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楚震東

　看著台下做得滿滿噹噹的位子，楚震東心頭真是百感交集，面前的這些學生，面前這些風華正茂的少年，不正是自己數十年來苦心追求的一顆顆火種嗎？以前自己雖然坐著西南聯大的位子，但很多事情，卻未必能放開手腳，牽扯自己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眼前的的這一幕，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麼，有一所可以讓自己自由傳播火種，自由實現自己教育理想的學校，自己期盼了多少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

　看著楚校長的思緒一時好像有點走神，坐在楚震東旁邊的吳巍不得不在旁邊悄悄的暗示了一下楚震東，「 校長，現在輪到你發言了！」

　楚震東回過了神，飽含感情的看了一眼台下鴉雀無聲的面孔，那些青春的面孔，正用各種各樣敬仰的眼神看著自己和台上的眾人。

　楚震東的動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一身漢服長袍的他拿起了台上的話筒，一撩下襬，一步步的走倒了台下，站在學生中間，楚震東的舉動引起了會場內新生的一陣輕微騷動，但騷動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這是震東大學理學院第一界新生的入學大會，也是震東大學建校以來的第一界新生入學大會，看著周圍的這些學生，楚震東心裡感慨萬千。

　「本來，為了今天這個時候，我準備了很長時間，也有很多話想跟大家說，我想跟大家說一說我們的這一所學校，我想跟大家說一說你們的將來，但現在，在這裡，看著你們，我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或者說，我想說的話很多，但卻不知道怎麼說出來。」楚震東的話通過話筒，傳到了禮堂中的擴音系統內，清晰的在禮堂中迴蕩。

　楚震東停頓了一下，大概有二十秒的樣子，他溫和而嚴肅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

　「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同學們，你們說『天下興亡』的下一句是什麼？」

　楚震東話音一落，會場內就響起兩千多名學生山呼海嘯一樣的聲浪，「匹夫有責！」

　楚震東在搖頭，「不，天下興亡的下一句不是匹夫有責！」

　所有人都有些不解，迷惑的看著楚震東。

　「今天，在這裡，我要告訴大家的一句話，請大家記住，『天下興亡，我的責任！』，記住，是『我的責任』。」

　最後那一句，楚震東加重了語氣——我的責任！我的責任？每個人都心頭一震。

　「大家都參加過高考，如果今年高考每個人都額外加10分，那不等於沒加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等於大家無責。『匹夫有責』要改成『我的責任』，匹夫是誰，不就是在坐的你和我嗎？我要這樣教育你們，因為這是我的責任，我們國家的教育辦得不好，至今也沒有一所可以擠進世界大學排名前十位的學校，是我楚震東的責任，只因為這樣，我才要辦這所震東大學。」

　台下傳來一陣掌聲。

　「禹是人，舜是人，我也是人！他們能做到的，我為什麼不能呢？ 「天下興亡，我的責任」，唯有這個思想，我們的國家才有希望。我們每個同學如果人人都說：學校秩序不好，是我的責任；國家教育辦不好，是我的責任；國家不強盛，我的責任……人人都能主動負責，天下哪有不興盛的國家？哪有不團結的團體？所以說，每個同學都應該把責任拉到自己身上來，而不是推出去。在我的學校，如果教室很髒，我問「怎麼回事？」假如有個學生站起來說：「報告老師，今天是32號同 學值日，他沒有打掃衛生」。那樣，這個學生在我看來是應該挨揍的。在我的學校，學生會這樣說：「老師，對不起，這是我的責任」，然後馬上去打掃。燈泡壞了，哪個學生看見了，自己就會掏錢去買個安上，窗戶玻璃壞了，學生自己馬上買一塊換上它——這才是教育，不把責任推出去，而是攬過來。也許有些人說這是吃虧，我告訴你，吃虧就是佔便宜，這種教育要牢牢記在心裡，我們每個ZH國人都要記住！ 」

　「學校更應該訓練學生這種「天下興亡，我的責任」的思想。校園不乾淨，就應該是大家的責任。你想，這麼大的一個校園，你不破壞，我不破壞，它會髒嗎？髒了之後，人人都去弄乾淨，它會髒嗎？你只指望幾個工人做這個工作，說：這是他們的事。我是來讀書的，不是掃地的。——這是什麼觀念？你讀書幹什麼？讀書不是為國家服務嗎？眼前的務你都不服，你還能為未來服務？當前的責任你都不負，未來的責任你能負嗎？ 水龍頭漏水，你不能堵住嗎？有人會說：「那不是我的事，那是總務處的事。」這是錯誤的。一般人最壞的毛病是這樣：打開水龍頭後，發現沒水，又去開第二個，第二個也沒有，又去開第三個——這樣的學生，我看見是要開除的，震東大學也絕不允許招收這樣的學生！連舉一反三都不懂，第一個沒水，第二個會有嗎？你就沒想到水會來嗎？人無遠慮怎麼能行？作為一個幹部，作為一個人，都要想到後果，後果看得越遠的人，越是一個成功的人。一個只管眼前，不顧將來的人，不是一個好幹部，不是一個有用的人。水管不關，來了水後讓它嘩嘩嘩滿池子去流，仍不去關注：「反正是國家的水，不是我的自己的！」——浪費國家的，就是「漢奸」！你為什麼浪費國家的水？你為什麼浪費國家的資源？我每天洗臉都為國家省一盆水，一年省多少水，你算算，我們學校現在兩千多學生，將來還會更多，每個人每天節省一盆水，一年省多少水？省水就是省電，就是節省國家資源。」

　掌聲……

　「我常說，愛國可有兩種，一種是積極愛國，一種是消極愛國。積極愛國是為國家創造財富，消極愛國是為國家節省財富。國家在創造一個優良的環境供你讀書，你還浪費國家的財富，你良心在？你上大學都如此，怎麼能期望於中學生、小學生呢？怎麼能期望於一般老百姓呢？你高級知識分子都不愛國，怎麼能讓老百姓去愛國呢？從自己身邊做起，我們國家才有希望——這就是「天下興亡，我的責任」積極負責的道德觀念，這就是道德教育。」

　掌聲……

　「另一點，我們要有「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的敬業觀念。天下有大事嗎？沒有。但任何小事都是大事。集小惡則成大惡，集小善則為大善。培養良好的道德，是從尊敬老師開始的，是從那很小很小的事開始的。這種道德是慢慢建立起來的，而不專門找到大事才幹。有一次一個學校邀請我到他們哪裡訪問，我和他們校長一塊出來，禮堂裡有很多廢紙。我說不要撿，要等下午學生自己撿——同學們，誰丟下這些紙屑就是不愛國。天下無大 事，請先把自己腳下的紙屑撿起來——這就是我的教材」

　楚震東這話一說完，會場內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低下了頭。

　「好的，同學們撿起自己腳下的廢紙，這就愛國的開始。我給大家講兩個關於漬紙的故事。」

　到了這個時候，會場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楚震東吸引了，偌大的一個會場內，除了楚震東的聲音外，安靜得像沒有一個人。

　「第一個，M國有個「福特公司」，福特是一個人，他大學畢業後，去一家汽車公司應聘。和他同應聘的三四個人都比他學歷高，當前面幾個人面試之後，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希望了。但既來之，則安之。他敲門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一進辦公室，他發現門口地上有一張紙，彎腰撿了起來，發現是一張漬紙，便順手把它扔進了廢紙簍裡。然後才直到董事長的辦公桌前，說：「我是來應聘的福特。」事長說：「很好，很好！福特先生，你已被我們錄用了。」福特驚訝地說：「董事長，我覺得前幾位都比我好，你怎麼把我錄用了？」董事長說：「福特先生，前面三位的確學歷比你高，且儀表堂堂，但是他們眼睛只能「看見」大事，而看不見小事。你的眼睛能看見小事，我認為能看見小事的人，將來自然看到大事，一個只能「看見」大事的人，他會忽略很多小事。他是不會成功的。所以，我才錄用你。」福特就這樣進了這個公司，這個公司不久就揚名天下，福特把這個公司改為「福特公司」，也相應改變了整個M國國民經濟狀況，使M國汽車產業在世界佔居鰲頭，這就是今天「M國福特公司」的創造人福特。大家說，這張廢紙重要不重要？看見小事的人能看見大事，但只能「看見」大事的人，不一定能看見小事，這是很重要的教訓。

　「第二個漬紙的故事，當上屆亞運會在J國廣島結束的時候，六萬人的會場上竟沒有一張廢紙。全世界報紙都登文驚嘆：「可敬，可怕的J國人！」就是因為沒有一張廢紙，就使全世界為之驚訝。再看看我們國慶節在首都升國旗的鏡頭，當人們散去，滿地廢紙，到處亂刮！外國人一看當然會這樣認為：你們ZH國此時要同J國比，差得遠呢！大家不要總是說：我們國家地大物博，有100多枚金牌——這都沒用，咱們的道德水準還沒上來，還差得遠！大家說這些廢紙重要不重要？所以說，我讓大家撿起一張廢紙，這就是愛國的開始。萬事從小事做起。M國太空3號快到月球了，它卻不能登上去而無奈地返回來，為什麼？只是因為一節30塊錢的小電池壞了，他們這個醞釀很久的航天計畫被破壞了，幾億元報廢了！天下有大事嗎？大家看哪次飛機失事是翅膀和頭一齊掉下來的？都是一節油管不通，一個輪胎放不下來才失事的。一個人的死，哪個是全身完全潰爛死掉的？都是肝壞了，或心臟有毛病，等等一個小器官不正常而死的！——同學們，從現在開始，你們要有敬業觀念。我們國家實行九年制教育目的就是這樣，就是要看你怎樣同老師相處，怎樣與朋友相處，這就是教育的目的。從古至今，我們國家的教育才是最偉大的教育，西方教育有很多先進的東西，值得我們借鑑與學習，好的東西，我們要把它拿過來，為我所用，這也才有了震東大學，但要是你把西方的教育看作是最先進的教育，認為外國人的什麼都好，那就大錯特錯了。M國的教育部長曾經告訴我說：「我們國家的教育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失敗的，在一段時間內，我們把人教成了肉機器，東方教育的一個精髓是人文教育，在這一點上，我們要向你們學習！」孔子告訴我們：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一個學生要不斷地學，不斷地想，不斷地做，這就是真正教育，這就是ZH國教育精髓所在。」

　掌聲……

　「再一個，我們要進行吃ZH國飯、說ZH國話、過ZH國節和穿ZH國服裝的振興民族文化的道德教育。一個ZH國人連ZH國飯都不吃了，能叫ZH國人嗎？吃ZH國飯的第一代表是使用筷子。筷子原是ZH國的文化，是文明的行為。我去M國，偶爾吃他們的西餐，他們一上西餐我就說：「請給我拿筷子來。」他們問我：「吃西餐都用刀叉，你為什麼用筷子？」我說筷子是文明的象徵，而你們的刀叉是野蠻標誌，所以我不用。筷子可切、可叉、可削、可夾、可戳，無所不能，而你們的刀叉笨重至極，象殺人的武器。（掌聲）我的學生要吃燒雞，我說可以，如果他說要吃「肯炸雞」，我要揍他，他說吃麵包夾豆腐乳，可以，他說吃「漢堡」卻不可以。你可以吃碉堡，但不能吃「漢堡」。這就是ZH國的民族精神教育！外國只是機器、槍炮比我們強，吃的能與ZH國比嗎？吃外國人的東西只是種怪心態，可卑啊！ 」

　「我們學校英語不需要過四六級，在震東大學，我們不需要用會不會說別國的語言來衡量一個人是不是人才，那是漢奸的標準，但我卻有一個目標，要把我們學校的英語教育做到全國最好。我從M國請來數名老師，專門教你們學說外語。在這裡我要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我們學校正在與M國的耶魯大學，西北大學，斯坦福大學等學校協商簽署學生交流協議，在適當的時候，學校將開設留M班，你們將來很多人一定是要留M出國的。但是你們所學的教材第一頁上都印著我的話：「ZH國人學英文是我們的國恥行為，學英文是ZH國最可悲的行為，但我們不能不學，因為別人超過了我們，「敵人」的槍炮、科學壓過了我們。今天我們必須學習他們的科學，然後才能打倒他們！超過他們！我們要以夷制夷！非把英文學好不可，所以要咬牙切齒學英文！（掌聲）我們學英文目的並不是為了去M國洗盤子刷馬桶，去伺侯外國人，去做丟盡祖宗八輩人的事！」（掌聲）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英文學得非常好，學到全國第一，學到亞洲第一。如果一個英文老師一上課就說：「同學們，今天我們要學英文了。英文是世界語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一個不會英文的民族是一個低等民族，英文太美了！太棒了！」你說這個老師要不要打屁股？所以我告訴震東大學所有本國英語老師的第一句話是：要在震東大學，就要好好教我的學生，你不要替外國人宣傳，變成「漢奸」！要告訴學生雪恥圖強，打敗列強，這是ZH國人的希望（掌聲）！你們之中有人將來可能會去做老師，震東大學現在還沒開設外語系，但將來外語系的學生以後也是要去教英文的，上課以前你們要對學生進行愛國學英文的教育，不要上來就替外國吹一場，你們不要認為：傳道者只是傳英文之道、授英文之業，而要傳愛國之道，授英文之業。好，同學們懂得了這些道理，下一步我們就要知道，我們今天的教育是很失敗的，我們國家很多教育的精髓都逐漸淪喪了，因為，我們從小就被教錯了。所以，我們要進行為國家而求學問，為社會分工而學技能利他、利群的道德教育。大家先要想想為什麼讀書，為誰讀書？在跨入震東大學的校門前，你們要反思一下。有些人也許會想，讀書是為什麼，不就是為自己找個飯碗嗎？這是多麼卑鄙和渺小，多麼無聊和可憐！你絕對不應該單是為找個飯碗而活著！找個飯碗吃飯太簡單了！拿個刀子，找個人隨便捅一下，絕對一輩子有了飯吃，而且還有人伺侯，還有人為你做飯，睡覺時還有人為你站崗，你的東西一樣少不了！那不就解決吃飯了嗎？你為什麼不干呢？要是你有那種想法，那麼我勸你，現在就給我離開震東大學，震東大學有著世界一流的硬件，有著世界一流的老師和教授，學校每年的開銷是要以億來計的，它們，都不是為了教育一個學生找碗飯而在這裡的。我們為什麼放著國家承認的學歷而不要，為什麼要頂著私立學校的帽子進行自主的招生考試，因為我們只有一個目的，我們就是要把學校裡最好的資源留給那些不為找一個飯碗而來求學的人，只有他們，也就是你們，有資格享受這些。為了一個飯碗而求學的人，那個人沒有資格走入震東大學的校門。」

　掌聲，禮堂內的掌聲幾乎要把屋頂給掀掉，學生們在故障，坐在教師席和主席台上的每個人都在鼓掌，楚震東講到這裡，自己都已經激動了，他站在學生之中，像一株遒勁的蒼松，把每個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我告訴你，要學好生存的技能，要懂得生命的意義和價值，監獄不是創造人類價值的地方！所以，我們要知道讀書絕對不是為了自己，讀書是為了國家而求學問，所以，我們要告訴孩子們讀書、做事要確定一個方向：先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再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很多人為興趣而讀書，豈有此理！讀書有什麼興趣？真正目標不應是興趣，而是責任，在責任當中找到興趣，但不能用興趣代替責任。越在黑暗中越做光明的事，這就是道德教育。我們讀書是為了國家。同學們，你們想想你們從小受到什麼教育？尤其是農村子弟，你爹媽是怎麼教你的？他們這樣告訴你：你要好好唸書！你不好好唸書，將來就不能出人頭地，你必須努力奮鬥好好讀書，你才有前途，讀書是為了你的幸福，讀書是為了你的前途！讀書一切是為了你！你就是在這種教育下長大的，這就是最錯誤的教育，這就是最糟糕的教育！所以小孩子長大以後就知道，啊哈，讀書就是為了我呀，與任何不相干，為了我的前途，為了我的未來，為了我的希望，你看這個國家還有希望嗎？它與國家毫不相干！讓人痛惜的是，我們的很多公立學校就是這樣，他喝著國家的奶水，用著國家納稅人的錢，拿民脂民膏培養出的卻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學生，培養出一批自私自利的老師，稍微有點本事就想著出國，而且是一去不回 。你想：這國家會有前途嗎？你讀書的方向都錯了，讀書不是為了自己，讀書是為了我們的國家，國家需要人才，國家需要干部，國家需要建國的棟樑。國家為什麼培養你？國家是欠你的嗎？你能白白吃國家的飯嗎？白白享受這裡的宿舍和餐廳、白白地享受老師對你知識的傳授嗎？你憑什麼？你對國家有什麼貢獻？你對社會有什麼貢獻？有什麼犧牲？你一切都沒有，你只是個造糞的機器而已。你每天吃飯了，無所事事，你對國家有什麼貢獻？國家在期盼著你的貢獻，期盼著你的未來，因為有一天你會長大，有一天你會學成，你要為國家做事，所以國家才在你身上投資，國家才創造讓你成才的條件，讓你為國效命。因為道德教育必須以國家教育為前提，所以今天我們要愛我們的國家。你們現在是大一，你們在三、四年之後有的就要跨入社會，就要成為國家的接班人，你的責任比誰都大。如果你都沒有國家觀念，你都不愛國，你怎麼要求別人愛國呢？天下興亡是誰的責任，就是你的責任。今天的老師是最重要的，在將來，震東大學要成立一個師範學院，我那時要每天跑去，為師範生灌輸這樣的愛國思想！你們愛國，學生自然愛國！如果不愛國，天天發牢騷，天天想轉行，天天想下海，那下一代還有什麼希望？尤其是學英文的，總想好好學，將來以後到哪個公司為哪個老闆、哪個董事長當翻譯官，多丟臉！多沒人格，多沒氣度！要是我知道我們學校有這樣的學生，我是要把他開除的。我這裡特別強調的是國家觀念。沒有國，就沒有家，沒有家，也就不會有你，所以我們要報效國家！這就是你坐在這裡的原因。」

　掌聲如雷！

　「我常常給我的學生講一個故事：我們有一天出去旅行，忽然間暴風雨來了。我們沒地方避風躲雨，孩子們向前跑，一看前面有個草棚，大家「嘩」地衝了進去，一沖進去大雨就來了。大家好高興，「哇，今天運氣不錯喲，剛剛找了房子大雨就來了。太快樂了！」大家也不顧慮房子乾不乾淨，有沒有人住過，只要有避雨的地方就很滿足了。但這個房子在風雨中突然間要倒塌，同學們想盡辦法「扶住它，不能讓房子倒塌」。在這種狀況下，我很有感慨，同學們，你們說是我們需要房子呢，還是房子需要我們呢？（掌聲）我看是我們需要這座房子。 」

　「這座房子就是我們的國家，再破再爛是我們的家，再窮再破，是我們的家，我們要愛她！（掌聲）你怎麼可以羨慕外國人呢？「唉呀，你看外國人多好！我不當ZH國人，我想當外國人！」那是不對的。我們國家不如別人，我們承認，但是我們有決心，我們會慢慢把它搞好，但我們一定要犧牲自己，有熱愛國家的觀念。 」

　「人人在砍國家、吃國家、拿國家，這個國家怎麼會好呢？人人都貪污、**，這國家會好嗎？外國有個加拿大！ZH國有個「大家拿」，再大的國家也會被你拿窮了。（掌聲）我走到哪裡，絕對拒絕招待。我走到哪裡吃自己，用自己，坐你的汽車給車錢，住你的旅館給你旅館錢，吃你的飯給飯錢，絕對不沾國家一毛錢，以前我在西南聯大，我坐的車檔次最低車，也最破，汽車的油錢都是每個月我從自己的工資裡扣的，就是要做個示範給你看！（掌聲）什麼叫愛國，是我們把東西把錢把命給國家，這叫愛國，你總是把國家的東西往家拿，這叫什麼愛國？有些人偷國家、拿國家，還拿得津津有味，拿得大言不慚，拿得毫不要臉，這怎麼得了？ 你們將來，不要做後面這種人，不然我死不瞑目！」

　長達半分鐘的掌聲……

　「有人說：老師，你讓我愛國，我可以愛國，不過，國家在哪裡？我找不著！「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在國家裡頭，不知國家在哪。當老師的，國家就是你面前的學生。你往講台上一站，下邊的學生就是你的國家，找國家太容易了。今天我往這兒一站，你們這2000多人就是我的國家，我必須對你們盡心盡責，就要產生教化作用，影響作用，你就是我的國家，我愛你，就是我愛國，把我的思想傳播給你，就是愛國！（掌聲）那你以後往你的學生面前一站，往你的工作面前一站，那就是你的國家。你不能浪費他的時間，他的生命，你要好好為國家培養下一代，你給他這種愛國思想，你就是一個愛國者，不給他，你就是不愛國，你就是叛國者，就是漢奸！別人叫我楚大炮，叫我楚大膽，說我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我說他們誤會了，我有一樣東西不敢做，那就是漢奸，漢奸做的我不敢做，漢奸說的我也不敢說！（掌聲）同學們，將來你也有留學的機會，你要注意到，不要讓自己丟了ZH國人的臉。你別去了不回來，這丟ZH國人的臉呢！一個能夠拋棄自己國家的人，外國人是不會看得起你的。他們會說：你看，這些留學生一點國家觀念都沒有，這些亡國奴！人家怎麼會看得起你呢？這很丟臉，是很難為情的一件事。要是你有一天到了國外，那麼你就想想我今天在這裡說的話，我這雙眼睛，就是死了，也會站在學校門口盼著你回來的！」

　如雷的掌聲，輕微的抽泣，2000多人的禮堂，在這一刻，有一半以上的人淚流滿面。

　「國家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你不到國外不知道「祖國」的重要。一個沒有國家的，一個國勢很弱的人，實在是太可憐了！太可悲了！所以，我們今天的ZH國人要自強、自愛，我們要知道愛我們的國家。國家不壯大，你個人再有錢有什麼用？再有地位有什麼用？你永遠不受人尊敬啊！ 」

　「我今天講了什麼是愛國主義，哪裡是愛國主義，處處都是愛國主義！任何一個行為都可以愛國。大家都知道以色列與阿拉伯的戰爭。阿拉伯和以色列打仗打得正熱鬧的時候，世界正舉行選美比賽，那年以色列小組正好當選「世界小組」。許多電影界的人士都圍著她：「小姐簽約吧，將來你可以發大財了」，「簽約後你名利雙收，你何必回國呢，你的國家正在打仗，那麼一個小國，隨時會被吃掉的！」「你回去多可怕！你現在又有錢，又有名，留在M國吧！」這姑娘卻在電視上發表談話：世界小姐不是我個人想選，我只是讓你們知道，以色列是一個優秀的民族，所以我出來競選。我想讓人們知道：地球上有以色列這個國家，所以我要出來競選。我今天被選上了，就完成我的任務，我也告訴世界：以色列是個優秀的民族，因為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同時還告訴世界：以色列這個國家正艱苦奮戰，希望全世界的人民同情我們，支持我們！支持我們國家的**！現在我的國家正在打仗，要錢何用？我們以色列亡國兩千年，因為我們文化不亡，所以我們還能建國。今天我要回去，為祖國而戰，要錢何用？－－她發表完這番談話，第二天就坐飛機回國了。（掌聲）這個消息發表後，全世界的人對以色列刮目相看！哇，以色列人真了不起啊！於是，以色列的軍隊，軍心大振，他們像瘋了一樣，把阿拉伯的軍隊打得乾乾淨淨！這就是歷史上最偉大的七日戰爭！七天打完！這就是因為一個女孩子的一句話！ 」

　「所以，同學們，愛國常常在一個微小的地方。「一言以喪邦，一言以興邦」。我們是受過高等教育的，我們肩負著國家的榮辱啊，人家看到我們就看到國家的希望。同學們，國家的前途是向後看的，個人的前途是往前看的。老師這樣一回顧，就知道二十年以後的ZH國是什麼樣子，看看小學生就知道三十年後的ZH國是什麼現象。如果他品德良好，道德高尚，愛國，二十年後國家就有希望。如果看見這個小朋友很愛國，很有禮貌，很有道德，那麼三十年後的ZH國人是了不起的ZH國人。否則看著他怠惰、自私、傲慢、無禮、沒有水準，就知道三十年後的ZH國就是那個樣子。我們今天要雪恥圖強，力爭做得更好。不要丟了祖宗的臉，不要丟了我們漢唐先烈的臉。」

　掌聲……

　「愛國是很具體的。我的學校門口有個標語，不知道大家看到了沒有：離開校門一步，肩負震東榮辱。推而大之，離開國門一步，肩負全國榮辱。一口痰吐在ZH國是小事，一口痰吐在外國，你就丟了ZH國十億同胞的臉，因為你代表十億ZH國人，而不是你個人，你千萬不要以為，「好漢做事好漢當」，你錯了；你做不到；你不夠資格當！所以每個同學的一言一舉都要注意。我在國內，看到不順眼的要講要罵，要批評要建議，要據理力爭，所以有人叫我楚大炮，但是我離開了祖國，不會講我們國家的一句壞話。他們問：ZH國好嗎？我說好得不得了！太大了，太棒了。到了M國就說ZH國人偉大得不得了，絕對不會丟ZH國人的臉，一句對ZH國的批評也沒有。但是，回來一定要實實在在地講話，實實在在的做事，就是要鬧個臉紅脖子粗的，我也毫不退縮。有的人剛好相反，在國內他屁都不敢放一個，裝得那麼溫順，那麼可愛，一離開ZH國就大放厥詞，把ZH國罵得一文不值，這就是標準的漢奸王八蛋！我見到這種人，是要給他耳光的。（掌聲)」

　「讀書哪是為了自己呢？是為了社會的分工。大家現在專業不同，將來的工作也不會相同，你學修皮鞋，我學開汽車，學任何本領都不是為了自己。各位同學想想看，一個外科大夫是學拿手術刀的，他會這樣說嗎？我要好好學習，我將來為自己開刀很方便，千萬不要割錯了。是這樣的嗎？各位同學，你想想看，哪件事是為了自己？我好好讀物理，將來自己給自己造一個原子彈？你讀書是為了別人，為了社會，為了國家！在今天，在震東大學，在這個禮堂，我給你們講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都可以歸結到道德的範疇，震東大學有著一流的物質條件，但我們始終把道德放在第一位，一個沒有道德的人，學再多的東西，也是無用，甚至是會有反作用，我告訴你一個人要遵守道德的六大綱目和觀念，你們做到了，你們才有資格說是震東大學的學生，才有資格說是我的學生：

　第一、 忠心愛國，信守不渝的忠貞觀念；

　第二、 孝敬父母，尊敬長上的倫理觀念；

　第三、 「天下興亡，我的責任」的積極責任觀念；

　第四、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的敬業觀念；

　第五、 吃ZH國飯，說ZH國話，過ZH國節的振興民族文化的觀念；

　第六、 為國家而求學問，為社會分工而學技能的利他、利群觀念；大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回答楚震東的，是一片海嘯般的迴響，所有坐在椅子上的人在這一刻都站了起來，然後是久久不絕，久久不絕的掌聲……

　楚震東看著那些把他包圍的數千學生，流著淚笑了，這數千的學生，這數千顆流動著青春熱血的心臟，這數千雙含著淚水的眼睛，不正是震東大學精神與國家民族希望的傳承之所在麼，只要有這些人在，自己的國家與民族就有崛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