希望他是真的黃金鬥士，而不是那個狗屁魔植的原因。”

　　“若是真的那就好了”，裡斯想了一會兒，又笑嘻嘻的拍我的肩，“以前你的進階速度可是最快的，若是蓋奇是真的黃金鬥士了，那你這天才的名頭可保不住了。”

　　“狗屁天才”，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不是每晚夢到的神秘拼圖，我也就是個資質平平的料子，無論是這具身體，還是我這個外來的魂魄。

　　裡斯啐了一口唾沫，喝了口酒禦寒，低聲喃喃了一句，“但願蓋奇是個真正的天才。”

　　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希望蓋奇是真正的依靠自己的能力突破了，希望他突然離開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希望魔植的猜測不是真的。讓我去殺死一個熟悉的親密的朋友，比讓我殺一百個盜賊都為難。

　　晚上宿營的時候由我和裡斯放哨，每個人半晚上，兩個人都能多少眯一會兒。我們又不是有錢有貨的商隊，四個人實力都不俗，有兩個還是黃金鬥士，誰腦子有病敢來找我們麻煩。晚上值勤也不過是防範野獸或者意外情況罷了。

　　嚼了半晚上幹牛肉，我把裡斯輕輕推醒，換他去守夜。自己剛想躺下歪一會兒，就聽到艾倫輕聲叫我，“麥尼，過來。”

　　我輕輕挨過去，有些奇怪的問：“你沒睡著嗎？”，咱們傭兵都有一身睡覺的本領，若是因為條件不好就睡不著，那還怎麼執行任務？

　　“才醒的，過來，我這裡暖和。”

　　夜裡的確是有點涼的，我也沒客氣，直接躺在了他身邊，把暖烘烘的人摟進了懷裡。蹭了蹭，親了一會兒。因為旁邊還有別人，所以也沒有太放肆，就摟著他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裡斯笑嘻嘻的對我耳語，“你慘了！你肯定是得罪我們團長了，他今天都開始瞪你了。”

　　是嗎？我轉過頭去看達西奧，發現他正在和艾倫說話，壓根兒沒看我。轉過頭來拍了裡斯一下，“讓你胡說八道的嚇唬我。”

　　裡斯搖搖頭歎氣，“你這個遲鈍的人，肯定是你得罪了人自己又沒發現……”

　　“狗屁，我人緣兒好得很，你不要挑撥離間”，我搶過他腰間的水囊喝了一大口，又跟他打了一會兒嘴仗。

　　趕路的時候其實很無聊，也就是鬥鬥嘴說說葷笑話了。以往倒沒什麼麼，可這次我和裡斯一說點葷話，艾倫就會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瞥我一眼，無論他那時在幹什麼。我現在才知道他耳朵這麼靈敏。艾倫那表情和眼神兒看得我莫名心虛，便漸漸不敢說了。於是我只剩下鬥嘴一項娛樂了。

　　第二天晚上我們趕到了一家旅館，總算是有好吃好喝的，又能好好睡一覺了。裡斯要了三間房，兩個團長各一間，我和裡斯睡一間。其實以往任務起來經常睡大通鋪的，不過這次只有四個人，旅店的房間又多，於是就給兩個團長提高了待遇。兩個人一間房已經挺好了，我也挺滿意。

　　晚餐結束時，艾倫忽然道：“麥尼，你跟我一間房。”

　　我點頭同意，我已經挺習慣抱著他睡了，雖然才抱了兩晚上。

　　裡斯大概是沒往那方面想，只是笑嘻嘻的道：“那便宜我了，可以獨佔一間房了。”

　　只是達西奧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裡一突，難道我什麼時候還真得罪他了？

　　要說是因為艾倫，也不應該吧，當初又不是艾倫拒絕他，而是他拒絕了艾倫。咱們怎麼算也不能算是情敵吧？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我也就拋到腦後了。他看我那一眼雖然深沉，倒並沒有讓我覺得危險。這一點我是相信我的直覺的。於是就不再想了。

　　晚上抱著艾倫親了，摸了，揉了，兩個人都紓解了。倒沒有更進一步做什麼，畢竟還在任務途中呢，不能精力不濟，這一點我們倆都有分寸。

　　“注意到達西奧了嗎？”

　　我點點頭，本來沒注意，被裡斯提醒著也注意到了。再說他今天晚餐後瞟過來那一眼實在太明顯了。

　　“他是個老古板，看不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倒不會真的對你做什麼。不用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的確是有很多人看不慣這個的，只是如今我身在其中，倒把這個給忘了。總覺得挺自然挺美的。當然會有人看不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

　　想想我以前應該也是看不慣這個的，怎麼發生到自己身上，就沒感覺了？還總覺得美滋滋的。

　　我忽然想起高中的時候，好朋友和他女朋友的那股黏糊勁兒，看得我膩歪不已。

　　莫非我現在也是一樣的？自己自我感覺良好的不得了，其實周圍的人都厭煩了？

　　仔細想了一回，在人後我和艾倫雖然黏黏糊糊，親親熱熱的。可在人前可沒有這樣過。應該不至於讓人厭煩。

　　我放了心，又親了親艾倫，很快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