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前進

　天黑之前，裝甲車終於開到了人煙稀少的城郊，倆人商量一下，選定了一處民房落腳。

　這是一棟二層小樓，兩人進去仔細察看了一番後，削掉了一個喪屍的腦袋，排除了危險。然後莫易重新調整了下停車的位置，把裝甲車的入口處對準備二樓的視窗，以便情況危急的時候能夠直接從樓上跳下。

　「準備吃飯嘍！」莫易樂顛顛的從廚房倒騰出一直鍋子來，天然氣啥的早停了，不過，這點顯然難不倒他。莫易毫不客氣的將房間裡的幾個櫥子砍吧了砍吧當柴火，順便拿幾個鐵質的裝飾品做了個簡易的架子，開始生火。這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充分顯示了莫易充足的經驗。

　「呼，真暖和啊！」圍著熱乎乎的火焰，莫易舒舒服服的出了口氣，又把明枝拉過來，「妹子，這兒，坐這兒！」

　「準備做什麼？」幾乎是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心情看明白了這其實就是個某種程度上的二貨，明枝索性也就放開了。

　「呃，等等哈，我看看還有什麼。」莫易抓過包來，開始翻找，「噥，有不少呢，火腿，罐頭，泡面，餅乾，呵，還有倆麵包！當然，還有二十斤大米。」拍拍旁邊的另一個米袋子，莫易十分老實的交代。

　這種時候當然不可能只吃一個人的東西，明枝把自己的背包也丟過來，趁著莫易剛才查看的當兒，明枝把自己背包裡的物資內容稍稍做了下調整，顯得十分的正常。現在包裡除了像是莫易剛才數的那些之外，還多了幾包真空包裝的菌類和蔬菜乾。

　「妹子，咱們煮大米粥和泡面吧！」看了看物資，莫易道。

　默默地歎口氣，明枝用一種十分平靜的表情看向他，「還是我來做吧。」

　看著十分歡快的蹲坐在一旁眼巴巴的看著開始冒熱氣的鍋子的莫易，明枝隨口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天曉得，她只是有點兒好奇大米粥配煮泡面這種提議的來由罷了。

　「雇傭兵啊。」莫易也是十分隨口的回答，視線沒有離開鍋子。

　「嗯？」明枝的手頓了下，雇傭兵，還真是不常見的職業。

　「怎麼了？很難接受嗎？」莫易撓撓腦袋，終於把視線稍稍分過來一點。

　搖搖頭，「沒有，難怪你能弄到那麼多武器。」

　「呵呵，」顯然莫易對明枝的這種反應十分滿意，轉過身來，認真的看著她，「你知道麼，其實就在你進基地的那天我就注意到你了，當時就在想，我們其實是一類人，要是你也和我們一起訓練的話，肯定也會成為一名了不起的雇傭兵的！」

　直接忽視掉莫易口中的「我們」，明枝忍耐著額頭上跳動的青筋道，「謝謝，但是我並不是十分希望成為傭兵，真的。」

　「是嗎？」莫易扁扁嘴，「你難道不喜歡打架嗎？」

　明枝頓了頓，歪頭考慮下，點點頭。

　「是不是見到血噴出來，會有種很興奮的感覺？！」此時的莫易就像是個意圖拐騙未成年少女的怪蜀黍。

　明枝想了想，又點點頭。

　「那不就結了？！」莫易莫名的十分興奮，雙手掰的哢哢作響，眼睛閃閃發亮，「當雇傭兵的話就天天有架打了呀！見血什麼的更是家常便飯啊！」

　而且也會天天和死神跳舞什麼的吧？！！明枝抑制住自己的吐槽的強烈願望，強迫自己認真看著面前的鍋子，不讓旁邊那個喋喋不休的男人打擾到自己。

　最終，忍無可忍，明枝猛地一敲鍋子，兇狠的瞪著莫易，不管對方完全不受影響，「末日了，先生！不要再試圖拉我入夥了，好嗎？！」

　「不不不，」莫易神秘莫測的搖搖手指，「你錯了，妹子，越是亂世越需要傭兵啊！傭兵，永不失業！傭兵，高薪就業！傭兵，@#%%&@」

　好吧，其實自己就是在雞同鴨講是吧？！明枝無力的攪動著手中的長勺。她真的覺得就這麼半天的時間，她原本泰山崩於前眼皮不眨一下的性子，隱隱有要崩壞的趨勢。

　讓莫易又找來一隻鍋子，有著十數年獨自做飯經驗的明枝先用小火慢慢的悶上一鍋米飯，然後在另一隻鍋子用一隻豬肉罐頭熬了湯底，再加入了從廚房剛翻出來的三隻有點兒蔫兒的切成塊的土豆。等到土豆熬到三成熟的時候，再加入撕成小塊的蘑菇和一把蔬菜乾，之後就一直等到土豆燉的爛乎乎的就好了！

　熬好的土豆蔬菜濃湯，不錯，就是濃湯，就是那種土豆和肉都已經燉的幾乎要融化了的肉和菜完美融合的濃湯！澆在熱乎乎的米飯真是再美味不過了呀！！

　莫易大口大口的吃著，樂得直眯眼睛，「妹子，哪兒學的手藝？」

　「你要是從小就一個人做飯，也會有這手藝。」

　「嗯？」莫易有些不解，「普通孩子的話，不應該是那啥不沾陽春水的嗎？」

　黑線的看著嘴角沾滿飯粒子的莫易，明枝面色如常的道，「我爸媽在我九歲的時候就離婚了，然後是我一個人咯。他們，大概希望我從未出生過吧。」

　莫易抬起頭，十分同情的看著她，用還沾著幾粒米飯的手拍拍明枝的肩膀，沉痛的道，「所以說，妹子，果然還是做傭兵好了！！」

　吃完了飯，看看那仍然十分頑強的跑著的手錶，時間還早。靠在火堆邊，莫易懶洋洋的道：「妹子，耍耍刀看看。」

　明枝看他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按照習慣開始每天的揮刀練習。

　「怎麼說呢，妹子，你很有天賦，這點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能看得出來，一直在鍛煉，」看了一會兒，莫易點評道，起身來到明枝身邊，「但是缺乏專業的指導。」

　「你看，你握刀太緊了，這樣就會降低靈活性，而且也會更浪費體力。還有，刀，不光能砍能劈，也能刺能挑。啊，再就是，你出刀過程中不要站的太穩，要經常配合出刀方向調解重心，可以以雙腳的某一部分為軸心，這樣就能及時轉向……」

　莫易講的很仔細，而且的確很實用，明枝照他說的一一改正之後果真覺得輕鬆不少。

　「謝謝。」看著不斷點頭的莫易，明枝很真誠的說聲謝謝。

　「不用，我也就是看你順眼才教你的。」莫易也很光棍的道，又摸著下巴滿臉遺憾，還不斷的唉聲歎氣。

　「？」明枝歪歪腦袋，是自己哪裡還不對嗎？

　「唉，孺子可教啊！」莫易長歎一聲，上前拍拍明枝的肩膀，「果然，還是浪費了棵好苗子啊！要是早就跟我們一起訓練的話……」

　翻個白眼，明枝根本就沒耐性聽他說完，一腳踹飛。

　「不過不要擔心！」莫易很頑強的爬回來，「放心吧，妹子，哥以後一定好好教導你！」

　明枝：「！！」

　第二天，熱了熱昨晚留下的食物吃完了早飯之後，看著外面漸漸小下去的雪，莫易雙臂環胸，嘴裡咬根枯草道：「妹子，你要去哪兒啊？」

　明枝一愣，還真沒想過。「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莫易搔搔頭，「我本來就是孤兒院出身，那你想去哪兒啊？」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

　沉默。

　「這樣吧！」莫易猛地一拍手，抓起地上的一根桌腿，掏出短刀來砍下一截，一邊往上面劃拉著什麼一邊道，「既然咱們都不知道，抓鬮唄！待會兒你丟，東南西北那邊兒朝上就走那邊！」

　雖然明知覺得這個方法很瞎，但是，對於這兩個完全沒有前進方向來說的人來說，未嘗不是最合適的辦法。

　木塊跳動了幾下，最後，停在了「南」字。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人挺多啊。」

　可不是，南部沿海，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倆人坐在地上開始分析，往北走？算了吧，這個鬼天氣，非凍死不可！東？！比起南部沿海來也不差什麼了；西？咳，除了荒漠就是隔壁的，你去找死啊！

　「這樣吧！」莫易道，「那咱們就往西南走。」

　「嗯。」明枝也沒意見，西南，人不是很多，而且水源豐富，環境也不錯。話說當初還想去那一帶旅遊來著，一直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於是，就這麼定了，目標，向著西南奮進！

　看看仍然飄飄忽忽下著的雪花，莫易問：「走，還是留？」

　「走。」明枝毫不猶豫的道。

　這裡雖是郊區，但實際上仍然離市區不遠，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喪屍過來，而且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又沒有取暖的東西，呆著只是等死！

　劃拉劃拉，把這屋裡能用的都集中起來檢查一遍，還順了幾床乾淨被子，倆人扛著上了裝甲車。

　明枝扒拉著數了一遍，道：「又從樓上一個櫃子裡找出來一袋大米，嗯，還有一箱泡面。加上原來的，糧食暫時倒是不愁。」

　莫易瞅一眼油表，憂桑地歎口氣，接著道，「就是油，這個車好是好，就是太費油，得找個加油站弄點兒了。」

　順著公路開了好久，壓死甩開喪屍無數，才看見一個ZGSH的加油站，這個幾乎是壟斷了整個中國的燃料品牌連鎖，幾乎是隨處可見。

　四周開了圈又透過窗子查看了下四周環境，兩人這才下了車。

　順手砍翻了搖搖晃晃撲過來的身穿藍色工作服的喪屍，明枝拿著弩警戒。

　莫易不知用什麼工具戳了加油機幾下，柴油就乖乖的開始順著管子往油箱裡流了，看他熟練的架勢，指不定幹過多少次了。

　趁著空，莫易又找了四個油桶，也都灌滿了油，然後拿出吃奶的勁兒來和明枝倆人弄到車上去了。在莫易找桶的時候，明枝偷偷的把院裡擺著的兩包20瓶裝的純淨水收進了空間，又把剩下的兩包扛進了車。不少加油站都順道賣水，現在倒是便宜了他們。