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鍛煉

　這要是在平時那也就算了，但是在末世，三人隊，尤其是有閑著難受牌傭兵莫易的三人隊，那絕逼的是娛樂的風向標啊！你們只要看第二天猛地冒出來的小車和簡易滑雪板就知道了。

　看著這些跟風的傢伙，明枝默默地把小車放回去，站在門口看。哼，撞車神馬的，最吐豔了！

　莫易滿不在乎道：「那啥，很正常麼，偉大的人類總是會被群起模仿的。」

　明枝很難得的沒打岔，瞅瞅外面做工粗糙的小車，又扭頭看看莫易做的，義憤填膺道：「他們的，都是盜版！」

　「噗，」莫易給她順順毛，「大天朝麼，盜版那是一種特有的文化，啥時候都這樣。」

　「盜版？」穿越人士表示他又有了理解障礙。

　「贗品。」明枝翻譯。

　「哦。」

　於是三個人集體站在門口看著外面的盜版橫行。

　一會之後，明枝默默地扭頭看著莫易，不說話。再一會兒之後，又加上了溫嶺的一雙兩隻眼睛。

　大只孩子頭面對這兩個明顯缺少童年的銀亞歷山大有木有？！【喂，你自己好像是永遠長不大吧？！】

　莫易摸著下巴想了會兒，然後叉腰仰天大笑：「哈哈，我真是牛逼！」轉身向後走去，身後跟著兩條尾巴。

　他跟明枝要了幾個空塑膠小桶，有油桶也有牛奶桶。刷乾淨後剪掉上方的部分只留中下部的圓柱體，然後又在裡面各套一個小一號的東西，形狀不論，只要是底部密封的就好。

　然後就往裡面倒水，估摸著差不多了就把裡面的那個容器固定住高度，最後，放在門外。

　「行了！」莫易拍拍手，信心滿滿的道，「等著水凍住就行了！」

　於是，等著天一擦黑之後，三人隊包的跟北極熊似的提著冰燈很得瑟的滿社區的繞圈兒有木有？！你要是不怕夜間的凍風完全可以在小廣場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啊有木有？！

　還在乒乒乓乓的進一步完善著小滑車的老四看著外面已經繞了兩圈的燈光，有種森森的挫敗感！

　「哇啊～」阿文拼命的趴在窗子上往外看，羡慕的口水直流，「他們可真會玩兒啊。」

　劉曼看著不斷移動的燈光，笑著搖頭：「簡直就是三個孩子嘛。」

　張廣平也笑，又摸摸她的肚子：「等咱們寶貝出生了我做的比他們還多呢。」

　「還早呢，」劉曼低頭看看，「滿打滿算這才不過五個月呢。」看著自己比正常孕婦明顯小一大圈的肚子，她眉間又染上了幾分擔憂。

　「怎麼了？」見妻子神情有些不對，張廣平立刻緊張起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劉曼抬頭時已是滿臉的笑容：「哪兒呢，我正想著起什麼名兒才好。」

　「呵，」張廣平一笑，「還說我心急，你這名字都想的也差不多嘛。」

　月月把自己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瑟瑟發抖的窩在沙發裡看著外面的茫茫雪景。

　「怎麼樣？感冒好點了嗎？」秦老大過來問道。

　「啊，」月月笑笑，「快好啦，沒事，就是天猛一降溫沒注意就感冒了，以前也是常有的事兒，很快就好了。」

　見她這麼說秦老大也就點點頭，給她倒了杯熱水：「那我先出去下，你自己多喝熱水啊。」

　秦老大過來找葛隊長商議的時候，孫亮等人剛在外面跑了兩圈回來，正在寬敞的客廳後方訓練。

　「葛隊長，」秦老大也不繞彎子，「我也就直說了，不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葛隊長一邊看著幾個人的訓練一邊道：「奎子，你的意思我明白。唉，怎麼說呢，難啊。」

　「不過好歹他們大部分人還是挺自覺的，」秦老大看著訓練的熱火朝天的幾個人，點點頭。

　葛隊長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肩膀：「你就甭安慰我了，臨時拉上戰場的兵，能到什麼程度你也清楚得很。」他又往那邊看幾眼，「除了那個張廣平和孫亮勉強能搭把手外，那倆姑娘能自保就不錯了。」

　其實不用秦老大提，葛隊長就整天和王雲冰愁得慌。他們這邊的戰鬥人員滿打滿算只有他們倆再加上張廣平和孫亮，也就四個人，而且後倆還是半吊子。再咬咬牙除去了能自保的佳佳和劉青，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就有劉曼，慰琳，老太太小胖子四個！再加上時時刻刻面臨的糧食危機，能源危機，真是想想都絕望。

　葛隊長又歎口氣，三十出頭的人愣是擠出來好幾道深深的皺紋來：「我也沒辦法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總不能把他們丟下吧？」

　秦老大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千言萬語化作了一聲長歎。

　跟喪屍對抗，需要的無外乎這麼幾點：勇氣，力氣，耐力以及反應能力。

　人的潛力都是無限的，不逼一下自己你永遠也不知道能做到什麼程度。這幾天佳佳和劉青每天早上都出去跑步，背著消防斧跑。從原來的爬三層樓都喘氣到現在的圍社區一周不費勁的轉變就是這麼快。

　「佳，佳佳我呼呼，不行了！」背上的斧頭仿佛有千斤重，劉青覺得呼吸間嗓子都有些腥甜了。

　佳佳原地踏步，指指前面已經跑了四圈而速度絲毫不慢的阿文，滿頭大汗道：「劉青，咳咳，咱們才兩圈兒啊，呼呼，怎，怎麼也不能落後太多吧？」

　劉青一屁股蹲在路沿石上，捶捶那兩條灌了鉛一樣的腿，無力地擺擺手：「我，我真不行了，你也知道，我就是一體育廢柴啊，這要是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信自己能跑這麼久。」

　「劉青！」佳佳臉色嚴肅起來，上前一把拉起她，「不是我強迫你，咱們必須要自己努力了。葛隊長冰哥他們光是愁物資就已經是頭大如鬥了，咱們不能再拖後腿了。你看看孫亮，每天累得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面餅子都是用水一泡就吞下去，咱們好意思吃白飯嗎？！」

　劉青拼命地呼吸幾口濕潤的空氣，在佳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站起來，「你說的，我都知道。算了，接著跑吧。說不定什麼時候咱們也能一塊出去找物資呢，到時候看那老太太再撒潑！」話到最後她已經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了。

　於是倆姑娘繼續以龜速前進，第五圈路過她們身邊的阿文忍不住放慢速度搭話：「我叫阿文。」

　「呼呼，我，佳佳。她，劉青，呼呼。」佳佳笑著打招呼，見劉青實在是騰不出說話的力氣便一起作了介紹，又伸出大拇指由衷感慨，「你可真，真厲害啊！」

　阿文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厲害我可算不上，比我牛的人多了去了。只不過我早就習慣了，初中開始就跟我哥一塊訓練，這點兒，小意思。」她說起話來那可是溜多了，語速什麼的也都跟平時差不多。

　佳佳指指三人隊的別墅，有些不解：「怎麼沒看見他們出來啊？」

　阿文撲哧一樂，又有些慚愧的道：「你看看這地上的腳印，我剛起床那會兒人家就已經跑完了，這會兒估計在屋裡對練呢。」

　佳佳和劉青對視一眼，稍微整理身上髒兮兮的棉衣又咬咬牙繼續跑。

　又跑了小半圈兒，阿文看看這倆人的樣子也差不多到極限了，率先停下腳步：「你們也先停了吧，過猶不及啊。」

　聽了這話佳佳和劉青如蒙大赦，停下來扶著膝蓋猛喘，佳佳還好點，劉青眼看著就要背過氣去了，佳佳伸過去一隻手給她順氣。

　「別停下啊，」阿文活動著手腳，「慢慢地走幾步，這點兒都知道吧。」

　雖然是零下，但是三人還是滿頭大汗絲毫不覺得冷，好容易認識了也都一邊活動著一邊聊天。

　「文姐，我叫你文姐行嗎？你們是一開始就和他們一起走的嗎？」佳佳又指指三人隊那邊，挺好奇。

　「不是，」阿文搖搖頭，在路邊的一處柵欄上壓壓腿，「半路上遇到的。」

　「這樣啊，」倆人點點頭，八卦精神又開始蠢蠢欲動，「那你們是要一起走嗎？去哪兒啊？」

　阿文搖搖頭，「誰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們呢？」

　佳佳和劉青對視一眼，眼睛中的水霧多了起來，「我們倆是一個班的，一塊出來旅遊，結果，就這樣了。家裡人還不知道，唉，真是，對不起啊，又哭了，真是沒出息。」劉青擦擦眼角，勉強笑笑。

　阿文歎口氣：「沒事兒，我也理解，不過現在說多了也沒用，還是先把自己的命保住了才是正經，別的都是空話。」倆姑娘點頭，吸吸鼻子。

　阿文還挺喜歡這倆姑娘的，能認清現實，知道自己努力，不錯。

　見氣氛有些不大好，她岔開話題：「你們這些天學什麼了？光跑步也不夠啊。」

　佳佳比較活躍，運動神經也比劉青要好，她站直了比劃幾下，半得意半害羞的道：「這是冰哥前幾天教我們的，我們正練著呢，就是覺得有點兒……」

　「有點兒彆扭是吧？」阿文看幾眼就明白了，笑笑。

　「對對對，就是彆扭！」一語驚醒夢中人，佳佳一拍手道，「可不是麼，就是覺得有哪兒不大對付，可是又說不上來。可是問問孫亮他倒是沒問題，我們就覺得是不是自己身體素質太差啊？」劉青學的就更費勁了，見阿文這麼說也睜大了眼睛聽著。

　阿文也不藏私，這種時候多幾個幫手還是不錯的。她走過來，拉了幾個架勢，又讓佳佳和劉青跟著做一遍，「這個呢？」

　倆姑娘照葫蘆畫瓢做了遍，挺高興：「這個好像容易多了，怎麼回事兒？！」

　阿文說：「這也難怪，葛隊長和王哥平時帶的都是男兵，再交給你們的也都是男性適用的格鬥技巧，放在一點基礎都沒有的女孩子身上效果當然不怎麼樣了。他們估計也是著急了沒考慮到這一點。至於你們說的那個孫亮，他也是男的，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你們回去跟王哥他們提提就成。」

　「這樣啊。」倆姑娘點頭，明白了，這幾天丟掉的信心也回來了不少，「謝謝你啊，文姐。」

　阿文擺擺手：「沒事，不過你們就算是學了這個，估計對付喪屍也沒什麼太大的作用。」她本就是直腸子，有話也就直說了。

　臉上的興奮迅速退去，佳佳和劉青又有些沮喪了。可不是，難道遇見了喪屍你還上去肉搏不成？

　阿文又補充：「不過也不是完全沒用啊，這時候說不定活人比喪屍都可怕，到時候你們可就能大展身手了。而且只要多鍛煉，對提高你們的力氣啊反應什麼的肯定很有用啊。」

　佳佳和劉青又點點頭。唉，這些日子情緒起伏太大啊。

　「哎，不是還有個女的嗎？」阿文四下看看，「在屋裡練？」

　倆人的臉色不大好，佳佳冷笑一聲：「人家多嬌貴的身子啊，嫌冷，不出來。」

　阿文咋舌，這，也太誇張了吧？還真等著別人養她啊？！

　佳佳又憤憤的道：「這年頭的高中生都特麼的在想什麼啊？公主病是在這時候犯的嗎？！文姐，你不知道，昨晚不是降溫嗎，取暖的柴火什麼的也都不夠，葛隊長就讓大家都把鋪蓋什麼的拿到客廳，圍起來燒一堆火取暖，你知道人家小姑娘怎麼說嗎？」

　「怎麼說？」

　「哼哼，」佳佳捏著嗓子，掐著蘭花指學著蔚琳的語調道，「這麼多人，沒自己的房間我睡不著，人家要回房！」

　「呵，」阿文扯扯嘴角，還真是夠極品的。

　佳佳說的眉飛色舞的，一邊壓腿一邊道：「當時葛隊長就火了！直接朝著她吼，不愛睡就去大街上呆著去！哈哈，就這麼一句話就把她給嚇的乖乖下來了。我看著葛隊長也是個殺雞儆猴的意思，這麼一弄那老太太也老實多了。」

　「哈哈，葛隊長終於忍不住了。」阿文有點意外，「我還以為會是王哥先爆發呢。」

　「咕嚕！」正說著呢，佳佳的肚子就是一聲響。她愁眉苦臉的捂著肚子，又使勁勒了勒腰帶，抬頭看看天，又看看圍牆四周幾天功夫聚起來的零星喪屍歎道，「唉，這真是，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劉青頗為同情的看看她，卻是無能為力。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早上的那碗粥一動彈就消化完了。可是為了好好的活下去又不能不拼命鍛煉，真是矛盾死了。

　阿文一樂，左右看看，從衣兜裡掏出個塑膠袋來打開，裡面是昨天她烙的餅，她總是習慣性地吃一大半留一點。從裡面揀出兩塊來遞過去，剩下的那一塊又重新包起來，「我也不多，先墊墊吧。」

　佳佳和劉青相互看看，搖搖頭：「我們怎們能要你的東西呢？現在吃的多稀罕啊，不行不行。」

　「沒事，拿著吧。」阿文不由分說的塞過去。秦家軍光是上次萬山基地做的那次任務得的麵粉和罐頭省著點就夠他們吃三四個月的了，又加上前兩天去銀座搶了點東西，暫時還真是不緊張。

　「這？」倆姑娘已經很是動搖了。

　「嗨，別你推我讓的了，我也是覺得你們倆不容易，姑娘家家的，別餓出病來了。就這一點，多了我也沒了。」阿文的日子過得雖然也是挺苦，但是好歹自己這邊隊裡基本上都是戰鬥力，就算以前有過挨餓的時候也頂多是三兩天的事兒，過後總能想到辦法補充，還不算太難過。可是葛隊長他們這邊就沒法說了，一大半是等著吃白飯的，真是，難啊。

　佳佳真的很想要退回去，可是這塊一半手掌大小乾巴巴的面餅此刻卻仿佛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而且阿文也不像是亂來的，最終還是本能打敗了羞愧心佔據了上風。

　「謝謝文姐。」佳佳吸吸鼻子，眼圈紅紅的鄭重道謝，保證道，「我們一定不跟別人說。」她四下看看，往牆角避了避風，跟劉青兩個就著雪狼吞虎嚥的吃完了這塊不大的面餅。因為月月生病，阿文烙餅的手藝實在是不咋地，冷風一吹面餅又硬，好幾次都是茬的嗓子疼，就這麼著還覺得跟天堂似的。胃被填充的感覺，真好啊。

　身上出的汗漸漸消下去，風一吹也開始冷了起來，阿文跟她們簡單的告了別之後就回去了。

　佳佳看了會兒阿文離去的背影，也和劉青轉身往回走去。

　「劉青啊，咱們再努力吧。」

　「嗯。」

　「只要能跟著出去找物資，吃飯的時候也能硬氣起來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