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安靜

　莫易把車開得飛快，順利甩掉了身後的喪屍。等車開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莫易停下了車，回身對著六個人攤攤手，「行了，這兒應該安全了，你們走吧。」

　「什麼？！」幾個人驚呆了，一開始說話的那個女人道，「你們，你們要丟下我們嗎？！」

　「不是丟下你們，我們救了你們，不是嗎？」明枝睜開眼，坐正了道。看著空蕩蕩的肩膀，溫嶺覺得好像有點失落落的。

　先前那個不肯下去的女孩子做著最後的掙扎道：「可是，可是我們一點吃的也沒有！」

　「這不關我們的事。」明枝攤攤手，面無表情。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那個女孩子尖叫起來，滿臉的無法接受，「你們是要眼睜睜的看我們死嗎？！」

　「我們馬上就走，看不見的。」明枝垂下眼，似笑非笑。說真的，現在她真的有些後悔救這些人了，看不清形勢，等著別人養你們一輩子嗎？！

　「你！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們還有人性嗎？！」女孩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小玉，算了。」她邊上的另一女孩子道，「畢竟人家已經救了我們了。」

　「雅麗！你怎麼也這麼說？！」小玉瞪著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喊起來，「我們會餓死的，你知道麼？！就算不餓死也會被吃掉的！不，我不要，我不要！」

　「很吵！」溫嶺皺著眉頭，瞥了她一眼。

　小玉被溫嶺一看，瞬間說不出話來了，從頭頂冷到腳後跟。好可怕！

　「切，」莫易看她們一眼，不屑道，「人性？！跟我講人性？那些把你們鎖在地下室等死的人渣，才算是有人性是不是？」

　幾個人一怔，喃喃著說不出話來。

　「嗚嗚，媽媽，媛媛好餓！」

　「媛媛，等等啊，等等就有吃的了啊。」年輕的媽媽攏攏自己油膩膩的長髮，不耐煩地安慰了哭鬧不休的小女孩兒幾句，看了明枝幾個一眼。

　「那你們呢？」明枝不管她，歪頭看看其餘幾個臉色各異的人，「你們也覺得我們應該好好養著你們嗎？」

　「這個，倒不是這麼說。」年紀最大的那個女人喃喃道，「只是，只是我們真的活不下去的。我們已經好多天都沒吃東西了，根本沒……」

　還沒說完，明枝就毫不留戀的把自己的背包丟在了她們面前，「這樣行了吧？」

　看著裡面露出來的一袋袋麵包餅乾，大家先是一愣，然後一個小男孩兒沖上來直接就拆開袋麵包啃起來，馬上又被噎的直瞪眼。

　「小勇，慢點吃，慢點吃！」他媽媽沖上前來給他拍背，悄悄看幾眼明枝，意有所指的道，「慢點吃，還有呢，大姐姐一定會讓你吃飽的，對不對？他們這麼厲害，一定不會丟下小孩子不管的。」

　「走吧。」冷冷的看一眼拿自己孩子做筏子的媽媽，明枝跳下車，那個背包，我不稀罕；車，我們也不稀罕。

　莫易也冷著眼看著一擁而上搶起食物來的幾個女人和孩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等！」那女人見明枝竟然真的不管她們走了，撕心裂肺的喊起來，「你們不能這麼自私啊！他們還是孩子啊！」

　「自私？」明枝站住，回身看她，眼中不含一點溫度，「我不知道把你們救出來又給了你們一整袋食物的人，還是自私的。」

　女人一怔，眼睜睜的看著明枝他們越走越遠。

　「啊！我的，都是我的！」

　「滾開！這是我的！」

　「臭女人！你才滾開！」

　「騷貨！你男人都不要你了，還在這裡跟我們搶什麼？！」

　「死孩子！吃什麼？！還要我照看你！」

　相安無事的在地下室躲了近一個星期的六個人，終於在食物面前露出了醜陋的面孔。

　看著有些悶悶的明枝，莫易摸摸她的腦袋：「怎麼了，不高興了？」

　明枝搖搖頭，「不，只是感慨。」

　「嗯？」

　「人啊，總是喜歡得寸進尺的。」明枝抬頭，看看厚厚的雲層後面的太陽，微微眯起眼睛，「不管怎麼做，好像都是不夠的。」

　「明枝已經做得很好了。」溫嶺摸摸她的腦袋，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一顆棒棒糖，遞過去。

　「嗯。」笑，接過，放進嘴裡，「真甜！」

　「嗯，」溫嶺嘴角也翹起來，自己也吃一根，「甜。」

　看著自己好像有點兒被隔離的感覺，莫易摸摸鼻子，翻遍了背包也不見一根棒棒糖，惱了，伸手要去搶溫嶺的包，被閃過。

　「幹什麼？」溫嶺警惕的看著他。

　「我擦！你們倆都有！嶺子！給我個！」莫易撲過去。

　「沒了。」溫嶺把背包死死地護住。

　「騙鬼呢！」莫易瞪眼，「我明明就看見你裝了兩袋！一袋十個呢！快點兒！」

　「不要！」溫嶺和他繞起了圈子，「這是我和明枝的。」

　「你的個毛啊！」

　回到他們暫時的家，倉庫，幾個人先找了幾個鐵桶，刷刷，燒了好幾桶熱水，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沖掉了血污，換上乾淨的衣服，倒頭就睡一覺到了傍晚，連午飯也跳過去了。

　休息好了起床之後，各個精神倍兒棒面色紅潤，心情也都挺好，也不去想那六個人怎麼樣了，真要是照顧的話，難不成還要照顧一輩子嗎？！自己這邊冒著危險把她們救出來又給了吃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要是省著點只是維持生機的話，三兩天是不成問題的。接下來，就看她們自己了。

　這次的大豐收，幾乎可以讓他們不再受食物短缺的困擾！當然，還是得省著點的好。

　讓莫易燒了水，明枝決定要做點麵食，烙點餅。

　剛去超市的時候明枝特地拿了不少的鍋碗瓢盆什麼的。外面有的是碎掉的磚瓦石頭什麼的，簡單的壘一個灶台，架上平底鍋。下面點燃木頭，沒有電可以用，只能一點點摸索著來了。

　倒點麵粉，明枝開始和麵，添點油進去，和的面又軟又香。拿些自己一開始的時候收的青椒蘑菇胡蘿蔔洗淨，再拿兩根大火腿，讓溫嶺切成越細越好的小丁或是，呃，沫沫，揉進面裡，撒點鹽，做成軟軟呼呼的蔬菜油餅！對了，明枝又想起來把今天剛收的雞蛋拿出來，磕開幾個，混進去！雞蛋蔬菜油餅！

　開始的時候總是控制不好火，時大時小的，烙出來的餅不是糊了就是夾生，在經歷幾次失敗後，被誇獎說很有天賦的明枝終於成功做出了金燦燦香噴噴的油餅！整個倉庫都是香香的味道，激動的莫易想哭

　趁熱打鐵！明枝嘗了口後，十分高興的把一小箱雞蛋都用完了才罷手。看著厚厚的兩摞油餅，真是太有成就感了！一張餅得有小一斤！數了數，共有二十三張，大半個月的主食有了！

　趁著鍋還熱，明枝又煎了六根小香腸！她現在還記得街上經常會有的那種喊聲：臺灣烤腸，一元一根！O(n_n)O~~

　煎好香腸，那邊另一個鍋的小米粥也早就煮成稠稠的一鍋了，結了一層厚厚的油皮，裡面還放了一個小小的午餐肉罐頭，早熬化了。熱騰騰的肉粥，香啊！輕輕一攪動，就覺得整個倉庫裡都是一種讓人心醉的香氣。

　「快點過來！」莫易兩個也都一直沒吃，打著下手，等著明枝。同伴，就應該是同進退，是吧？哪有人家忙著自己吃的道理？！

　溫嶺幫著盛了粥端過來，放到臨時挪過來的大木墩飯桌上，往明枝那邊推推，「當心，燙。」

　心滿意足的喝口粥，明枝美得眯上了眼！其實，末世也不是那麼難過，不是嗎？！

　（咳咳，其實，末世真的很難過啊！你們這些變態！！地瓜在怒吼！！）

　「嘶！」莫易喝的太急，被燙了一下，「對了，前天開車的時候我好像隱隱約約的看見一頭牛！」

　「嗯，」明枝頓頓，想了想，「動物可能沒變異吧？這幾天不是還見過鳥嗎？」

　「肉。」溫嶺眼睛亮了下。

　「嗯！下次再看見的話，咱們吃牛肉！」莫易越想越美，當下就開始想牛肉有多好吃！

　「哼，」明枝瞥他一眼，咬口油餅，唔，真好吃！我的手藝真好！誇完了自己，明枝繼續潑涼水，「城市裡面哪來的牛？！等什麼時候再經過農村的吧！而且，經過了農村也不一定能見到牛…」

　莫易垮了臉，「妹子，你就不會讓我幻想下啊。」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莫易轉頭喝他的粥。

　有了固定的居所，大家的作息也開始規律起來。早起後是兩個小時的紮馬，然後稍事休息後就是各自練習，再就是對練，找出個各自的不足。

　三個人裡面明枝的戰鬥力是最低的，進步也是最大的，溫嶺有幾次都直言明枝成長之快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聽到同伴對自己的肯定，明枝當然高興，練的格外起勁。她不斷地告誡自己：自己一定要加油，即便是有了空間的幫助，她也不想在任何一個方面成為別人的累贅！

　這麼一來，上午基本就過去了，下午麼，就是自由活動，休息下，或是出去遛一圈兒，勞逸結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